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嬌乘坐著紙蝴蝶慢悠悠的向湖中平台飛去,淺藍色紗衣迎風飄拂,宛若瑤池仙子般動人心弦。


    莫清塵暗暗感歎,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擁有一支飛行符就好了。


    陳嬌與莫十一相對而立,二人半天無言。


    良久,才聽陳嬌幽幽說道:“莫遙哥,真沒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是在如此場合,幾年不見,別來無恙?”


    四大家族的人,大多互相認識,不過像莫清塵他們自幼在朝陽堂修煉,未滿十五歲時鮮少離開莫府的,就不在此例了。


    這陳嬌與莫遙,說起來還有一段故事。


    那陳嬌年滿十五歲第一次離開家族捕殺妖獸時,因為經驗不足,反被妖獸所困,恰巧被同樣去獵殺妖獸的莫遙所救。


    說來也是天意,被譽為四大家族第一美人,自幼受盡追捧的陳嬌,偏偏對莫遙動了心。


    少女情竇初開,猶如飛蛾撲火般熱烈而不顧一切,奈何莫遙那時,已與花家的花蕊訂下親事。


    更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莫遙麵對絕色少女的一片真情,卻偏偏視而不見,獨對溫婉嬌柔的未婚妻子花蕊一往情深。


    三人的糾纏,直到莫遙與花蕊成親,才算是塵埃落定,自此陳嬌鮮少踏出陳府,再未與莫遙見過麵,過了幾年,就聽聞她被人帶去落霞門的消息。


    麵對著昔日純真無邪的少女,今日已出落成光彩奪目的嬌媚女子,莫遙心中一時之間五味陳雜,嘴上淡淡道:“莫遙一直是老樣子,陳姑娘倒是更美了。”


    “陳姑娘……”陳嬌退了一步,臉色微微發白,隨即忽然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莫遙哥一直安好,小妹就放心了,既是如此,那就開始吧。”


    陳嬌話音剛落,就是一聲嬌喝,隨即手中白練猶如兩道銀蛇,飛舞著往莫遙襲去。


    這兩道白練看起來普通,其實卻是一件中階法器,名喚鎖情,乃是用銀蟒獸所褪的皮混入雪蛛冰絲織成,水火不侵,若是修士身體被纏上,還會被困住靈力,與凡人無異。


    陳嬌被落霞門一位築基期前輩帶到落霞門後,原本是作為爐鼎的,奈何她天生媚骨,絕色傾城,久而久之竟哄得那位前輩動了心,真的拿她當伴侶看待了,這件法器就是那位前輩所贈。不但如此,還經常賞她各種丹藥,陳嬌更是借此修為大增,不過三年時間就由當時的煉氣中期成為了煉氣十一層的修士。


    莫遙雖停留在煉氣十一層多年,根基遠比吃丹藥速漲的陳嬌深厚,可惜卻沒有一件拿的出手的法器,不過多時,就被陳嬌弄得沒有還手之力。


    要知道,一件法器對修士是極為重要的,若是擁有一件好的法器,修為低的修士甚至能越級戰勝高修為的修士,更別說他們如今是同樣修為了。


    莫遙額頭漸漸滲出汗水,那兩道無影隨行的白練猶如跗骨之蛆,任由他如何躲避也甩不掉。


    就聽陳嬌一聲嬌笑,莫遙駭然發現,那白練仿佛銀蛇般死死纏住了他的腰,更令他驚駭欲絕的是,全身的靈力竟然使不出來了。


    陳嬌看著莫遙的神色,臉上露出似喜非喜的神色,喃喃道:“莫遙哥,對不住了!”


    話音剛落,竟然素手一抖,手中白練纏著莫遙就往湖中落去。


    冷香亭眾人隻聽撲通一聲,就見那莫十一落入了湖中。


    “遙哥――”莫花氏發出聲嘶力竭的喚聲,竟然身子一縱就要跳入湖中。


    幸虧被一旁的莫十四一把抓住,莫十四低聲道:“十一嫂,你不要慌,兩族比鬥是嚴禁出人命的,那陳嬌心中有數。”


    莫花氏聽了稍微平靜了一點,饒是如此,還是倒在地上,嗚嗚哭泣起來。


    “爹――”虎頭哭著跑到莫花氏麵前,一雙手抱著莫花氏道,“娘,爹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正在此時,就見那陳嬌手中一動,白練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又把莫遙從湖中帶了出來。


    陳嬌手上一收,一下子把莫遙帶入懷中,隨後竟然頭微微垂下,朱唇印上了莫遙的唇!


    莫清塵簡直驚悚了,誰能告訴她這是神馬情況?


    雖說她早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修仙之人似乎對繁文俗禮看淡了許多,並不像凡人一樣禮教森嚴,可是……可是也不能比現代還要開放呀!


    一個有夫之婦大庭廣眾之下狂吻有婦之夫?呃,也許她是在做人工呼吸,莫清塵隻覺得自己有些精神錯亂了,不由捏了捏自己的臉,看是否在夢中。


    莫遙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姿容絕色的女子朱唇離他隻一寸之遙,如蘭的氣息吹到他的麵上,那女子低低對他說:“莫遙哥,我要你一輩子忘不了我。”


    說完,陳嬌素手一揚,那五彩斑斕的大蝴蝶又浮在空中,她抱著莫遙躍上蝴蝶,蝴蝶扇著翅膀往冷香亭的方向飛來。


    若是,若是忽略他們的身份,這樣的畫麵,二人還真像一對神仙眷侶,莫清塵看著他們共乘蝴蝶飛來,心中歎息道。


    陳嬌抱著莫遙下了蝴蝶,幾步走到跌倒在地的莫花氏麵前,放下莫遙,極為奇異的笑了笑。


    莫花氏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陳嬌嘴角含笑,一步一步的向陳家眾人所在方向走去,心中暗道,花蕊,你總也要嚐一嚐我當年心傷的滋味了。


    “怎麽,花伯伯,嬌兒這樣還不算贏麽?”陳嬌對有些發愣的花百城道。


    花百城臉色有些尷尬,真沒想到這陳家的丫頭,在落霞門呆了幾年,行事竟然如此驚世駭俗了,不過想到她與落霞門的關係,自己自然不會說什麽自討沒趣,於是清聲道:“第二場,陳家陳嬌勝!”


    這一次,無論是陳家還是莫家,都無人歡呼,也無人說什麽,眾人似乎還處在震驚中。


    陳嬌倒是一臉泰然的坐在一側,隨身拿起一個果子吃了起來。


    莫、陳兩家到如今各勝一場,竟然打平了,到了這時候,反倒是接下來本認為沒有任何看頭的煉氣初期之間的比鬥,成了重頭戲。


    “下麵進行第三場――”花百城話未說完就被人打斷。


    “等一下――”陳家族長陳世衝道。


    “怎麽了,陳兄?”花百城問道。


    陳世衝掃了莫大山一眼道:“我原本沒想到能進行到這一場,你們不覺得,由兩個煉氣初期的孩子比劃一下,就決定了勝負,有些過於兒戲了麽?”


    之前他本以為連勝兩場是勝券在握的事,沒想到低估了莫非煙的厲害,而進入第三場。


    他們陳家幾個孩子,隻有一個剛剛進入煉氣四層,剩下的要不是修為還低,要不是已經進入煉氣中期了,可是莫家,他卻知道莫小八和莫染衣,都是煉氣四層頂峰的修為。


    這樣一來,那結果可想而知,他怎麽會讓原本到手的那一成火蘊石脈就此泡湯!


    “陳兄,這比試規則,是早已決定好的吧,你此時提出異議,莫非是對陳家沒有信心?”莫大山臉帶笑意的問道。


    陳世衝一笑:“不錯,我並沒說取消煉氣初期的比鬥,隻是,當時我們並沒說這比鬥,到底是比試神識,還是實戰!”


    “陳兄,你這話未免有些強詞奪理了,照你的意思,莫非之前所比,都不算數了?”莫大山沉聲道。


    陳世衝搖搖頭道:“之前比過的,自然是算數的,隻是這煉氣初期,比試實戰原本就看不出什麽來,要知道他們連攻擊法術都不會,難道要我們看小孩子打架麽?這不免有違修士比鬥的初衷。”


    “那陳兄的意思――”莫大山暗暗腹誹,這老家夥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我的意思,不如這一場改為比鬥神識,這樣反而更加合理些。”陳世衝道。


    莫大山不由一怔,看了花百城和歐陽燕山一眼。


    其實這陳世衝說的倒是不錯,對修為極低的人來說,反倒是比試神識,更能看出二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因為在初級階段,自身的先天身體素質還能在比鬥中占很大因素,隻是這陳世衝提出來,他一時之間卻不敢答應。


    “照我所看,陳兄所言也有道理。”一直默不作聲的歐陽燕山忽然道。


    “莫兄,你看――”花百城道。


    事已至此,莫大山隻得答應下來。


    莫家這邊,出場之人果然是莫染衣,而陳家之人出場時,莫大山卻愣了一下。


    那少年竟然剛到煉氣四層,照常理來說,神識是跟著修為增長的,這陳家,難道是自尋死路不成?


    可是他也清楚,陳世衝絕不會做這種蠢事,心中更是納悶了。


    陳世衝暗暗冷笑,莫大山啊莫大山,你隻看那孩子修為比不上你莫家的高,卻不知他機緣巧合,學了增長神識的功法吧。


    既是比試神識,也不必去湖中平台了,莫染衣和陳家少年站在冷香亭外空地之上,相距六丈有餘,一道紅綢由花家派出二人拉著站在二人中間處。


    那花百城拋出了一個石榴大小的附神球,口中喝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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