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藍色保時捷跑車停在小區大門口的升降杆前,車子剛停下,車裏的人就按了一聲喇叭。


    保安拿著登記冊從保安室出來,剛走到車窗前就見車窗放了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人朝他呲牙一笑:“小哥兒,認得我了嗎?”


    保安對這個笑容張揚的男人有些印象,依稀記得他是這小區住戶裏某個戶主的弟弟,於是把登記冊和筆遞給他:“簽個字。”


    夏航接住登記冊,沒接他的筆,從駕駛台拿起備在車裏的一支品相不俗的圓珠筆龍鳳飛舞的寫著自己的名字,邊寫邊說:“你們小區裏麵亂停車的現象你們管不管?上次我想把車停在我哥的車位,結果一邊一輛車把我哥的車位擠得隻能停一輛電動車。現在這些人也太沒素質了吧,這麽貴的房子都住的起,難道還買不起個停車位?”


    保安接住他遞出來的登記冊,生硬地說:“不歸我們管,你可以打給物業公司。”


    夏航隻是隨口發牢騷,才沒有閑工夫配合物業整治小區裏亂停車的現象,等麵前的升降杆一升起來,跑車‘嗖’地一下衝了進去。


    保安在後麵大喊:“開慢點!”


    夏航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從車後座提出來一隻竹編的貓籃子,在地下室乘著電梯直接上樓了,他在電梯裏拿出手機看消息,沒留意電梯在一樓停了一下,走進來一個男人。七樓很快到了,夏航揣起手機提著貓籃子走出電梯,在707房門前止步,對著密碼鎖按了一串密碼。


    “嗯?”


    他納悶地看著密碼鎖盤上亮起的紅燈,彎下腰仔細瞅著數字盤,又把剛才那串數字按了一遍,結果還是亮起提示密碼錯誤的紅燈。


    他把籃子抱在胸前,對臥在裏麵的小黃貓說:“咋辦呐蛋黃,我哥又把密碼換了。”說著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想給夏冰洋打電話問新換的房門密碼。


    還沒找到夏冰洋的手機號,他餘光瞥見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停在他一米之外的地方。警惕心使夏航轉頭正視這個男人,就見這男人彬彬有禮地對他笑了笑,道:“忘記密碼了嗎?”


    夏航掃他兩眼,像個頑劣且不講禮貌的孩子似的道:“你住隔壁啊?”


    紀征剛從小區門口的超市買完東西,左手提了一隻購物袋,右手抱著一束花。聽到夏航的詢問,他隻微笑著走上前來,把手中的購物袋放在地上,在密碼鎖上按了幾下,密碼鎖盤立刻閃了一下綠光。


    紀征推開門,然後站在門外向夏航禮讓道:“請進。”


    夏航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你你你你你怎麽知道我哥家的密碼?”說著瞪眼:“你身上這件衣服是我哥的吧!”


    紀征那套西裝因為沾了煙酒氣,被他洗出來掛在了陽台,現在他穿的的確是夏冰洋的衣服,而且好巧不巧,他身上那件休閑襯衫還是夏航送給夏冰洋的禮物。


    夏冰洋一向追趕潮流與時髦,對衣服的品質要求頗高,衣櫃裏隨便拽一件衣服都是名牌。去年夏冰洋過生日,夏航投其所好,給他買了一件國內沒有開設專櫃的國外某大牌襯衫,夏冰洋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收到這件衣服是蠻開心的,因為夏航的眼光不錯,沉穩的黑色和純棉的質地以及高級的剪裁都很合夏冰洋的心意。但是夏冰洋一次都沒穿過,因為夏航粗心大意買大了一個號兒,穿在夏冰洋身上過於寬鬆,就被夏冰洋掛在衣櫃裏當擺設。


    其實紀征身上這件襯衫很挑人,衣料不是平展挺拔的質地,剪裁也不是收腰托背的風格,主打的是休閑舒適風,衣料綿軟又飄逸,略顯寬鬆,絲毫不修飾身材。所以肩頸線條不夠開闊平展,腰背不夠挺拔筆直的人穿這件衣服會顯出一種頹喪的氣質。


    當初夏航決定給他哥買這件衣服,就是對他哥的身材充滿了信心,結果買回來以後他哥一次都沒穿過。他沒想到這件衣服還能重見天日,也沒想到穿在了其他男人身上,更沒想到這個男人穿的比他哥還好看,好像本來就是他的衣服。


    夏航心裏很酸。


    紀征不知道這件衣服的來曆,隻是在夏冰洋的衣櫃裏找了一件合適的就換上了,被夏航質問時也沒有多想,隻道:“進去說話吧,不要吵到鄰居。”


    等夏航抱著貓籃進了門,紀征把門關上,站在玄關換著鞋問:“你在這裏有常用的拖鞋嗎?”


    夏航存心向他宣示什麽似的從鞋櫃裏拿出一雙藍色拖鞋,昂起下巴道:“這是我哥給我準備的。”


    紀征笑著點點頭,提著購物袋抱著花從他身邊走過,徑直去了廚房。


    夏航跟在他身後:“不是,你誰啊?你在這兒幹什麽?你怎麽會知道這兒的房門密碼?”


    紀征把購物袋提起來放在琉璃台上,先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主臥方向,道:“小心聲可以嗎?你哥哥還在睡覺。”


    夏航閉嘴了,然後把餐桌下麵的一張椅子拖出來,倒騎驢坐下,雙臂往椅背上一搭,瞪著紀征又問:“你到底是誰?”


    紀征正在把買來的食材一樣樣的往冰箱裏放,自動忽視了夏航並不友好的口吻,道:“我姓紀。”


    “姓紀?你是我哥的同事嗎?”夏航又瞄他兩眼:“你也不像警察啊。”


    紀征放好食材,從冰箱裏拿出一顆檸檬和一罐蜂蜜,關上冰箱門看著他笑問:“那我像幹什麽的?”


    “像教書的,或者做生意的,反正你不像警察。”


    紀征把檸檬放在水龍頭下衝洗,道:“我的確不是警察。”


    夏航看著他把檸檬切成薄片的動作,意外地發現他刀工不錯:“那你是幹嘛的?”


    紀征略一思索,模糊道:“醫生。”


    “哦,那紀醫生,你在我哥家裏幹什麽?”


    紀征切完一顆檸檬,把刀一放,又從櫥櫃裏拿出幾隻玻璃杯放在水槽裏衝洗,答非所問道:“喝檸檬水嗎?”


    夏航立刻被他帶跑偏了:“我要冰的。”


    紀征看他一眼,在心裏搖了搖頭,心道僅憑夏航這份單純的傻氣,就足以看出他和夏冰洋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夏航還伸著脖子直勾勾地看著紀征往杯子裏倒蜂蜜:“給我多加點蜂蜜,再加一點,噯噯噯夠了。”


    紀征衝好一杯蜂蜜水,放進去兩片檸檬,又從冰箱裏拿出一盒冰塊和一瓶蘇打水兌進蜂蜜檸檬水裏,最後為了調色,還調進去一些藍莓雞尾酒。


    夏航從他手中接過淡藍色的名稱不詳的飲品,喝了一口,哼哼道:“還挺好喝。”


    紀征沒說什麽,又開始調另一杯。


    夏航盯著他的臉,眼睛裏依舊存有敵意:“你還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哥家的房門密碼。”


    紀征四兩撥千斤道:“當然是你哥告訴我的。”


    “他為什麽告訴你?”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他。”


    說完,紀征向他笑了笑,示意話題到此結束。


    此時從主臥房間傳出‘呼通’一聲悶響,似是什麽東西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夏航剛要過去看看,就見紀征先自己一步往臥室方向去了。


    紀征推開臥室房門,看到夏冰洋已經醒了,正撐著額頭一臉煩躁地坐在床上接電話,而本來擺在床頭櫃上的幾本書掉在了地上。


    “給我打電話?昨天晚上我都不在局裏,電話打到哪兒去了?”說著,他皺著眉頭用力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滿臉火氣道:“誰誰誰,偵查處的誰找我?你不把他名字告訴我我怎麽給他回電話?辦公室座機打不通不會打我手機?真他媽一根筋!”


    紀征關上門走進去,蹲在床邊撿起掉在地上的幾本書,站起身剛要把書擺回原位時手腕忽然被夏冰洋拽住,隨即整個人被拉向床鋪的方向,然後跌坐在床頭。


    夏冰洋利落地抬腿跨坐在紀征身上,把紀征當做抱枕似的往他肩上一靠,還在講電話:“你現在去我辦公室查昨天晚上打進來的那個號碼,一個個查,查出來交給婁月,怎麽查?上查下查你不會嗎大哥?往上翻頁啊——”


    紀征聽著他在電話裏罵人,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把書放在床邊,閑來無事幹順手翻開了其中一本。


    很快,夏冰洋沒了耐心,脾氣愈發火爆:“你現在走出我辦公室,站在樓道裏,隨便把手機遞給一個會喘氣兒的......對對對!活人就行!”


    紀征見他現在實在焦躁,於是輕輕撫摸他的脊背。


    夏冰洋還真被他安撫了,靠在他肩上歎了口氣,語氣不再那麽光火:“你先把那個號碼找出來再給我打電話,就這樣。”


    他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罵道:“新來的實習生什麽都不會,陳局還說是優等生。”


    夏冰洋的工作一向是紀征不曾涉獵的領域,所以紀征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把書合上放在床邊,然後把夏冰洋抵在他下顎處紮的他有點癢的頭發往後撥了一下,問:“再睡一會兒嗎?”


    夏冰洋又把手機拿起來看了看時間:“不睡了,下午得回局裏。”


    “那你去洗個澡,我給你弄點吃的,然後送你去警局。”


    夏冰洋摟著他脖子抬臉看他:“你跟我一起去。”


    紀征用手指梳理著他的一頭亂發:“去哪兒?”


    “警局,我想讓你陪我上班兒。”


    紀征訝然失笑,垂下眼睛看著他:“我陪你上班?”


    夏冰洋有恃無恐地看著他:“不行麽?”


    紀征想了想,道:“行,隻要你能把我帶進執法機關辦公室,我就陪你上班。”


    夏冰洋唇角一揚,趴在他耳邊輕聲笑說:“哥,你真好。”


    紀征耳根一麻,好似一陣妖風吹進了耳廊。


    夏冰洋心滿意得地下了床,迅速找出一身換洗的衣服,正要拉開臥室門時被紀征叫住了。


    紀征整理著略顯淩亂的襯衣下擺朝門口走過去,道:“夏航來了。”


    夏冰洋不以為意:“哦,他來還貓。”說著拉開房門,掃了一眼坐在餐廳裏喝飲料的夏航,對夏航說了句‘先別走,有話跟你說’,然後徑直進了浴室。


    夏航應了一聲,然後去看紀征。


    紀征遲了一步從臥室裏走出來,迎著夏航略帶防備和敵意的目光走向廚房。


    夏航看的清楚,剛才紀征出來的時候在整理衣服,似乎在臥室裏幹了點什麽似的,更重要的是,夏冰洋的臥室從不讓人進,連他都沒進去過,這個姓紀的醫生竟然出入自如,而且和夏冰洋之間的氛圍竟然還那麽融洽又親密。


    夏航覺得.....這個姓紀的醫生不簡單。


    紀征知道夏航看他不順眼,但他沒有在意,從冰箱裏拿著食材問:“你吃午飯了嗎?”


    夏航瞪著他,不說話。


    紀征把一盒雞蛋放在流離台上,抬頭看到夏航的眼神,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我簡單地煮個麵,你吃嗎?”


    夏航:“......唔,吃一碗也行。”


    紀征收拾一把新買的菠菜的時候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覺得時間不太夠,於是對夏航說:“可以幫忙擇菜嗎?”


    夏航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未擇過菜,但是畢竟吃人嘴軟,所以他到流離台對麵坐下了,學著紀征的手法擇菠菜。


    紀征看了眼飄出沙沙水聲的浴室,道:“我聽冰洋說起過你,你們感情很好嗎?”


    夏航專心於手中的一把菠菜:“冰洋?哦哦,你說我哥?是啊,我們感情好的很。”


    紀征彎了彎唇角,輕聲笑道:“不會覺得他脾氣不太好嗎?”


    夏航滿不在乎道:“脾氣不好怎麽了?我哥又帥又酷,罵人都罵的好聽。”


    紀征失笑,看他一眼:“你很喜歡他?”


    “他是我哥噯,我當然喜歡他啊。”說著,他臉色一正,道:“他不靠家裏,在警局做到現在的位置,而且做得幹幹淨淨,我很崇拜他。”


    紀征聽到這番話,對夏航有些改觀,沒想到夏航看起來幼稚輕浮,其實還算成熟。


    “他還和之前一樣,不經常回家嗎?”


    猶豫了片刻,紀征還是問道。


    夏航歎氣道:“除了過年和爸媽的生日,他幾乎不回家,爸媽偶爾叫他回家吃飯他也不回去。”


    “為什麽?”


    夏航不再說什麽,隻很氣餒地搖搖頭。


    雖然他沒說出口,但是紀征可以想到夏冰洋和家裏的關係已經疏遠到無法修補的地步。他想起夏冰洋坐在車裏抱著他的手對他撒嬌,對他說‘我想跟你回家’的那一幕,夏冰洋或許早已不把父母所在的那棟房子當做家了,夏冰洋隻是想去一個有他在的地方而已。


    紀征這才知道,原來夏冰洋始終都是那麽依賴他,原來他在夏冰洋心裏始終沒有消失過,甚至日久彌深。以前夏冰洋依賴他,把他當做依靠,現在夏冰洋依舊依賴他,把他當做歸宿。


    他隻顧著走神,沒留意鍋裏的水已經開了,還是夏航拍著流離台大喊‘水開啦’才把他喚回神。


    夏冰洋很快從浴室出來了,脖子裏搭著一條毛巾頂著濕漉漉的頭發。他聞著香味摸到廚房,彎下腰把手肘撐在琉璃台上,看著正在煮麵的紀征笑道:“很香哦。”


    紀征把早就衝好的一杯蜂蜜檸檬水遞給他:“喝杯檸檬水,解酒。”


    夏冰洋喝了一口,少糖略酸,但很好喝。他回頭看了一眼蹲在落地窗邊給整理貓爬架的夏航,壓低了聲音對紀征道:“這小子前兩天背著他爹媽自己注冊了一個公司,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紀征:“你想和他談談?”


    夏冰洋看起來很無奈:“得談啊,他現在心野了,不服管,也就我說話他能聽兩句。”


    紀征看了看手表,問:“麵馬上好了,十分鍾能談完嗎?”


    夏冰洋一仰頭把檸檬水喝幹淨,然後把杯子往琉璃台上一墩,道:“可以”。說完立馬換了一張臉,朝夏航喊道:“夏航,跟我過來!”


    夏航戰戰兢兢地跟著夏冰洋去了陽台。


    透過落地窗,紀征看到夏冰洋倚著陽台護欄懶懶地站著,嘴裏銜著一根煙正在點火,而夏航杵在他麵前罰站似的低著頭。


    夏冰洋咬著煙跟他說了些什麽,夏航臉色越來越委屈,看似急於為自己辯解,但是沒敢打斷夏冰洋,等夏冰洋說完了才低聲咕噥了幾句。


    紀征沒有繼續看下去,專注於鍋裏的麵條。


    不到十分鍾,夏冰洋就領著夏航從陽台回來了,夏冰洋捏著煙回頭對他說:“我就跟你說這麽多,你愛聽不聽,自己好好想想。”


    夏航‘哦’了一聲,沒動靜。


    夏冰洋:“還不走?你的新公司這麽快就倒閉了?還杵在這兒幹嘛?”


    夏航小心地指了一下紀征:“他留我吃午飯來著。”


    夏冰洋皺眉:“他什麽他,這麽大了連人都不會叫,叫大哥。”


    夏航愣了一下:“啊?”


    夏冰洋瞪他:“啊什麽啊,我都叫他哥,你叫大哥怎麽了?”


    於是夏航扭頭衝紀征叫了聲:“大哥。”


    紀征正在餐廳擺碗筷,聞言很平靜地‘嗯’了一聲,道:“吃飯了。”


    夏冰洋在紀征身邊坐下,看到擺在麵前色澤誘人的一碗麵,眼睛一亮:“這是什麽麵?”


    紀征拿著水果刀正在削蘋果,聞言朝他碗裏看了一眼:“菠菜雞蛋火腿蝦仁......麵。”


    夏冰洋見他隻盛了兩碗,問:“你怎麽不吃”


    “我剛才下去買東西的時候吃了兩片麵包,現在不餓。”


    他邊削蘋果邊注意著夏冰洋,等他給出一些評價。


    夏冰洋知道他在看著,剛喝了口湯就連連點頭:“好吃。”


    紀征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知之名,給夏冰洋下的這碗麵是他在國外留學期間唯一學會做的菜,而且他從回國到現在都沒有再下過廚房,技藝生疏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不相信這碗麵真像夏冰洋表現出的那麽好吃,於是從夏冰洋手裏拿過筷子,道:“我嚐嚐。”


    他嚐了幾根麵條,麵條剛進嘴就忍不住皺眉,然後看著夏冰洋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不算難吃。”


    夏冰洋哈哈笑,又把筷子拿回來,道:“不難吃啊,誰說難吃了。”


    紀征又問獨自坐在餐桌對麵的夏航:“味道怎麽樣?”


    夏航夾著一根菠菜正要實話實說,忽然發現他哥正瞪著他,忙道:“挺好的,就是......菜有點生。”


    夏冰洋道:“你懂個屁,菜煮熟了就沒營養了。”


    這句話沒把夏航唬住,倒把在營養學領域完全小白的紀征唬住了,紀征很認真地看著夏冰洋問:“真的嗎?”


    夏冰洋一噎,覺得自己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萬一被紀征當真了,以後都給他吃沒煮熟的菜怎麽辦?於是他決定實話實說,一臉認真地看著紀征道:“假的,菜不煮熟會吃死人的。”


    紀征一臉受教狀點點頭,看著被夏航夾起來的菠菜道:“還好我今天煮熟了。”


    夏航:?????


    他決定再也不在夏冰洋家裏吃飯,不不不,是再也不吃他新認的這位大哥做的飯。


    紀征不知道自己的廚藝被小舅子在心裏狠狠的嫌棄了,還幫小舅子削了個飯後蘋果。


    吃完飯,準備撂碗走人的夏航被夏冰洋留下洗碗,夏航說:“哥,我不會洗碗。”


    夏冰洋大爺似的翹著腿吃紀征給他削的蘋果,看著在落地窗邊喂貓的紀征,連個眼神都不分給他:“不會就學,上網找教程。”


    夏航哀怨地看他一眼,捧著碗進廚房了。


    夏冰洋啃著蘋果進臥室換衣服,吹頭發,很快就英俊瀟灑地從臥室出來,衝紀征吹了個流氓哨,等紀征回頭看他,便衝他挑眉一笑:“走了帥哥,陪我上班去。”


    臨出門時,夏冰洋終於回頭看了他在廚房洗碗的弟弟一眼,道:“別進我臥室別亂翻東西,把廚房打掃幹淨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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