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周文陽和劉國豐說好了讓他來三零四號宿舍坐坐,所以劉國豐洗好澡就過來了,還給周文陽帶了幾包零食。劉國豐家裏也是小富人家,雖然比不上明湖中學裏的大部分學生,但是和周文陽家比起來卻是好太多了,所以他覺得應該照顧一些周文陽。


    劉國豐來的時候周文陽宿舍裏的人除了認真看書的李雲新,其他人都圍在一起小聲的打著牌。這牌是趙遠明帶來的,為了讓自己的軍訓生活變得豐富多彩一些,趙遠明帶了許多打發時間的東西來,要不是麻將又重又占地方,估計他也會帶一副過來。


    “哎呦,你們可真行啊,不怕晚上查宿舍啊!”劉國豐挑著眉毛說道,這位也是玩牌高手。


    “怕什麽,桌子上墊著床單呢,來查宿舍的時候拉起來一兜,再往櫃子裏一塞不就好了。”武青說道。


    “連對策都想好了啊,那什麽,哥們也來一局。”劉國豐笑著說。


    “你來坐我這。”周文陽拉著劉國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劉國豐坐下後就把手裏的一小袋零食給了周文陽,“喏,我來的時候我媽給我塞了很多,給你幾包閑著沒事磨磨牙。”


    周文陽笑眯眯的接過,轉身從自己的櫃子裏也拎了一小袋子零食出來遞給劉國豐,“我來的時候我那叔叔給我買了許多吃的,你也拿一些去吃,你愛吃甜的吧,這些巧克力味道不錯。”


    劉國豐打開袋子看了看,裏麵全是英文包裝的東西,一看就很貴。因為上次在滬市的時候劉國豐就知道周文陽那個叔叔是很有錢的,那些大飯店的菜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所以也沒客氣就接了,心裏想著周文陽對他那麽大方,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照顧周文陽。


    坐在劉國豐旁邊的楊書文也看到了那袋子裏的東西,眼神閃了閃,然後繼續笑著打牌。楊書文其實有些看不透周文陽,你說他沒錢吧,那天他是坐著奧迪100來的,而且叔叔和哥哥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人,衣櫃裏的衣服也都是挺好的,現在又能毫不猶豫的給出這些昂貴的零食。但你說他有錢吧,他卻也有很廉價的衣服和鞋子,而且對一些有錢人玩的東西完全不了解。


    這讓楊書文覺得很奇怪很好奇,摸不準該不該結交周文陽這個人。楊書文家是暴發戶,他很小的時候爸爸隻是工廠的普通職工,而他媽媽則在供銷社工作,生活隻能說是小康,後來他爸媽抓住了改革開放的第一把春風下海經商,沒幾年家裏就發大財了。但是發財是發財了,楊書文卻一時進不了當地那些真正有錢孩子的圈子裏去,那些人都看不上他這個暴發戶,可是他卻想進那個圈子,不想一輩子做暴發戶。所以這次楊書文來明湖中學念書並不單是因為它是一個很好的學校,更是因為它是一個貴族學校,這裏麵的學生非富即貴,再不就是很有能力,都是很好的人脈,而他則需要用所有的精力卻結交那些值得結交的人。


    劉國豐在周文陽宿舍裏玩到晚上九點才回去,周文陽特意在他麵前說了宿舍裏的人要托他買小桌子的事情,劉國豐果然也很有興趣,這年頭稍微有點新鮮的東西都能引得別人注意,回去後劉國豐和宿舍裏的人說了一下,然後周文陽就又接來了六單子生意。


    第二天傍晚周文陽給村委會打電話,以為要等很久才能等到他爺爺來接電話,結果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人就說從前天開始周老爺子就待在村委會門衛室裏和那裏的老門衛嘮嗑,就等著周文陽給他打電話好及時接到。


    周老爺子接到周文陽的電話高興的不得了,不停的問他學校怎麽樣,同學怎麽樣,周文陽專挑好話說,沒有把自己在軍訓的時候暈倒的事情告訴周老爺子。周文陽還告訴了周老爺子他給趙建強接了幾個木匠活,讓他在家裏幫忙做十張小桌子,說是同學看到他的小桌子都很喜歡。爺孫兩個聊了很久的天,直到有同學守在旁邊等著也要打電話,周文陽才依依不舍的把電話掛了。


    周文陽回去的時候宿舍裏還挺熱鬧,趙遠明把他的初中同學也帶過來玩了,對方叫做孫勝東,長著一雙小眼睛,還塌眼皮,雖然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笑,不過倒底年紀小不怎麽會掩飾,還是被周文陽看出來了眼裏的不屑。


    孫勝東和周文陽打了招呼就問道:“周文陽,開學的時候我看到你了,你是不是坐著一輛奧迪100來的,送你來的那兩個是你的哥哥嗎?”


    “一個是我叔叔,一個是我哥哥。”


    孫勝東又問道:“我聽小明說你那叔叔是姓陸的是吧?”


    周文陽最不喜歡的就是孫勝東這類人,並不想多搭理他,不過看在趙遠明這個舍友的麵子上應付的點了點頭,恩了一聲,然後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宿舍裏的人都看出來了周文陽這態度明顯是不想多說,但是孫勝東就像是完全沒看出來一樣依舊說道:“我之前陪著爺爺去首都,參加過一些宴會,我看著你那個叔叔的挺像是首都陸首長家的六公子,名字叫做陸成周。我沒記錯是吧?”


    第一次見麵就打聽別人家的親戚身份,並且打聽的還是首長家的,這實在是有點不禮貌。宿舍裏的氣氛一下就冷了,趙遠明看到自己的朋友這樣,就有些不高興,對著孫勝東不客氣的說道:


    “你打聽什麽呢,人家叔叔是不是首長家的公子和你有什麽關係,你又不叫別人叔叔。”


    這話說的不客氣,孫勝東卻也不生氣,伸手摟住趙遠明的脖子,依舊笑眯眯的說道:“我不是好奇麽,我聽說這位陸公子當初可是有個很厲害的大和尚批命過的,說什麽‘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聽著很厲害的樣子,所以我就問問看是不是。”


    “你以為人家是陳家洛啊,我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呢,算命的鬼話你也信!”趙遠明一巴掌拍在孫勝東腦袋上,笑著把話帶了過去。


    雖然周文陽沒有回答孫勝東的問題,但是在場的估計都知道孫勝東說的就是陸成周了。這讓周文陽心裏有些不高興,畢竟陸成周又不是他真的叔叔,他叫陸成周一聲叔,不過是跟著陸子皓的輩分喊而已,要是別人真以為他和陸成周是叔侄關係,這就真是麻煩了,畢竟這學校裏身份大的學生多著呢,各種關係網、利益網糾糾葛葛的,要是被陸成周的家人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覺得他是貪慕虛榮的人,認為他是故意說陸成周是他叔叔的。


    孫勝東在周文陽他們宿舍隻待了半個小時就回去了,這半個小時裏周文陽無數次想按著孫勝東的腦袋踢兩腳。


    孫勝東走後,趙遠明就走到周文陽的床邊上,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朋友他性子比較直,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別生氣啊。”


    “沒關係的,你不要道歉,隻是我們並不是親叔侄,要是被誤會了就不好了。”周文陽從床上坐起來說道。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孫勝東從來有好東西、好事情都是藏著掖著的,不會亂說的。”趙遠明說道。


    既然趙遠明這麽說了,周文陽也沒有再多說,隻是心裏到底有些擔心,畢竟陸成周的身份有些敏感,而有些人想要攀附起關係來,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所以在宿舍關門前半個小時,周文陽借口要去買點零食,去了學校的小店,借了店裏的電話打給了陸成周。


    陸成周今天談生意又談到了俱樂部裏,這次很巧的在俱樂部裏遇到了楚朝陽,楚朝陽告訴陸成周自己是和一個有錢的朋友來玩的,不過那朋友玩的有點過分他就準備一個人在俱樂部裏逛逛,又隨意的問了陸成周來這是不是做生意。陸成周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巧合,不過楚朝陽既然都有意打聽他生意的事情了,他也正好想知道楚朝陽倒底是誰派來的,又倒底想要做些什麽,便順勢帶了楚朝陽到了自己的包廂。


    接到周文陽電話的時候陸成周已經被楚朝陽不動聲色的灌了很多杯酒了,顯得快要完全的醉了,接到電話便迷迷糊糊的說道:“喂,是誰啊,我是陸成周,有什麽事,明天,明天再說。”


    周文陽一聽這聲音就像是醉了,立刻擔心的詢問陸成周在什麽地方。陸成周卻隻說是在包廂裏,報不出具體的地址來。


    楚朝陽坐在一邊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他還以為陸成周有多精明多難對付的,沒想到幾杯酒下去就真的醉了。楚朝陽想著又給陸成周倒了一杯,紅白混合的。


    陸成周自然也看到了楚朝陽的表情,他垂著眼皮笑了笑,接過酒杯一口喝了。陸家人的性格都比較的謹慎,所以一直在應酬的時候很少喝酒,稍微喝了幾杯也都會裝醉應付,時間久了別人就以為陸家的人都不勝酒力,實際上陸家人天生酒量就是相當好的,等閑的人都是比不過的。所以楚朝陽想要灌醉陸成周,基本是不可能。


    周文陽聽說是包廂就放了心,猜著陸成周一定又是在“應酬”了,便簡單的把孫勝東猜出他身份的事情說了一下,然後不等陸成周說話就把電話給掛了。


    那邊楚朝陽見酒喝的差不多了,就對看起來醉得一塌糊塗的陸成周說要送他回家,然後動作迅速的帶著陸成周出了俱樂部,上了一輛計程車。不過楚朝陽報的並不是陸成周家的地址,而是附近一家賓館的地址。


    陸成周眯著眼睛裝睡,任由楚朝陽一路把他扶到了賓館的床上,正想著楚朝陽是不是要來一出自抓自的捉女幹計,沒想到楚朝陽倒底太自信,把陸成周扔床上之後自己坐在床頭打起了電話來。


    陸成周閉著眼冷笑一聲,他倒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杜家的那個東西,怪不得想得出用這種低劣的計謀來,真是可笑。


    楚朝陽打完電話就進了浴室,陸成周從床上坐起來,輕聲離開了房間,既然知道了第一個對手,不打擊一下怎麽行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白不白的地雷!謝謝冰兒的營養液!


    陸叔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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