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初雪降臨,天空中陸陸續續幾天都飄著雪花,慢慢將整個村莊掩蓋在一片白色裏。(..tw棉花糖小說網)路麵的雪層鋪得越來越厚,村民出行時深一腳淺一腳,留下大大小小的腳印。別的道兒管不著,自家門前卻是清晨時就得起來鏟雪,不然影響家人活動。


    山裏野物都進入冬眠,有那落單的也多是“窮凶極惡”的狼群等猛獸之類,為安全著想,早在十天前,何生與江家三兄弟就已經停止了進山的活動,何生現在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兒,便是拿了鏟子鏟雪,把院子裏、屋門前等的積雪鏟除,弄完這些事情後,張惜花便已經做好早飯。


    一家人張羅著吃完早飯,貓冬時節也無事可做,張惜花與何曾氏兩個人分別坐在火爐旁做些針線活計,偶爾何元元也跟著加入,不過何元元隻愛做些女孩子喜歡的手帕、荷包等等,小姑娘時不時逗著榆哥玩樂,三個女人家帶著一個榆哥,氣氛倒也其樂融融。


    何生自從與媳婦說想給她做個醫藥櫃,尚未下雪時,就已經備置好木料,何大栓閑著無事,也幫忙一處打製,敲敲打打少不得弄出聲響,於是父子兩另外挪到緊挨著灶房的那間屋子裏幹活。


    待雪剛停,一個人便走近何家屋門前,正是那手傷未愈的黃家旺。他先是定了定,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精神麵貌這才踏步入內。


    聽聞腳步聲,何曾氏偏頭看過去,馬上笑道:“怎的這時候過來了?天冷著呢,你咋也不等雪粒子下完再出門。”


    黃家旺抿嘴衝何曾氏一笑,道:“也不曉得待會還下不下雪呢,我想著早點來也好。”


    他說完時,眼神悄悄地往何元元身上偷瞄了好幾回,可惜何元元瞧也沒瞧他一眼。


    在黃家旺進門時,何元元就迅速垂頭蹲在榆哥的小車旁,她捧著個小碗,裏麵有搗碎了給榆哥的食物。


    榆哥伸長脖子向勺子湊近,何元元手握著勺子忽近忽遠,榆哥張大嘴巴嚐試了幾次還是沒能將之含進嘴裏,榆哥歪了頭盯著小姑姑瞧,半響沒見對方回應。


    “啊——”榆哥大叫一聲抗議,何元元瞬間回了神,她趕緊將勺子遞到侄兒的嘴邊,榆哥啊嗚一口吞進肚裏,嘴唇蠕動時,似乎不放心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勺子。


    何元元撲哧樂了,點點侄兒的小腦瓜,笑道:“還怕姑姑貪了你的吃呢。咱們小魚兒越大越賊精賊精的啦。”


    榆哥嗬嗬笑,張口又啊啊聲示意要吃。


    “給姑姑看看有沒有咽進去?”何元元檢查完,就專心喂飯,邊喂還邊對榆哥嘀嘀咕咕說不停。


    雖然沒能與何元元說上一句話兒,可光是聽著少女清脆的嗓音,便令黃家旺身心舒暢,他的眉目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少年郎那一點小心思,怎麽可能瞞得過何曾氏與張惜花婆媳倆,兩人心知肚明卻不點破而已。


    何曾氏更是如此想的。黃家旺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品性是啥樣哪裏不清楚。少年也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想想他偷偷藏些小心思隻要不說破,便沒啥好避諱的。她與黃大嬸子兩個人交好,總不可能因為兒女間一點小事,就鬧僵了關係罷。


    再說,閨女的婚事已經有了眉目。人選是大閨女幫忙尋摸到的,是杏花村隔壁的桃花村一戶蔣姓人家。那家的家境還不錯,日子比何家還要好上一些,並且家裏隻有兩個兒子,這說親的對象便是小兒子。


    蔣母早前是見過何元元的,心裏也覺得匹配,便說待過完年後,兩家商量著讓兩個小兒女互相看下,彼此有沒有那意思。


    自從大閨女托人傳來消息,何曾氏第一時間就去往何誌傑家,找到他的母親蔣氏。蔣氏的娘家便是桃花村,想來對那一家是了解的。


    蔣氏聽聞,也跟著點點頭。表示這蔣家家風可以,蔣家兩口子很是隨和,大兒娶的媳婦為人也敦厚,何元元嫁過去,應該很能融入。


    這樣一說,何曾氏的心就定了。隻等著過完年,便著手仔細把事情辦下來。


    見婆婆似乎在細想什麽,張惜花對黃家旺道:“你過來這邊,我看看需不需要換藥。”


    黃家旺移開目光,很是聽話地走到何生嫂子麵前。


    靠近張惜花麵前時,少年眼神裏濃烈的情緒已經隱去,小姑的婚事她也聽說了,婆婆還向自己討過建議,想著黃家大兒的心意將要付諸東流,張惜花無聲地歎口氣,指著一旁的凳子,柔聲道:“家旺你坐著吧。”


    黃家旺依言坐下,一隻手主動拆開布帶。


    張惜花打量一番,又摸了摸骨頭,對他笑道:“行了。你等等,我搗碎藥渣給你換上。”


    幾樣草藥早已經準備好,磨成藥糊也很快,張惜花起身往放置草藥的房間走去。


    路過何生他們那間時,何生伸出頭問:“外邊是誰來了呢?”


    “是家旺呢。”張惜花笑笑,見丈夫額角竟然還流出汗珠,就把自己身上的手帕遞過去。


    何生接了,擦擦汗,問道:“他的手情況怎麽樣?”


    做這個事,要把木料都鋸成需要的尺寸,是個力氣活,即使外邊冷颼颼,也難免落一身的汗。


    “恢複得很好。”張惜花示意丈夫留著手帕用,又笑道:“渴不渴?待會兒我給你和爹端一壺水來?”


    何生抿嘴點點頭,見爹爹需要與自己合力才能鋸下一塊木頭,也沒再與媳婦多說,轉頭又幹起活來。


    在張惜花搗騰藥糊時,堂屋裏黃家旺端正地坐著,麵對何曾氏與何元元,他有心想說幾句話,卻嘴拙得很。


    靜謐片刻,何曾氏張口問:“家旺啊,你家的屋子建得怎麽樣?”


    黃家旺立時答道:“待雪化了,就加緊趕工,我爹說小年夜前就可以蓋好,不過今年入不了夥了。要等到明年初。”


    何曾氏笑道:“時間太趕了,你們待在老屋裏過年也不錯。”


    黃家在原有的屋子旁,圈了地又蓋起新房子。秋收過後就已經著手準備,本來想蓋好後,一家子搬到新屋過年,可惜入冬後,下了好幾場雨,現在又連續下幾天的雪,不得不停止了進度。


    黃家旺道:“嗯,我娘也是這麽說,她說還可以偷偷懶,不用急著往新屋裏搬家什,明年再慢慢安置進去。”


    “你娘是個閑不住的,說這話逗你們玩兒呢。估摸著好些家什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罷?”何曾氏笑道,她對於黃大嬸子倒是了解得很。


    卻也被說中了,黃家旺跟著憨憨地一笑。


    兩個人一問一答,以前家中就數何元元最是能說,嘰嘰喳喳總是不停嘴,她此時卻垂低頭沉默得很。


    若是細心打量,還是可以發覺何元元有豎著耳朵仔細在聽。


    話鋒一轉,何曾氏突然道:“這下可好了,我聽你娘說新屋有備了給你成親用的屋子,這下你娘可以給你找媳婦了。”


    黃家旺臉紅了,微不可見地往何元元那兒瞄一瞄,又迅速垂低頭,悶悶道:“我娘是這麽說的。”


    話一落,何元元驀地有些煩悶,又見榆哥的碗底空了,她倏地站起來,對何曾氏道:“娘你看著小魚兒,我去洗洗碗。”


    她急匆匆就往灶房去,走時還不小心絆到桌角。


    何曾氏微微蹙眉,心底有些埋怨小閨女這莽撞的模樣,嘴上卻沒說啥。隻是轉頭又開始詢問黃家旺一些黃家的事兒。


    何元元一走,黃家旺就有些心神不屬,不過麵對何曾氏的提問,還是很有耐心地作答。


    何元元洗完碗筷,嫂子的藥糊還沒搞定,此時回到堂屋少不得要與黃家旺同處一室,想想後,她提腳就跑到哥哥他們做事的那屋。


    本來屋子就小,兩個大男人加上很多工具、木料已經顯得很是窄小,見小閨女礙手礙腳的,何大栓直接趕人道:“你杵在這兒幹嘛?快回了堂屋去。(..tw好看的小說)”


    何元元噘嘴道:“我嫌火爐子太旺熱得很,讓我待一下嘛,我給爹爹和哥哥搭把手。”


    說著很有眼色地遞一把刨子到何生手上。


    可妹妹的確礙事,何生也道:“元元去尋尋你嫂子,看她那兒有啥能幫手的。”


    何元元不滿地嘟嘴,心裏莫名生了一絲怨氣。憑啥在自家還沒有她落腳的地兒了?都怪那黃家旺!


    幹嘛每天都風雪不停地跑過來啊?


    外麵又開始簌簌的下雪了。想跑去別家待一會也不能。何元元煩躁地撓撓頭,最後提腳走到張惜花那屋。


    張惜花正在磨藥,抬頭見小姑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嘴巴翹起都能掛著油壺了,笑著問道:“元元怎的了?哪個欺負你了?”


    “沒……”何元元這話很是底氣不足,又怕嫂子洞悉了自己的心思,眼裏有些躲閃,馬上轉移話題問道:“嫂子,我閑得頭頂快長草了。還有那些藥沒理清的?”


    也用不到小姑幫忙,張惜花估計一下時間,直接道:“你去灶房裏把我早上蒸好的幾個饅頭重新熱一熱,拿去給爹和你哥吃吧。”


    離午飯還要一段時間,丈夫和公公做體力活,張惜花就怕他們餓著了,想想追上已經拉開腳步往灶房去的小姑,繼續道:“別忘了燒一壺熱水。”


    “知道了。”何元元有了事兒做,心裏的不滿也消失了。她的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更快。


    燒完水,熱了饅頭,端去給爹爹與哥哥吃。何元元甚至還突發好心的裝了一疊饅頭進堂屋。


    何元元更是明白不用她招呼,果然就見到何曾氏已經自發招呼道:“家旺,趁著熱吃吧。”


    何元元心底鬆口氣,表麵卻抖抖嘴巴。


    黃家旺略微猶豫,何元元見此,心想她難得發善心弄熱食給他吃,他竟然還敢嫌棄?


    黃家旺抬頭微微一瞥,何元元立時別開臉,許是一直待在灶房燒火,她的臉頰與耳郭都有部分紅了,黃家旺更願意相信她是因自己而有點害羞,他這麽一想,臉也跟著通紅起來,伸手就拿了一顆饅頭往嘴裏塞。


    第一次吃到心上人做的食物,黃家旺恨不得一口分成三口吃,半點也不願意一下子吃完。


    何曾氏笑著道:“這還有呢,家旺你隻管吃。”


    他這年紀的少年男本來胃口就好。既然何曾氏那麽說了,黃家旺也沒再客氣,三兩下吃完,他抵不過心裏的那絲雀躍,緊隨著又伸手拿了一顆,拿完很是不好意思地衝何元元靦腆一笑。


    何元元沒吝嗇,立時給了他一個好臉色。


    黃家旺嘴角不由上揚,低聲道:“元元做的饅頭真好吃。”


    喲!這麽快就知道溜須拍馬啦。何元元心底是這麽想的,本來想諷刺他一下,不過看他工工整整端坐著,十分安靜地啃著饅頭,活脫脫一副小媳婦樣兒。說不上為啥,何元元已經滾到嘴邊的那些尖酸刻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不僅如此,她反而覺得黃家旺此時還有那麽一點可愛。


    可愛?這感想一出來,無異於晴天時來了一道響雷。炸得何元元身體都微微晃動。


    她甚至猛地打了個激靈,生生嚇得起了雞皮疙瘩,她趕緊抖抖腳,又甩甩手。


    實在弄不懂自己的情緒,何元元不由擰眉,抬手揉揉自己突突跳動地太陽穴。她糾結得要死,可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在心安理得吃自己蒸熱的饅頭。


    何元元立刻心氣不順道:“那是我嫂子做的。”


    原是想說她做得好討她歡心,沒想到弄錯了。黃家旺也意識到她心情不佳,他急忙掩飾住懊惱,順口道:“嫂子做的饅頭真好吃。”


    何元元嘴角一抽:“……”


    黃家旺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怎麽能說這種蠢話呢?怎麽能呢?這下好了,元元該更討厭自己了。


    黃家旺覺得心塞,嘴裏的饅頭也不覺得香了,他很想說點什麽解釋一下,可越是想,越是急,腦子裏一片空空的。


    恰好這時候張惜花走進堂屋解除了尷尬的局麵,她笑著道:“藥弄好了,家旺坐到這兒來吧。”


    黃家旺立刻站起來,挪到那邊去。


    何元元原本還很好心情的欣賞黃家旺手足無措的模樣,待瞧見他仿佛前麵有猛獸逃也似的跑走,她臉跟著黑下一層。


    虧剛才自己居然覺得他可愛,果然是錯覺。


    一定是錯覺!


    何元元咬咬牙,掉頭對榆哥道:“咱們小魚兒才可愛呢!小魚兒最可愛!”


    見小姑姑笑,榆哥也跟著笑,一邊笑,一邊屁股挪啊挪,兩條小腿也十分不安分的晃動,伸手還要抱抱。


    何元元一把將他從搖椅中抱起,還掂掂他胖乎乎的身體。


    何曾氏趕緊道:“你手穩一些,仔細摔了榆哥。”


    何元元在背後朝娘親吐吐舌頭,黃家旺一抬頭就瞥見她的小動作,不由露出笑容來。


    何元元似有感覺,立時轉頭瞪他一眼。


    黃家旺仿佛做了虧心事,略微移開眼睛不敢與她對視。


    等張惜花重新幫黃家旺包紮好時,外麵的雪還在慢慢地下,張惜花隻好道:“等雪停了你再走罷,就在爐子旁烤烤火。”


    何曾氏也是這麽說的。


    黃家旺正愁找不多理由多留一會,麵上憨憨笑,心裏實則竊喜極了。手已經處理好,剛才的饅頭還沒吃完,他又拿出來慢吞吞地啃起來。


    何元元抱著榆哥來回在屋子裏走動,榆哥的笑聲中伴隨著她悅耳的聲音,想到等下便要走,黃家旺突然舍不得挪腳。


    他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何元元苗條的背影,看她熟練的抱著嬰兒玩耍,那神情、那動作,由不得黃家旺開始胡思亂想。


    將來他們倆人有孩子時,元元一定也是個溫柔的母親罷?她做慈母,自己便做了嚴父。一兩個孩子到底單薄了,他想與她生多幾個,四五個?五六個也行。


    但一定要有女娃娃,像元元那般可愛,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寵溺閨女。


    那般美好的幻想,令黃家旺的手、腳俱跟著顫抖,呼吸也開始不順,心跳加速,臉更是能紅得滴出血來。


    激動之下,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怎麽了?炭火太旺了?”何曾氏原本垂頭在縫補衣裳,無意中瞧見他的神色,疑惑地問道。


    極力穩住心神,黃家旺委實覺得羞愧,道:“沒……沒有呢。”


    何曾氏道:“你若覺得燒得太旺,就拿火鉗撥開一些炭。在大娘家也別太拘謹了。”


    黃家旺道:“是,大娘。”


    何曾氏眉目溫和,她對黃家大兒還是挺喜歡的,孝順、老實、幹活勤快……並且他還好心挽救了自己閨女的名譽。光是後麵那一項,自己也不會使臉色給他看。


    小閨女神經大條,至今都未見她為自己的名譽憂心過,何曾氏隻在起初那兩天讓兒媳婦去寬慰了一番,過後索性也不提了。


    提得多,反而怕起反效果。


    可是對黃家旺的感激,卻不能不放在心上。何曾氏甚至還考慮過他成為女婿的可能,隻不過想著小閨女定不願意,那心思一起就作了罷。


    何元元最先發現雪停了。她把榆哥塞回到嫂子手中,自己跑到院門外四處瞧一瞧。


    冰天雪地,哈出一口氣立時都冰成了雪。家門外的雪又積了一層,何元元跺著腳,揉搓著雙手,心想待會拿鏟子鏟掉。


    她是個人來瘋,剛一冒出想法,轉了身便往屋簷跑,卻不想腳下打滑,忽地踉蹌一下,差點跌成狗|啃屎。


    一隻結實的手臂及時接住她,突然而來的重量讓黃家旺自己也有些不穩,最後還是憑著高大的身軀穩穩站定。


    剛才兩個人都有些刹不住,黃家旺當即便將何元元摟緊,圈在左胸口處。


    他沒動,她也沒出聲,一時間兩個人都忘記放開對方。


    目前這情況,令何元元腦袋有點懵,她覺得自己的心跳不正常了,於是側耳聽了聽黃家旺的心跳。


    她發現黃家旺的心跳也很大聲,似乎也不正常?還是人的心跳本來就是這樣的?


    何元元稍微一動,不小心觸摸到他緊實的胸膛,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姿勢很羞恥。


    她當即怒道:“還不放開了我!”


    黃家旺臉又紅了一圈,倏地將人放開,不過動作雖快,還是注意扶了下她免得再次摔倒。


    黃家旺小聲道:“雪沒化前,你都要仔細腳下,可不能再像這樣冒冒失失了。”


    若是摔出個好歹,那可怎生是好?黃家旺忍不住擔憂起來。


    何元元拍拍衣裳,聽到他膽大到居然敢數落自己冒失,心裏覺得不高興,立時惱火道:“你怪我冒失?若不是……若不是……”


    “若不是你突然出現在我後麵,我也不會腳底打滑!還不是怪你!都怪你!”既然找不到借口,何元元幹脆就拿他來頂缸。


    少女又開始強詞奪理,黃家旺隻是傻傻地看著她咧開嘴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自己罵得多麽歡樂,可對方偏是一副任打任罵絕不還口的死相,弄得何元元那個惱火呀!


    趁黃家旺如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她忽地蹲下|身,抓起一把雪就往他脖子裏塞。


    入骨的涼意猛地讓黃家旺驚醒,剛一動呢,雪團馬上順著脖子往下滑入到身體裏麵,體內溫度高,很快又化成了水,冷得瞬間打冷顫。黃家旺滿臉無奈地望一眼調皮的何元元,眼神幽怨極了。


    幼時,村裏孩童們都極喜歡玩雪仗,玩累了就在雪地裏打滾,這時候,別人欺負他,她就會幫忙,可她也總是單獨挑了自己欺負啊。


    何元元似乎也想起幼時的一些事,見到黃家旺跟當初一摸一樣的小眼神,撲哧笑了。“呆著別動!我不砸你幾次我心氣不順!我會氣死我自己的。”


    黃家旺寵溺道:“那你砸吧。”


    何元元趕緊蹲下,揉了個大雪團子毫不客氣的砸向黃家旺,不過到底是顧忌著他的手臂,那一片避開了,專盯著他的兩條長腿砸。


    他不避不躲,何元元雙手砸個不停,玩得不亦說乎,一張臉紅撲撲,笑得像盛開的桃花一般漂亮。


    黃家旺隻好躲閃幾次避開攻擊,滿眼無奈,又很是心疼道:“元元,別玩了,仔細凍著手。”


    何元元收住手,抬高下巴道:“你還不家去換身衣裳啊?不曉得自己杵在這兒招人煩啊?趕緊走啦!”


    說完一溜煙跑進院子,何元元順手還合上了大門。靠在門口喘氣時,這才捂緊胸口,牙齒咬得咯吱響。


    竟然被黃家旺占便宜了!越想越生氣,她剛才不應該客氣的,應該砸他一臉才是!


    動靜鬧得挺大的,怕娘親嫂子抓著她詢問才剛甚麽情況,何元元繞道菜地那兒平複了心情,待臉上紅暈消褪,才敢回到堂屋裏。


    黃家旺站在門外,怔怔地盯著自己的左手。隻要一想到這隻手剛才不小心放在她柔軟的那個部位,他就心生慌亂,惱自己莽撞的同時,又覺得十分滿足,還有各種複雜的感覺滋生。


    數九寒天冷颼颼,他的身體卻滾燙滾燙,黃家旺呆呆的,嘴角噙著笑意,好一會兒才回了神,慢慢的移動腳步,帶著一腔從未有過的甜蜜回到自家。


    (≧▽≦)/~啦啦啦蠢作者隻是想合理的鋪墊一下,讓小姑的心態轉變能接受這樁婚事。嚶嚶嚶……蠢作者大前天不小心拉傷腰啦,痛得死去活來,簡直像走了一趟地獄門,都不曉得這兩天怎麽活過來的,好疼呀好疼呀,走一步路都疼個半死,簡直不願意再回想那個痛苦,~~~~(>_<)~~~~幸好現在緩過來了。我簡直請了幾天假休息,知道對不起等更的大家,我最近都會保持日更的。


    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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