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你還替她說好話?她今日敢抗旨不遵,與你的過於放縱,有相當關係!”


    白蝶本想為唐心怡抱幾句不平,可沒想到,卻同樣遭來了白震山的指責。這讓白蝶直有些怔愣,而唐心怡的心就更是難受了,一股濃濃的委屈,直從她的心底泛濫開來,一發不可收拾,杏目中旋即被一片濕霧所籠罩。


    “父皇!”


    白蝶公主越發不忍,可白震山的神情卻是嚴厲不改,一擺手,將白蝶公主的話擋了回去,虎目直瞪唐心怡,厲聲道“朕再問你一遍,這旨你宣是不宣?”


    白震山咄咄bi人,反倒讓唐心怡堅定了心思,單膝跪了下去,低埋螓首,嗓音不卑不亢“心怡鬥膽,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你說什麽!?”唐心怡這話,算是徹底激怒了白震山,一聲怒吼,龍案上的奏章筆墨,直被白震山一股腦兒的全都掃在了地上。


    “父皇請息怒!”眼見白震山的雙目中,竟然爆發出了濃濃的殺氣,白蝶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衝上前來說道。


    “豈有此理!看來,朕病了這幾年,已經沒有人再將朕放在眼裏了,就連你這個小丫頭,也要與朕作對!來人呐!”白震山根本不理會白蝶公主的安撫,火氣衝天的吼道。


    見白震山如此震怒,白蝶更是慌張,忙走到唐心怡身旁,勸道“心怡,要不然,你就按父皇說的去做吧。”


    白蝶的話讓唐心怡的心中越發的失望,本以為白蝶是和她站在一邊的,可現在看來,她完全錯了。經曆過這麽多的磨難,白蝶卻並沒有什麽成長,依舊是一個依靠著自己父親,將父親視做天的小丫頭,並沒有什麽主見。


    沒有與白蝶多說,唐心怡隻是搖了搖頭,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管今日的結局如何,她都不會動搖。


    幾個鳳翔衛戰士,聽到皇上充滿憤怒的召喚,不敢怠慢,急忙衝了進來。可一進來,他們就傻了眼。地上一派狼藉,皇上滿麵震怒,他們尊崇的唐統領卻是跪在地上,麵色蒼白。這樣的場麵,在他們的印象中,絕對還是第一次。


    “去,將唐心怡給朕拖出去,斬了!”


    “什麽!?”


    “啊!?”


    白震山話音未落,白蝶與那幾個鳳翔衛戰士便一起驚呼了起來。尤其是那幾個鳳翔衛戰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個人都傻了。他們的唐統領,不是公主麵前的紅人兒,皇室的忠實擁躉嗎?怎麽轉眼間的工夫,就要被拉出去處斬?


    唐心怡的嬌軀也不禁連顫了幾顫,麵色又白了幾分,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穿過長長的睫毛,順著粉嫩無暇的麵頰,汩汩墜落。


    這難道就是她忠心耿耿的付出,所換來的回報啊?唐心怡的心不光涼,更痛!痛的入骨入髓!


    “父皇,不能啊!心怡對咱們白家,可是忠心一片,更立下過無數汗馬功勞,您就因為今天這件小事,便要殺了她,未免也太不公了!”


    白蝶對唐心怡還是一片真情的,兩人從小長大,又共同經曆過諸多磨難,白蝶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唐心怡被處斬。


    “忠心一片?那是過去!現在的她,心早就不與你我父女在一起了。你還幫著她說話,簡直糊塗!”說罷,白震山驀然抬頭瞪向那幾個鳳翔衛戰士,厲聲吼道“你們還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將她給我拖下去!?”


    “請皇上息怒,饒唐統領性命!”


    鳳翔衛的每一個戰士,都從唐心怡那裏得到過恩惠和關心,對唐心怡無不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如果不是這樣,這些個鳳翔衛早就被當初仇萬裏的金錢攻勢給打垮了,哪兒還有今日團結一心,為保皇室,不惜死戰的皇家禁衛?


    此時白震山竟命令他們親手處斬唐心怡,他們自然不能接受!幾個鳳翔衛戰士,立即跪了下來,齊聲向著白震山求道。


    幾個鳳翔衛不求還好,這一求,更是引爆了白震山心中的憤怒。在他看來,他這個做皇帝的尊嚴,算是掃了地。唐心怡也就罷了,現在就連這些個鳳翔衛的戰士,也都敢違抗他的命令了,這還了得?


    “住口!你們難道要和唐心怡一樣,也抗旨不遵嗎?”


    白震山動了雷霆之怒,幾個鳳翔衛戰士固然是戰戰兢兢,汗如雨下,可每個人的初衷卻並未更改,隻是跪的更低。


    見幾個鳳翔衛還是毫無動作,白震山當真是被氣的渾身發抖,連麵色都青了,咬牙切齒的道“反了反了,都反了!你們是要bi朕大開殺戒嗎?”


    太過憤怒之下,一句話說的不順,白震山直被嗆得大聲咳嗽了起來。白蝶忙走上前來,一邊為白震山順著胸口,一邊勸道:“父皇,鳳翔衛是心怡一手帶出來的,你讓他們處斬心怡,他們自然下不去手。您說要大開殺戒,難不成要將所有的鳳翔衛統統斬了不成?”


    白蝶這話算是說到白震山的心裏去了,整個皇室全靠鳳翔衛來保護,統統殺了,自然是不行,萬一鬧的不好,鳳翔衛鬧將起來,白震山的臉上也不會好看。


    實際上,白震山也是在氣頭上,有些糊塗了。真要殺了唐心怡,隻怕會引起一連串不良的連鎖反應,到時候,必定會十分麻煩。


    “統統斬了又如何?連朕的旨意都敢違抗,留著他們又有什麽用?”白震山嘴上雖然依舊這樣說,可嗓音和腔調卻明顯柔和了許多。


    白蝶聞此,不禁長鬆了一口氣,低聲道“父皇,心怡立下過數不清的功勞,您不如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就饒過她這一次吧。”


    “蝶兒,你這樣護著她,早晚會出事的。我與仇萬裏,便是你的前車之鑒!”白震山裝模作樣的發出了一聲歎息,道“不過,既然你如此苦苦懇求,那朕就看在你的麵子上,饒過她的性命。”


    “謝父皇!”白蝶大喜,忙不迭的向著白震山欠身說道。


    白震山卻是輕哼了一聲,道“朕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先不要忙著謝!唐心怡違抗聖旨,死罪可免,然而活罪難逃!重打一百軍棍,削除鳳翔衛統領一職,趕出皇宮,永不錄用!”


    “啊!?”白震山這樣一說,白蝶臉上的喜色立時便僵了住。


    “這已經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了,若是換做別人,就算有十顆腦袋,朕也要一顆一顆全給他砍嘍!”


    “父皇……”


    “不要再說了!朕是皇上,朕若是連一點點的威嚴和麵子都不要了,那還怎麽統領天下子民?蝶兒,你總不能不能朕想想吧?”


    “謝皇上不殺之恩,心怡甘願受罰!”唐心怡張口道了一句,嗓音中滿是淒涼。


    白蝶的心中雖然充斥著不忍,可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好說話了。隻得轉頭衝那幾個鳳翔衛使了個眼色,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帶心怡下去受刑吧。”


    “不用!就在這裏用刑,朕要親眼看著!”


    白蝶的那點兒小心眼兒,如何能瞞得過白震山?唐心怡真要是被帶下去了,那些個鳳翔衛戰士,怎麽可能真的對她用刑?到時候草草走個過場,搞不好一百軍棍,連唐心怡的毛發都傷不到一根。


    “父皇,心怡她是個女孩子,哪裏受得了這一百軍棍?既然您已經削除了心怡的官職,這一百軍棍就免了吧!”既然瞞不過白震山,白蝶索性直說道。


    白震山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她既然有膽子違抗聖旨,就要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一百軍棍,一棍也不能免!即刻用刑!”


    “多謝公主的一片好意,這一百軍棍,我還受得了!”唐心怡衝白蝶輕輕道了一句,神色坦然的趴在了地上。


    幾個鳳翔衛手持軍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第一棍,卻是誰也打不下去。


    “還不用刑?若再遲疑,朕就再罰她一百軍棍!”


    白蝶滿是幽怨的看了白震山一眼,口中發出一聲歎息,對那幾個鳳翔衛戰士微微點了點頭,無比艱難的吐出了三個字“用刑吧!”


    “給朕打!重重的打!誰若敢徇私情,不用力,朕就再罰!”


    砰!


    在白震山的厲聲催促下,第一棍重重的落在了唐心怡的背上,帶出了一聲悶響。唐心怡的麵龐,瞬間便被潮水般的痛苦之色所淹沒。可唐心怡卻咬住了牙關,硬是連一聲shenyin都沒有發出。


    第二棍,第三棍……緊接著落下。隻十棍,唐心怡的背上,便出現了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大滴大滴的汗水,沒多大會兒工夫,便在地上,聚成了一汪。


    白蝶不忍再看,直將頭扭到了一旁,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的往下掉。這一棍棍,雖說是打在了唐心怡的身上,卻同時也打在了白蝶的心上。


    “統領,您……您要是痛的話,就……就喊出來吧。”一名鳳翔衛戰士,流著淚的對唐心怡說道。


    唐心怡並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一雙眸子,似乎已經失去了焦點,可有時候,又亮的嚇人。誰也不知道,此時的唐心怡,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轉眼間的工夫,便已打了六十軍棍。唐心怡的背上,已然是血紅一片,幾無完膚,慘不忍睹。白蝶看了,隻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是揪成了一團,痛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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