這不合理!


    顧天璽腦海裏又閃過母親和李玉琴打電話時李玉琴說的那些話,以及宋可盈的指控。


    宋可盈說,小笛結婚那天,謀害小笛的人就是母親。


    如果哥哥的女朋友去世也是母親的手筆,那麽,一切都顯得更加合理了。


    如果哥哥的女朋友是母親謀害。


    當年父親的車禍,又是不是母親做的?


    想到這些,顧天璽感覺脊背一陣陣的發涼。


    如果這一切是母親幹的,就太可怕了。


    但是如果這一切是母親操控,爺爺又為什麽逼他把市值做到八千億呢?


    顧天璽迅速翻動著日記,想要從爺爺的日記裏找到答案:


    ‘2013年8月24日,晴。快開學了,天爵帶女朋友回來了,我讓傭人做了一大桌菜。慧珍這些年的情緒也漸漸平穩了,隻偶爾會對傭人大發雷霆。


    今天慧珍也很高興,誇天爵的女朋友聰慧伶俐,漂亮大方。


    看到他們年輕的臉上綻放著笑容,我感覺這個家裏迎來了新的生機。我竟盼望著日子過得快一點,早日看到他們結婚生子。”


    ‘2014年12月30日,晴。今年的春節天氣很好,人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大年三十,天爵帶姝桐來家裏吃年夜飯,天爵說,等他滿了22歲生日,就和姝桐結婚。


    慧珍說不急著結婚,男孩子要以事業為重。


    我倒不這麽看,有了顧氏這樣的基業,還缺什麽事業呢?’


    顧天璽翻看著爺爺的日記,他感覺他正在走近真相。


    他繼續看著:


    ‘2015年5月14日,雨。天爵丟失了一個價值17億的項目,慧珍大發雷霆。我勸她,天爵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慧珍瘋狂發飆,說女人誤事,尤其是家境不好的女人。隻想著兒女情長,隻想著把這個男人拴在身邊,沒底限沒下限,就像當年淮生的小三。


    我無言,淮生對不起她,但淮生已經因此付出了生命。’


    ‘2015年7月17日,陰。慧珍這些年的商業能力越來越強了,又為顧氏拿下了一個項目。慧珍與我商量,讓我把手裏的股權轉給她,我說她手裏已經有了她自己和淮生的股權,我這一份到時候轉給天爵。我們沒有爭吵,但是不歡而散。’


    ‘2016年4月12日,晴(補記)。這是我終生難忘的日子。我接到天爵的電話,天爵在電話裏哭。多麽堅強的一個孩子,在電話裏哭得撕心裂肺。我問他怎麽了?他說姝桐沒了,他最愛的女人沒了,他已經求婚成功,他們準備5月22日他滿22周歲就登記結婚。可是一場車禍帶走了姝桐的生命。


    得知姝桐去世的消息,我很難過,我知道天爵更難過,我隻能隔著電話安慰他,我對他說,孩子,回家!


    兩個小時以後,我沒有等到天爵回家,卻收到了天爵的短信,那是天爵的遺書。


    天爵說他不孝,他受不了沒有姝桐的日子,姝桐怕黑怕孤單,他要陪著她。


    天爵求我將他們以夫妻之禮合葬。


    我的孩子們啊,是不是我的命太硬了,老天爺把你們一個個都帶走了。”


    ‘2016年4月13日,晴(補記)。慧珍哭成淚人,我不敢表現得太傷心,我先後失去了兒子、妻子和孫兒,慧珍又何嚐不是失去了丈夫和兒子。我們都是可憐人。


    我們把天璽接了回來,家裏一片陰霾。願慧珍往後的日子,被天璽溫暖。’


    ‘2016年12月11日,大雪。行屍走肉的日子每日過著,真希望有一天再也不要醒來,就不必麵對俗世的一切。


    今天,我聽說致姝桐死亡的肇事司機提前出獄了,我心裏氣憤。判了七年的人憑什麽提前出獄,害死姝桐又間接致我孫兒天爵死亡的人,憑什麽提前出獄?他酒駕啊!


    我讓人去查,查到了令我毛骨悚然的真相。是曾慧珍撈他出獄的。


    我明白了,是曾慧珍害死姝桐的。我找曾慧珍對質,她歇斯底裏地衝我哭喊,質問我她有什麽錯?她隻是希望自己的兒子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有什麽錯?


    她原本以為天爵談兩年過了新鮮勁就分手了,沒想到他還真的打算結婚。


    這些小門小戶的女人,全部都是賤貨。


    當年淮生就是被賤貨勾去了魂,毀了她的人生。


    我問曾慧珍,是不是當年淮生出軌的那個女人,也是她製造的車禍?


    曾慧珍咆哮著說她就是要那個女人死,所以,她打電話約那個女人出來,沒想到淮生在車上。


    我氣得昏厥,那是人命啊!


    小三是不恥,出軌的男人是可惡,可是,那是人命啊!


    我沒有教育好淮生,淮生也意外去世了,我無話可說,可是姝桐做錯了什麽?


    如果不是曾慧珍害死姝桐,天爵也不會絕望自殺啊!


    我要報警,我要讓曾慧珍受到法律的製裁。


    曾慧珍跪地求我,她說,她知道錯了,失去天爵,是她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這樣做。


    我沒辦法再對這個女人生出一絲心軟來,我堅定地決定報警。


    曾慧珍威脅我,如果報警,就告我強暴。


    我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女人。


    她瘋了!


    曾慧珍撕開自己的衣服,說就算警方取證不了,她也會利用媒體的力量坐實這件事情。


    她告訴我,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子,她什麽也不怕了。


    她又告訴我,她早在發現淮生有小三的時候起,就開始布局顧氏了。顧氏很多高管都是她的人,同時她也養了一些死忠的人,她已經不在乎自己死活了,但是,對她造成傷害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活成這副樣子,又何懼死亡?又何懼她不放過?


    我隻怕這個女人瘋起來連天璽都不顧。


    我忍下來了,我讓她好好冷靜冷靜。而我,也需要好好冷靜。’


    看著日記,顧天璽渾身不停地顫抖著,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呢?


    其實早在撞破母親和李玉琴通電話的內容時,他心裏就已經有答案了。


    因為那是她的母親,所以他心裏一直存著一絲希望。


    一直希望不是她。


    終究是他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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