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9日,步行者來到紐約。


    等待他們的對手是紐約尼克斯,微笑刺客每年一度在休賽期大展宏圖。


    引入沙克·奧尼爾,尼克斯球迷剛開始激動,隨之幻想球隊新賽季的成績。保底半決賽,力爭東部決賽,如果全員都在狀態的話,打一打總決賽不是不可能。


    他們抱著這樣的想法,見證球隊1勝3負的開局。


    還好,過去四年的東部霸主也不可避免地陷入冠軍疲倦期。


    長時間站在頂峰的球隊,時間越長,暴露出來的問題越多。


    球員心理的變化,對待比賽的態度和來的不是時候的傷病,令步行者2勝2負。


    尼克斯想贏,隻要他們贏球,就能讓步行者的戰績和他們一樣:2勝3負。


    反之,如果他們輸球,1勝4負的戰績隻能排在東部倒數第四。


    紐約記者像發情的公牛一樣圍著機場,追問步行者的球員和教練各種各樣的問題。


    謝候剛出機場,記者問他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們有信心結束連敗嗎?”


    “自然有。”謝候說。


    他繼續上前,記者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紐約的記者不好應付,他們的問題總是刁鑽難答,如果步行者境況好的話,他們可能還沒那麽多閑話。現在步行者出了嚴重的問題,他們自然原形畢露。


    最尖銳的一個問題:“勒布朗表示會在本賽季成為MVP的競爭者,他認為步行者已經脫離了冠軍行列,你怎麽看呢?”


    謝候笑道:“我不認為有人會把MVP選票投給帶隊1勝3負的人。”


    “難道有人會投給帶隊2勝2負的人嗎?”記者不服氣地問。


    “你指的是我嗎?這個嘛,我不太需要,我家裏有三座MVP獎杯,如果勒布朗需要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可以低價轉讓給他。”謝候從容地對答,紐約的記者們氣得張紅臉。


    他們沒有機會提出更多的問題就被甩開了。


    謝候坐上球隊的大巴,和隊友一起遠離了是非地。


    大巴上的氣氛十分安靜,看起來不像是一支冠軍球隊,也難怪,他們正處於連敗,外界的閑話不少,很多人都受到了影響。


    “孫兒,紐約這麽多美女,你可別看花了眼。”謝候熱衷於稱呼謝候為“孫兒”。


    雖然孫越幾番反對,但謝候已成慣性,後麵發展到連隊友都那麽叫他。這些外國人不好發“兒”因,就像解說員叫他“山唷”一樣,他們把兒發成了“哦”,所以,後來隊友稱呼孫越的昵稱便是“孫哦”。


    如果王郅治還在的話,必會欣然一笑。


    原來,“王柱柱”還不是史上最LOW的昵稱。


    謝候主動跟孫越說話,是想活躍大巴上的氛圍。


    孫越立馬就反應過來。


    要在NBA生存下去,實力很重要,合群,能製造氣氛,也是一項本事。


    孫越和大巴的隊友們沒多少共同語言,但大家都是男人,身為男人,隻要在一起,總能說出可以引起共鳴的事情。比如一起上廁所的時候會一起嘲笑那些短小家夥。


    孫越看向大巴外,突然叫出聲:“10點鍾方向,一個超級美女!“


    阿泰斯特先反應過來,嗜好老女人的他居然和孫越的品味重疊了。


    “真是個辣妹!”


    “我要他的電話!”


    “你做夢呢,她是我的!”


    不到半分鍾的時間,那個女人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了。


    車上的百萬富翁們開始掃描路上的美女,發現鍾意的就叫出聲。


    誠然,這是一股不正之風,但怎麽說都比剛才那個墳場般的氣氛好多了。


    到達酒店,謝候先進房間。


    他拿起手機逐一播放語音短信。


    經紀人:“下午兩點,你在中央廣場有一段客串演出,切勿遲到。”


    基裏連科的虛偽祝福,略過。


    小奧尼爾的魔獸邀約,略過。


    詹姆斯:“準備好三連敗吧。”


    謝候立刻回了短信:“能看到你突破進去撞到沙克的話,連敗又如何?請你一定要滿足我這個小小的請求。”


    他惡心了詹姆斯一下,繼續播放語音短信。


    有價值的短信不多,謝候無視了一大半。


    總得來說,今天隻有兩件要事,一件是下午的客串演出,一件是晚上的比賽。


    像他這樣的球員,想要專注於某件事是非常困難的。


    而他本人也願意在其他領域開展業務。


    演戲這塊,他並不陌生。近年來,他在不少電影裏麵客串出境。他沒有當演員的夢,他隻是喜歡在各種類型(不包含成人電影)的電影裏客串。


    下午的客串也是其一。


    最近他需要更多的與籃球無關的事情來分散煩惱,拍戲是緩解壓力的方式之一。


    為了拍好這場戲,他將訓練時間推遲了半小時。


    念好了每一段台詞,完成了每一個動作。


    這是他第一天進劇組,隻用兩個小時就殺青了。


    這裏的事情一結束,謝候就讓司機把他送到尼克斯為客隊安排的訓練中心,他的隊友已經練得汗流浹背。


    作為平時練得最辛苦的人,他不為這半小時的缺席而感到愧疚。


    看見他,克萊爾第一時間走過來說:“亞瑟,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打四號位。”


    謝候第一反應是他沒達到球隊的要求。


    “為什麽?”謝候問。


    目前為止,謝候隻打了不到兩場大前鋒。


    隻算那兩場的話,他的場均數據是24分17籃板5助攻4封蓋。


    如果他一直打大前鋒,數據肯定無法保持下去。


    但作為大前鋒,他是合格的。


    而且,哪怕是作為一個大前鋒,他可能也是僅次於加內特——謙虛使人進步——的大前鋒。


    克萊爾不讓謝候繼續打大前鋒的原因很簡單,他減了10斤體重。


    10斤體重增加了他的速度和爆發力以及敏捷性,同時降低了他的對抗能力。以外線的標準來說,這是好事,102公斤足以在聯盟橫著走。打內線的話,還不夠。


    哪怕是謝候,去頂內線都吃力。他的命中率是他對抗吃力最直接的證據。


    打大前鋒的那兩場比賽,謝候的命中率隻有45%。


    這個效率,隻比他在2004-2005賽季手感最差的一段時間要好上那麽一點。


    要知道,那個賽季謝候投籃手感全失,體力不濟,場均接近40分鍾的死糙,承包球隊大量的出手,是妥妥的球霸打法。現在,同樣的狀況,他本該打出更好的效率,僅僅因為出任四號位就出現如此巨大的下滑,所以克萊爾要讓他打回後衛。


    “教練,如果科學家們像您一樣這麽輕易就放棄的話,現代社會將不複存在。”謝候不接受這個安排,“您隻用兩場比賽不到的樣本就否定了我在四號位上的潛力。”


    克萊爾沒想到他為謝候考慮做出的決定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答複。


    他直直地盯著謝候。被頂撞,他本該不高興,他討厭球員頂撞他,除非那個人是謝候。


    “我不確定你是否能忍受大量的身體接觸。”


    “我來自歐洲,那裏的球員,沒有NBA級別的天賦,但不缺乏NBA級別的對抗。”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我比四年前強得多,您有什麽不放心的?”


    “我們現在兩連敗...”


    “那是一天前的事情了。”


    謝候按照克萊爾的說話模式否定了他的決定,他要繼續打大前鋒,他有必須要打大前鋒的理由。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讓格蘭傑、阿泰斯特同時出場。


    格蘭傑的實力,配得上首發,無論他在哪支球隊。


    羅德裏格斯離開後,他們的第二陣容沒有人能給格蘭傑喂球。把他放在第二陣容,不僅僅是浪費,還會降低步行者的進攻火力。


    克萊爾的擔憂不止如此。


    謝候不打後衛,帕帕盧卡斯挑不起大梁,其他人都沒節奏,步行者已經連續四年處於謝候的掌控之中。突然讓他們以帕帕盧卡斯為主,行得通嗎?


    而且,謝候能適應全新的定位嗎?


    “亞瑟,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克萊爾沉聲道,“如果你繼續打四號位,身體接觸會增加,你現在的體重很難長期適應內線的搏鬥。而且,缺少球權,你也很難找到節奏感,你的隊友也一樣,他們都依附在你的羽翼之下,隻有你能帶領他們一飛衝天,我們需要你控球!”


    謝候笑道:“對抗不足,我可以增重,以適應內線的肉搏;缺少球權,我可以適應,換一種方式領導球隊;他們習慣依賴我,所以現在是時候讓他們自力更生了,我不是他們的父母,不可能看護他們一輩子。埃迪·喬丹教練說我是個特別於他人的天才⑴,我覺得他說的對,我可以用很多方式影響比賽,不止於控球。”


    ⑴奇才主教練。


    克萊爾臉色凶狠,看起來完全沒有金凱瑞的和善感。


    “如果你執意如此,我會滿足你的願望,在安德烈和傑梅因複出之前,我會讓你一直打四號位。“


    “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謝候說罷,走進訓練場。


    我們所需要的?不。


    克萊爾暗歎一聲,這是步行者所需要的。他們需要謝候在此時做出犧牲,他必須去頂內線,重造之前的協防體係,為此,他要讓出球權,犧牲數據,降低效率,甚至要在短時間內補回過去幾個月苦苦減掉的體重。


    他為了參加扣籃大賽減重,內線的隊友卻在此時連連減員,短期無法回歸。協防體係是步行者稱霸東部四年的關鍵,而謝候是目前唯一一個能補上缺口的人。


    隻有他能做到,所以就必須是他。


    克萊爾原本已經決定放棄原來的體係,幸好,亞瑟王的堅韌,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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