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瑞直接開懟:“巫叔,您不在家裏給嬸子打扇子,這時候跑這裏來做什麽?”


    巫老爺子聽了笑著伸手點了邊瑞兩下之後,衝著顏老爺子問道:“老顏,下午刨花生去,咱們種的花生該收了”。


    邊瑞望了一眼兩老頭,好奇的問道:“你們還種了花生?在哪裏種的?”


    巫老爺子笑道:“怎麽著,瞧不起我們倆老頭?我跟你小子說以前我們可正兒八經種過地的,不像你小子是個假把式”。


    “沒有的事,我哪裏能瞧不起您二位”邊瑞道。


    顏老爺子伸手指了一下西背麵的小坡:“就在那邊的小坡上,我和巫老頭開出了一塊小地,也沒有多大兩三分地吧,種了一些花生長的還不錯”。


    邊瑞聽了說道:“那行,我下午過來幫你們收花生”。


    巫老爺子說道:“一邊去,總共才這麽點地讓你過來收,我們怎麽享受豐收的喜悅,你們家的地是都收了,我們這怎麽能讓你占了便宜”。


    邊瑞笑著問道:“我們家的花生收了?”


    “收了啊,你們村裏種花生的都收了,請的機器沒有一個半小時全都扒拉了,你們家收了好像兩三袋呢,對了,你爺這是在你的曬場上曬的花生麽,你沒有看到?”


    邊珊搖了搖頭:“那可能是曬好了,哎,錯過了,鮮花生才入口啊”。


    邊瑞這邊一拍大腿一臉的懊惱,兩個老頭這下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小子可是個泡製花生的高手。一想到邊瑞做的鹽水花生米,兩老頭不由的又都咽了一下口水,要說邊瑞做的鹽水花生米配上小酒那真是太美味了。


    “要不晚上我們帶點花生去你加搭夥?”巫老爺子說道。


    邊瑞道:“您這是想什麽呢,用點花生米想騙我的肉和酒,您這算盤打的也太好了吧”。


    巫老爺子聽了尷尬的撓了一下腦袋:“要不我們再帶一盤子皮蛋?”


    邊瑞實在是忍不住了,笑道:“您還真是巫老扣,自己藏了好些壇子酒在我的窖裏,怎麽就不能貢獻出一壇子來?”


    巫老爺子搖頭晃腦的說道:“不成不成,我那才幾壇子,這還要撐到來年呢”。


    “來年,秋天的酒你不要了?”邊瑞好奇的問道。


    巫老爺子聽到邊瑞這麽問,長歎了一口氣回道:“你是不知道,前兩天你伯檢查了一下窖,發現有幾壇子酒沒有封好,通知說春天買多的幾戶發揚一下風格,秋天這窖就別買了”。


    “還有這說法?”邊瑞覺得奇了怪了,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酒窖裏的藏酒還沒有沒封好的,像是這些活兒怎麽可能讓新手幹,新手就隻能在旁邊打下手,心中覺得這事奇怪就想著以後有時間問一下。


    “我秋天也隻有兩壇子”顏老爺子伸出了兩根手指。


    “沒有就少喝點,每天晚上弄個一二兩活活血也就是了,飲酒再怎麽說也不好,特別的超量,叔,您別跟某些人學”邊瑞笑道。


    巫老爺子不樂意了撇著嘴說道:“你小子以前看著還順眼,現在看整個就是一個馬屁精”。


    邊瑞哈哈笑了兩聲:“別管我什麽精,我回去做飯去了,下午到您二位的田頭弄點花生去”。


    說完邊瑞站了起來,和兩老爺子告辭準備回家。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吧,在你家還能湊頓熱乎飯”顏老爺子也不知道自己中午吃什麽呢,見邊瑞要走於是要求和邊瑞一起去。


    巫老爺子一看說道:“要不吃們中午喝點?”


    “中午喝什麽喝?”顏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嘴上這麽說,但是眼睛可直往邊瑞這邊瞟,那樣子一看就知道這是真的想喝酒了。


    邊瑞一看也別晚上了就馬上吧:“行,不過咱們去你們田裏撥些花生,鮮花生可比老花生好吃多了”。


    “行,走,等我去騎上我的小毛驢”巫老爺子說話麻煩的跑回自家去了。


    沒一會兒邊瑞聽到旁邊院子裏小助力車的聲音響了起來,同時還有巫老爺子的聲音。


    “老太婆,我去邊瑞家吃午飯了噢,你自己家吃我在鍋裏弄好了粉皮子,你加點……”。


    邊瑞聽到老爺子的聲音,苦笑著搖了搖頭。


    等著巫老爺子出來,兩輛摩托車一前一後向著倆老頭種的花生地奔了過去。


    到了地方邊瑞一看,心下咯噔一聲,因為倆老頭地裏的花生秧子個頭都偏小,不光是偏小葉子什麽的也沒有精神,便知道今天這花生吃不吃的到還是個問題哩。


    “怎麽樣?”


    巫老爺子指了一下花生地對著邊瑞問道。


    邊瑞停下了車子不到了最近一顆花生秧子旁邊,伸手一撥立刻就把秧子給撥了上來,看看下麵的花生果發國稀稀拉拉的,一個秧子下麵連十個都還不到,而且還都是小個頭的。


    “我們種的品種是小花生”。


    邊瑞沒有回應老爺了的話,而是用腳在泥裏踢了兩下,把土給撥了開來,就這小小的一個坑裏被邊瑞撥出了三個鋼筆蟲。


    所謂的鋼筆蟲其實就是吃花生的肉讓,吃飽了之後就會變成這樣的蛹,蛹有點兒像是以前的老鋼筆,尾巴那邊有個鉤兒,身體哪裏都不能動,隻有蛹頭還不住的扭來扭去的。


    “哇,好大的蟲啊”巫老爺了說道。


    邊瑞道:“你這塊地都被它們給鍋害完了!哪有一把秧子就結這點花生的……”。


    一邊說一邊撥秧子,連著撥了三把,每個坑裏都是兩三個不等的鋼筆蟲子。


    “哎呀,我們把這事給忘了”巫老爺了拍了一下腦袋。


    邊瑞拍了一下手:“也別忘了,下午把家裏的雞趕過來吧,不能便宜了這些蟲子,你看你們把它養的多肥”。


    “那中午怎麽辦?”


    邊瑞想了一下說道:“我去看看還有誰家的花生還沒有曬幹去要一點,實在不行就隻能回家拿一些了,再怎麽說也比陳年花生好吃”。


    “那隻有這樣了”巫老爺子說道。


    兩老頭現在望著這片花生地,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兩人準備來場大豐收,誰知道這幾十年沒有種過地了,把這種蟲給忘了,沒有防治讓它們把地給禍害光了。


    花生地都這樣了,自然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兩輛摩托車一前一後往邊瑞家院子去,進了村邊瑞先去曬場看了一下,發現十三叔家的花生曬的最晚,於是用袋子裝了兩三斤拎上了摩托車。


    回到了家,邊瑞開始收拾起了東西準備做飯,安排兩個老爺子剝花生米,自己這邊正好殺黃鱔,除了黃鱔之外還整了一隻風雞,這風雞也不知道是哪家送的,反正就是黃鱔的回禮。


    仨人做好了飯菜,圍著小桌子就在老銀杏樹下小酌了起來。


    正聊著呢,巫老爺子一抬頭,望了一下天空問道:“哪裏冒煙了?”


    邊瑞聽了看了一眼發現天空是有道小煙,而且在西邊,頓時扔下筷子:“我去,不好了失火了”。


    巫老爺子一聽立刻問道:“你確定?”


    邊瑞道:“當然確定,這時候十有八九是曬場那邊著火了”。


    說著邊瑞扔下了筷子,捅上一個小桶就往摩托車那邊跑,巫老爺子緊喊慢喊的也沒有跟上邊瑞。


    一路來到了曬場這邊,果不其然,一個草垛子燒的跟個火炬似的。原本現在的天氣就熱,如果是草垛子裏不時常澆點水,內裏的溫度積聚的一高就可能會發生自燃的現像,雖然幾率很小,但是並不是意味著不會發生。


    不過今天這個火看樣子不是自燃,而是有人放火,而放火的小家夥們現在正被提溜了一圈站在曬場上。一圈都是小不點,小的四五歲大的也就是七八歲,而邊瑞家的閨女也是其中的一員,一個個小臉上都粘著黑灰。


    邊瑞拎著小紅桶到時候,火已經被撲滅了,十幾號人每人一桶就把火給澆的差不多了,對於防火鄉親們早就有經驗了,草垛子不會壘在一起,中間都有三四米的距離,就算是想燒也燒不到別的。


    問了一下邊瑞明白了,一個小子從家裏偷了五六個雞蛋出來,然後準備煎雞蛋吃,用什麽煎呢?用撿來的石板片子,這幫小東西想的還挺全的,不光是有油還有五香粉什麽的,甚至還有蔥花。


    也不知道這幫小毛頭是怎麽想的,隨意在家裏煎不香麽,非要跑到這裏來煎,還把這裏的草垛子給點光了。


    火撲滅了,誰家的孩子誰領走,邊瑞看別人都領回了自己的孩子,於是也把自家的小丫頭牽在了手上,放到了踏板車的踏板上站著。


    這時候就體現出大小區別來了,那幾個七八歲的,無論是父親去牽還是母親去拉,手一拽上之後就刻就是一頓收拾。


    那打的方式真是五花八門,有用手抽的,也有用腳踹屁股的,邊瑞的十五哥直接下了皮帶,照著自家的小崽子腚上就招呼了過去,頓時這曬場上那叫一個雞飛狗跳啊。


    一邊揍孩子一邊家長還問錯沒錯,錯在哪裏了之類的,有的小家夥是幹嚎,希望把長輩招來,有的小家夥性子硬挨打一聲都不吭,反正這幫大人得把心裏的火給消了。


    至於更小的就沒人打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年紀隻配做從犯,沒什麽人會聽更小孩子的,小孩子通常在這時候也沒有機會發言,隻需大的說一句不帶你玩了,小的就頓時老實了。


    估計在這片曬場上幾麵年下來這樣的場麵出現過無數次,大家也都是這樣過來的,誰還不了解其中的彎彎繞啊。


    還沒有走出曬場,老輩人出來了一見這場麵,來了一句別打了,大家使的收了手,穿皮帶的穿皮帶,給孩子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愣一看以為剛才都是假像似的。


    於是伴著孩子的抽泣,大家夥拎著各自帶來的滅火器材各回各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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