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說起來,何元慧言明撞破丈夫與鄭巧兒之間的齷齪事,李大郎的確很冤屈,可是他也並不全然無辜。.tw[棉花糖小說網]


    正值青春年華的美貌姑娘,欲說還休的對自己表示出一絲好感,身為成婚多年的男人,曉得自家竟然還有行情,李大郎內心不免沾沾自喜一番。不過他與媳婦夫妻和諧恩愛,麵對鄭巧兒有意無意的試探,他還是恪守禮儀,不願逾矩半分。在此之前,李大郎皆很有底氣說自己沒做半點對不起媳婦的事兒。


    那日,鄭巧兒在柴房搬了一捆柴火到灶間,行到半途時,腳不知怎的突然打滑,眼看就要摔倒,恰巧李大郎路過,他便伸手扶了一把,哪裏知道鄭巧兒不小心跌落進他懷裏,軟香溫玉入懷,與媳婦的身完全不一樣的感受,一時間讓李大郎免不得打了個激靈……


    鄭巧兒羞紅著臉,半邊身子依偎在李大郎健壯的胸膛裏。等李大郎驚醒過來這不合禮數時,一抬頭便瞧見何元慧擰眉瞪著他。


    李大郎慌慌張張的將鄭巧兒推開,跑到媳婦麵前欲要解釋,何元慧美目似笑非笑的睨一眼丈夫,轉身便回了房間。


    事後,夫妻倆不鹹不淡的靜默了兩天,才恢複如初。鄭巧兒倒是獻起殷勤來,偶爾逮著個時機,便要對李大郎噓寒問暖一番,何元慧忍著怒氣,其實她並不願多計較,反正也曉得丈夫與對方沒真發生什麽,可心裏紮了個針眼,哪裏能舒坦?


    最後讓何元慧爆發的,便是李大郎一句“我與巧兒妹妹根本啥事也沒,你別嚷出來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自己才是委屈人,丈夫卻心疼別人的名聲,先前何元慧隻是不舒坦,聽完後簡直是氣急攻心,剛好弟妹生下孩子,要做洗三禮,何元慧幹脆扔下一句話:“給你倆騰地兒,我就不礙你們的眼了。”


    她帶了東哥便住在娘家。


    李大郎隻是覺得,人一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若是傳出個不好來,將來還要不要嫁人呢?因此才說出這話。


    媳婦卻不理解,李大郎也有脾氣,他覺得自己無辜啊,就這樣被妻子打上三心二意的標簽,兩人都在氣頭上,李大郎消氣後想低頭,礙著男人的臉麵,豁不開口,心裏也是別扭極了,這才連續幾天都沒去嶽家接媳婦孩子。


    他心裏也悔,怕自己真個受不住心猿意馬壞了事,待兒子遠哥家來,為督促自己也是為不讓鄭巧兒找到獨處的機會,便一刻也不停的將兒子帶在身邊。


    於是,打從明了自己當初心裏的確有點得意過頭,現在隻麵對大舅子的一兩句話,李大郎莫名心虛起來,一時間啞口無語。


    東廂房的外室,突然沉默得連針落的聲兒也能聽見。何生自說出那句話,板著臉沉默了片刻,他再次抬頭道:“既然姐夫不反對,那我此刻便打包些遠哥的衣物,趁著天氣好,早些家去。”


    李大郎紅著臉叫道:“那可不行。”


    何生嚴肅的盯著李大郎,要說李大郎自家有個鋪子,平日裏看鋪子也時常與人說說笑笑,雖然沒學到一副油腔滑調,但是好歹算口齒伶俐,可偏偏每次麵對自家大舅子肅著臉時,莫名便要被對方的氣勢壓倒,故而,與何家結親這麽些年,其實李大郎與何生兩個的關係並沒多要好。


    最主要還是何生太悶,為人又規規矩矩十分無趣,李大郎覺著跟他聊不來啊。


    李大郎頂著低氣壓,還是梗著脖子急切道:“我的媳婦孩子,作甚住在外家去?哪兒也沒這個理。”


    李大郎急,何生可不著急,他隻是輕輕落下話道:“姐夫,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李大郎哪裏能不曉得何生是認真的,老實人不打誑語,他既然說得此話,若是自己沒個表示,肯定要把媳婦母子三人帶去何家,便急急忙忙道:“阿慧到底跟你說了啥?阿生你可別誤會,都沒有的事兒。(..tw棉花糖小說網)”


    原本就是夫妻間的事,李大郎其實真不想讓別人摻和,此時心裏頓覺自己辦了糊塗事,早知就別跟媳婦慪氣早去接她家來才是正經。


    何生抿嘴道:“先不說有無影的事,姐夫非官身若是想納小,於理於法俱都行不通,便隻有休妻一途。不過姐姐既未犯七出之條,姐夫想要休妻,也得我們何家肯才是,我事先言明,我們隻接受和離,且需將遠哥,東哥交由我們何家為前提。”


    大舅子字正腔圓的幾句話,嚇得李大郎真的著急起來,他沒料到竟然鬧得這樣嚴重,連休妻、和離的事兒,何生竟然也考慮到了。


    李大郎趕緊道:“沒有的事,我從未想過納小,跟你姐姐兩個好著呢,我今兒便與你一道接她家來。”他得問問是不是媳婦的意思。


    若是,那還了得!


    李大郎顧不得再別扭,當即就要整理一番去接媳婦孩子。


    何生沒阻止姐夫的行為,李婆子要留飯,他也笑著拒絕了,抱了遠哥便要走,李婆子想攔住不讓大孫子去,李大郎不用找便有現成的理由,媳婦身體不好,他要去看過才放心,反正有他看著遠哥,不會讓遠哥有個好歹。


    李婆子隻得放行。


    兩個人帶著遠哥回到何家時,何元慧正洗刷著午飯的碗筷呢,瞧見丈夫嬉笑的臉,她心裏也是鬆口氣,隻是還是忍不住白他一眼。


    李大郎覥顏道:“身體真沒事吧?”


    何元慧斜一眼哼道:“倒讓你白高興一場,我身體倍兒棒,整日活潑亂跳,吃啥啥都香呢。”


    李大郎嘿嘿笑著走近,要搶了她手裏的碗筷自己洗,何元慧拿著木鏟對著他的手就是一拍,李大郎非但不惱,還笑眯眯的把另一隻手湊過去,表示讓媳婦打個盡興。


    何元慧立時覺得無趣,遠哥幾日未見到娘親,想念的緊,何元慧幹脆就甩手讓丈夫洗完,自己抱了遠哥,要給兒子整治吃食。


    三個人匆匆趕回來,還餓著肚子呢。


    何生倒是一家來,也不去打攪姐夫姐姐一家四口其樂融融,他首先回到房裏,張惜花正側躺在床上,聽到丈夫的腳步聲,探頭望過去:“剛才我便聽到姐夫與遠哥的聲音了。”


    何生挨過去,笑著道:“他說要來接大姐他們家去。”


    張惜花欣喜道:“那便好。”夫妻雙方中,隻要有一個人肯先低頭,才能打破僵局,她還是希望大姑子能與大姐夫和好如初的,最好之前的那些是個誤會,解除誤會便能繼續和和美美的把日子過下去。


    見何生伸手要去抱何榆,張惜花趕緊按住他的手,搖頭道:“他才剛睡著呢,你別將他吵醒了,讓他好生睡一覺。”


    何生悵悵的停手,突然覺得自己在媳婦的心中,真的比不上兒子了。這小家夥自從出生後,便將一家子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如今何大栓也好,何曾氏亦然,連何元元皆這樣,每天一到家裏,便一溜煙往何生夫妻房中來,非要瞧一眼何榆,即便何榆睡得呼呼作響,大家也能瞧個半天,當真是成了一家子人的心頭寶。


    張惜花此時已經能下床自如走動,但是為了養得好一些,不敢出房門外吹風,自生產後都沒洗過頭也沒洗過澡,但是日日都有擦身,何曾氏說產婦坐月子期間不能搬重物,她洗臉擦身用的熱水,俱都是何生端來,弄好後又給倒掉。


    幾日來,倒是享受到何生無微不至的照顧,張惜花瞧見丈夫的臉色,也不知道他又想到啥事心情突然低落,便柔聲問:“可是大姐夫真有個什麽?”


    何生凝視著媳婦的眼睛安撫道:“我瞧著大姐夫是沒有二心的,你不要跟著擔心。”於是就把與李大郎兩人講的三言兩語解說給媳婦聽。


    張惜花聽完,蠕動了下唇,卻不知道該說丈夫什麽好,忍不住嗔道:“你怎能威脅姐夫讓姐姐和離呢?”


    若弄巧成拙對方真的肯,那要怎麽收場啊?況且提出要將兩個外甥歸何家來,李家也絕對不肯放手啊,這事情難辦著呢。


    “到時總會有法子的。”何生既然提出這個主意來,便肯定能想出辦法解決,不過他突然對著媳婦,笑得憨憨道:“威脅是因為我知道大姐夫吃這一套,他絕對會受我威脅,不然我肯定不會這樣說。”和離什麽的,隻是最下下策的法子。


    做了這麽久的郎舅關係,對於姐姐與姐夫之間的感情,還有姐夫的性子,何生還是能摸到李大郎的脈門,一棍子便打在對方的七寸上,由不得李大郎去多想其他的,李大郎自認為對妻子,對大舅子的性格也很了解,他心裏咯噔一下,便覺得這很有可能,從來沒想過與自己的媳婦孩子分離,哪裏不慌張?


    至於鄭巧兒那朵清甜的小花兒,李大郎原本就沒打算跟對方有啥,早拋腦後去了。


    家裏就這麽點大,何元慧與李大郎夫妻倆互相抬杠時稍微大聲點便傳進耳朵裏,何生狡黠的笑笑,忍不住執起張惜花的手,捏了下她已經養白嫩的手指,說道:“姐姐姐夫兩人的事兒,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罷。”


    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旁的不相幹人是很難理清個是是非非來,何生覺得他們能做的,便是表明立場,讓何元慧知道,自家人始終站在她的那一頭。


    等了半個鍾還是沒過,於是我又寫了一千多字發新章裏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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