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熠陽救了許榮榮的事情,被戰熠陽隱瞞得很好,整個部隊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盡管所有人都在好奇戰軍長為什麽這麽做。


    梁淑嫻到醫院給戰熠陽送飯,問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戰熠陽隻是說,許榮榮好不容易對他死心了,他不希望這件事再影響到她,讓她想太多,畢竟他和品瑞雲快要結婚了。


    對其他人,戰熠陽也是這個解釋。


    於是,大家都相信了,並且一致認為戰熠陽對品瑞雲用情極深,否則不會這麽做。


    閔世言打探消息的手法很巧妙,自然而然也在“無意間”知道了這件事情,卻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相信了,搖搖頭,笑意耐人尋味。


    許榮榮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連戰熠陽就住在她隔壁的病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每天淩晨的時候,都有人悄然潛入她的病房,看著熟睡的她,每一次呼吸都牽動他的心髒,引來巨痛。


    就這樣,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了。


    許榮榮的腿已經恢複了不少,拄著拐杖已經能自如地走動了,她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時常一個人跑到醫院的花園裏去靜坐。


    偶爾閔世言有空的時候,會陪著她,兩人有說有笑,醫院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甚至有不少人對許榮榮表示了羨慕。


    起初的時候,許榮榮會去解釋,但最終隻換來大家一句話:懂的啦!曖-mei期什麽的最美好了~


    最後,許榮榮放棄了解釋,越解釋越曖-mei。


    當然,他們肩並肩地走向花園的畫麵,看在別人眼裏更加曖-mei。


    至少看在戰熠陽的眼裏是這樣的。


    戰熠陽病房的位置很好,可以看到醫院的整個花園。


    已經過去十幾天的時間了,他的腿也恢複了不少,不用拄拐也可以站穩了。


    每當聽見許榮榮離開病房的動靜,他都會起床,走到窗口旁邊站著,不用多久,他就可以看見閔世言扶著許榮榮,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閔世言永遠都在左邊,他能把許榮榮的臉看得很清楚,甚至能清晰地看見她臉上的笑容。


    冬季的腳步已經遠了,春天的腳步聲清晰可聞,a市的風柔和了,陽光也暖了不少,懶懶地灑在許榮榮微笑的側臉上,美好得讓他移不開視線。


    也讓他心如刀割。


    “我快要把她追到手了”,,閔世言的這句話,這些天來一直在他的耳邊縈繞著,看現在的狀況,就算他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好像就是這樣的。


    許榮榮已經不再找他,不再惦念他,她心裏的那個位置,已經慢慢地被另一個人填滿。


    一想到這些,戰熠陽的心底就被一股劇烈的刺痛攻占,好像有人拿著鑿子,要把他的心髒鑿穿一樣。


    同時,他還要麵對閔世言。


    他的手術是閔世言做的,作為他的主治醫生,閔世言會時不時就來“關心”他,且會在不經意間透露今天他和許榮榮都做了些什麽?


    每當這個時候,戰熠陽都要把手藏進被子底下。


    不是因為已經緊緊握成拳頭的手不敢讓閔世言看見,而是怕自己的拳頭會忍不住揮到閔世言的臉上,他想毀掉他唇角洋洋得意的笑,已經不是一天兩一天的事情了。


    然而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戰熠陽也不得不和品瑞雲演戲,假裝很期待他們的婚禮,許諾給品瑞雲一個美好的未來,他完美地掩飾著心底的痛,不讓品瑞雲看出分毫,否則所有的隱忍都將付諸東流。


    戰熠陽不知道的是,閔世言是故意的。


    故意時不時去“關心”他,故意透露他和許榮榮的“進展”,故意刺激他。


    為的,無非就是解開心中的疑惑,,戰熠陽到底有沒有回複記憶。


    一段時間的故意下來,閔世言基本已經確定了,,戰熠陽在找許榮榮的過程中,恢複了記憶,否則,他的眼神不會出現那麽大的變化,他衝破了催眠的桎梏,記起許榮榮了。


    得出這個結論,閔世言並不意外,意誌薄弱的人才容易被催眠,戰熠陽絕對不是那種人,而品瑞雲之所以會給他催眠成功,是因為當時戰熠陽重傷,意識模糊。


    他也慶幸自己做出那兩個決定,否則,接下來,他也需要痛苦很久。


    做了決定。雖然也很痛苦,但是伴著快樂,而所謂的快樂就是,,看著戰熠陽痛苦。


    就這樣,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轉眼,春天已經來了。


    春寒料峭,但是偶爾,天氣也會很舒適,陽光溫暖燦爛得讓人忍不住想走到戶外去。


    閔世言拿著戰熠陽最新的檢查報告,走進了他的病房。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說:“但是出去之後,最好再休息一段時間,不要有什麽劇烈的運動!”


    “嗯!”戰熠陽對閔世言,永遠隻有這淡淡的一句。


    閔世言揚揚唇角,左手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抽出來,不小心帶出了一個小盒子,掉在了地上。


    戰熠陽的視線下意識地偏過去,瞬間,目光冷了下去。


    精致小巧的黑色首飾盒,卡地亞的標誌十分明顯,看一眼就知道裏麵的東西是……戒指。


    戒指,太容易讓人聯想到求婚了。


    閔世言想幹什麽?


    從戒指掉下來,閔世言一直在注意著戰熠陽的反應,滿意地揚揚唇角,看夠了才蹲下去撿起首飾盒,起身後,一臉坦蕩地說:“既然被你看見了,那我就和你直說吧:我打算和榮榮求婚了,而且,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會成功,謝謝你堅持和她離婚,我才能擁有她!”


    “……”


    聞言,一股近乎瘋狂的嫉妒和怒火在戰熠陽的心底急速膨脹,他不理智地冷笑了:“你哪來的自信百分之九十九會成功!”


    “你又憑什麽質疑我的自信!”閔世言笑得有些哂謔:“還是說你以為榮榮還沒有忘記你,別開玩笑了,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她早就忘了你了,否則,你覺得她會天天和我在一起吃飯聊天,她在試著接受我,現在她已經做到了,你還看不出來!”


    “……”戰熠陽的拳頭緊得幾乎可以把手中的一切捏成齏粉,咬牙咬得牙齒都要斷裂了,可是這些他統統不能表現出來。


    閔世言挑挑眉梢,看了看時間:“求婚的時間快到了,我走了!”


    “……”看著閔世言灑脫中張揚出得意的背影,戰熠陽真的有把他揪回來折斷的衝動。


    可最終,理智把他的衝動克製住了。


    不久後,他又聽見了許榮榮離開病房的動靜。


    這個時候是中午飯後的時間,以往這個時候,許榮榮離開病房都是去花園,那今天……。


    沒有猶豫,戰熠陽從床上起來,箭步走到病房門口……


    隻要把房門拉開,他就能看見許榮榮,就能把一切都告訴許榮榮,就能阻止她答應閔世言的求婚。


    可是手握上門把的時候,他遲疑了。


    品瑞雲和‘組織’還沒有解決,許榮榮隨時都會有危險,如果他讓她知道了一切,那麽她的危險將加倍,解決品瑞雲和‘組織’的難度也將會增加無數倍。


    而且,如果許榮榮是真的喜歡閔世言,無法原諒他,要和閔世言在一起怎麽辦。


    他無法接受那樣的答案。


    他寧願可笑地欺騙自己,許榮榮和閔世言在一起,隻是因為他要和品瑞雲結婚了。


    慢慢地,戰熠陽的手從門把手上滑落下來,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了窗口邊。


    許榮榮的腳也已經恢複了,早就不用拄拐,速度快了許多,很快就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閔世言在一顆香樟樹下的長椅上坐著等她,遠遠看見她,很自然地朝著她揮了揮手,絲毫沒有一個即將要求婚的人的緊張。


    閔世言已經自信到了這個程度。


    這個時候,戰熠陽才發現,他心底祈禱的,竟然是許榮榮拒絕閔世言,最好是能讓閔世言心灰意冷從此失去追求她的能力的那種拒絕。


    然而……


    一切都很自然。


    閔世言和許榮榮坐在長椅上,聊得很好,淺笑時不時浮上許榮榮的嘴角,陽光照在她臉上,很美。


    慢慢地,戰熠陽聽見了自己呼吸的頻率。


    他居然比要求婚的閔世言還要緊張。


    戰熠陽不知道自己就這樣看了多久,隻知道自己的視線就沒從閔世言的身上移開過,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閔世言估計早就融化成粉末隨風飄散,再也不會出現在許榮榮的麵前了。


    就是這個時候,突然,閔世言從長椅上下來,跪在了許榮榮的麵前……


    不少的醫生和病人過來圍觀,而閔世言目不斜視,說著什麽?許榮榮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戰熠陽目不轉睛地看著,心裏焦灼不安,然而閔世言的話很多,許榮榮臉上的神情慢慢地從驚愕轉變為感動。


    忽然,戰熠陽害怕了。


    有什麽?正在從他身邊滑走,他很害怕失去她。


    這一次,他毫不猶豫地衝出了病房……


    跑得太快,動作太激烈,腳上還是會很痛,但是戰熠陽顧不上了,盡管閔世言才叮囑過他不能有太激烈的動作。


    他隻知道,不能讓許榮榮答應閔世言的求婚。


    絕對不能。


    還有那麽多話,他來不及對她說。


    他還沒在她麵前懺悔。


    他還有沒有再度把她擁入懷好好感受她的存在。


    他還有很多想和許榮榮一起做的事情,沒來得及做。


    他不能讓她和別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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