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也嘛!”


    ……


    靈禕心裏一突,霍地抬頭望去,天目破開虛空,一下子看到了大殿外的場景。


    一隻比公牛還大的黑狗,昂著脖子,人立而起,腰間圍著花褲衩,金色的鈴鐺叮鈴鈴的晃蕩著,正斜著眼睛看著大殿口的守衛。


    守衛大吃一驚,狐疑地盯著大黑狗上下打量著,怎麽看都是一隻禿尾巴狗,而且直立著身子,毫無形象,哪有一點神明之子的樣子?


    若說它是不死天皇的後人,和靈禕一起站在一起,一個封神如玉,一個……禿尾巴?


    守衛頓時認定大黑狗是來搗亂的,兵鋒閃爍寒光,寒聲道:“敢冒充神的後人,當誅!”


    “汪!什麽叫冒充?”大黑狗吐著大舌頭,方頭大耳,渾身黑毛跟黑綢緞般,它一臉的寶相莊嚴,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塊紫色的神令。


    神令古樸自然,有神秘氣機流轉,真是一枚古皇令。


    神秘氣機流淌,守衛頓時真被唬住了,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不知道怎麽辦了。


    別說,這神令看著還真挺像那麽回事的,難道這禿尾巴狗真是不死天皇的後人?


    守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崩塌了。


    靈禕看得眼皮直抖,可憐的不死神令,不知道被大黑狗拿出來鞭屍了多少次。


    門外的雞飛狗跳的動靜也吸引了大殿內眾人的注意力,他們的注意力從天皇子身上轉移了,紛紛向大殿外望去。


    這個話題也隻能暫時中止掉了,火麟洞的人麵色平靜。仿佛隻是問了一個很尋常的問題。


    靈禕深深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多言。


    “何人在這裏攪鬧?”頓時有人臉色不愉,替天皇子而怒。


    大殿內,幽雨無聲的顯化在這裏,麵色冰寒,殺機凜然,大殿內的所有人都心膽皆寒,他們仿佛置身在太古戰場,周圍流血漂櫓,屍骨成山!


    “幽魔王!”有人驚叫,所有人都變色。


    幽魔王,太古時凶名赫赫的一尊王,從屍山血海中淌過來的,各族私底下尊稱王中王,可見她的可怕與強大。


    “讓他進來!”靈禕揉了揉眉心,他再不出聲,這隻狗恐怕就要被下鍋了。


    這死狗竟然敢在這個時候來,不像它的風格啊?


    它不該是惜命如金嗎,莫非斷定自己不會殺他,靈禕嘴角露出一縷冷笑。


    幽雨看了靈禕一眼,再次無聲的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大殿外,大黑狗迎著各族的目光走了進來,讓人一頭黑線的是他竟然是人立著走進來的,一雙大爪子背負在身後,頭昂的老高,一幅高人模樣。


    “哪裏來的野狗?”有人冷聲道。


    說話的是藍魔族的一位中年人,渾身青紫,這一族無比凶殘,連諸多古族對很抵製他們。


    “汪!”大黑狗霍地轉頭望向他,齜起了森森犬齒,眸子一下子冷了下來。


    “還不落座!”靈禕眸光閃動,最終還是開口道,臉色漠然。


    “咦,你是……”靈禕身後的一位女性古族侍者盯著大黑狗,杏眼圓睜,頓時咬牙切齒,似乎要衝上去咬它兩口。


    “汪!”從來都是厚顏無恥的大黑狗竟然破天荒的有些發窘,嗷嘮一嗓子道:“別盯著本皇,沒那麽帥!”


    “皇!”很多古族皺起了眉頭,皇,這個字對於太古萬族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這隻禿尾巴狗敢如此自稱,讓他們心裏很難受。


    頓時,很多人盯著這隻狗越發不順眼了,尤其是很多年輕人更是神色不善,若不是礙於靈禕在場都想直接將它剝皮抽筋了。


    “席鸞!”靈禕威壓開口,女侍者頓時不敢出聲了,靈禕又眸光冰冷地掃了一眼黑皇。


    大黑狗縮了縮脖子,似乎也覺得氣氛不對,找了一處空桌坐在那裏,不出聲了。


    大殿中再次響起交談聲,可是經過黑皇的一番攪鬧後,接下來,氣氛變得很是古怪。


    他們很多人不時看向那隻老神在在的大黑狗,猜測天皇子和它的關係,和門口的守衛一樣,他們也有相同的疑惑,難道這禿尾巴狗真是古皇山的後人?


    可是,看他那方頭大耳的樣子,怎麽看怎麽不像啊?


    慢慢的。


    眾人和靈禕越談越歡,似乎剛剛那個問題從來沒有問過一樣,幾大皇族也沒有再問類似的問題。


    而是說一些無關的問題,大家很默契的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忽略了。


    靈禕古怪的瞟了一眼大黑狗,說起來,竟然還是這隻死狗打斷了這個尷尬的問題。


    眾人交談著,漸漸議論到了人族和年輕一輩。


    “嘿,人族雖然羸弱,但一些小輩還是不錯的,我曾見過一個什麽搖光聖地的聖子,根骨極為不凡。”


    “他們如今到處在吹噓什麽黃金大世,我看啊,不過如此,我族的娃娃們放出去足以碾壓他們。”大力牛魔族不屑。


    “真不知人族這種如此弱小的蟲子,是怎麽占領這片大地的,是我們沉睡了太久了嗎?”血電族的一位女王者舔了舔豔麗的紅唇,蒼白秀麗的容顏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也不能這麽說,聽聞天皇子殿下也在人族闖下了諾大威名。”血凰嶺一位老者突然開口。


    空氣頓時一靜,大殿內再次雅雀無聲了。


    趴在那裏如同死狗般的大黑狗都動了動耳朵。


    靈禕眼神一冷,明知其他人都在貶低人族,卻說他在人族的威名,其心可誅啊!


    “出山曆練一番罷了。”靈禕平靜的說道:“沒有尋到合適的對手。”


    他眸光一轉,掃向血凰嶺、原始湖、火麟洞,淡然道:“我父將我封到了這一世,相信貴族也有類似的幾位殿下,若是他們蘇醒了,替我轉告他們。”


    “我十分期待和他們的切磋!”靈禕淡淡道。


    “嘩!”大殿內一片嘩然,天皇子這是什麽意思?


    在向幾大皇族挑釁嗎?


    果然,幾大皇族頓時臉上不好看了起來,甚至有人當場就要發作,可是看著一臉淡然的靈禕,又難以說出什麽。


    是啊,切磋,還是同輩間的,他們能說什麽?不是很正常的嗎?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其中的意義,這是靈禕發起的宣戰,證道路上,靈禕率先發難了。


    靈禕就是這樣的剛烈,各大皇族不是想要試探嗎?他不裝了,攤牌了,就是要做古來第一!


    就算欲萬族共尊又怎樣?


    幾大皇族坐立不安,麵對其他大族火辣辣的目光如坐針氈,他們沒想到靈禕如此的霸道,容不下任何機鋒,弄得他們很難受。


    最終,他們找個由頭提前離去了,他們要回族稟報靈禕的態度。


    紅日西墜後,靈禕邀請各族留下,參加晚宴,以應喬遷之喜。


    大部分古族都應邀,在靈禕表明了態度後,贏得了很多大族的好感,在他們看來,不死一脈就該如此。


    甚至,有古族當場表明,願意歸入不死一脈部眾。


    推杯換盞間,宴席進行一大半後,靈禕走了出來,大黑狗正趴在一座大殿頂上吞吐月光。


    “你好大的膽子,敢來這裏?”靈禕冷笑道。


    “本皇古今無敵,注定要化成超然古史的存在,何懼之有!”大黑狗歪著脖子,斜睨靈禕,嘴上很硬氣。


    靈禕盯著它脖頸上的鈴鐺,氣息很奇怪,一會強一會弱,一會似乎有聖器般的威勢,一會又宛如普通凡器,連道紋都內斂了。


    “這是終極之破的前兆嗎?”靈禕暗自猜測。


    “你不是要和不死一脈撇清關係嗎,為何來這裏。”靈禕冷冷道。


    大黑狗不接他話茬,直接誘惑道:“你想不想走古之大帝走過的路?”


    “你什麽意思?”靈禕蹙眉,道:“大帝不都是一路打上去,慢慢摸索出自己的路嗎?”


    “不!”大黑狗銅鈴般的大眼圓睜,興奮道:“我說的是古之大帝走過的道路,真實的路,銘刻了他的法與道!”


    “真實的路!”靈禕心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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