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悲慘的場景,直讓在場的不少大臣,都為之淚流。如果不是周圍站著無數的鳳翔衛,難保他們不會暴動。


    俗話說,人都有惻隱之心。可何真,段暄,魏春秋之流,似乎完全是例外,三人的臉上除了得意,還是得意,讓人很是有一種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


    “萬悠琪,上官雲珠,你們就不要在這裏故作姿態,博取同情了。說白了,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而已。可你們抬頭看看這是哪裏,拖延時間,哼,有用嗎?”何真冷笑連連的說道。


    “哼!有用沒用,隻怕由不得你來說了算。”一道清冷的嗓音,慢悠悠的響起,一下子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給吸引了過去。


    眾人紛紛轉頭望去,隻見萬東與上官慶,一前一後,緩緩走來。


    兩人走的都不是很快,卻每一步都走的讓人驚心動魄。尤其是走在前麵的萬東,麵沉如水,眼中寒光點點,雙臂擺動間,跨出的每一步,都好險踩在了眾人的心尖尖上似的,讓眾人的心跟著他的步伐,不停的收縮,再收縮,直到受不了,心髒整個爆裂開來。


    何真臉上的笑容,就像是中了什麽魔法,瞬間便僵了住,讓他的表情,顯得好不怪異,透著幾分滑稽。雖然何真在極力掩飾,可是分明能夠看到一絲絲的恐懼,正從他的眼底深處,不停的往上湧,慢慢的就連何真的身體,都開始不斷的顫抖。


    段暄和魏春秋都不曾見過徐耀庭,因此感覺並不像何真那樣強烈。可是同樣的,兩人都在萬東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仿佛死神般的氣息,可怕,冰冷!


    兩人不禁麵麵相覷,都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麽會在萬東這樣一個年輕人的身上,感受到這樣一種如此危險的感覺?就好像是碰上了天敵一般。


    原本暴怒的群臣,見到萬東之後,突然間便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向萬東大聲問候了之後,便紛紛坐了下來,一副事不關己,隻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白蝶見到萬東,主動的站起身來,想要與萬東打個招呼。可是還沒等她張開嘴,萬東森冷至極的目光,便已先掃到了她的身上,白蝶的芳心猛然一顫,到了嘴邊兒的話,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同時,一股可怕的涼意,直從她的心底蔓延開來,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就是少年侯嗎?”萬悠琪沒有見過徐耀庭,可是群臣熱絡的招呼聲,足以讓她知曉此時正衝她緩緩而來的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英俊,瀟灑,再加上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與滄桑,讓萬悠琪眼中的少年侯,變得十分有味道,也十分不俗。


    萬悠琪呆呆的看著,慢慢的,萬悠琪的眼睛裏,竟然出現了萬東的身影?緊接著,萬東的身影竟然與少年侯的身影,徐徐的融為了一體,不分彼此,毫無違和感。仿佛萬東就是徐耀庭,徐耀庭就是萬東。


    萬悠琪怎麽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一種奇怪的感覺。緩緩走來的徐耀庭,不光讓她想到了萬東,而且從徐耀庭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味道與氣息,更是讓萬悠琪覺得熟悉而親近,和她印象中的萬東,幾乎毫無二致。


    那一刻,萬悠琪好像真的覺得萬東死而複生,而且就在自己的麵前,一時情難自抑,眼中竟然湧出了淚水,差一點兒便脫口叫出了‘萬東’的名字。


    骨血親,骨血情!這種血脈的延續與糾葛,哪怕是重生都不能將其衝淡。隻可惜,萬悠琪的境界還很低,完全無法理解這一點。隻將這一切歸咎於自己太過想念萬東。


    “姑姑,這位就是少年侯嗎?為什麽,我覺得他……他那麽像小東?”一旁的上官雲珠,突然幽幽的道了一句,將萬悠琪給嚇了一跳。


    “怎麽,雲珠,你也有這樣的感覺?”萬悠琪愣了半晌,方才呐呐的問道。


    上官雲珠同樣是一臉訝然的望向萬悠琪“難道姑姑您也……”


    萬悠琪迫不及待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神情中多了一抹苦澀,喃喃的道“是啊,可是這終究是不可能的。”


    萬悠琪一句話落,上官雲珠的情緒也緊跟著低落了起來。是啊,萬東與徐耀庭實在是相隔的太遠,他們再是相像,也不可能是一個人。


    “嗬嗬……原來是少年侯到了。”白震山的笑容很不自然,僵硬的讓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怪異。


    如果方才,白震山麵對群臣,隻是感到心虛,那麽他此時麵對萬東,感到的卻是徹頭徹尾的心怯。這讓白震山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徐家,實在是太過強大,早已蓋住了他白家的鋒芒。就連他白震山,也要仰徐家之鼻息。若不是如此,他這心怯之感,又是從何而來呢?


    “嗬嗬……耀庭,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了,定山王呢?今天這場合,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他啊。”


    萬東陰沉的麵色,讓白震山的心裏一陣陣打鼓。這可是整個東玄大陸,唯一的一個二十歲的大圓滿武者。哪怕拋開定山王不論,白震山也不敢對萬東有絲毫的怠慢和輕視。


    在距離白震山麵前,約莫十餘步的地方,萬東站定了身形。既不作揖行禮,更不下跪,就是那樣站著。好像他不是臣子,而是一位與白震山平起平坐的帝王一般。


    在場的一眾大臣,無不心中一震,別的不說,光看萬東擺出的這架勢,他們便知道,少年侯怒了,定山王怒了!


    望著白震山的眼睛,徐文川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好,看不了太多的血腥,所以,他讓我代他來了。”


    萬東話音剛落,文武群臣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白蝶更是當場就白了俏麵。萬東不光架勢擺的十足,這話語更是透著霸氣。這分明就是要與白震山徹底撕破臉皮的節奏!


    一旁的鳳翔衛,紛紛嗅到了讓他們不安的氣息。可嗅到了又怎麽樣?誰敢往前湊呢?萬東的威猛,早已刀削斧鑿似的鐫刻在了他們的心裏,足夠他們銘記終生。


    段暄和魏春秋對視了一眼,臉上神情,皆是一派驚訝。兩人雖然知道,如今在青雲帝國,徐家得了勢,可也沒想到,徐家竟是如此‘張狂’,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世子,就敢這樣對白震山說話,那白震山見到了徐文川,還不得當即下跪?


    段暄和魏春秋當然不知道,如今在青雲帝國內,少年侯的威名,早已絲毫不遜色於定山王。


    白震山的臉龐一陣抽搐,臉上的笑容更加僵硬了幾分,幹笑了幾聲,道“少年侯說笑了?朕在這裏宴請鐵戰王朝特使,氣氛一派祥和歡騰,怎麽會有血腥呢?”


    “會有的!因為,很快就會死很多人!”


    萬東冷冷的回了一句,直讓白震山當場打了個寒顫。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萬東要在這裏大開殺戒?


    白蝶已經深知萬東的手段,聽他這樣一說,立時就感覺到不妙。忙走上來,說道“耀庭,有什麽事,能錯開今天,再議嗎?”


    萬東冷笑了一聲,森寒的目光,在白蝶的身上打了個轉兒,冷冷的道“如果閻王要你今天死,你能跟他說,錯開今天,明天再死嗎?”


    “啊?”白蝶第一次清晰無誤的從萬東的身上感受到了絲絲針對自己的殺機,直將白蝶驚的花枝亂顫,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萬東卻不再與白蝶多說,一轉頭,將目光落在了段暄和魏春秋的身上,幽幽的道“這兩位就是鐵戰王朝的特使嗎?”


    “正……正是!”段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白蝶的影響,說話竟然有些結巴。


    萬東盯著他,又問道“你就是段暄?那個出賣了金戈城的天都國叛徒?”


    段暄的心神猛然一滯,心頭一片寒涼,都不知道該怎樣接下去了。


    “很好!”萬東突然點頭道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說的很好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萬東這一句很好說完,段暄隻覺得自己身體裏的血液,好像都被凍僵了似的,再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


    那種感覺,就如同被死神點了名,被惡魔附了體一般。


    “悠琪,雲珠,你們還好吧?”萬東與段暄說話的時候,上官慶已經情難自禁的衝到了萬悠琪和上官雲珠的麵前,一雙眼睛中,滿是關切的問道。


    見到上官慶,萬悠琪和上官雲珠同樣倍感驚喜,尤其是剛剛受了巨大委屈的上官雲珠,更是忍不住悲呼了一聲,撲進上官慶的懷中,大哭了起來。


    上官雲珠的哭聲,令人心中倍生酸楚,萬東更是如此。


    雖然萬東將所有的愛都給了慕蓮,以至於最後幾乎與上官雲珠反目,可在他的心目中,上官雲珠仍是他的妹妹。自己的妹妹受到了這樣的欺負,做哥哥的,豈有不心痛的道理?


    “雲珠,讓你受委屈了。”萬東走到上官雲珠的麵前,一聲雲珠,幾乎是習慣性的脫口就叫了出來。


    上官雲珠聽到這個透著親切,好像寒冬裏的太陽一般溫暖的稱呼,整個人直不由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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