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茗妤抬頭,嘴角邊上掛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薑醫生嚇的趕緊抹了抹,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虛汗,立馬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雙係異能者太難得了,我隻是想取她的頭發,或者一些血液,皮膚,指甲之類的研究一下,絕不敢傷害池少爺的寶貝心肝。”現在整個基地都靠池葑養著,他們哪敢弄死衣食父母的妹妹?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等會她出來的時候,你問她好了。”阮茗妤一句話,把所有的責任,推卸的幹幹淨淨。


    薑醫生欲言又止,糾結煩躁中,靜等著祁姌從實驗品的房間內走出來。


    站在房間門口的祁姌,詫異的看著閆翎被她一鞭子打在地上,半天也沒起來。


    趴在地上,吐出幾口鮮血。背上的衣服被鞭子打的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裏邊的雪白肌膚此刻被腐蝕,變成了一條長長的難看黑色鞭痕。


    她的藤蔓不但腐蝕肌膚,還帶有劇毒。


    閆翎隻是吐了幾口血,一道金光憑空出現,落在腐蝕的劇毒肌膚上。


    金光閃耀不停,頃刻間,黑色的肌膚轉變成正常的粉紅色。


    金光褪去,隻是鞭痕依然猶在,簡單的祛除了毒性,卻並沒有幫她修複肌膚。


    看到這一幕,祁姌眼中閃現詭異的色彩。盯著一無所覺的閆翎,手中的藤蔓嗖的一下,又縮了回去,消失。


    這才確信,閆翎的異能真的沒了,不然不會脆弱的,躲不開她這一鞭子,更何況她隻用了七分力道。


    半響才緩過來勁的閆翎,趴在地上,昂起頭顱,一雙因為瘦下去,更加顯大的雙眼。迸射出惡狠狠的怨毒之色。


    滿嘴鮮血的衝著祁姌低吼質問;“祁姌,你真惡毒,你居然真要置我於死地!”


    從穿進這個世界起,她自己都記不清。害了祁姌多少次,可是大多數,她都放過了自己。


    在閆翎的心目中,以為直到她殺死祁姌,否則祁姌一輩子也不可能狠的下心。對她怎麽著。


    直到半個月前,她被阮茗妤算計打敗,被一群穿著白大褂的瘋子弄醒。


    痛苦,求助無門的看著他們,在她身上做著各種實驗,聽著他們在她耳邊,肆無忌憚的討論,哪種實驗可以在她身上做,哪一種要她性命的實驗不可以。


    一開始她竊喜自己不用死,還有一線希望。可是當折磨日複一日,疼的她有時恨不得自殺時,她才明白過來,祁姌太狠毒了!


    她居然想讓自己生不如死!


    祁姌眼皮子抬了抬,淡笑道;“你才知道啊?”轉身就走。


    閆翎卻再次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祁姌低頭,對著閆翎一臉猙獰的怨毒。“祁姌!表妹!我已經成了廢人,異能也被廢了,求你,求你!放過我。給我一條..生路!”最後幾個字,硬是從閆翎的牙縫中蹦出來的。


    說是求人,卻一臉恨不得捅死祁姌的猙獰表情。


    她失去了傲嬌的資本,可祁姌居然又覺醒了木係的異能?!剛剛鞭打她的藤鞭就是最好的證據。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如此不公?閆翎根本沒認出來。鞭打她的藤鞭,就是曾經她精心培育,用來算計祁姌的變異玫瑰。


    “放了你?嗬嗬!放了你?”祁姌輕笑,如看神經病的目光落在閆翎的臉上。


    “放了你,再讓你翻身,置我於死地?閆翎。我祁姌,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蠢!”左腳一下子踹在閆翎的胸口上,逼她不得不放開自己的右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閆翎捂著胸口,如瘋子般,跌跌撞撞的爬起身來,朝著祁姌獰笑,猙獰的瘋狂大笑。


    指著祁姌不屑的鄙視道;“祁姌,你不敢,你不敢放了我!即使我成為廢人,你也怕我逃出去東山再起,回頭找你報仇,置你於死地!你沒猜錯,我就是這麽想的!有本事你就放了我!放了我!!”


    “有病!”祁姌低罵一聲,轉身踏出房門。


    “啊...!你別走了,你別走!”閆翎慌了,一下子撲了過去,卻一頭撞在祁姌已經關上的房門上。


    此房門設計的很奇特,隻能進不能出,一旦關上,除非外力從外邊打開。


    閆翎一下子撲到鋼化玻璃窗上,用力的拍打。“祁姌!祁姌!求你,放了我,空間我不要了,你要就拿走。我已經成了廢人,異能沒了,我沒能力再找你報仇了,祁姌,祁姌!”


    祁姌側身,看著鋼化玻璃內的閆翎。以往高傲的臉上,此刻淚水縱橫,眼中透著無限的祈求之色。


    撲在鋼化的玻璃上,明明撕心裂肺的叫喊,傳出來的聲音,卻小的如同跟人低語一般。


    這一刻,望著鋼化玻璃內,宛如瘋子般醜陋不堪的女人,祁姌眼神深邃,出現了一絲迷惘。


    時間瞬間倒流,回到了父母剛剛離婚,媽媽親手拽著她的小手,牽著她,走進姨媽家中。


    “媽媽,姨媽家好漂亮,好大呀!到處都是花,以後我真的每天都能住在這裏?”小祁姌抬頭,想要看看母親的臉,卻被刺眼的眼光晃花了眼睛。


    母親的長相,在陽光中模糊一片。


    但是手卻放在了小祁姌的頭頂上,滿臉寵愛的摸了摸。“你喜歡,住多久都可以。”


    “太好了!歐耶!”小祁姌開心的甩開媽媽的手,又蹦又跳,提前去敲門。沒有見到身後的母親,臉上掛著寵愛的笑容凝結,雙眼中滿滿都是淒苦的哀傷。


    傭人開了門。磅礴大氣的裝潢,令小祁姌緊張的一下子拽緊了媽媽的手。


    一個穿著低調奢華的女人,牽著穿著白紗裙如小公主般的小女孩,緩緩的走下樓。


    小祁姌羨慕的看著像電影裏的白雪公主,緩緩的走向自己。


    “去吧,她是你的表姐,好好玩。”母親在背後推了小祁姌一把。


    小祁姌怯怯的回頭,得到母親鼓勵的眼神,走向小公主。“你就是白雪公主嗎?”


    白雪公主捂住了嘴,嗤嗤的笑。“嘻嘻嘻嘻。我叫閆翎,你以後得叫我姐姐。”


    “姐姐。”小祁姌脆生生的喊道。


    白雪公主一把抓住了小祁姌的手。“媽媽說了,以後你就住在我家,以後我就有妹妹了。太好了!有人陪我玩了!我有很多洋娃娃,分你一半!嘻嘻嘻嘻嘻!我們一起玩吧。”


    小閆翎把小祁姌拽到單獨的玩具間,整個房間大如幼兒園的教室。裏邊堆滿了各種洋娃娃,各種小祁姌從未見過的玩具。


    她怯怯的站在原地,什麽也不敢碰。


    “你喜歡這個?還是這個?”小閆翎拿起架子上。自己最喜歡的幾個洋娃娃,左塞一個,右塞一個。


    小祁姌拿一個正好,兩個夠嗆,三個直接把她埋了。


    小閆翎回過頭來才發現如此一幕,好笑的放聲大笑。


    砰!砰!!砰!!!耳邊乍響熟悉的敲打鋼化玻璃的聲音,一瞬間把陷入回憶漩渦的祁姌拉回現實。


    “洋娃娃分我一半?嗬嗬嗬嗬...。”一開始,閆翎有什麽,的確會分她一半,但是後來...。


    住在閆家別墅。一個月以後。


    小閆翎正把掛著眼淚,卻一聲不吭的小祁姌,一步步的推出門外。


    “你滾出去,滾出去!這裏是我的家,我的家!憑什麽你一直住在這裏?憑什麽吃我家的飯?憑什麽媽媽總是誇你懂事,卻總是罵我?憑什麽我是姐姐就要讓著你?你滾回家去,滾回家去!”


    小閆翎終於把小祁姌推到了大門口,用力一掌,把她推出了門外。


    看著小祁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的哭出聲來。小閆翎有些心虛的癟癟嘴。


    “你回家,這不是你家!”砰地一聲,使勁的關上大門。


    兩個小時以後,小祁姌憑著記憶力。找回了家。可是拍開的卻是不認識的人。


    看著充滿回憶,曾經溫馨的家裏,卻被陌生人居住,還被當成小乞丐攆走,小祁姌縮在自家屋外的角落裏,一直哭。一直哭....。


    五個小時以後,天黑了,氣喘籲籲的閆母找到了這裏,抬手就給了小祁姌一巴掌。


    “你怎麽回事?!誰讓你跑出來的!你知不知道我擔心的要死,萬一你丟了,我怎麽跟你媽媽交代!”


    畫麵一晃。


    兩個穿著不一樣顏色,卻是同款衣服,隻有十歲左右的一個女孩,正在推嚷另一個同齡的小女孩。


    “把你的衣服脫下來,你憑什麽穿的跟我一樣?這是我媽媽買的!”


    十歲的祁姌,默不作聲的脫下衣服,遞給了眼前同樣隻有十歲的閆翎。


    十歲的閆翎一把扯過。“哼!你沒有了漂亮衣服,就是我最漂亮了!”


    十歲的祁姌,親眼看著十歲的小閆翎,搶去了自己遞給她的衣服,跑到抽屜旁,拿出剪刀,得意的剪成了碎布。


    閆母回來之後,發現破布似的衣服,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十歲的祁姌。


    “你竟然敢剪壞這件衣服,你知道這件衣服有多貴嗎?賤胚子!以後你再也甭想穿什麽新衣服,你就給我穿翎兒的舊衣服!”


    十歲的閆翎,一開始怯生生的站在閆母的身後,不敢吭聲,直到祁姌低頭一聲不吭,什麽也沒說。這才得意洋洋的瞪著祁姌,挑釁的向她擠眉弄眼。


    閆母走後,閆翎因為闖了禍讓祁姌背了,又對她好了幾分。


    一開始,祁姌以為閆母什麽都不知道,後來無意間偷聽傭人之間的談話,才得知,姨母就怕祁姌欺負她的寶貝女兒,特意交代家裏的傭人,看好兩個孩子,特別是祁姌。


    兩個孩子之間發生了任何事情,傭人早在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閆母。


    從此以後,凡是學校可以住校,她就盡量住校。上了初中,徹底的搬出了閆家,除非閆翎帶話,閆母要求她回去,她才會回去。


    砰砰砰!熟悉的拍打聲,令祁姌迷惘的眼神逐漸恢複清醒,眼神更加的冷漠。


    撇了一眼向她求救的閆翎,頭也不回的離開。


    “祁姌,你給我滾回來,滾回來!你竟然敢這麽對待我!你怎麽對得起我媽媽!是我們閆家把你從小養到大的!你這麽惡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祁姌沒有回頭,腳步卻一頓,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自從父母離婚以後,從五歲起,她確實一直待在閆家。


    雖然失去了父母的愛,失去了曾經的家。父母大概因為愧疚,每個月打給閆家的錢,夠閆家養三個祁姌。


    可是結果呢?她永遠隻能穿閆翎的舊衣服,永遠沒有任何零花錢,連同學過生日,她連幾塊錢都拿不出來。


    如此貧窮的她,怎麽可能會有什麽好朋友?沒有同學願意跟她交往,沒有人願意搭理她,哪怕她成績優異。


    直到她上初中以後,父母覺得她能自理了,懂得錢的重要性跟如何分配,這才把每個月打進閆母卡上給她的生活費,特意給她辦了張卡,全部存進了卡裏。


    從此她就沒有在缺過錢,想買什麽買什麽。可是多年養成的性格,讓她的身邊除了閆翎,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閆母的卡上再也收不到任何錢,就把才上初中,不過才十四歲的祁姌趕出了閆家別墅。卻對祁姌的母親,她的妹妹告狀。祁姌早戀,為了方便談戀愛,才搬了出去。


    明明以閆家的財力,根本不缺那幾個錢。


    從那以後,本就不愛說話的祁姌,更加的沉默寡言。而閆翎,卻一如既往的,時不時出現在祁姌的身邊,如同親姐妹一般,好像什麽都從未發生過一樣。


    祁姌快步走到阮茗妤跟薑醫生的跟前,冷漠的挑眉問道;“不是說她手腳筋都斷了嗎?”


    阮茗妤斜眼看向薑醫生。她上次來的時候,閆翎明明還是個動彈不得的廢人!


    薑醫生被兩人銳利的視線,逼迫的冷汗淋漓,趕緊解釋道;“她來的時候,異能高達四階巔峰,對任何人都有嚴重的威脅。後來經過這些日子的各種實驗,她的異能已經沒了,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恢複的可能性。


    她已經成了普通人,可如果在成為廢人,每天抬來抬去的做實驗,護士們也叫苦。


    我想著,她已經沒有多大的威脅,就自作主張,把她的手腳筋接上了。這樣她行動自便也行,也省了我們好多麻煩。”


    明明沒有用的廢人全部都殺了,偏偏阮茗妤交代;這個特殊的實驗品不能要其性命。


    整棟大樓,沒有一個人願意,整天伺候一個癱瘓的人。


    換成他人,成了沒用的廢物,早被處理的幹幹淨淨了。


    “留她一條命即可。”祁姌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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