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看到邊瑞拿了一個竹杆子,大約到人的腰,於是好奇的問道:“你帶這個幹什麽?”


    邊瑞道:“打蛇”。


    周政聽了一哆嗦:“你可別開玩笑,我最怕那東西了”。


    “和你開什麽玩笑,蛇雖然少見但是不能說一定遇不著,而且這時候正是蛇活動最歡實的時候,說你遇不到是對你的不負責任。來,每人弄一根竹杆子遇到草叢的時候拍一下,都知道怎麽弄吧,摟草驚蛇”。


    顏嵐立刻出聲糾正邊瑞的發音道:“打草驚蛇!”


    “一樣!”邊瑞說著往周政的手中塞了一根竹竿子。


    “看下手電筒的電量夠不夠?”邊瑞說著檢查了一下手中的電筒,發現已經充滿了電,於是又檢查了一下周政和顏嵐手中的。


    手電筒邊瑞家就兩個,於是剛才不得不又去父母家裏拿了一個,現在總算是人手一個手電筒,照知了猴子這個大業大家也都算是有了趁手的兵刃。


    周政開了一下手電筒,對牆上照了一下發現亮度非常好,於是開心的衝著邊瑞和顏嵐說道:“出發,出發!”


    “呆牛!”


    邊瑞喊了一句,呆牛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顏嵐道:“帶著它幹什麽,路很遠麽?”


    邊瑞解釋說道:“都說了準備去搞一票大的,那自然要走的遠一些,你在周圍這些個地方,都不知道被這幫孩子們摟了幾圈了,還能從地裏冒出來多少?而且你認為這群孩子們今天晚上就閑著啦?我回去拿電筒的時候,小丫頭那十來號人已經整裝待發了。咱們這些老胳膊老腿的就別和這幫孩子們搶了,咱們去人少的地方”。


    周政道:“遠麽?”


    “也不算遠,三十來分鍾差不多就到了”邊瑞說道。


    “我去,走三十分鍾的路?”周政臉有點兒垮了。


    “想吃還怕挨打,你這人也是沒救了”邊瑞說完帶隊往院了外麵走。


    邊瑞一走呆牛立刻跟上,大灰也屁顛顛的搶在了邊瑞的前麵站到了路口,開始一邊搖著尾巴一邊回頭看主人是不是走這條道。


    可惜的是大灰今天猜錯了,邊瑞走的不是道,而且直接沿著門口的小坡往上爬,穿過了小林子翻過了小山頭直接往正南方走。


    原本邊瑞以為第一個累的是顏嵐,沒有想到剛下了小坡才走了兩裏不到,周政這貨就不行了,扶著樹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唉,不行了,不行了,歇一會,歇一會”。


    邊瑞無語了:“你這什麽體力啊,就你這體力還時不時的去夜店泡小姑娘呢?就算是小姑娘泡到了也得把你踢下床去,三秒賤次郎啊”。


    “少費話,歇一會,要不我躺地上了”周政扶著樹繼續喘著氣。


    周政說完手中的手電筒往下這麽一壓,頓時就樂了:“你看,命好就是不一樣誒,一個知了猴子,可惜就是有點兒太小了一點,沒有發育完全”。


    說著周政顯擺似的把一隻小知了猴子從樹幹的底部給掰了下來,衝著邊瑞示意了兩下,然後美不滋滋的拿了起來,丟進了自己腰間的小腰簍子裏。


    邊瑞望著周政,一臉嫌棄的問道:“你真的抓過知了猴子?”


    “怎麽,對我的人品懷疑?”周政回道。


    “不是懷疑是嚴重懷疑,你要是抓過知了猴子怎麽會連金知了都不知道?你剛才抓的知了猴子就是金知了,根本就不能吃”邊瑞說道。


    “我去,真的假的?我們那裏還真沒有這個,怎麽知了還分金銀?”周政聽了立刻伸手把簍子裏的知了猴子拿出來看了一下。


    知了猴子的確小,隻有今天晚上他吃的知了猴子一半大,拿在手裏看了幾眼,周政還是一副懷疑的麵孔衝著邊瑞問道:“真不能吃?”


    顏嵐道:“不是不能吃,是不好吃,這東西的肉質不好所以沒什麽人吃,其實是可以吃的,不信的話你喂大灰看看”。


    大灰聽到顏嵐叫自己的名字,立刻躥到了顏嵐的腿邊上,昂著頭搖著尾巴一副馬屁精的模樣。


    周政聽了直接把手中的知了猴子湊到了大灰的嘴邊,大灰一張口就把知了猴子給吞了下去。


    邊瑞見周政這貨估計是實在不想走了,於是便對著周政說道:“算了,你騎牛吧,爬到呆牛的背上,是趴著也要騎著也好,總之不好有太大的動作,要不然被摔下來就怪不得別了”。


    說完衝著顏嵐道:“看到沒有,呆牛的用處體現出來了”。


    邊瑞這邊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周政這憨貨已經手腳並用往呆牛的背上爬了,畢竟是騎過馬的人很輕鬆就爬到了呆牛的背上。


    周政老實了,邊瑞帶著大家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會兒聽了小溪流水聲,沿著小溪往上走了差不多一裏多地,就來到了一片老雜樹林子,這裏麵不像是其它的林子最多的是鬆柏,這林子的鬆柏幾乎看不見,常見的柳樹、槐樹、棗樹等等不下於十來種樹木,而且看起來樹齡也不小,每一株樹都有四五十公分的樹徑。甚至有一些一人合抱都有點困難。至於樹冠到是不高,不如鬆柏那麽挺撥,但是葉子茂盛把整個林子蓋的很嚴實,因為早上下過雨,這裏的空氣中的濕度明顯比別處大。


    到了林子邊上,邊瑞第一個有了收獲,電筒往樹幹上這麽掃便發現眼前的顆老樹上居然爬著三個知了猴子。


    “哇,好多!”顏嵐也發現了,搶在邊瑞的前麵把三隻知了猴子都收入了自己的簍子裏。


    周政一看立刻從牛背上翻了下來,晚活的如同一隻猴子似的,翻下來之後張口便問:“哪兒,哪兒?”


    邊瑞笑道:“哪兒都有,但是你得自己照,不過小心一點,別忘了自己手中的竹幹子,這裏是村子外了,蛇鼠什麽的不可能少,遇到蛇你也別害怕,大多數都是沒有毒的,有毒的是少數,最好不要離開大灰太遠”。


    周政可不和邊瑞客氣,直接喊了一聲大灰,見大灰不應直接伸手拉住了大灰脖子上的項圈,大灰回頭看了邊瑞一眼,見主人點了點頭這才跟著周政這老小子開始抓起了知了猴子。


    這裏的知了猴子很多,一般孩子不會到這裏來,孩子們不是不想來,而是大人不讓孩子們來,老林子到了晚上的時候很容易迷路,以前這附近村子進老子丟的娃子不是一個兩個,別說是孩子有的時候老山客在天氣發生變化的時候也會迷路。


    “別走的太遠,這裏容易迷路”。


    邊瑞衝著周政背影喊了一句便開始和顏嵐一起抓起了知了猴子。


    “這裏真多啊,怎麽沒有人過來抓?”顏嵐現在真的是太開心了,幾乎照兩三顆樹就會有四五個知了猴子收入囊中,這種照知了猴子的感受實在是太讓她滿足了。


    邊瑞微笑著伸手拍了一下身邊的樹幹,腦子裏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時候每年的夏天老祖都會帶著他來到這裏捉知了,每次都捉一盤子,不多不少正好一盤子,回去用鹽碼起來,第二天一大早老祖就會讓邊瑞炸了,祖孫倆就著一盤子知了猴子喝點小酒。


    “……那時候師傅是用壇子,而我呢,每次都是一小盅,少了也不添,多了也不能剩下來”邊瑞笑嗬嗬的說道。


    “你才十來歲,你師傅就帶著你喝酒?”顏嵐好奇的問道。


    “我五歲就開始喝酒了,隻不過都是小盅,就是一盅酒,那一盅酒得陪師傅喝兩三個小時,其實也算不上喝”邊瑞笑著搖了一下腦袋。


    以前恨老頭恨的牙根子癢癢,現在老祖走了,邊瑞居然開始淡望了他罰自己的事,反而這種小小的溫情場麵常出現在邊瑞的腦海裏。


    顏嵐道:”真的挺想見見你說的這位師傅的,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了,感覺琴棋書畫什麽都會,先不談精不精的問題,隻說這廣博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邊瑞聽了哈哈笑了兩聲:“那你是沒有聽過他講的曆史,太多太多顛覆你三觀的東西了”。


    “你不知道他去哪裏了?”顏嵐問道。


    邊瑞說道:“我知道,但是我從來沒有去過,等有機會的時候去一趟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


    在老祖留下來的圖冊中有如何去他羽化地的地圖,但是邊瑞也就翻了兩下並沒有仔細去研究,反正早晚他自己都是要去的嘛,急什麽呢。


    知了猴子多,顏嵐很快裝了滿滿的一簍子,邊瑞這邊見顏嵐裝滿了簍子自己也就不再抓了,而是大聲的衝著周政那邊問道:“周政,抓多少了,可以就回去了”。


    一共就仨人,其實有顏嵐這一簍子就足夠了,不光夠三人的還能往邊瑞父母那裏送一些,知了猴子這東西好吃,但是不能當飯吃。


    周政那邊並沒有聲音傳來。


    邊瑞又喊了一聲,發現周政那邊還沒有聲音。於是便帶著顏嵐向著光亮的地方走了過去。


    離了周政有十來米遠,邊瑞發現周政的手中拿著電筒照著樹幹,整個人像是被人點了穴似的,旁邊的大灰到是挺正常的,回頭眼巴巴的看了一下邊瑞。


    “你小子怎麽了?”


    被邊瑞捅了一下,周政瞬間移到了邊瑞的身後:“蛇!”


    邊瑞奇了怪了,大灰都沒有動靜哪來的蛇?


    於是讓周政指了一下,等邊瑞看到那東西的時候,不禁笑道:“那不是蛇是蛇脫瞧你這小膽兒。咦!”


    邊瑞發現這個蛇褪還有貓膩,因為蛇褪的頭部似乎活靈活現的,紅色的圓蛇頭兩個白眼圈,白眼圈中是火紅的蛇眼。


    “你小子真是運氣好!遇到不個錯的山貨”邊瑞伸手哈哈笑著拍了周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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