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銳撇開臉,不是很想承認自己認識他。


    那個錦衣男子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眼神在兩個人中間掃來掃去,見他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卻又不似凡人,心中暗暗揣測他們的身份。


    他嗤笑道,“怎麽?不敢比嗎?”


    快速瞥過麵前這個小少年旁邊那個俊美冷淡的男子,他轉過臉,邪笑著上前欲碰楚瑜,“既然你兄長不敢和我比,不如你來和我比比?”


    “放心,我一定會手下留情,不會讓你輸得太難看的,”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楚瑜。


    【臥槽這男的誰啊!!!離我家瑜瑜遠一點!!!】


    【你不要過來啊啊!!!】


    【他長得也太像個反派了吧,瑜瑜小心一點。】


    楚瑜身體一閃,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動作,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既然我兄長不願意和你下棋,那就讓我來討教一下吧。”


    他剛要上前,就被一隻手臂攔下了。


    抬起頭,楚銳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以你的棋技,去跟楚瓊下棋還有幾分勝算。”


    他把他摁在漆木椅上,把幾碟糕點和一碗茶推到他麵前,攏了攏他的披風,“吃你的,吃完我就回來了,把披風攏緊一點,別吹著涼了。”


    楚瑜乖乖地點頭,端起一碟糕點,已經做好了邊吃邊看戲的準備。


    見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錦衣男子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嘲諷地冷哼,小聲嘟囔著,“待會別嫌丟人。”


    楚銳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對著不遠處的棋桌一拱手。


    楚瑜本來以為兩人是棋逢對手,未成想他還沒來得及續杯茶水,兩人一局就已經結束了。


    楚銳抱著臂淡淡地看著對麵的那人,挑了挑眉,“京城第一?”


    旁邊有些小聲的笑聲,那人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大聲嚷嚷著,“這一局是我沒有做好準備,再來一局,我肯定要贏過你。”


    楚銳把一顆一顆白棋收回棋缽裏,冷冷道,“奉陪到底。”


    楚瑜笑眯了眼,不再關注那邊的動靜,而是垂下頭,把盤子裏的糯米糕吃得幹幹淨淨,放下盤子,轉過頭眺望遠處的夜景。


    此時夜已經深了,但是出來遊玩的人絲毫不見任何疲色,家家戶戶燈火通明,整個京城好像一個不眠城。


    他單手撐頭,靠著塔邊的欄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天上一輪明月如洗,皎潔的月光溫柔地灑在他半邊臉上,他抬起頭看著月亮,感慨了一句,“好美。”


    明明以前在宮中的時候他也曾偷偷望過外麵的月亮,可是卻從未覺得這月亮如此之美。


    身旁吵鬧的聲音好像越來越小,他的意識也開始昏昏沉沉。


    快要睡著前,一個清越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把他的意識又拉了回來。


    “這月亮再美,卻奪不去美人的半點光輝,隻能淪為陪襯罷了。”


    楚瑜睜開眼,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身邊坐了一個人,坐在塔緣的欄杆上,斜靠著紅木雕花柱,一條腿踩在欄杆上,另一條腿在欄杆外晃來晃去,正歪著頭看著他。


    見他睜開眼,他發出一聲感慨地歎息,“其始來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進也,皎若明月舒其光。”


    楚瑜好奇地上下打量他,才發現他一根手指還勾著一個銀酒壺。


    他眨了眨眼問,“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不是楚瑜故意這麽問,隻是麵前這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少年實在是外貌出眾,即使是楚瑜在宮中見慣了各種各樣,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卓然。


    他的俊美是和二皇兄完全不同的類型,若是說皇兄是座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塊,那麽他就是一陣瀟灑路過的清風,讓人難以捕捉。


    他一襲玄衣,衣服上有暗紋,繡著一隻青鳥,把他勾勒地清瘦卻不柔弱,嘴角勾著懶洋洋地笑意,一根手指在翹起來的腿上點了點。


    他衝著楚瑜笑了笑,不置可否,轉過頭看了一眼還在下棋的楚銳,“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遇到尊貴的二皇子殿下,也是稀奇,我還以為以他的性格,永遠都不會來這種地方呢。”


    他又好奇地轉過頭看著楚瑜,上下打量他,好像他是什麽珍奇的東西。


    見皇兄的身份被戳穿,楚瑜變色不變,淡定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人總是會變得嘛,若是活著一成不變又有什麽意思?”


    本來隻是隨口一句,沒想到麵前的人居然沉思了一會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你說的對。”


    楚瑜放下杯子,“那你呢,你又是誰?”


    “我?”


    他垂下眼,看著手上的銀壺,嘴角的笑意不減,“在下不過是一個無名之輩罷了,不值一提。”


    那邊的棋局已經進行到結尾,那個錦衣男子也已經被楚銳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正抓耳撓腮地看著棋盤苦思冥想。


    那個坐在欄杆上的少年跳下來,把手上酒壺裏的最後一口酒喝完,隨手扔掉,然後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小美人兒,我們有緣再見。”


    還沒有等楚瑜開口問些什麽,他就已經混入人群,很快就尋不見他的身影了。


    楚銳回來的時候,楚瑜正安安靜靜坐在原位上看著桌子上的一個酒壺發呆,他嘖了一聲,推了推他,“發什麽呆呢。”


    楚瑜抬起頭,指了指那個酒壺,“皇兄,你見過這個酒壺嗎?”


    楚銳隨便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沒有。”


    他一隻手摁了摁楚瑜的頭,“走了,回去睡覺。”


    -


    回到宮中,楚瑜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看到蘭兒拽著小手絹哭哭戚戚地跑到他麵前,一邊抹眼淚一邊問他怎麽現在才回來,若不是楚瑜自己就是當事人,他都以為是自己出了什麽事。


    回到宮中後,蘭兒好不容易穩定下情緒,才抽噎著與他說他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等聽到楚瓊來找他卻撲了個空的時候,他心中暗暗叫苦,忘了這個小祖宗,這下估計是真的哄不好了。


    他不在這裏幾天,蘭兒除了打理聽竹樓上下的事情,就是掰著手指數他出宮的日子,心中的委屈豈是一時半會能說完的。


    楚瑜一邊聽她埋怨一邊小聲哄著,好久才把她哄好,高高興興地去小廚房給他做小糕點去了。


    楚瑜舒了一口氣,回到書房,沒練一會字就看到蘭兒又急匆匆地跑回來,“主子,還有一件事我忘記了。”


    她猶豫了一下道,“前天東宮的小福子公公來了,讓您回來後去東宮一趟,說是太子殿下想要見您。”


    楚瑜愣了一下,一時也想不到太子想要見自己幹什麽,隻是想不出門道來也得去,隻能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去找一身好看點的衣服,我午後去。”


    蘭兒見他不太上心的模樣,氣得跺了跺腳,“主子,您就不想知道太子殿下找您幹什麽嗎?萬一不是什麽好事怎麽辦?”


    楚瑜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管怎麽樣,這趟是非去不可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萬一太子殿下隻是想看看我長什麽樣子呢。”


    蘭兒的麵色一下子變得古怪。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瑜,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您說得對,是得換身好看的衣服。”


    說著,她就轉身給楚瑜找衣服去了。


    楚瑜垂下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筆上的墨已經滴落在紙上,暈開了一大塊汙漬。


    那好好一張白紙上莫名染上了一大塊黑墨,看著就讓人心煩,他幹脆把筆丟在一邊,坐在椅上看起書來。


    午後用完餐,他小憩了一個時辰,起來讓蘭兒給他換上她已經準備好了的衣服,才發現這身衣服竟然是洋紅色,明亮地像三月春櫻。


    他平日不喜歡這麽張揚的顏色,所以這身衣服他很少穿,也不知道蘭兒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翻出來的。


    蘭兒幫他扣上腰帶後他在模模糊糊地銅鏡前照了照,也懶得再換衣服,幹脆就這麽出了門。


    出了門口後,一路上總是有視線若有若無打在他身上,他才覺得有些不自在,“蘭兒姐姐,我這樣子有什麽不妥嗎?”


    蘭兒自信地跟在他後麵,聽他這麽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沒有啊,主子,您這樣挺好看的啊。”


    她早就覺得這顏色襯他,隻可惜楚瑜不喜歡,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當然是猛誇一番,不讓他半路改了主意,又回去換了那身素的要死的衣服。


    楚瑜,“…”


    行吧,他隻能自我催眠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要多在意了。


    他腳步匆匆,走得專注,所以沒有聽見那些宮女偷偷聚在一起的竊竊私語。


    “我的天呐,這就是傳說中的六皇子殿下嗎?也太好看了吧。”


    “我覺得六皇子殿下比那些個整天花枝招展的娘娘們還好看……”


    “今日見到了六皇子殿下,我也算是無憾了,隻可惜當初沒有被分去聽竹樓做事,這樣不是能天天見到六皇子殿下了嗎!”


    “我覺得六皇子殿下不是傳聞中那樣的人……他看著好小啊,比我家裏的弟弟還小些。”


    “我終於能明白為什麽十公主那麽親近六皇子殿下了,若是我,就算把整個皇宮送給他我也願意,可惜我沒有這個命,唉!”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一眼對照色卡,洋紅有點像現在的粉紅色?


    穿得漂漂亮亮準備進狼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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