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你可真是陰魂不散。我到哪裏,你就會跟到哪裏!”司馬金科的臉上聚集起一股濃濃的怒氣,看上去隨時都會發飆,再也不複先前那般傲氣,好像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模樣。


    “我看陰魂不散的人是你才對!”話音剛起,一道金燦燦,比那穿透雲層的陽光還要耀眼的光芒,突然直衝著司馬金科射來。


    這光芒不似劍光,卻是同樣的犀利剛猛,更還透出一股子難言的高貴之氣,好像這天地間的一切,都要在它的麵前低頭,更沒有什麽能阻擋的了它前進的步伐!


    “柳宗……不會是那個柳家的柳宗吧?”棋夢萱的一雙蛾眉陡然簇成了一團,旋即臉上便被一股深深的震撼所掩蓋。不用多說,這柳宗定然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金光直逼司馬金科,氣勢愈加淩厲,人還未出現,攻勢卻已如潮,這柳宗的行事風格與司馬金科還真是有的一拚。難道兩者是宿敵?若是如此,那可有好戲看了!萬東的嘴角兒微微翹起,古山秘境外圍的日子,一下子有趣起來了。


    “不知死的蒼蠅,給我滾開!”司馬金科麵上滿是不屑,可手頭兒上卻未敢有絲毫的放鬆。劍鋒猛卷,一道極為凝練的冰火劍光立時呼嘯而出,不偏不倚正撞在那道金光之上。


    兩股力量淩空相撞,倒是沒有發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聲響。頂多就是除夕夜的煙花,砰地一聲,留下漫天的煙翠,隨後很快便歸於平靜。至少比起風雷與冰火的對決,要相去甚遠。但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萬東自然看的出,藏在這平靜背後的凶險,卻無疑要遠遠超過風雷與冰火的對決。


    “勢均力敵,嘿嘿……難怪司馬金科會那麽氣急敗壞!”萬東心中有數,暗自笑道。


    換做旁人,尤其是像司馬金科這種習慣了獨領風騷的青年俊傑,大概都不希望有其他人來分享本應隻屬於自己的榮光,總結起來,既生瑜何生亮嘛!


    “哈哈哈……上次一別,你好像沒什麽長進嘛!”狂笑聲中人影顯現,立時便震懾了在場眾人。


    隻見一頭足有小山大小,通體金黃,無一絲雜毛的巨獅,威風凜凜的緩步走來。仙獸萬東也見過許多,但如這頭黃金巨獅一般,通體都散發出一種王霸之氣,盡顯王者風範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尤其是那金黃的,好像純粹由黃金打造的皮毛,簡直能亮瞎人的雙眼。再加上那虯結高隆,仿佛鋼鐵雕琢而成,充滿力量感的肌肉,更是展現出一種近乎於爆炸般的視覺衝擊感,直令人望而生畏。


    能擁有這樣一頭仙獸,固然是主人的榮耀,但同時也有諸多無奈。比如,這樣的一頭仙獸,往往很容易便掩蓋了主人的鋒芒。就如同現在,萬東所有的注意力幾乎都被黃金巨獅所吸引,愣是過了好半晌,才發現,在黃金巨獅的身上,竟然還騎著一個人。


    萬東瞟了一眼過去,那人應該就是司馬金科口中的柳宗。看上去與司馬金科年紀相當,修為也是相仿,同樣的人中之龍。有時候這老天爺就是喜歡捉弄人,將這兩個各方麵都差不多的人放在同一片天下,跟將兩隻旗鼓相當的鬥雞關在同一個籠子裏有什麽區別?或許老天爺就是為了看熱鬧,才刻意這樣做的!


    萬東從頭到尾,也就瞥了柳宗這一眼,便又將目光落在了黃金巨獅的身上,沒辦法,這貨太能吸引人的眼球了。自打它一出現,跟在棋夢萱身旁的金雕,登時便變成了一隻瘟雞,低垂著腦袋,恨不能找個地縫兒將自己藏起來的樣子。一個是金獅,一個是金雕,兩者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宗門弟子的通病果然強大,柳宗也沒能免疫。來到站定,目光隻在司馬金科的身上,仿佛看其他人一眼,就是糟蹋了他的眼睛似的。


    “你又有什麽長進?騎隻破狗到處晃蕩,總是那樣一副無良二世祖的德性!”司馬金科橫了柳宗一眼,反唇譏道。


    “吼!!!”


    柳宗還未搭話,那頭黃金巨獅便先怒了,碩大的頭顱猛然一昂,發出一道震天動地的咆哮。好像在說“狗?你才是狗,你們全家都是狗!”


    這黃金巨獅好大的脾氣,看的萬東也是一愣。這高階仙獸的靈性果然不是普通仙獸能比!不知道這柳宗又是怎樣的來曆,不過看其與司馬金科針鋒相對,料來背景不會比司馬金科弱。


    隻是這頭黃金巨獅十有**是吃過司馬金科的虧,雖然咆哮如雷,但也是僅此而已。司馬金科自然也不會自降身份的與一頭仙獸斤斤計較,隻是冷冷的掃了它一眼,便又將目光落在了柳宗的身上。


    “你不好好兒的在家當你的二世祖,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你說呢?”柳宗嘿嘿一笑,笑的有點兒小邪惡。


    司馬金科的一雙劍眉頓時皺緊了起來,沉聲道“有我在,你休想在這裏討到半分便宜!”


    “司馬金科,你這話有點兒大啊!我倒要看看,最後滿載而歸的人到底會是誰。”柳宗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聽這二人的對話,似乎在這古山秘境外圍大有利益可圖,可這裏明明就是不毛之地,又會有什麽利益可圖?萬東一頭的茫然,心中對司馬金科和柳宗多少有些羨慕。這背景深厚,別的不說,首先消息就無疑要靈通許多。比他一個人無頭蒼蠅似的瞎撞,不知道要強出多少倍。


    柳宗不再與司馬金科鬥嘴,目光一轉卻是落在了薛文的身上,那微微帶著幾分邪惡的笑容又浮現了出來“小子,我看你的姿質不錯,不如拜我為師,我會將你好好兒的調教一番!”


    柳宗此話一出,司馬金科登時便火了,怒道“柳宗,你這是什麽意思,存心找茬兒嗎?”


    “司馬金科,你這話是怎麽說的?我收個徒弟,也礙你的事嗎?”


    “廢話!你明知道我已經決定要收他為徒了,這不是找茬兒是什麽?”


    “哎呦呦!禦劍宗的人果然是了不起啊,如果有一天,你決定整個仙庭都是屬於你禦劍宗的,那我們這些人是不是要卷鋪蓋滾出仙庭去?真是笑話!”


    “你……”柳宗分明是胡攪蠻纏,司馬金科又怎麽跟他講理,一張俊麵頓時漲的通紅。


    柳宗耍無賴明顯要勝出司馬金科一頭,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渾然不理會司馬金科的懊惱,轉頭衝薛文道“小子,出來混,一雙眼睛千萬要放亮一些,你以為司馬金科真心實意的要收你為徒嗎,別傻了,他是看上了你所修煉的劍訣。你想一想,如果你拜了他為師,他讓你交出劍訣,你這個做徒弟的能拒絕嗎?”


    “柳宗,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血口噴人!”柳宗這一大盆的髒水潑下來,可是將司馬金科惡心了個夠嗆,怒氣衝天的吼道。


    “司馬金科,你少在這裏又是小人,又是君子的!你敢對天發誓,你對這小子所修煉的劍訣,全無半點兒興趣?”


    “我……”


    司馬金科登時說不出話來了,柳宗麵上的得意之色卻是愈發濃鬱。萬東在一旁看的直搖頭,這司馬金科與柳宗,一正一邪,果然是‘天生一對’。


    司馬金科專注的是劍道,又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劍癡,而薛文所修煉的風雷劍訣,乃是萬東從上古符文中參悟出來的,連司馬金科都說了,其品級絕不會遜色於一品武技。一個劍癡如何會對一門一品劍訣沒有任何興趣?可話說回來,有興趣也不代表著就要強取豪奪啊?柳宗故意將兩者混為一談,擺明了就是在給司馬金科挖坑。偏偏司馬金科為人高傲,受不得半點的屈辱,柳宗這一大盆髒水潑過來,立時便怒不可遏,原本靈光的腦袋也不靈光了,這才會無言以對。


    “嘖嘖,司馬金科,你真是打的好算盤呐!收這小子為徒之後,你便以師父之尊,命其交出劍訣,然後將這小子的劍訣與你的冰火乾坤劍合二為一,到時候你的劍道又可以向前跨出一大步,說不定就真的可以成為仙庭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了!既得了劍訣,又賺了一個便宜徒弟,真是一箭雙雕,名利雙收的好算計啊!佩服佩服!”


    “姓柳的,你再敢汙我的名聲,別怪我劍下不留情!”司馬金科是倍徹底的激怒了,此時一聲怒喝,竟是將劍舉了起來。


    柳宗冷笑了幾聲,撇嘴道“怎麽,被我說破了醜事,想要殺人滅口?嘿嘿……你也得有這個能耐才行!”


    柳宗與司馬金科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兩人修為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柳宗當然不會害怕。更何況,司馬金科這一出手,那柳宗潑在他身上的髒水,便再也沒那麽容易洗淨了。


    柳宗口口聲聲說司馬金科好算計,現在看來,他才是真正的好算計!


    薛文隱隱的感覺到不妙,有心想要插話,卻愣是插不進去,一顆心好不忐忑。


    果不其然,下一刻,薛文的預感便化作了現實。司馬金科恨恨的將劍收了回去,怒瞪著柳宗道“這個徒弟我不收了,這樣足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你若再敢汙蔑於我,我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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