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的信息素和alpha不同,是無法自己控製濃度的。


    但許棠舟很少能聞到自己的信息素。


    二十幾年前,abo性別比例達到3:5:2百年新低,omega人口的銳減使他們開始為自己追尋性別權力。信息素阻斷劑在那時橫空出世,它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屏蔽omega信息素,防止omega信息素引起的alpha被動發情,真正讓omega從被動求偶轉化為主動選擇,終於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性別平等。


    每一位omega都會在分化完成後使用信息素阻斷劑,直到他們處於戀愛關係中被臨時標記,或者步入婚姻殿堂被徹底標記為止。


    而未使用信息素阻斷劑的omega,一般情況下都會被視為正在大膽求偶。


    許棠舟才不想大膽求偶。


    他現在的心情和日了狗差不多。


    作為唯一的omega,許棠舟在跟著節目組在國外人生地不熟,也沒個認識的omega可以借一借。


    還好頸環隻是用來以防萬一的非必需品,而信息素阻斷劑和腺體貼什麽的便利店就有賣。


    唯一棘手的,是仇音給他開的藥沒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對淩澈的信息素敏感。萬一錄節目時對著淩澈流鼻血……那畫麵太美麗了。


    坐了兩三分鍾,原本還淡淡的味道漸漸變得清晰,相信任何進這個房間的人都能聞到他的味道。


    許棠舟不得不去一趟便利店了。


    他無計可施,先用一件衣服捂住了腺體,在脖子上打了一個可笑的結,卑微的希望味道可以被遮住,然後硬著頭皮去敲淩澈的門——他得和淩澈商量,因為除了基礎資金,他自己沒有錢。


    許棠舟走出房間前先聞了聞自己,確定沒有味道,才穿過不算長的走道往淩澈的房間走去。


    掛在牆壁上的攝影頭就像在好奇一樣,跟著他的動作移動,發出輕微的聲音。


    淩澈正在洗澡。


    他來開門時頭發還在滴水,身上穿了條短褲,披著一條浴巾。


    許棠舟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偷偷瞄了一眼淩澈的人魚線。年輕alpha的身體蓬勃有力,漂亮的腹肌溝壑縱橫,非常刺激。


    如果淩澈不說話的話,他真的可以!


    “你幹什麽?”淩澈用手撥弄了一下他圍在脖子上的衣服,“深夜cosy?”


    許棠舟忽視誘惑,鎮定地做個好人:“我的阻斷劑不見了。”


    許棠舟把經過說了一遍。


    淩澈原本不怎麽耐煩的神情漸漸收了起來,眉頭微微皺起,看向了牆壁上的攝像頭。


    當時戚木搜過行李箱以後為了不耽誤流程,行李都是統一由節目組的人收拾整理的。淩澈記得許棠舟裝私人用品的卡通布袋,的確是用品都裝在裏麵。


    節目組再坑爹,也不至於拿這種事開玩笑,如果真的是節目組幹的,他絕對不會容忍。


    “我需要去買一個。”許棠舟為難地說,“有點貴,那個,我先用基礎資金。明天問問茉茉這一項可不可以使用我自己的錢支付,不算在我們pk的支出裏。”


    淩澈根本不在意什麽錢從哪裏支出,作為一個直a癌,他隻問:“去哪裏買?”


    許棠舟:“便利店。”


    淩澈似乎覺得太不嚴謹了:“便利店就能買?”


    許棠舟心道,你不是談過戀愛嗎,連這個都不知道。


    看來越是出色的人單身,就越是有原因的啊。


    阻斷劑需要本人購買,許棠舟進屋拿了護照,淩澈卻已經穿戴整齊在等他了。


    院子裏有一棵低矮的芭蕉樹,夜晚海風吹得樹葉摩挲作響,淩澈站在樹旁,五官深邃俊美,夜色中倒真的比平常更像傲慢自負的貴族吸血鬼。


    屬於就算是想要吸血,也得獵物自己把脖子洗幹淨遞過去,他才能勉強看一看那種。


    見許棠舟出來,淩澈說了句“你動作怎麽這麽慢”就率先朝外麵走去。


    許棠舟意外:“那個,你要陪我去啊?”


    他們不是真的熟,許棠舟可還記得淩澈警告他不要找給他找麻煩。


    淩澈走了幾步站住,居高臨下地說:“你來找我不就是這個意思?”


    他根本沒注意到許棠舟是商量錢的事,自動理解為許棠舟要他陪。omega弱小可憐又無助,他總不可能不理會。


    許棠舟知道,否認的話就死定了,淩澈搞不好會翻臉。


    於是他趕緊點頭:“我就是那個意思!”


    “那就走快點。”淩澈轉過身繼續走,也不等人,“不然你就自己去。”


    椰樹林裏黑漆漆的,小道上就隻有節目組設置的夜光標誌。


    許棠舟背後發涼,沒骨氣地追上去:“不不不,別讓我一個人去,你別走那麽快!”


    這附近不是島上的鬧市區,到了深夜十點,便利店裏已經沒什麽人了。


    店員是當地人,看到他們兩個與眾不同的東方麵孔,也隻是多看了一眼,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許棠舟在琳琅滿目的貨架上,很快就找到了暢銷全球的mist信息素阻斷劑,新品冰淇淋口味已經不算新品了,卻還是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一個mist的售價在2000軟妹幣左右,大約能使用好幾個月。


    淩澈站在貨架旁,比貨架還高,懨懨地:“快點。”


    許棠舟肉疼道:“我的那個mist還剩60%沒有用呢!不知道還找不找得到!”


    淩澈無法理解這種心態。


    許棠舟的家境比尋常人好太多,也算得上是作為錦衣玉食的小少爺長大的。


    是長大了吧。


    淩澈:“選好了沒有?”


    許棠舟選了冰淇淋口味:“好了,我上次就是用的這個口味。”


    其實除了口味沒什麽好選的,付款後解鎖再輸入信息素編號就可以使用了。


    結賬時,店員覺得淩澈特別眼熟,一直盯著他看。淩澈便轉過去避開對方的目光,卻正好看到收銀台旁整齊擺放的安全tao。


    許棠舟在他後麵,探過頭看了眼說:“幫我拿一盒這個,要薄一點的。”


    淩澈:“……你拿這個做什麽?”


    許棠舟抬頭看他,精致微冷的眉眼中沒有半點邪念,很自然地說:“用啊,薄一點的會比較舒服。”


    淩澈:“……舒服?”


    許棠舟點頭:“很舒服,就像沒貼一樣。”


    說著,許棠舟側身過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拿了一盒放在安全tao旁邊的腺體貼。


    拿到腺體貼的瞬間,他明白剛才淩澈誤會什麽了。


    許棠舟耳朵發燒,隻要和淩澈在一起,他的耳朵好像就時不時要燒一下:“你以為我要拿tao子啊?!我又不是變態,一個人怎麽用?”


    淩澈忽地記起來許棠舟新年夜那晚的直播。


    什麽梗都敢接,什麽車都敢開,完全是一副老司機的樣子,他怎麽這麽會玩?


    其中原因,不用想也明白。


    “你害臊嗎?”許棠舟見他不說話,自己都要羞死了還要強裝鎮定,順手拿起了一盒安全tao,“對不起,怪我沒說清楚,這個也是超薄的。”


    藍色包裝盒上寫著超薄0.001,極致爽感。


    淩澈冷冷地留下一句:“我在外麵等你。”


    回去的路上,淩澈沒怎麽和許棠舟說話。


    許棠舟算不上話癆,也不是很主動的人,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用力過猛。剛才他用來緩和誤解的舉動好像太過了點,對方可是淩澈,不是他的粉絲,更不是他的朋友。


    不過想想也是,淩澈或許根本沒打算要和他搞好關係,畢竟他們是因為這個節目才不得不有了交際,等節目一結束,以他和淩澈之間的差距,就再也沒有什麽機會有來往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許棠舟有點失落。


    “許棠舟。”冷不丁的,淩澈叫了他全名。


    許棠舟:“嗯?”


    兩人站在昏暗的椰樹林中,借著《我們的完美旅行》節目組布置的熒光指印燈,勉強能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淩澈眼神很冷淡:“你為什麽要參加節目?”


    這裏沒有別人,所以淩澈講得很直白,也不用再扮演什麽好朋友,這是真實的淩澈。


    許棠舟卻有點聽不懂他的意思,疑惑道:“黃哥安排我參加的,你不是知道嗎?”


    淩澈追問,問得更清楚:“為什麽明明知道有我在,你還要參加?你就一點也不介意?”


    這是要談心了?


    許棠舟心想,難道淩澈也還在在意上次年會上時的事嗎?明明是拒絕過的人,卻還是一起參加了節目,饒是淩澈,也不那麽容易若無其事。


    黃千告訴過許棠舟,淩澈不是完全無法溝通的人。若是有機會聊天,大可以主動示好,人與人之間一旦溝通得當就沒有芥蒂了。


    於是他說:“我不介意。”


    淩澈:“為什麽?”


    許棠舟說:“因為我喜歡你啊。本來我不太想參加綜藝,可是一開始看到和我一起來的人是你,我才想參加的。”


    那次在費舍酒店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是歌迷,是喜歡他音樂的人。


    是顏粉,是在夢裏和他這樣那樣的人——這個許棠舟就不敢說了。反正他控製不了,做夢也不犯法。


    淩澈足足有一兩分鍾沒有說話,像被雷劈了一樣原地沒動。


    許棠舟遲鈍地發現自己的話好像有歧義,立刻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並不是要想蹭你熱度……我知道你對我不太有好感,你放心,我沒有其它特別的意思,就隻是喜歡你。節目完了以後我不會蹭著你不放的,你否定我是你的朋友也沒關係,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許棠舟沒那麽想紅,隻是想好好工作,不辜負黃千的熱情栽培。


    等這陣奇怪的沉默過去,淩澈再開口語氣卻僵硬極了:“知道了,你不要隨便和別人說。”


    許棠舟一頭霧水:“為什麽不能和別人說?”


    淩澈走近一步,神色不明:“總之就是不要說,我不想他們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alpha的壓迫感撲麵而來,許棠舟下意識往後退,卻被淩澈伸手按住了後頸。明明還隔著一層圍在脖子上的衣服,卻讓他像可憐的貓一樣動彈不得。


    兩人靠的很近,淩澈微微低頭,聲音很沉:“記住了嗎?我們就隻是需要好好錄節目而已。”


    許棠舟點點頭:“我記住了。”


    淩澈看上去仍不滿意:“還有……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後半句話,淩澈講得很重。


    許棠舟遲疑道:“那、麻煩你幫我貼一個腺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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