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瑞兌過了錢,正準備離開呢,突然間聽到有人喊了一聲。


    “快點,那邊一個外地人和錢四吵了起來”


    “哪來的外地人?錢四這家夥指不定又想訛上一筆錢,真不是個東西啊”。


    “聽口音好像是明珠來的”。


    原本邊瑞不想去湊這份熱鬧,但是一聽說是明珠來的,生怕是莫笙的父親被人家給訛了,於是急忙抬腳跟上了兩人。


    吵架的地方離著邊瑞吃飯的地方並不遠,而且不是在路邊的攤子上,而是在路邊一塊空地上,可能是誰家準備推了老宅蓋新屋,宅子還沒有蓋起來,現在就是一塊大平地,上麵僅有一些建築垃圾。


    邊瑞在外麵就聽到裏麵人吵架了,聽到了聲音之後,邊瑞就放下心來了,因為說著一口普通話的人並不是莫笙的父親,聽聲音這人最多也就二十來歲,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的,寸步不讓一點也沒有因為在外地而放低自己的嗓門。


    邊瑞這邊正準備離開呢,突然間看到莫笙父母兩口子正伸著腦袋踮著腳一邊看一邊往人群裏麵擠,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關健是兩口子的手上還抓了不少吃的,什麽烤魷魚,煮玉米什麽的小零食抓的滿當當的。


    一邊往裏擠一邊還不住的說道:“注意,注意!”


    邊瑞見了生怕這兩人會被脾氣暴的揍上一頓,於是他趕快向著兩人走了過去。這邊的人很多,就這會功夫又不少人往這邊擠。


    到了人群邊上,邊瑞發現人家兩口子已經擠了進去,沒有辦法,邊瑞也隻得扒拉開人群往裏走。


    邊瑞的力氣大,很快就扒了開來人,在一邊怒罵聲中向著人群裏擠了過去。


    這大冬天的,從外麵擠到裏麵,邊瑞居然感覺自己要出汗了。


    “你們在這兒啊?”邊瑞說道。


    莫笙的父親看到邊瑞過來了,立刻從手上分出一部分吃的東西,示意一下邊瑞:“要不要來一點兒,這邊的東西真的挺好吃的,味正!”


    邊瑞聽了笑了笑,現在這鎮上做生意的都是鄉裏鄉親的,誰家良心,誰家黑心那是門清,做的好的衛生的攤子旁邊自然是擠不動人,不好的攤子就算是在這時候,門可羅雀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兩人到也是機靈,什麽攤子人多往什麽攤子前麵擠,買到的東西口味自然不差,至少比他們在明珠吃的那些加了不知道多八料的東西要新鮮多了。


    “我不吃!”


    邊瑞對於路邊攤的興趣不大,像是燒烤煮玉米這些東西,邊瑞想吃的話自己動手就做了,何必在外麵吃,就算是再幹淨,也幹淨不過自己做的啊。


    推開了莫笙父親送過來的東西,邊瑞把目光轉向了場中。


    場中是兩個爺們,一個三十來歲,看起來有點邋遢,另外一個穿的幹幹淨淨的,長的也是白白淨淨的,不過這位的表情可不好,有些猙獰,怒氣衝衝的望著三十來歲的邋遢男,不住的說著英語。


    邊瑞聽出來的都是罵人的話,再轉頭望著邋遢男的時候發現這男人似乎聽的明白,正一臉玩味的望著白淨男。


    “今天說什麽你也得陪我錢,要不然就別想離開這裏”邋遢男輕飄飄的說道。


    這時旁有人起哄道:“錢四,訛他個萬把塊,他奶奶讓這幫子明珠人瞧不起人!”


    “對,對!把他褲子給扒下來,不弄幹他的錢不讓他走”。


    不住的有好事者在旁邊添油加醋。


    “你知道我姨父是什麽人?你敢訛我的錢?“白淨臉一臉陰沉。


    邋遢男張口又淡淡的說道:”無論是什麽,我就這濺命一條,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你撞了我的,不陪錢老子管你姨夫是誰?”


    邋遢男很光棍,目光中居然透著幾分玩味。


    這時邊瑞聽到旁邊有人噗嗤一聲笑了,低聲對著同伴說道:“這個明珠來的小子摸到電門上了,錢四現在連個遮頂的瓦都沒有,還怕他姨父?就算是縣長來了又能怎麽樣,人家堂兄公檢法占全了,能拿人家怎麽樣?要是我吖,識相的賠點錢了事……”。


    邊瑞聽了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地方保護主義在國內多的去了,這位開著明珠牌車過來的小夥子,看樣子在這邊還真的有能人,要不然不會這麽硬杠一位本地人。


    聽到旁邊的人這麽說,邊瑞大致也猜到了,錢家在鎮上是個大家族,解放以前這鎮上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都是錢家的,這邊生活的人要不是小農戶就是錢家的長工,解放後的事情就不用說了,錢家被打倒了,不過到了改革開放之後,錢家慢慢的又混起來了,不光是從政還有從商的,雖說沒有解放前的影響力了,但是錢家也是縣裏數一數二的人家。


    像是邊家村離著錢家的位置還差一截子,當然了武力上不數,是要掄棒了揍上十個錢家也摸不上邊家的鞋底子,人家玩的是文,從的是政商。


    兩家之間沒什麽矛盾,不光是沒有矛盾還有點血緣關係,邊瑞的太祖母也就是邊瑞父親的親奶奶是錢家的女兒。從太祖父這輩子人論,邊瑞和錢家算是姑表親。當然了這親有點遠,而且兩人也許久沒有走動了,兩家的孩子也都不認這份親了。


    這個錢四邊瑞認識,不光是認台以前還是一個年級的同學,隻是兩人不太對付。當然,那時候和邊瑞對付的就沒有幾個,除了王濱得少數幾個人,邊瑞在學校的人緣並不好。


    邊瑞這邊琢磨著事情呢,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邊家的小十九?”


    邊瑞愣了一下抬頭一看,叫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場正中的錢四。


    錢四看到邊瑞一副挺吃驚的模樣,看樣子他對邊瑞的記憶可要比邊瑞對他的記憶深多了。


    場子正中的錢四張口一個邊家的小十九,唰的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邊瑞的身上。這幫人自然知道邊家小十九是誰,一張琴賣出上百萬的人,鄉下傳的都沒邊了,隻不過邊瑞一直縮在了村子裏,不像是很多發了財的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似的,到處招搖。邊瑞這邊恰恰相反,不聲不響的悶聲賺錢,所以鎮上的人大多數都不知道邊瑞長的什麽樣子,幾乎都沒有見過嘛。


    現在錢四一句話,頓時讓周圍看熱的人明白了,這位就是邊十九。


    不過有一點好,那就是周圍的人知道了邊瑞是誰,敢出聲調笑他的一個人都沒有,鎮子附近的和山裏住的幾個村子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性格,鎮子上的人接近印象中江南人的脾性,急了就是吵吵,但是山溝子裏的幾個村子不是這樣,不光是論拳頭,很多還不講理,更讓他們膽寒的是還抱團,外麵的親兄弟都不一定抱團,山裏的隻要是一個村子都會抱團,你惹一個,一群人上來幹你。


    因此有人出生調笑錢四,但是卻沒有人敢無端的出聲來調笑人馬高大,而且碩壯的邊瑞。


    就在邊瑞發愣的時候,突然間對麵的那個白淨男張口了,說出來的話又弄的邊瑞直接懵逼了。


    “你是邊瑞哥?我哥和你一個宿舍的於春,我是他弟,我叫餘夏,我以前去過你們宿舍玩的……”白淨男突然間說道。


    “……”。


    這個叫餘夏的小子邊瑞沒什麽印象了,上學的時候那是十幾年前了,餘春邊瑞到是不會忘記,雖說同一個宿舍,不過邊瑞和他的關係一般。這位餘春平時沉默寡言,和邊瑞不常沒什麽太多來來往,更何況邊瑞整天還忙著餐館的事情,所以現在邊瑞連這位餘春當時長什麽樣子都不太記得了。


    這麽一想,邊瑞似乎聽餘春這小子說過,他的姨父就在邊瑞老家這邊任職,好像是個什麽官來著,邊瑞怎麽也想不起來了,就算是想起來也沒有多大用,因為都十幾年了,他姨父肯定升官了啊。


    邊瑞和餘春就算是同學聚會,兩人因為不是一個班的,所以也聚不上。在邊瑞的生命中這位幾乎就要消失的人,現在突然一下子有了交集,讓邊瑞不知道說什麽好。


    邊瑞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心道:你說你非常鑽進來幹什麽!莫笙父母兩口子沒事就讓他們自己玩唄,你到是進來搞毛啊。好了,現在這場麵麻煩了。


    ”喲,還是你邊十九的人啊“錢四玩味似的望著邊瑞。


    邊瑞聽了笑著回道:“別陰陽怪氣的,你也看到了我剛才這知道有這層關係,你們爭執你們的,隻是不要動手,你說你們也真的,在這邊磨的哪門子牙,有事情找警察,要不就找法官!”


    “新鮮呐!邊十九還知道找法官?”錢四直接樂了。


    不過他這麽樂明顯不是什麽善意的。


    邊瑞這邊納悶了,怎麽自己出線之後,這錢四好像把怒火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自己一沒有把他孩子投井裏,二沒有搶他老婆的,至於麽?


    “你這陰陽怪氣的我很不喜歡!”邊瑞直接了當的說道。


    邊瑞才懶得和錢四繞,第一他不怕錢家,錢家的那點勢力也就是欺壓一下小門小戶的,邊家村這樣的山窪子幾個村落都不怵錢錢,隻不過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不招惹對方罷了。第二呢,就錢四這樣的,邊瑞單手都能撂倒四五個。第三呢,這小子說話語氣實在讓邊瑞不爽。


    “怎麽,又準備打我不成?”錢四梗著脖子說道。


    邊瑞一下子注意到了錢四的話中有個又字。


    這下邊瑞真的尷尬了,因為他不記得以前毆打過錢四了。


    “那個……”邊瑞撓了一下頭,很不好意思的問道:“以前我們打過架麽?”


    這話問出去,錢四那邊直接打了個一趔趄,白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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