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回去婆家估計要鬧一陣才能停歇,何元慧心情十分微妙,雖然小鄭氏算自作自受,可她到底是在裏麵添加了一把火。當時雖然很隱晦的提點了一番鄭母,何元慧思索後為了避嫌,趁著侄兒出生,便一連在娘家住上幾天。


    這當中,還有一點用意:自己與丈夫當時處於見到他就心煩期,鄭巧兒既然那麽殷勤,那會腦子一犯渾便想幹脆就她拿考驗考驗丈夫的忠誠度罷。


    起初時,何元慧是很有自信的,她覺得丈夫一定會很快來接她們母子,誰知……弄得自己好生煎熬,思來想去才讓弟弟何生上一趟門,最後證明丈夫沒啥二心,可心底深處依然有些不痛快,好在她勸慰自己,才把這些疙瘩丟在一旁。


    與弟妹兩個人一同動手,很快便把東西整理齊全,何元慧微微眯眼,望向一旁因為生產後身材豐韻不少的張惜花,她臉蛋兒比之前圓潤,膚色亦白了一層,眉目瞧著更是恬淡溫和,與自家弟弟倒真個匹配的緊,有眼可見他們夫妻二人相處的愈發自然契合,何元慧不由感歎一句:這樁媒當初做的極好。


    剛才何榆已經醒過來,張惜花正把兒子抱在臂彎裏,逗著他玩樂。何元慧把臉湊過去,忍不住笑道:“瞧著真是像極了我們阿生呢。”


    剛剛滿月,何榆的眉目便逐漸長開,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何生,他噘著小嘴,揮著小爪子,當兩個大人輕輕的說話聲響起,何榆的兩隻小手動作便會同時加大力度,不經意間還淺淺的抿著嘴角。


    “哎呀,咱們小魚兒知道笑了呀。”何元慧道。


    “前幾日就會了呢,還是他爹發現的。”張惜花聲音柔柔的,眼裏止不住的愛憐,兒子隻要吃飽喝足,便會心情很好的自己玩耍,玩累了就閉眼酣睡,他也不常哭鬧,十分好帶,連何二嬸何二叔都說榆哥性子這樣沉穩,將來會有大出息呢。


    何元慧見弟妹白皙紅潤的臉蛋,不施一點粉黛反而很是嬌俏耀人眼,她禁不住伸出手撫摸一把張惜花的臉,打趣道:“我覺得你比以前更好看了呢,可真是便宜了咱們阿生那樁木頭。”


    張惜花被大姑子突如其來的動作驚訝得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更因為她的話臉上飛起一抹紅暈,略微片刻,才嗔道:“大姐!”


    何元慧瞧著她人比花嬌的樣兒,一時間又伸手輕捏一把,還想挑起她的臉好好端詳一番,張惜花很無語,她立時背過身去,整個人十分羞澀的想找個地方躲躲算了。


    她竟然被自家大姑子調戲了……


    大姑子這性格果然像婆婆和丈夫所說的十分不拘一格,她跟大姐夫鬧別扭時,張惜花還擔憂過好一陣子,現在想來,真是白擔心了。


    何元慧隻是突然起了捉弄之心而已,她很快抱著肚子笑起來道:“哈哈……你羞什麽呀?”笑了一會,她突然一本正經道:“阿生雖然悶了點,但他人是真的好,你跟阿生可要好好過日子,兩個人恩恩愛愛,彼此守著和順過一生就是福氣。”


    這話說得有些傷感,張惜花聞言,立時收斂麵上神色。


    何元慧歎一口氣,她也決定,正式把丈夫之前說當時對鄭巧兒的接近有過一瞬間的蕩漾,還有那些烏七八糟的通通揭過,往後平靜過日子罷。


    何元慧一家四口離開時,隻有張惜花一人在家,等何生他們從田地裏家來,得知李二郎鬧著要休妻,何家一家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畢竟是親戚,鬧出這種事情來始終不太好。鄉下地方,十年八年也少見這種要休妻的事兒,大多數人成親後即便是處得磕磕絆絆,也會彼此相伴著過完一生。


    何曾氏雖然心善,卻對小鄭氏提不起同情之心,自家閨女在她手上吃了不少苦頭,況且當初鬧著要把東哥過繼到二房的事情,何家可是一清二楚的。何曾氏良久歎一口氣道:“隻求著這事別連累到你們大姐大姐夫。(..tw無彈窗廣告)”


    閨女的性子何曾氏明白,就怕會牽扯到她身上。


    山遠、地遠,與杏花村隔著七八裏路程呢,李家的事情何家便是曉得了,也幫不到什麽忙,大家在飯桌上說過後,便沒再提。


    當晚,何元慧進入院門,便聽到小鄭氏撕心裂肺的哭鬧聲,何元慧當即蹙眉,這樣大聲哭鬧撒潑,也不怕左鄰右舍笑話呢。


    行李丟手給李大郎去整理,眼看月亮已經冒頭,伸出手看不清五個指頭,孩子們還餓著,本來打算去灶房弄點吃的,想想後何元慧先去了一趟公婆的房間。


    敲門時,裏麵沒人應,她側耳傾聽,還是聽到婆婆的咳嗽聲,便推門走進去,公公不在,隻婆婆一個人躺在床上。


    李婆子掀起眼皮子瞧一眼何元慧,沒做聲。


    “娘,身上哪兒不適?可要再請了郎中來瞧瞧?”何元慧輕聲問。


    這大兒媳婦也不是個好的,在娘家躲了這麽久,說是養病,誰又清楚瞧見了是否真有病?李婆子因為近來一屋子的糟心事,語氣很是不順暢道:“我且還死不了呢,不要喊郎中來花那個冤枉錢。”


    這槍口她可不去撞,於是何元慧垂頭不接話。


    沉默半響,沒得到一點回應,李婆子很是氣悶,幹脆揮手讓她離開,免得見著心煩,便道:“行了,你出去罷。”


    何元慧便問:“我給遠哥兄弟倆整治點吃食,娘可有什麽想吃的?”


    幾乎是一整天滴米未進,李婆子原本想說不用,可肚子卻不適時的響起來,於是不尷不尬道:“你隨意弄點端來便是。”


    “那我就弄些好克化的粥湯吧。”何元慧輕聲道,做人媳婦便是這樣,哪怕她再得丈夫心,還是要侍奉好公公婆婆,這也是為什麽她剛跨進院門,還沒歇口氣,就立時來受一番婆婆冷言冷語的原因。


    見李婆子不置可否,何元慧便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李婆子隨後道:“就不用喊遠哥、東哥兄弟倆進我房間,免得過了病氣到他們身上。”


    家中大房兩個男孫,二房無子,三房一子二女,四房剛成親不到半年如今肚子沒有動靜,李婆子最看重還是大房的兩個孫子,所以盡管心氣不順,曉得自己有病痛,怕傳到孩子們身上,她不忘吩咐一聲。


    何元慧點點頭,沒有拒絕,遠哥本來想帶著弟弟去奶奶房中,何元慧輕聲說:“你奶奶要歇息,等明兒她精神好了,你們再去看望。”


    何元慧剛走到灶房,二房的屋子離得不遠,大約是聽到聲音知道大嫂已經家來,小鄭氏不想她看笑話,哭鬧聲漸漸小了。


    何元慧對於二房的一切,一直是保持著敬謝不敏的態度,能不沾染便不沾染,她也不想去為婆婆和小鄭氏出謀劃策,免得到時候處理不好,反而沾染一身腥。


    這時,四房的江氏悄悄靠過來,壓低聲音道:“大嫂,你可算是家來了。這些個日子,家中可不太平。”


    何元慧偏頭,江氏不待她問,繼續道:“公公兩日前去了鄰縣,我那口子已經去喊他家來了,二哥做的這糊塗事喲!”


    今兒事情鬧出來時,李老頭不在,家裏沒個能主事拿話的,李四郎隻能急急忙忙跑鄰縣把爹給喊回來主持公道。


    江氏指指西院的一排矮屋處,意有所指道:“二哥現在還杵那兒呢,倒把二嫂涼在一旁不聞不問。憑她哭得如何傷心,瞅都不過來瞅一眼。”


    “那一家子也是黑了心肝的,臉皮忒的厚,不曉得羞恥,鬧成這樣依然不肯走呢,說是要咱們家給個交代。”


    鄭父做了縮頭烏龜悶不吭聲,鄭母倒是不怕鬧大,嚷嚷著她清清白白的閨女,沒得讓人玷汙了卻不給個交待,鄭巧兒跟她爹一樣保持沉默,隻麵對李二郎時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苦楚樣兒,她上頭有個大哥,下麵兩個弟弟,皆是表示出一副要給姐姐撐腰,非得李家給個合理的方案才行。


    江氏雖然極力表現自己的關切之意,可何元慧依然瞧清楚她臉上偶然流露的竊喜,李家幾個妯娌,果然沒幾個良善人,公公婆婆挑媳婦的眼光真的是……何元慧聽了一耳朵,卻沒急著發表什麽看法,反正這事明天公公家來,自有公公處置。


    倒黴在二房,江氏真的鬆一口氣,夜夜跟李四郎一個屋杵著,常看見他心不在焉的做事。並且丈夫近來投注在鄭巧兒身上的目光,江氏哪裏沒察覺,心裏是恨不得打翻醋壇子,也好痛快的鬧一場,可她心知不能這麽做,這事兒就不能挑明出來。幸好鄭巧兒這禍水,最後讓李二郎接收了去。


    江氏真的想要放個炮仗表示二房的感激之意。火沒燒著自家,小鄭氏作威作福不得人心,她如今正好攤開雙手


    幸災樂禍瞧熱鬧呢。


    妯娌兩個沒能說幾句,見大嫂已經升起灶火,江氏早吃過晚飯,也不想留下幫忙,便托口先回房。


    何元慧沒去管江氏,她快手快腳的點燃火架上鍋,此時隻點燃了兩個灶,一個是給婆婆的燉粥,另一邊先打了幾個雞蛋給兒子們做蛋羹,稍後再做自己兩公婆的飯食。


    旺火蒸上一刻鍾,雞蛋羹便可以蒸熟,何元慧正要喊李大郎進來端給兒子們填填肚子時,李二郎卻走進來。


    他臉上有數道被小鄭氏指甲弄出來的抓痕,連嘴皮都抓破了一塊血凝住已經結成深紅色的疤,瞧著很是狼狽,李二郎開口道:“大嫂,巧兒今天啥也沒吃呢,有什麽弄好了嗎?我給她端點吃的去。”


    何元慧很無語,心想你怎麽不問問你老子娘有沒有吃過呢?


    她剛打開蒸籠將一大碗雞蛋羹擺在灶台上,李二郎忍著嘴角的抽痛,把托盤給找出來,便不客氣道:“正好,我給巧兒送去。”


    說完,他馬上端起托盤往外走,一溜煙兒便沒了影。


    何元慧眼睜睜瞧著李二郎大搖大擺的將給兒子們的吃食端走,瞬時整個人臉色黑下一層,這做的什麽事兒呀!


    不過一點也不奇怪,二叔被婆婆寵壞了,平日裏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哪裏曉得關心別個,何元慧隻得再去撿雞蛋來,又重新做了一份。


    這一夜鬧得比較晚,服侍完婆婆,給孩子們洗完澡,何元慧才得以上床休息,她煮好飯在灶間時,從婆婆處得知小鄭氏也沒吃啥東西,便托江氏將給小鄭氏的一碗粥端進去,反正她是不願意跟對方打照麵的。


    翌日清晨,李老頭連夜往家趕,天將蒙蒙亮才到,他一進院子門,便立時將躲在鄭家住處的二兒子揪出來,狠狠的給了幾棍子。


    就知道大早上便要鬧起來,何元慧將孩子們拘在房裏,不讓他們瞧見這些場麵,李大郎馬上就去攔住李老頭,並勸道:“爹,你別打了,事情已經發生,便是打壞了二弟又能怎麽樣呢?”


    何元慧聽到丈夫的勸慰聲,心裏哼哼,這種白眼狼就該幾棍子打得半殘才好,免得害人害己,還要連累一家子名聲。


    李老頭出手一點不客氣,鄭巧兒躲在房裏的帳幔後,不敢去瞧,鄭母和幾個兒子立時站出來,她出聲道:“原本我們來親戚家做活,圖的便是你們家厚道,不會克扣一子半子的工錢,可如今算個什麽事?我如花似玉正要給她議親的閨女,你們讓她以後還嫁不嫁人呢?煩請老大哥給我們說說怎麽辦罷。”


    鄭母已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大有她站著理,便得理不饒的趨勢。想想他們一家剛到李家時,對著主人家多麽恭謹呀。


    嘖嘖……何元慧冷眼瞧著醜態畢露的一群人。


    李老頭惱怒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問:“我是不知道咋辦,就問問你們想怎麽樣?”


    一家人都在場,身後三個壯年兒子立著,鄭母一點兒不怕,並且這還是李家的老宅,要說丟臉,李家隻會更丟臉的份,昨兒已經傳了點風聲出去,估摸著此刻院子外肯定少不了貼著幾雙耳朵探聽消息呢。


    鄭母故意將口氣軟下來,歎道:“我也不想為難老大哥你們,曉得你們是厚道人家,我家巧兒不設防,被你家二郎強行破了身子,還能怎麽辦?也不要怪我們得理不饒人,畢竟是我嬌養了十五年的閨女。這麽著吧,巧兒嫁過來,必須是正頭娘子,另親家再拿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錢,這事我們便算了。”


    “呸!想得到美!就是做妾她也沒那資格!”小鄭氏用一種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惡毒眼神瞅著房門口,她很想打進去,可是李二郎攔在門口不讓進,昨天打了幾架不僅李二郎被抓傷,她自己渾身上下也有數道傷痕。


    鄭家之所以底氣那麽足,其實都是李二郎自己承認,是他強迫了鄭巧兒,是他理虧,他會負責到底。本來嘛,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李婆子和小鄭氏當時便想把責任全推到鄭巧兒身上,結果李二郎不合作,一勁兒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口口聲聲不幹巧兒的事,搞得李家非常被動,理虧得很。


    因此,變成了一樁棘手事。


    李老頭恨鐵不成鋼,其實他對於小鄭氏這個媳婦也不怎麽喜,隻道:“你別急著出聲,先一邊去。”


    小鄭氏捂著半邊臉,眼泡腫得老高,很是不甘心的退在一邊,她心裏卻很著急,生怕公婆會答應下這事。


    此時,李家除了三房兩口子,其他人全在場,三房的人倒是會躲巧,曉得這種事不僅沒好處,沾上還得不到好,便托口說鋪子裏忙實在走不開,也不肯回來。


    鄭家明顯已經豁出去,怕丟臉的隻有李家,在杏花村裏,李家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多少人家羨慕眼紅著,這樁事兒出來,若是處理不妥當,搞不好要遺臭到十裏八鄉去。


    按照何元慧的想法,為今之計,隻能是賠些銀子,再奉送一副嫁妝,若是鄭巧兒沒有好的夫婿人選,李家少不得再給挑個人嫁掉。


    可是鄭家會如此輕易答應嗎?本來就是圖財,便是解決了,鄭家定會獅子大開口,估摸著也要賠掉大筆銀子,四房都沒分家呢,那花的是大家的銀子,誰個願意?


    沒分家,一切公婆做主,輪不到何元慧說事,反正她也不想插手,便沉默的待在一旁靜觀其變。


    李老頭與鄭母說了幾輪話,鄭母都咬死隻說她家閨女虧大發,昨晚已經想不開撞了一回牆,她不能不把閨女的命當一回事。


    李老頭很惱火,心裏更是明鏡兒似的,這事被鄭家訛上了,他也不再跟鄭母爭辯誰是誰非,幹脆問:“說下你家想要多少銀錢,才肯了結這事。”


    鄭母一臉被侮辱的表情,當即道:“原我當老大哥比老大姐厚道,沒想不是一家人哪能進一家門,當我是那貪圖錢財的小人呢,你便是給再多的銀子,也買不來我家巧兒的清白,我可憐的閨女啊……”


    說著說著便抹起淚,扯開嗓子就要大哭。


    昨天李婆子已經說過,給他們錢,打發他們走。鄭家好容易叼上這塊肉,哪肯輕易罷休,何況李婆子隻肯給十兩銀子打發人。


    鄭巧兒一家立時被惹怒,其實已經在打算盤,若是沒能順利進入李家門,訛點銀子也是不錯,不過數量嘛,十兩銀子當打發乞丐呢?


    人是有氣節的!況且他們還有最後的底牌呢。


    又鬧一陣,李二郎見爹爹打定主意要拿錢解決事情,他卻不幹了,他掙脫李大郎的束縛,屈膝跪在院子中,開始聲色俱厲的陳述小鄭氏的錯處,深切的表明自己實在與她過不下去,若是不休了他,他便上門給鄭家做上門女婿。


    躲在房屋內的李婆子聽到這話,氣得當即就把堵在胸口的老痰給吐出來,也算是因禍得福,這一口痰吐出來頓覺精神好了,她倏的爬起來,當即就要去打李二郎。


    真是白疼了這個兒子。


    小鄭氏比李家兩老更心塞,她簡直是有衝進灶房拿把刀剁了丈夫的心思。走到這一步,夫妻兩個怎麽可能是一個人的錯?


    千錯萬錯,隻錯在她沒有一子半女嗎?她也懷過幾次身孕,可惜就是坐不下胎,反倒傷了身,心裏也苦啊……


    換成張惜花在,估計就能知道個中緣由,兩個人血緣太近,坐不穩胎很正常,便是孩子懷上了,可能生下來都有問題呢。


    鬧到這一步,李家一直很被動,看得何元慧也十分煩躁,除非公公婆婆真的也豁開臉麵,不然真拿無賴的鄭家沒辦法。


    鄭巧兒一直躲在房中,當她聽到李二郎為了她又受一頓皮肉苦,並且李家兩老一直不鬆口答應讓她進門,鄭巧兒微微顫顫的從房裏出來,未語淚先流,咽咽鼻子道:“大伯,大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二表哥吃這一頓苦……也害了二表嫂,為大家好……”


    “為了大家……便讓我去了罷,反正我從此嫁不了人,活著也沒個甚意思。”言語淒淒,一副生無可望的模樣。


    李二郎哪裏肯,大聲呼喊道:“巧兒,你胡說什麽?我是要聘請你為妻的,況且還要對你肚子裏的娃娃負責。”


    言一出,院子裏李家人俱都變了臉色。


    何元慧由此才知道,鄭巧兒肚子裏竟然真的有了,並且已經近一個月的身子,這兩人勾搭在一塊的時間可見也不短。


    有了娃娃,事情更不好辦。


    李二郎並非官身,家裏也不是大富大貴的商賈之戶,沒有太多錢疏通,當然不敢明麵上納小,鄭巧兒要進門,便隻有休妻一途。


    李老頭與李婆子長歎一口氣,老二沒有香火的事情,一直是他們的心病,於是最後事情沒有當即解決掉,李家與鄭家都采取了拖字訣,春耕過後,鄭家以親戚身份,大搖大擺的住在李家蹭吃蹭喝。


    小鄭氏找了娘家鬧過一場,李婆子唯有陪了一筆不小的數目給娘家。李婆子勸過小鄭氏,偷偷安撫她說,先看看能不能坐穩胎,若是以後孩子出世,便抱來給她做兒子,至於鄭巧兒一家,隻能使些錢打發走人。


    鄭巧兒肚子後麵吹氣似的大了,十月懷胎,果真生下個兒子,小鄭氏在她懷孕期間,做了幾次手腳也沒得逞,隻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出世。


    李婆子說要將孩子給小鄭氏做兒子的承諾沒有兌現,鄭巧兒在這一年中,把李二郎的心牢牢栓住了,李二郎怎麽可能讓小鄭氏把兒子抱走,小鄭氏鬧過幾次,事情鬧得大了,李家麵子也丟了一幹二淨。


    最後,小鄭氏對這個男人徹底沒了感情,她倒也幹脆拍拍屁股和離,當然走的時候沒忘記拿了大筆銀子走。


    公婆把大筆銀子賠進二房,簡直就是無底洞似的,其他三房哪裏能忍氣吞聲,不用何元慧牽頭,三房、四房便聯合起來發作一通,自從小鄭氏走後不久,李家四房便分了家。


    當然這都是一年以後的事情,何生一家從何元慧處聽到李婆子他們的處置方式,何曾氏難得大罵幾聲,說完鄭家無賴地痞,又說李家不厚道。


    末了,何曾氏總結道:“那個鄭巧兒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大姐他們要趁早分家才是,不然挨著那一房,少不得要吃虧。”


    小鄭氏脾氣大,為人傲慢,卻沒多大心眼,何元慧與她對上,分分鍾都不用出啥力氣,換成鄭巧兒卻不同了。


    張惜花倒不擔心,按照婆婆說的,隻要分家便好了,往後各自過各自的,她們家大姑子怎麽會吃虧呢?


    抱歉啊,昨天的更新與今天放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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