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形容端木黃昏張開眼睛刹那間的想法,事實上,他那時大腦一片空白。


    全身涼颼颼的,一個男人雙手按在自己的胸膛,還在喘著粗氣。他甚至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麵孔,腦袋嗡地一下,就像太陽穴挨了重重一拳,思維一片空白。


    艾輝注意到端木黃昏睜開眼睛,但是……瞳孔是渙散的?


    艾輝頓時有些著急,他見過太多的生死。剛進蠻荒的時候,苦力的數目有兩千人,而活著走出來的,隻有兩個人。其他的人都永遠倒在蠻荒泥濘的土地裏,艾輝親眼見到他們倒在血泊之中,看到他們的瞳孔一點點渙散,直至失去所有的神采。


    “樓蘭,他怎麽了?”


    艾輝一邊問,一邊手拍打端木黃昏的臉頰:“喂,夥計,沒事吧,快醒醒!不要睡著!”


    樓蘭似乎對眼前的狀況也有些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道:“他沒有問題。”


    啪啪啪!


    艾輝的手掌用力拍打端木黃昏的臉頰。


    端木黃昏渙散的瞳孔逐漸恢複焦距,視野才逐漸恢複正常,一張臉從模糊到清晰。當他看清楚這張臉,眼睛一下子瞪圓。


    這不就是那個該死的混蛋?


    那個明明天賦差得很,還不上課、不修煉、拖整個班級後腿、爛泥巴扶不上牆的家夥?


    就是那個浪費自己無數時間、玷汙自己天才之名、害得自己感染風寒的罪魁禍首?


    怒火蹭地直衝腦門,惡向膽邊生,端木黃昏猛地坐起來,就要把這個可惡至極的家夥碎屍萬段,忽然他的動作頓住。


    涼颼颼……


    全身都涼颼颼……


    他的表情僵住,動作僵住,過了一會,他木然低頭。


    全身上下,隻剩下大褲衩,腿上、手臂上全身紅彤彤的掌印,和他身上其他地方蒼白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噢不!


    他瞪圓的眼眸深處瞬間露出驚恐,這個該死的家夥,對自己做了什麽?


    大腦再次一片空白的端木黃昏,幾乎是下意識抓過一旁的衣服,腳步踉蹌連滾帶爬地衝出道場。


    艾輝和樓蘭動作一致歪著腦袋看著大門。


    “看來是好了,樓蘭真是厲害啊。”艾輝語氣透著欣喜,自己終於可以去修煉了。


    “雖然他有一段時間的狀況樓蘭不是太明白,但是看來是好了。”聽到艾輝表揚的樓蘭也透著欣喜。


    “謝謝你,樓蘭,我去修煉了。”


    “艾輝,再見。”


    端木黃昏走在街道,蕭瑟的寒風吹過他的心扉,他內充滿絕望。他不敢回憶剛才的那一幕,不敢想象自己昏迷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人生最昏暗的時光,就是現在。


    過了一會,端木黃昏從驚恐中逐漸冷靜下來。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風寒竟然已經痊愈,他到底是出身世家大族,加之他本身的天賦非常出色,家族也是悉心培養,見識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


    此時恢複冷靜之後,他聯想到腿上手臂上通紅的掌印,便大致明白自己的風寒濕如何痊愈的。


    他有些吃驚,那個垃圾竟然懂這樣的手法?就連自詡見多識廣的他,還都要腦子轉個彎,才能把兩者聯合起來。對方卻已經用這種偏門的手法,治好了自己的風寒。


    要知道,很多知識聽說過是一回事,但是能夠在實際中運用,卻是另外一回事。


    也許這個家夥也沒自己想的那麽差勁?


    擅長治療的金修?


    雖然非常奇怪,但是在五行天的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或許是自己小看他了,畢竟光憑那家夥差勁的資質,是絕對無法進入感應場。倘若有什麽其他的才能,感應場倒是有可能網開一麵。


    冷靜下來,而且知道對方式給自己治病,端木黃昏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就沒有那麽介意。不過一想到自己竟然被這麽一個實力孱弱的家夥給撞得昏迷,端木黃昏的臉就不由黑下來。


    哪怕那個時候他在生病,體力枯竭,對方的攻擊太突然等等,都不能夠讓他坦然接受自己被一個廢物撞昏迷的這個事實。


    太恥辱了!


    尤其一想到夫子對他提的要求,他臉上就是火辣辣的。夫子讓自己去教導一個廢物,結果自己卻被這個廢物撞得昏迷。


    是的,他可以說很多理由。


    自己是在太大意了,太輕敵了,自己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自己的體質太差吹了一點小風就染上風寒,自己的耐力太差隻不過一個夜練就讓自己山窮水盡……


    但是,沒有一個理由,是端木黃昏能夠接受的。


    自己是天才!


    天才就是要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自己怎麽能夠和那些普通的家夥一樣要求自己?那是放鬆,那是墮落,端木黃昏,你簡直太丟人了!


    端木黃昏內心吧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


    忽然,他注意到路上行人對自己指指點點,其中有許多的女孩子。看他回頭,那些女孩子掩嘴竊笑。


    不對啊!


    端木黃昏人生的經曆中,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無論他走在哪裏,無論什麽時候,那些女人迎接他的都是灼熱和癡迷的目光,他從來沒有在看他的女人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難道自己臉上有髒東西?


    走過一件兵器鋪,他停下來,拿起一把打磨得鋥光發亮的刀,把刀身當做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然後他呆住了。


    那個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家夥是誰?


    他的腦海中有一道閃電掠過,一個模糊的片段就這麽毫無征兆闖入他的腦海。一個模糊的身影,嘴裏好像在喊著什麽,雙手左右開弓,在用力拍打他的臉頰,就像是連續的耳光。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聲,臉頰就像發酵烘烤的饅頭,一點點膨脹鼓起,然後……


    腦海中的那張臉和現在刀麵倒映的這張臉重合在一起。


    握住刀柄的手一抖,端木黃昏的嘴皮哆嗦了一下。片刻後,就像火山爆發,咬牙切齒的怒吼幾乎要把兵器譜的房頂掀翻。


    “艾輝,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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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晚上還有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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