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烤紅薯的空地。


    霍銘澤帶莫笛看星星。


    偌大的一塊空地,隻有稀稀朗朗的幾頂帳篷。


    每一頂帳篷都隔了很遠的距離,每一頂帳篷前都有一個火堆。


    火焰燃燒著,給人溫暖的感覺。


    天上沒有月亮,卻有滿天的星辰。


    郊外的星星確實比城區亮得多。


    閃閃爍爍的,仿佛真的會眨眼睛。


    “冷不冷?”霍銘澤伸手攬過莫笛的肩。


    他們坐在野餐墊上。


    不知道是農家貼心還是霍銘澤貼心,除了野餐墊還準備了毛毯和墊子,坐在上麵蓋上毛毯,很暖和。


    “不冷。”莫笛靠在霍銘澤的肩上,仰頭望著星辰,整個世界都變得開闊。


    她問霍銘澤:“阿澤,你過生日是過農曆還是公曆?”


    霍銘澤側頭看著莫笛笑:“要幫我過生日?”


    她叫他阿澤誒,這個稱呼聽起來有點傻,但他喜歡。


    “嗯,陪你過生日。”莫笛有點不好意思。


    她又在心裏補了一句:要是可能的話,我願意每年陪你過生日。


    “我過農曆,三月初九。”霍銘澤說。


    “好,我記住了。”莫笛也笑。


    霍銘澤伺機提要求:“除了你陪我過以外,我還要生日禮物。”


    “好。”


    “我要你親手準備的。”


    “好。”莫笛應下。


    霍銘澤吻了吻莫笛的側臉。


    莫笛靠進霍銘澤懷裏,半躺著,指著天上的星星:“好亮誒。”


    “你喜歡嗎?”霍銘澤問。


    “喜歡。”


    “我們可以每個季度都過來看,能看到鬥轉星移。”


    “好。”


    “等小光和爸好起來,我們全家一起來。”


    “嗯。”莫笛心裏感動極了。


    兩個人又閑聊了好多好多。


    明明是相親認識的,認識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聊起天來,像老朋友一般,天南海北,輕鬆又愉悅。


    說起小時候的趣事,兩個人都忍不住笑。


    不知不覺,別處的幾個火堆都熄了,偌大的空地竟然隻剩下他們一個帳篷,一個火堆。


    莫笛拿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了。


    “好晚了,我們回去睡吧?”莫笛提議。


    她這會兒才發現,她一直這個姿勢躺在霍銘澤的腿上。她趕緊問道:“你腿麻不麻?我幫你捏一下。”


    她伸手去捏霍銘澤的大腿。


    霍銘澤的聲音頓時變得沙啞、低沉,魅惑又帶著笑意:“一會兒回房間給你摸。”


    “我不是……”莫笛窘得滿臉通紅。


    “哈哈。”霍銘澤愉悅大笑。


    “你真是……”莫笛知道霍銘澤是逗她,她無奈極了。


    “一點了,新的一天開始了,今天小光耳蝸開機,我們放煙花幫他慶祝一下。”霍銘澤爬起來,腿還真有點麻了。


    他站了一會兒,去帳篷旁邊把煙花抱了過來。


    “來,你點。”他又從火堆裏抽了一根燃著的小木棍,遞給莫笛。


    “我們一起。”莫笛說。


    霍銘澤笑著伸手握住莫笛的手,兩個人一起點了一桶煙花。


    砰——


    煙花在天邊綻開,頓時滿天璀璨。


    “祝小光耳蝸順利,祝爸爸長歲百歲。”霍銘澤點完煙花,說道。


    “一定會順利的。”受霍銘澤的感染,莫笛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希望。


    “還有小煙花,你放不放?”霍銘澤問。


    “放。”


    霍銘澤立即去抱了一箱小煙花過來,他拿了一把遞給莫笛。


    莫笛把煙花分別放在兩隻手裏,就著火堆點燃了煙花。


    她走得距離火堆稍稍遠一些,越暗的地方,煙花越亮。


    她兩隻手裏分別拿著小煙花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圓弧。


    這種感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過年。


    那時候,爸爸身體還健康,每年爸爸都會給她和弟弟買小煙花。


    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晚上,爸爸都會帶他們放煙花。


    霍銘澤看著莫笛放煙花,他唇角始終勾著溫柔的笑容。


    換個人談戀愛其實挺好的,簡單又快樂。


    ……


    次日。


    他們吃了早餐就回醫院了。


    十點鍾,邱湛親自為小光耳蝸開機。


    開機以後,他親自調試。


    然後讓小光感受耳蝸的聲音。


    聽見聲音,小光情緒激動地舉手,嘴裏發出啊啊的聲音。


    路助理立即打著手語安撫小光:“小光,別激動,放鬆,我們放鬆。以後,我們會適應得一天比一天好,會聽得一天比一天清晰。”


    “謝謝,謝謝!”小光不停地比劃著,眼眶一濕,眼淚也下來了。


    “別哭,我們會一天比一天好,接下來每天我都會陪你訓練,你很快就能正常說話。”路助理也激動。


    接下來,他的任務真正開始了啊!


    第一個任務,就是教會小光叫爸爸。


    不大一會兒,邱湛說道:“好了,可以讓小光去活動了,接下來我們會再調試幾次,讓耳蝸的效果達到最佳。”


    “我今天可以教小光說爸爸了嗎?”路助理問。


    邱湛笑得滿臉焉壞:“你別讓小光對著你叫啊,有人會打死你的。”


    “哈哈,我知道。”路助理也笑。


    他帶著小光離開調音室。


    病房那邊,霍銘澤和莫笛陪著沈衛國。


    怕他激動,莫笛一直在跟他說:“爸,您別激動,也別擔心。小光之前的耳蝸手術是非常成功的,今天是開機,開機以後小光就能聽到聲音了。聽到聲音以後,再經過一段時間的語言訓練,小光就可以正常開口說話了。”


    “好,爸爸不激動,不激動。”沈衛國說著不激動,其實望眼欲穿,恨不得立即就聽見小光開口說話,聽見小光叫爸爸。


    “爸,再過一會兒,邱醫生那邊就調試好了,小光就會過來。”莫笛握著爸爸的手。


    霍銘澤也安慰:“爸,這個耳蝸的效果很好,您不用擔心。”


    “不擔心,我不擔心。”沈衛國嘴上說著,一雙眼睛一直朝門口看。


    走廊上,路助理一邊朝小光比劃著,一邊張著嘴巴發音:“b,b,爸……”


    “撲……撲……”小光努力發聲。


    他一米七幾的個子,卻像個一歲的嬰兒一般,艱難發聲。


    “棒,對,就是這樣。”路助理朝著小光豎大拇指,又比劃著誇獎他,肯定他。


    小光受到鼓舞,眸光十分激動。


    “來,我們再來。b,b……八,八,爸……”


    “趴……”


    “對對對,說得好。”路助理又鼓勵小光,“走了,我們可以去病房了。”


    不用說得那麽標準,隻要發出這樣的聲音,已經足夠讓所有關心小光的人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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