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傑夫·福斯特轉身向裁判抗議,“我甚至沒有發力!”


    “退後!”裁判舉著手警告。


    “我沒碰他!”忠厚的福斯特動了真火,他急了。他比誰都清楚得到第四次犯規意味著啥。


    裁判沒有給他繼續解釋的機會,以“讓你他媽清醒一下”的名義,裁判先吹防守犯規,再給技術犯規。


    還好福斯特不是阿泰斯特那樣的渾人,不然必然喋喋不休到裁判給他第二次犯規當場驅逐。


    謝候跑到他的身邊,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下去歇會兒吧,我們下半場還用得著你呢。”


    福斯特跟自己生悶氣,聽見謝候的話隻是點頭,算作回應了。


    “從回放來看,傑夫沒有犯規。”倫納德看完後說。


    “拉簡的舉動充分證明這個世界是一個不斷抗爭的世界,任何弱勢群體都需要發聲為自己爭取正當的權益,如果你有異議,就請看看這個回合發生了什麽。”從陰陽家到哲學家的轉變隻需要不到30秒的時間,麥克吉尼斯說,“拉簡·朗多的尖叫像那些不斷提出抗議的人,如果你不叫,別人就聽不到你的聲音,那些手握權力的人便無法為你主持公道。所以,女士們,先生們,請為自己的權益嘶吼吧!”


    他到底是真的很欣賞朗多的做法,還是在換種方式黑,已經聽不出來了。


    陰陽家的最高境界就是混淆別人的感官。


    他吹的時候,人家覺得他在黑;他黑的時候,又帶著點吹嗶的口吻。


    福斯特下場,比賽情勢於步行者來說是進一步的惡化。


    克萊爾看著坐在場下的幾號內線,布拉奇有攻無防,史蒂文·亨特有防無攻。


    算上福斯特和打四號位的謝候,他們居然隻有三個半內線可用。


    小奧尼爾和基裏連科都不能在短時間內複出,交易來內線是當前最迫切的問題。


    “史蒂文,上吧。”克萊爾決定讓平時隻能和謝候錯開的亨特出場。


    亨特沒有投籃能力,一點都沒。


    他和謝候同場,禁區的空間就像東京電車一樣擁擠,擠到癡漢找到機會便可為所欲為。


    恰是此時,凱爾特人傾巢出動,換上全部主力。


    朗多、雷·阿倫、皮爾斯、斯塔德邁爾以及帕金斯。


    步行者隻有三個主力,帕帕盧卡斯和還在歇,福斯特受犯規影響不能打。


    福斯特對朗多的犯規,以及隨後的那個T,使凱爾特人有三罰一擲的機會。


    一個技術犯規罰球,交給君子雷。


    “耶穌”不含糊,出手就中。


    38比32


    朗多的罰球和他的投籃是一個水平,今兒正常發揮,兩罰一中。


    39比32


    凱爾特人不擔心,球權依舊是他們的。


    謝候對上斯塔德邁爾。小霸王第一節被謝候壓得夠嗆,要把前者撕碎的垃圾話,可以說破產了。


    他的心態也許發生了變化,也許沒當回事,裏弗斯是個灌雞湯的高手,他知道怎麽讓斯塔德邁爾心平氣和地接受失敗。


    朗多再一次突破。


    步行者低估了朗多的突破能力,縱然防守端主動退開,他的加速和突破侵略性也是一等一的強,他不懼怕身體接觸,隻要可以撕開空間,對手給多大的壓力都可以。


    孫越正想封蓋,朗多的突破十有八九是創造機會的幌子。


    明知道他要傳球,又不知道他的球將往何處。


    “好機會!”


    他看不到背後的事物,隻憑突破時記下的站位,就敢這麽單手背後甩傳。


    左側三分線外,皮爾斯接球。


    “真理”將要傳播,世人應當知曉。


    “和凱爾特人打比賽,是不能這麽防的!左右兩翼的防守要加強!”


    話音落地,皮爾斯三分命中。


    42比32


    朗多的突破,皮球的穿透力以及凱爾特人的局部配合,都稱得上為教科書級別的規範。


    即便基裏連科和小奧尼爾等人都能打,與凱爾特人的比賽也是一場苦戰。


    謝候和他的隊友是時候接受這一點了:衝出東部的道途上,又多出了一隻茹毛飲血的攔路虎。


    “亞瑟!”


    謝候背身拿球,斯塔德邁爾全情貫注。


    是誰刺激了他?是我嗎?謝候心想,如果斯塔德邁爾為那個騎扣而發瘋圖強,在防守端被大有長進的話,他算不算間接對東部諸強犯罪?凱爾特人這套陣容,有神射手,有攻堅手,有指揮官,有深厚的陣容,有心靈雞湯大師調節士氣,缺什麽?就缺一個加內特式的防守悍將。


    假若小霸王真的有所變化,最該反思的就是謝候了——你招惹他幹什麽?


    傳球給謝候的人是阿泰斯特。


    謝候背身找尋不到解決辦法時,衝過來要球的還是他。


    阿泰從外線跑動,走斜側,可以手遞手拿球,拿到球能直攻籃筐。


    好機會!謝候暗道,當即調整了進攻,把球遞給阿泰斯特,後者當即使出全力,全程運球兩次,跑進油漆區的同時,身邊的皮爾斯受謝候的影響,速度下降,跟不住人。


    阿泰斯特化身真正的野獸,咆哮著攻向籃筐,縱然肯德裏克·帕金斯掛著“老子不蓋無名之輩”的高冷麵孔,亦無以阻止野獸衝擊籃筐。


    砰!


    距離的一響。


    “!¥!¥%”


    阿泰斯特隔著帕金斯的身體暴扣得分。


    “通常,這樣的畫麵是由亞瑟創造的,我們始終忽略了他身邊的隊友,他們也有才華和天賦,隻是螢火之光時常被當空皓月籠罩。”


    34比42


    阿泰斯特得手後找裁判要哨子,裁判沒給,有涉及偏見的嫌疑。


    那個對抗完全可以給個2+1緩和球員的情緒。


    其實很多的2+1,並不是防守者真的犯規了,隻是情緒積攢到那個點上,吹個哨,進攻方氣勢更盛,卻能讓堆在他們胸口的那股悶氣通過揮拳、撞胸等動作徹底發泄掉。


    阿泰斯特得到了巔峰鯊魚的待遇,除非犯到他身上的是那種不得不吹的犯規,不然裁判們輕易不吹哨。


    剛剛的進攻,堪稱完美。


    克萊爾靜靜地觀賞,他再次確定,謝候需要拿球,不是一直拿球,而是持續拿球。


    那才是個人與團隊結合的完美體現。


    有些人隻是把球拿在手裏,就能給團隊帶來積極效應。


    阿泰十佳球級別的暴扣換得皮爾斯強硬的回應。


    皮爾斯正麵要球,單挑阿泰,左右變向,再次向現場的球迷述說何為“真理”。


    進球,隻要進球,就是真理。


    能讓你們閉嘴的事物,就是真理。


    真理就在殺手的指尖蔓延。


    唰!


    44比32


    “要和我打,你差遠了,沒了亞瑟你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


    垃圾話在弱者的手上隻是聒噪討人嫌的工具,放到強者手裏就是吃完蝦仁還要吃豬心的關鍵補刀。


    那句垃圾話後,阿泰斯特一如他的個性,走上偏執的極端道路。


    謝候再次落入低位,本想自己打,阿泰斯特要球的聲音大過現場的觀眾——誇張說法,但謝候已經到了不得不傳球的地步,可見他有多吵。


    給他球,他不一定打得進。


    高位,阿泰斯特站在皮爾斯上個回合傳播“真理”的位置。


    變向運球?他不整那些虛的,是男人就要正麵硬懟,肌肉決勝負,身體定高低,技巧什麽都是虛的。


    他對身體對抗的追求注定了他的失敗。


    帕金斯惦記著阿泰斯特給他的那記隔扣,補防及時有力。


    阿泰斯特想來第二個隔扣,注定計劃落空。帕金斯的封蓋,令他的球打到籃板上彈出,謝候和斯塔德邁爾一同起跳。對抗下的彈性,兩人差不多,斯塔德邁爾的位置更好一點,籃板落入的懷中。


    綠軍反擊。


    “這樣的畫麵時常在60年代的老花園球館發生。”麥克吉尼斯緬懷地說。


    近半世紀之後,凱爾特人又有了一位能像鮑勃·庫西那樣傳球的天才後衛。


    他們不但傳球時充滿創造力,連投籃命中率都那麽相像⑴,簡直了。


    ⑴庫西生涯場均命中率37.5%,最高一季39.7%。


    46比32


    克萊爾正要叫暫停,亨特發球失誤,綠軍剛要反擊,謝候果斷犯規。


    克萊爾叫暫停。


    他不敢再用亨特了,讓布拉奇和帕帕盧卡斯出場,幾乎是一個目前的全主力陣容。


    14分的落後,而且比分隨時可能被拉開。


    每個人都緊張與慎重,而綠軍的進攻,卻在此時顯得那麽完美。


    暫停結束,雙方都上了最佳陣容,朗多站外線被放空,雷·阿倫反跑出來投三分。手軟,球偏。


    砰!


    布拉奇沒保護下籃板球,帕金斯憤怒地跳起,從來不見得有什麽波動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情緒,那是憤怒的情緒。


    他搶下籃板球,擊地給身邊的斯塔德邁爾。


    小霸王憋了一整晚,奮力砸進了來之不易的機會球。


    48比32


    步行者的當務之急是追分,謝候運球快速過半場,凱爾特人吃了第一節的教訓,不敢再讓小斯外線單防。防守他的人是朗多。


    謝候變向幹拔,34比48。


    步行者得分歸得分,比賽的氣勢依然被綠軍握在手上,接下來的這個回合,波士頓人將眼看要大勝的局勢詮釋得酣暢淋漓。


    依舊是君子雷的反跑。


    步行者算到了他這一點。


    謝候出去包夾,雷·阿倫拿球到絕不貪圖進攻,斯塔德邁爾掩護之後快速內切。他們已經將謝候的防守吊了出去。


    “耶穌”快速地擊地傳球,多年比賽得來的經驗,要傳出這一球毫無難度。


    高潮來臨!


    斯塔德邁爾接到球,全力跳到空中,真如霸王般氣焰蓋世,空中直臨布拉奇,雙手抓球扭出一個誇張到讓步行者球迷捂住嘴巴的拉杆暴扣。


    嗶!


    “霸王騎臉怎麽輸?波士頓無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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