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日兩國間的戰爭爆發之後,麵臨軍事強國的入侵,一個隨時可能崩潰、瓦解、滅亡的中國,展開了對抗強敵的“全麵抗戰”數以百萬計的中**人,在戰場上用血‘肉’與生命鑄就著這個國家的防線,他們要在一萬個不可能中,尋求那一個可能……擊潰敵人,這種情懷是悲壯的……”


    《時代》l938年1月刊


    四月的‘春’風剛剛吹綠長江兩岸,戰爭的‘陰’雲再一次籠罩了南京,這座中國首都的上空,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從上海方向撤入國防線的數十萬官兵,依托防線展開了堅苦卓絕的防禦作戰,在皖南的山區,十數萬官兵依托山地,拚命阻擋著日軍的入侵。


    幾乎是在‘春’節剛過,日軍大本營就下達了進攻南京的命令,隨即上海派遣軍十餘個師團開始從多個方向向南京發起進攻,盡管依托國防線、山地,數十萬**官兵不計代價的阻止著敵軍的進攻,但戰線還是一步步的向著南京‘逼’近。


    盡管四月裏‘春’光明媚,但此時的南京卻籠罩於一片‘陰’雨之中,而南京,這座中國的首都的空氣卻比天氣還‘陰’沉,盡管早在去年l2月,在**撤出上海時,國民政fu即已遷都重慶,同時國民政fu主席林森,這位名義上的最高領袖亦已乘永綏號軍艦趕赴四川,也標誌著南京遷都的開始,但南京於心理上依然是中國的首都。


    “日軍攻克防線,正步步進‘逼’鎮江,南京屏障盡失!”


    “日軍攻克,占領廣德……”


    一個個戰事不利的消接二連三的從前方傳至南京,去年歲末,大上海開始在日章旗的‘陰’影中黯淡下去了。在過去的幾個月間,日章旗的‘陰’影,迅速地掩蓋了江南的田野,而此時日章旗的‘陰’影,籠罩到南京來了。


    四月一日,對於作為中國最高領袖的蔣介石而言,可謂是度日如年,在持續八個月的抗戰之後,不過隻有兩百個師的中**隊,為抵抗日軍的入侵可謂是‘精’銳盡出,而作為抗戰中流的近八十萬中央軍更是傷亡慘重,僅中央軍校畢業軍官陣亡就多達上萬人之多,軍官是軍隊的靈魂,八個月的苦戰,正在一點點的消耗著中國的元氣。


    雖說四月正值初‘春’,按道理天氣應正是宜人之時,但是在國民政fu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辦公室內,身著軍裝的蔣介石卻總不那麽舒服,全身熱得厲害,連他那光光的頭頂上也滲滿了細密的汗珠。南京,是守還是不守?自去年7月中日開戰以後,尚不到一年時間,中國的半壁河山便已淪入日本人之手,盡管現在民心士氣並未因半壁江山的陷落而人心沮喪,但如果作為中國首都的南京失守,那麽會對民心造成何等重劍,會對……但南京如何守得?日軍十一個師團從浙江、蘇南兩個方向南京進攻,占領山東的華北派遣軍更是隨時準備進攻徐州,如果不是邯鄲的航空隊不斷對平沈鐵路、津浦鐵路突襲,且有數十萬遊擊隊於敵後實施破‘交’戰,隻怕現在華北派遣軍已經南下了。


    萬一華北日軍南下,在徐州的李宗仁,指揮那一群雜牌軍,又能擋住日軍嗎?如果他擋不住日軍,華北日軍兵進浦口,與南京隔江相望的話,麵臨三路夾擊的日軍南京又豈能守處住?那棄守南京呢?這個念頭不過是剛剛浮現,蔣介石的心中便湧起陣陣不甘之意,更多的卻是不服氣,盡管現在看來戰爭爆發之初,中國的確高估了自己,但日本卻嚴重低估了中國,在上海,日軍傷亡愈十萬餘,在上海的一戰,為中國贏得了聲望,毀滅了日軍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美夢,在華北,盡管有著初期的失利,但是邯彰保衛戰的輝煌勝利,更是震驚了整個世界,可以說,無論南北兩個戰線,都令中國一舉扭轉了“幾千個外國人就能占領他們的首都……”的印象,全世界沒有任何國家會產生再與中國簽定不平等條約的幻想,這一切,都是這場戰爭所贏得的。


    如果南京失守的話……想到棄守南京給國民心理,給國際輿論帶來的衝擊,蔣介石便知道南京必須要守,但又想到在上海前線,數十萬軍人用生命氣血‘肉’抵抗著日軍的入侵,想到數十萬軍人的犧牲,他的心中便是一陣‘抽’緊,眼角竟有些‘潮’濕。


    他的情緒從沒像今天這麽低落過。能建立起今天的大業,他雖然經受過不少次挫折,有幾次甚至不得不一個人亡命日本,但那時的執著和熱情似乎要比今天高。那時的他似乎已眼望光明,盡管有時也摔倒,但信心卻極強。可今天,作為一國的領袖,國民黨的總裁,他想問題,看事情卻有些患得患失,反倒沒當初那麽灑脫了,他不願中國亡在國民黨手中,更不願中國亡在他蔣介石手中。千世功名可無,千秋罪名卻決不可有。


    麵對開戰後的接二連三的敗局和軍隊的傷亡慘重,他甚至懷疑全麵對日開戰是不是倉促了一點。不是懷疑,這根本就是事實,實在是太過倉促了,中國並沒有準備好,整軍計劃沒有完成,按照陸軍的最終建軍計劃應該建成六十個德械師,計劃是以今天完成,但是直到現在不過隻完成了二十個師的調整,而其中隻有六個師被調整為德械師,其它各師不過隻走進行編製上的調整罷了,而這二十個師卻是中央軍的骨幹,是實施這場抗戰的骨幹‘精’銳,但他們現在卻傷亡慘戰,基層軍官、優秀軍士更是傷亡殆盡,幾乎喪失了戰鬥力。


    但即便如此,麵對陶德曼的調停,麵對日本開出的苛刻的諸如承認滿洲國獨立、賠償巨額戰費的和談要求,他依然選擇了“不”他清楚的知道,國民是不可能接受如此苛刻的議和條件的,而他本人亦不可能接受。而拒絕意味著什麽呢?現在日軍向南京全線進攻,就是回答。南京是戰,是守?就在這時‘門’被輕輕地推開,走進來的是辦公室主任陳布雷,一句話,把在思緒裏沉浮的蔣介石拉回現實中來。


    “委員長,軍令部作戰廳劉廳長求見……”


    一聽是作戰部的劉為章求見,蔣介石的眉頭卻又是一鎖,在先前的軍事會議上,劉成章的一些見解,正是他心憂的根本。


    “請他進來吧。”


    “委員長!”


    剛一進入辦公室,劉成章即看出委員長麵‘色’‘陰’沉,一副心事頗重樣子,於是便開口詢問道。


    “委員長,您還在考慮南京之事?”


    盯著遠方,蔣介石好一會才緩緩說道。


    “辛亥軍興,我革命軍不過是初剛組織,除部分起義新軍,其它皆為各路人士,可謂是訓練不‘精’、裝備不良,而南京張勳領兩萬清軍防守,且南京附近亦有不少炮台工事,可謂是兵多械‘精’,雖是如此,不過7天,南京既為我革命軍光複……”


    想到南京這片實在是無法有效防禦的防禦死地,蔣介石的心裏便是一陣歎息,當看堂堂三省首府的南京,不過隻是7天,既被一群烏全之眾的革命軍強攻而克,而現在,南京需要麵對的卻是數十萬日軍的多路夾擊。


    “南京地形實為兵家防禦之死地!”


    劉為章點頭說道,而這一點早已經為高層所共知,否則也不會有遷都之舉,南京附近無法防守,隻能守外圍。**隨即修築了從上海到南京的幾道防禦工事,包括直接防禦北方上海方向殺過來的吳福線和錫澄線兩條防線,這是人工修建的防禦工事。**必須依靠這些工事和**決戰,一旦這些陣地丟了,南京就相當危險,而現在……


    “既然吳福先和錫澄線馬上就要失守,也就意味著南京正麵防禦已經失敗,再死守南京已經沒有意義,從軍事上來說也是不合理的!”


    看著委員長,劉為章又一次提出了在先前的軍事會議上他的看法。


    “況且日軍此時並不是僅僅為了攻占南京,更是為了合圍殲滅從上海撤退的近40萬**大軍。日軍從東麵分南北兩路殺來,北路沿著蘇州,無錫,鎮江,南京這線從正麵攻打南京,同時追擊上海撤退的**部隊,而南路日軍則全力試圖包抄從上海撤退**的退路,同時完全包圍南京,它的目標是占領南京的南麵的溧水,西南麵的蕪湖……”


    “嗯……”


    聽著劉為章提及日軍進攻南京的目的所在,蔣介石踱回沙發前緩緩落座。


    “日人野心,一為奪取南京,以雪華北兵敗之恥,二為殲滅我軍主力,從而為下一步進攻鋪平道路……”


    中日之戰在於持久,非一城一地之得,而在於兵力是否難夠維係,中國非工業後現代國家,沒哼哼效的戰爭動員以及兵力補充體係,一但主力損失,到時中國以何抵抗日本入侵……搖著頭,蔣介石默默的閉上眼睛,然後說道。


    “可,若是不守南京,於國於民隻怕……”


    知其所指,劉為章含笑而立,再一次提出他的見解。


    “委員長,南京棄不得,守亦不得,既然如此,那為何不作象征‘性’抵抗?”


    (未完待續[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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