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塵收了修煉的姿勢,瞥了玲瓏屋一眼,眸中閃著柔光。


    四年了,她果然不出所料的進入了結丹初期大圓滿的境界,等師兄這次閉關出來,就要換自己進入玲瓏屋衝擊關卡了。


    這四年來,二人雖近在咫尺,實則聚少離多。


    雖然二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一來沒有雙修之法,二來進階之後的鞏固境界和日常修煉不同,講究的是心靜意平,所以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一人在玲瓏屋內,一人在玲瓏屋外,各自修煉。


    葉天源在修煉上本就刻苦自守,若是他自己,別說是三兩年,哪怕十年八年都坐得住,隻可惜莫清塵就守在一旁,每過上數月,他到底是挨不過入骨的思念,走出玲瓏屋和她相聚幾日。


    也許是奇火的作用,二人行夫妻之事時雖沒有運轉雙修功法,每一次歡好過後,莫清塵還是能明顯感覺到修為比起她獨自修煉,有明顯的增長。


    或者,尋本雙修之法試試看?


    莫清塵托著腮,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可隨後又一囧,這樣大膽的舉動,不會嚇著師兄吧,算了,還是等他開竅吧。


    莫清塵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身子,隨意在外圍走著。


    前方的懸崖,就是當初他們躍下的地方,那時她可沒想到要在這裏呆上數年。


    想到這裏眉頭一皺,當初虎頭說最多五年就會返回這裏,如今一晃四年過去了,他怎麽會杳無音信,不會被什麽事情絆住了吧?


    莫家幸存的人中,虎頭是唯一比她小的,所以莫清塵對虎頭有一種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母性關愛,她想到虎頭的安危心中有些忐忑。就不自覺的向著懸崖那邊緩緩走去。


    “咦,那是——”


    煙霧翻湧中,一個水藍色的衣角若隱若現。


    莫清塵快步走了過去,才發覺那裏躺著一個人。


    繞著走到正麵,細細打量著那人。


    似攏非攏的罥煙眉下,是一雙緊緊閉起的眼,睫毛如蝶翼般顫巍巍的,在眼窩投下一抹暗影。鼻子小巧挺括,櫻桃般的小口半張著,唇色蒼白。反倒給人一種孱弱的美。


    她身量頗高,莫清塵目測,至少比自己高小半個頭。那一雙細腿就格外顯得修長筆直,哪怕她是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上一眼。


    竟是一個在修真界,都稱得上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兒。


    莫清塵暗歎一聲,蹲下身子把手湊到女子鼻前探了探。


    還有氣息!


    雖不知女子品性如何。遇到這樣的事,莫清塵還是無法袖手旁觀的,她輕輕把女子抱了起來向落腳之地走去。


    到了那裏手一揮出現一張床,把女子放到床上,隨後撬開她的口,以靈力引導著給她喂下一顆丹藥。


    她已經探查過。這女子並沒有走火入魔,隻是因為受了重傷,體內靈力微弱不堪。給她吃下上好的流雪丹,剩下的就隻能靠她自己了。


    凡是修士,受傷後有丹藥輔助的話,體內靈力都會自主運轉來修複傷勢。


    一晃三日過去,女子雖沒醒來。臉上氣色卻漸漸好轉。


    莫清塵坐在躺椅上,拿著一冊牛皮紙卷細細看著。


    這牛皮卷是早年六公子送給她的那冊酒經。自打釀製了落梅白露和相思不由人後,事情太多,她再無釀酒的閑心。


    而今,她已經到了結丹初期大圓滿的瓶頸,再修煉下去修為也不會增長半點了,要是師兄遲遲沒有出關的話,說不得就釀一種新酒打發時間吧。


    手中冊子忽然被人奪去,莫清塵一抬眼,正看到葉天源寒星般的眸子。


    “師兄,你出關了?”


    莫清塵一下子從躺椅上站起,臉上不自覺的閃過一抹緋紅。


    葉天源伸出手指,指尖輕柔劃過莫清塵的麵頰,低低笑道:“師妹,你臉紅。”


    莫清塵狠狠瞪了他一眼。


    還有臉說,誰讓他每次出關就癡纏不已的,她這是條件反射好不好!


    葉天源自然的把她攬入懷中,默默抱了好一會兒才道:“師妹,我不用再穩固境界了。”


    眉梢眼角,都是低低的淺笑,配著他冰雕冷毅的麵龐,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純粹高潔。


    莫清塵卻領會了他話中之意,白了一眼,壞笑道:“恭喜師兄出關,那玲瓏屋終於可以讓給師妹,進去閉關了。”


    葉天源愣了愣,這才發現莫清塵已是初期圓滿之境,星眸中閃過喜悅:“師妹,恭喜你這麽快就可以衝擊結丹中期了。”


    他竟然沒有懊惱?


    莫清塵眨了眨眼。


    這番心思竟然被葉天源看出,攬著她的腰一緊:“傻丫頭,什麽都沒有你的進步重要,我們時日還長著呢。”


    莫清塵忽然覺得心化作了一汪春水,柔軟而蕩漾,靠著那有力的胸膛發出滿足的輕歎。


    可隨後就有灼熱的吻落了下來,身子被抱得更緊,好像要嵌入對方的胸膛般。


    “師兄!”莫清塵慌忙把葉天源推開,嗔道,“你沒看到有人麽?”


    葉天源一愣,四處打量。


    莫清塵嘴角一抽,看他這意思,竟然沒發現!


    “師兄,這麽大一張床,你竟然沒看見?”莫清塵指著那張象牙色的大床道。


    葉天源回答的理直氣壯:“我看到了,隻是沒留意上麵有人。”


    他以為那是師妹為二人準備的床,心中正欣喜不已,目光一直停留在師妹身上,哪裏還會留意床上有什麽。


    莫清塵歎口氣,指著那女子道:“師兄,這是三日前我在懸崖底發現帶回來的,她傷勢頗重,這是流雪丹,你每隔三日喂她一顆,我閉關去了。”


    “師妹。”葉天源一把拉住莫清塵的手,有些不滿。


    莫清塵臉色微紅。嗔道:“有人在呢。”


    他總不成要在外人麵前行那種事吧。


    “她昏迷著。”葉天源說出事實。


    “那也不成。”莫清塵一口拒絕,隨後一聲低呼。


    葉天源竟然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向玲瓏屋走去。


    一室春光,旖旎無限。


    事後,葉天源把莫清塵攬入懷中,久久不語。


    “師兄?”莫清塵抬頭,隨著這一動作,胸前的柔軟與那硬實的胸膛貼的更加緊密。


    葉天源聲音帶著暗啞,泛著青茬的下巴摩挲著如墨的發絲:“師妹,你安心閉關。我就在外麵呢。”


    “嗯。”莫清塵低低應了一聲,往他懷裏鑽了鑽。


    無論是莫清塵,還是葉天源。都沒對外麵的女子提起半分。


    莫清塵沐浴更衣,正式開始閉關。


    如今換做葉天源守在外麵,有時修煉,有時翻看一些有關煉器的書籍。


    那個女子,則按照莫清塵的囑托。每隔三日喂上一顆流雪丹,她的氣色隨著一日日過去,漸漸與常人無異。


    這一日,躺在床上的女子,蝶翼般的睫毛動了動,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瞳仁。竟然是美麗惑人的琥珀色,看起來純淨而神秘。


    她無聲的轉動眼睛悄悄打量四周,目光忽然在一處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男子。一身青衫,素淨無華,隨意坐在一張竹藤編製的搖椅上,修長如竹的手指舉著一枚青翠色的玉簡,專注的看著。


    是他救了自己麽?


    不知為何。女子氣息亂了一下。


    聽到動靜,葉天源轉過頭。和女子目光對上。


    女子睫羽飛快扇動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可隨後就僵住,那青衫男子,竟隻是衝她微微點頭,隨後目光又挪回了玉簡上。


    “是道友救了我麽?”女子緩緩從床上坐起,琥珀色的眸子打量著葉天源。


    葉天源轉過頭,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女子。


    女子柔和的笑著:“在下名喚寧嵐,多謝道友相救。”


    葉天源來到床前,把一個白玉瓶放到床邊,聲音清冷如寒月中的冷泉:“這是治療內傷的丹藥,道友每隔三日可以服用一顆,並不是在下救得你,等道友傷勢好了,就請離去吧。”


    他的語氣並沒有商量,而是不容置疑。


    見男子又轉身坐回到躺椅上,一手舉著玉簡,淡漠的氣息在他周身縈繞,仿佛天地間隻有他一人存在。


    女子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恢複血色的朱唇張了又張,到底沒再自討沒趣。


    明明是他救了自己,為何不承認呢?莫非,是怕自己賴上不成?


    想到這裏,女子咬了咬唇,盤膝而坐恢複起傷勢來。


    時間一日日的過去,偶爾的,葉天源會把目光投向那座精致小巧的屋子,久久不動。


    寧嵐越來越好奇,那屋中,莫非有人?


    足足三個多月了,那人竟沒和自己說過一句話,令她都懷疑是不是受傷後容貌也跟著受損了。


    每次有意交談,也在男子冷淡漠然的表情下失了勇氣。


    她也不是能主動和男子談笑風生的人呢。


    兩個月後,玲瓏屋忽然發出一道璀璨亮光,照亮了半邊天空。


    葉天源猛然站起,快走幾步來到玲瓏屋跟前,身姿如鬆,任由靈氣湧來掀起的風吹動的青衫擺動。


    寧嵐同樣停止了修煉,琥珀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望著玲瓏屋。


    ps:


    昨天出去逛了一天的建材,腳都腫了,今天像散了架似的,又睡了一整天。柳葉最近屬於半殘體質,不過今天還會有一更,以前承諾的,補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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