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米的高空,葉全一身淡紫金袍傲然而立。腳下白霧翻騰,頭頂“天鼎宗”三個大字,如同三輪紫色的太陽。紫中透金的萬丈光芒,箭雨般射向茫茫蒼穹。


    一人,三字,就那麽佇立在空中,居高臨下,傲睨世間。


    葉全鄙夷不屑的神態,漫不經心的話語,讓十幾位元後大修深感受辱。就像他們,和他們身後這百餘萬大軍,在葉全眼裏,不過是群不知天高地厚前來叫囂,臨到陣前卻又膽怯畏懼的無用之徒!


    出來回話?他當自己這些人,是他的下屬仆從不成?!


    墨簫雙眼精光迸射,磅礴淩厲的劍意,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牢牢鎖住葉全的方位。


    站他身側的何顧,被這突起的殺氣逼得往後退了一步,而另一側那老毒婦卻一無所覺般,一動不動。


    何顧眼神稍黯:同為元後大修,自己比這兩人卻大為不及。不過他轉念一想,求仙問道一途,實力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卻是氣運機緣,而他自己在這方麵一直不錯。若真能如那人所說,奪下傳送陣去往滄元大陸之後,誰能化神誰先化神,還真是不一定!


    何顧望向天鼎宗的眼神更為熱切起來,恨不得這姓墨的立即動手。


    被強大無匹的劍意殺氣籠罩的葉全,卻如沐輕風中一般輕鬆自在,連他下頜那撮山羊胡都沒動分毫。


    他看了眼墨簫,淡然道:“墨族,七千三百年前,被我天鼎宗弟子救出獸圈,時九千六百三十二人,安置於我宗所建城池軒城之中。百年內,天鼎宗為其培養九十三名修士,全部放回其族教養後代。至今,共有四千六百五十六名,曾為我天鼎宗弟子。”


    墨簫氣勢一收,“天鼎宗對墨族大恩,墨族並不曾忘。隻是求仙問道一途,不進則退。我墨簫,願與你堂堂正正一戰,生死無仇!”


    葉全卻如沒聽到一般,繼續道:“如今,爾族凡人共計一億六千萬,現存修士五萬八千名。我隻問你,墨族今日來了多少人?”


    墨簫傲然而立:“我墨簫一身所學,並非出自天鼎宗,今日至此,奪的是自己的機緣,與墨族無幹。除我之外,墨族無一人參與!”


    後麵百萬軍中都是各族子弟,如今一聽這話,不免有些騷動:人家墨族老祖行事不牽扯族人,到了對陣之時,還將家族撇開,一力承擔。以天鼎宗素日行事的風格,即使大勝之後,也不會去為難墨族。而自己這些人,不管是否願意,卻都被老祖下了死命,不得缺席,不得退縮。若一旦戰敗,他們這些人一個也逃不了,就連族內所餘之人,隻怕也會被天鼎宗清理幹淨。


    無數人心中為這一番話起了波瀾。尤其是烏魯族的人,想到自己竟然被老祖安排在最前線,是最先攻擊天鼎宗防護陣的那一波,望向前方何顧的眼神中,便隱藏著幾絲怨憤。


    這百餘萬人,本就被葉全獨自出現壓得氣勢一頓,如今更是又弱了一分。


    那些小修自以為心思藏得深,但又如何能瞞過元後大修!何顧對墨簫恨得暗暗咬牙:這白癡是天鼎宗派來的吧?要打不打,還引起己方軍心不穩。偏生他不帶一個族人的事,藍族老祖和那人竟然也認可!可若再讓這廝和葉全那老狐狸說下去,隻怕還會引起更大的騷亂,他正要傳音於藍文竹,藍文竹卻已淡笑出聲:


    “葉大宗主好手段。天鼎宗實已探明我方來人多寡,又何必再對墨兄明知故問,欺之以方?此舉,可不像一貫強勢的天鼎宗所為呀。”言下之意,你若真有表現的那樣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又何需行此小人行徑,來弱我方一點氣勢,多求一線生機呢?不過外強中幹而已。


    葉全見他一開口,便又挽回了一些人心,哂然一笑:“你既為這些人的主子,那由你來回話也行。”


    把十幾個元後大修說成自己的仆人,這種粗劣的挑拔,藍文竹無意回應,反倒言語溫和:


    “我們各族祖先都曾受過天鼎宗大恩,雖然時事變遷,但為葉大宗主解惑,我們還是願意的。”


    嗬嗬,一句時事變遷,就將天鼎宗對這些族群的救護、庇佑甚至教養之恩抹殺殆盡,果然是些養不熟的白眼狼!葉全不願與他再廢話,直奔主題:


    “有什麽目的和倚仗,痛快說!”


    藍文竹麵色一肅,溫和的聲音變得高昂起來:


    “修士十年百年甚至千年,苦修不綴,與天爭命,所求不過長生之道!而你,天鼎宗,卻挾恩恃強,把持通天之門,斷我眾人仙途!萬年來,這裏可曾有一個能化神?可曾有一個能飛升?”


    此言一出,對這次大舉進攻天鼎宗的目的,本不明所以的族人子弟,皆恍然大悟:這麽多年從不曾聽聞有元後修士再度晉升,化神在這個小世界中就是傳說。原來,這一切不是因為他們中沒有驚才絕豔的大氣運之人,而是因為天鼎宗故意為之!


    身為修士,誰不想與天地同壽,與日月爭輝!化神期!那是有著移山倒海的強大力量,有著上萬年的壽命!掐斷了這條道路,就等於掐掉了所有修士的希望!再努力,再有天分,再有機緣,也不過最多能活三千歲,誰能不恨!


    滔天的怒氣,從百萬大軍中狂然襲卷而出,直奔葉全。


    葉全卻絲毫不為所動,冷笑著等待對麵之人的後文。


    藍文竹一反往日文士般儒雅溫和之態,看向葉全的目光,如有不共戴天之仇,聲高也越發激昂:


    “你天鼎宗救我們先祖出獸圈,我們本應感激。可天鼎宗自詡名門正派,泱泱大宗,卻以恩人之態,淩駕於眾生之上!你們雖未與任何族群訂下主仆之約,但我們多少代人為報你等大恩,為你們天鼎宗作牛作馬,開礦建坊!為你們積累了多少財富資源!這樣的報恩,你們天鼎宗卻仍嫌不夠,仍要牢牢掌控這整個小世界!


    “你們天鼎宗一言九鼎,我們這些人就必須聽從調譴安置,你們天鼎宗一弟子失蹤,我們就必須用全族之人陪葬!你們,放任弟子虐殺我們這些族人時,又何曾想過我們乃是一氣連枝,又何曾想過我們的先祖,為你們天鼎宗作出的貢獻!”


    “我呸!臭不要臉的玩意!”青隱身邊站著的高大漢子,氣得滿臉通紅。


    (另一更要晚上九點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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