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難度比艾輝想象得要高,而且要高很多。


    雖然隻涉及到兩宮的元力,但是艾輝嚐試了許久,依然沒有摸到門路。跟著老師討論這麽久,別的不說,眼界的提升最大。王守川擅長理論,和艾輝的討論往往天南海北,完全不顧他隻是一位初學者。


    事實上,像這樣隻涉及兩宮的招式,大多都是一些比較基礎的招式。這類招式的變化簡單,易學,但是威力也往往有限。因為涉及到元力太少,元力運行的路徑也非常簡單,自然難以生出變化。


    好比是廚師做菜,當隻有兩種原料,廚師能夠選擇餘地太小,翻不出花樣。


    能夠在左右手宮的範疇中,創造出【弦月】這樣的招式,不得不說,成柔前輩是天才!


    但是,元力隻涉及兩宮,非常初級,但是牽涉到的技巧,卻一點都不初級。


    非常複雜!


    艾輝首先需要做的,是用元力在雙手宮之間,連起一根穩定的弦。光是這一點,就不是初學者能夠運用,這是非常高階的技巧。


    王守川把這顆劍丸給他,也不認為艾輝能夠馬上學會,而是讓艾輝看看,真正的劍術是什麽樣,未來有個目標。


    艾輝卻不打算放棄,技巧很複雜,但是從理論上,是有可能實現的。


    他還是停下來,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他,比如抽絲。


    樓蘭已經把草藥配好,把硬得像鐵的暮膠蠶繭軟化。


    還有什麽是我大樓蘭不能做的?熬得了湯,做得了元食,治得了傷,做得了大保健,泡得了草藥。軟得了蠶繭……


    這樣的樓蘭,誰敢說他壞話!


    艾輝誇獎:“樓蘭真厲害!”


    樓蘭笑得眼界都眯成月亮:“艾輝加油!”


    樓蘭手掌嘭地手中變成一杆小沙旗,薄薄沙幕構成的旗麵上鏤空著“加油”兩個字。被樓蘭一邊喊一邊搖。


    艾輝哈哈大笑。


    踏上鬆間城,師雪漫看著人流稀稀落落的街道。覺得有點陌生。她來鬆間城已經很多次,對這裏非常熟悉,還是第一次見到眼前這般空蕩蕩的街道。


    看起來,情況比預想的要糟糕啊,師雪漫心裏暗道。


    自己第一次做隊長,一定要幹得漂亮!


    她在心裏暗自給自己鼓勁。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錯得多麽離譜,她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挫折。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需要相信我們的能力,我們有能力保證鬆間城的安全。我們剛剛補充了人手,現在的人手充足。你們可以去鬆間院休息,或者和新生交流交流,我相信你們在鬆間院可以過得很愉快。如果需要各位的幫忙,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想各位求助。”


    鬆間城的官員對他們很客氣,但是卻拒絕了他們的幫忙。在官員們眼中,這些學員都是過來鍍金的,讓他們幫忙?別開玩笑了,這裏麵隨便哪一位出了意外。麻煩都會直接找到他頭上,丟了職位是輕的。


    每一位公子哥大小姐都是一尊佛啊,供著就好。


    在看看自己隊友們非常樂意的表現。師雪漫就一陣胸悶。


    絕對不是因為胸大壓迫所致!


    鬆間院。


    “歡迎歡迎!各位都是我們感應場的精英啊!我們鬆間院,第一次迎來這麽多的天才,真是蓬蓽生輝。各位就安心住下,我們會安排最好的條件,需要什麽,請盡管和我們說。千萬不要客氣,把這裏當做各位的家。如果大家能在閑暇之餘,抽空和指點一下師弟師妹們,那真是感激不盡。”


    鬆間院的院長滿臉熱情。


    “真是叨擾了!”


    “沒問題!”


    “貴院修煉設施怎麽樣?住可以簡陋一點。修煉設施更重要……”


    到這個時候,冰雪聰明的師雪漫哪還能不明白。自己的同伴根本就沒有人把這次的任務當回事。


    也許是自己太天真了。


    師雪漫沉默下來,也許這次的任務真的就是一次鍍金之旅吧。


    自己以為鬆間城危機四伏。可是,鬆間城實際上卻並沒有什麽危險。


    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師雪漫自嘲一笑,她覺得興致缺缺。她婉拒了鬆間院的邀請,而是選擇住到自家的道場。


    如果是在平時,那院長一定會苦苦挽留,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巴不得如此。雖說鬆間城很安全,但是畢竟比平時危險許多,若是在鬆間院出什麽意外,他是要擔責任的。


    可如果在師家道場出了什麽意外,就和他沒什麽關係。


    他心中都希望師雪漫把所有人都帶回到師家道場,但是師雪漫才懶得理會這些家夥。


    兵鋒道場、


    艾輝看著新抽出來的暮膠蠶絲,新的暮膠蠶絲,和之前的有所不同。雪亮的銀色如雪似霜,無論怎麽擺放都是筆直如箭。


    “質地好像比以前堅硬啊。”艾輝自言自語,注入一縷元力,一縷細長如針的光芒從暮膠蠶絲的末端湧現。


    艾輝小心拈著蠶絲,在鐵鍋邊緣沾了一下,鐵鍋邊緣立即多了一個針尖大小的孔。


    艾輝喜滋滋道:“提升很大嘛。”


    樓蘭配製的藥水果然不同尋常,而且艾輝懷疑和自己的元力變化也有關係。他的元力比以前多了一縷鋒銳氣息,抽取出來的蠶絲,也會變得不一樣。


    艾輝把抽取好的蠶絲,交給上門的夥計:“讓你家老板試試新兔毫。”


    夥計小心翼翼地收好小半盒,他是李掌櫃的遠房親戚,上次多嘴之後被李掌櫃好好收拾了一頓,這次懂事多了。


    反正艾輝隻要蠶絲比以前的質量好,兔毫比以前更毫,就行。


    沒過多久,店鋪就來人了,而且是李掌櫃親自前來。


    李掌櫃滿麵紅光,一進道場就長笑一聲:“老弟果然出手不凡!可把老哥我嚇一跳,真沒想到啊,這兔毫的水平竟然還能進步,太好了!”


    艾輝有點驚訝:“老李你怎麽親自來了?”


    “不來不行啊!”李掌櫃感慨道:“老弟這時不時來個驚人之舉,老哥的膽兒小,經不住這麽刺激啊。老弟這麽淡定,是胸有成竹哇。”


    “測試結果出來了?”艾輝也是精神一振。


    李掌櫃舔了舔嘴唇:“上次的兔毫箭,五百步外可洞穿三寸厚的板甲。我們剛剛做了十根新箭,老弟猜猜結果?”


    眼巴巴的艾輝差點給他一巴掌,煩不煩,這個時候吊人胃口。他強自按捺下來,但還是忍不住瞪眼:“快說!”


    李掌櫃目露精光,伸出手掌,激動道:“五百步外,可以洞穿五寸厚的板甲。倘若是洞穿三寸厚板甲,射程可以達到一千步。”


    艾輝也嚇一跳,他知道蠶絲的品質有提升,但是沒有想到提升竟然這麽大。


    他立即想到現實的問題:“新箭準備賣多少?”


    “十萬一根!”李掌櫃毫不猶豫道。


    艾輝吞了吞口水:“會不會貴了點?”


    “這還是本城征用的價格。”李掌櫃滿臉傲然道:“擺在貨架上,賣十五萬一根。”


    艾輝聽得目瞪口呆,喃喃:“這有多少人能買得起?”


    艾輝上次買的那把鋸齒草劍,隻需要十二萬,還抵不上一根新箭。箭矢可是消耗品啊,這麽貴的箭矢,消耗起來,那得花多少錢啊?


    李掌櫃嗤之以鼻:“這算什麽貴?這也隻是我們感應場,沒什麽大客戶。這要在前線,五百萬一根藍顏血之箭,價格是五百萬起。五百萬貴不貴?這要看你怎麽算。一頭荒獸多少錢?最普通的貨色都要幾千號萬,幾億夜不過是大一點的家夥,更厲害的?那就沒邊了,有錢都買不到。自己的命值多少錢?敢去獵殺凶猛荒獸的元修,命可不止五百萬。”


    艾輝聽傻了,他現在才知道,以前他跟的那些狩獵團,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狩獵團。他就從來沒見過花幾十萬一根箭矢的元修。


    “還別嫌貴,藍顏血之箭不是想買就能買得到的。要訂,人家不賣給散戶。起碼一百根起訂。我們這算啥,小本買賣啊!”


    李掌櫃滿是感慨,但是他看到艾輝瞠目結舌的模樣,怕打擊艾輝的積極性,連忙話鋒一轉:“但是老弟你年輕啊!你還這麽年輕,創出兔毫,未來肯定比他們厲害。而且說不定,兔毫還能進步呢。對啊,說不定下次,老弟把兔毫再毫一下,咱們變成土豪也再豪一下……”


    李掌櫃本來是安慰艾輝的,結果把自己說服了,越說越激動,說得幾乎好像他們已經把兔毫賣到五百萬一根。


    不遠處正在苦練百花步的胖子耳朵豎得老長,什麽十萬十五萬五百萬,一聽就知道在說錢啊。胖子的心就像有無數貓爪在撓,恨不得衝過去參與一下。


    “第兩百六十二組了,胖子加油!”


    樓蘭大聲喊出充滿幹勁的鼓勵,從他身邊掠過。


    胖子的動作一滯,差點扭到腳,他一臉幽怨地看著樓蘭遠去。


    好歹毒的沙偶!


    胖子清醒過來,不敢停,他知道艾輝說了就一定會做到,如果自己沒有完成,懲罰是怎麽都逃不過的。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艾輝是多麽冷酷無情,是多麽鐵石心腸。


    一旦艾輝作出決定,任何哀求都沒有任何意義。


    胖子隻有把怒火全都撒在腳下地磚上。


    我踩!我踩!讓你不讓我去,把你家道場的地磚全踩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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