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這場談話的淩宇自信油然而生,但他還需要麵對高婕。


    這段日子他和高婕的情感很微妙,高婕經常因為給淩宇電話沒接而大發雷霆,而淩宇和高婕說話時時常神遊,引得高婕更加不滿。高婕抱怨以前不管誰的錯淩宇都會第一時間道歉,淩宇忽然覺得高婕是不是更喜歡低三下四的自己,心裏更加煩躁。而今天高婕告訴他投資也出了問題,這樣淩宇更加不安。


    神奇的是,這份不安每次見到儲時之後都會被掩蓋起來。淩宇開始意識到了什麽。


    當然,最近不安的還有唐澄。


    上班時間的唐澄站在座位邊魂遊天外,目光呆滯。最新的月度投訴公布,唐澄果然榜上有名。不過唐澄覺得這未必是壞事,正好借機向侯老板提議送她繼續去學校學習。


    “這個客戶不光投訴你,給他換了好幾撥團隊他都不滿意,所以怪不了你按照你一貫的表現,這一個投訴基本可以四舍五入,忽略不計了”侯老板對唐澄說。


    唐澄沒想到老板是這個態度,非常鬱悶,強烈要求老板必須賞罰分明,於是侯老板說幹脆扣半個月獎金,這讓唐澄哭笑不得。


    其實侯老板早就洞明一切“唐澄啊,有句俗話叫求仁得仁。你求清淨,何必非得去學校呢去寺廟轉轉也是一樣。懂了”


    “沒懂我好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有話你直說”


    侯老板隻能拆穿她的小心思“從一開始你對陸子曰就不是認真的,現在分手了,又去禍害人家幹嘛他跟你不一樣,你分手好比被蚊子叮一下,對他來說,那就是挫骨揚灰。你就放過他吧”


    “那法律還分動機和事實呢一開始不認真,就表示一直不認真啦從淩熙戳穿我的那一秒開始,我就知道我對陸子曰是動了真心的。”


    “動真心你還傷害人家”


    “他先提分手的,還不許我嘴硬一下我也要麵子的。我以前是挺渾的,但和他在一起之後也變了不少吧我真的喜歡他。”唐澄順勢向侯老板撒嬌,“要麽,你幫我約他一下”


    侯老板看著唐澄,丟下一句話“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不摻和,你自己找他去。”說著繞過唐澄走出辦公室


    唐澄一臉喪無可喪,想著也得找得著啊


    陸子曰現在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朋友圈對自己設置不可見,早上晨跑時間都改了,這人也太絕了吧


    唐澄生無可戀回家找淩熙傾訴“淩熙,你說我是不是咎由自取”


    “把問號拿掉,這是個陳述句。我就不懂了,你要的,人家剛好有,為什麽要一把推開你有病啊”淩熙回應道。


    “他追過來的時候我以為我吃定他,他明明需要我啊。”


    “等她終於走了你才發現,根本是你需要人家所以別傲嬌了,快點留住她吧”


    “我想留,他不一定想啊。”


    “萬一想呢還很迫切”


    “迫切切,真要迫切的話,我會感受不到躲我躲到影子都看不見一個,這算什麽迫切啊”


    “躲你不就在家嗎總之,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商量的餘地”


    “嗯,我都給他留了一大片餘地了,倒是求我啊”


    “別這麽較真嘛,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非求來求去幹嘛再說了,人家一個小姑娘住過來,你也沒什麽損失。”


    “小姑娘誰”


    唐澄才明白原來淩熙說的是儲時,自己說的確實陸子曰啊


    “淩熙,你說讓儲時留下來我不同意”


    “唐澄,你再考慮一下我覺得她還可以,至少自帶搖錢樹屬性,你就當是交電費白送的小姑娘唄。你看,她在這無親無故,猶如浮萍,你不收留她,她隻能露宿街頭,說不定冷風一吹,心態崩了,買個雷管,背在身上,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麽背著炸藥包


    “還唱上了啊,轟隆一聲學校不見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學校炸平,陸子曰嗝屁,咻,化成一縷青煙,上天了。”


    “關陸子曰什麽事兒”


    “他倆一個學校,很容易就炸到了呀”


    什麽儲時和陸子曰一個學校的唐澄頭頂突然亮起了燈“這個倒可以考慮下”


    唐澄的態度發生了180度大轉彎她主動和儲時約定了房屋租賃合同,把頂樓雜物間租給儲時。這份租賃合同裏包含了房租協定、水電煤協定、門禁時間規範、值日製度安排、戀愛守則三不準定點跟蹤,圍堵重要人員儲時一時也不明白這跟蹤圍堵重要人員是什麽情況,不過看見唐澄終於肯讓她住下來了,雖然隻是一個雜物間,但畢竟可以留在中國了,也就沒那麽在意這些疑惑了。


    儲時安頓下來這段時間,每個人似乎都在忙著各自的事,無論是莫格利,鄭理還是陸子曰。


    莫格利打工的事情終於被淩熙發現了,因為莫格利在和淩熙視頻的時候,背後的工作人員穿著製服拉著板車走來走去,直接穿幫了。淩熙心疼得埋怨莫格利為什麽要去當苦力,勸他別做了。莫格利表示為了快點找到自己的定位,總要試錯幾次吧這點成本還是要付的。何況自己的小女友那麽努力,他怎麽好意思虛度光陰。他們還一起探討過淩熙的未來,淩熙也開始反思工作室那條路可能並不適合自己。


    白藝淩父母從老家來看女兒,白藝淩離婚的事情一直對父母隱瞞著,於是鄭理招呼淩熙莫格利儲時一起在白藝淩的租房內接待了白父母,說這是白藝淩和池旭的新房,而池旭近日出差去了。送走父母以後白藝淩才發現父母給她留了一封信和一疊百元現鈔。原來父母早就知道離婚的事,他們隻是沒有當麵和白藝淩提起。那天白藝淩抱著信蹲下,埋頭大哭,鄭理蹲在白藝淩身邊,溫柔將她抱進懷裏,這一回白藝淩沒有拒絕。


    莫格利和儲時為了抓住陸子曰的行蹤在他家樓下擺起了一個“廢舊電池回收站”。雖然光顧這個回收站的人不少,但陸子曰的行蹤依然神秘,似乎就刻意躲著唐澄的視線一眼。其實陸子曰也是有苦說不出,最近他一直被父母拉著去名人公園相親。陸子曰人高馬大又是律師,並且還是高校代課講師,自然引起了一眾阿姨媽媽的首肯。不過當大家得知他是離婚律師以後,行情又冷卻了不少,這讓陸子曰自己也哭笑不得。


    陸子曰有時在家會放起渺遠空靈的佛教音樂“大悲咒”,嚇得父母因為他看破紅塵了。陸母建議家裏不妨放點電子鞭炮聲算了,畢竟唐澄比年獸難纏要驅邪。


    “爸、媽,以後家裏別再提那個人了。”陸子曰嚴肅說道,“我們已經結束了”


    “真結束了我怎麽感覺餘波還蕩漾著呢牆上掛著空,心裏卻不空,根本就是裝樣子,麻痹自己。”陸父看出了兒子的心思。


    “什麽真空假空大氣層的,讀書讀傻啦你在這兒悶悶不樂的,人家又看不見。聽你媽一句話,一把不糊不要緊,下一把黃番了 ”陸母也補充道。


    陸子曰頹然坐回床邊,陸母興衝衝從口袋裏掏出一大疊女孩照片讓他挑選相親。


    “不就是相親嗎不就是重新開始嗎我見”陸子曰手中的女生相片第一張就是溫柔微笑的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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