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不死鳥女皇以人之形態顯現。


    她一抵達,星羅步甲更是縮在地底大氣不敢出,做為巨獸一族現存於世的至強,她令這隻未成年的星羅步甲深感忌憚。


    因為她能掠奪星羅步甲的血脈,因為不久前的禍亂天蛇,就因她而亡。


    三團純粹的能量巢穴,環繞在她的左右和背後,散布著死亡、毀滅和劇毒氣息。


    坐落在浩漭的“毀滅巢穴”,安置在暗翼星域的“死亡巢穴”,內中構築巢穴的能量被她抽離,在她的旁邊顯化出來。


    她背後蘊含劇毒的能量巢穴,看著色彩斑駁,如由一條條蛇遊曳著形成。


    ——那是她從禍亂天蛇獲取的血脈法則。


    “不死鳥女皇!”


    人族的修行者,還有異族的高等階血脈戰士,都仰頭望著她。


    “如此耀目的不死鳥。”


    明光族的卡多拉思奪目的眼瞳中,綻放著欣賞的光輝,舔了舔嘴角,微笑著說道:“真希望能夠永生啊。”


    從泰亞主星飛逝過來,珠簾下絕美容顏不可見的陳青凰,沒有理會她的自語。


    十萬年前,參與圍殺陳青凰的異族至強中,就有他們明光族的成員。


    陳青凰低下頭,看著透亮界壁內的眾人,道:“浩漭的白色天虎,新晉至高的虞蛛,是被剝奪的本源。”


    “剝奪?”


    眾人心神一沉,聯想起星羅步甲剛剛的慘狀,代表浩漭那顆湛藍色星辰的異動,不禁有了一些想法。


    呼!


    踩著斬龍台脫離下方殘破大地,虞淵和不死鳥女皇齊平,關切道:“你沒事吧?”


    “我該感謝它。”陳青凰聲音清冷,珠簾下的麵色泛著奇異光亮,幽幽道:“不是它幹預,我很難從暗翼星域脫身。”


    她稍稍顯露的嘴角輕扯,一縷心聲在虞淵腦海蕩漾。


    “在浩漭大澤時,有鍾赤塵、龍頡這兩頭龍神,我覺察出那座毀滅巢穴被一股氣機鎖定。那頭七彩龍的軀體,被樹枝穿刺著抽離血肉精能時,有股異常的力量滲透進來。”


    “那股力量,來自鍾赤塵龍心的本源,他自己都感覺不到。”


    陳青凰做出解釋,“我不願你通過浩漭的巢穴過來,也是不想兩頭龍神進來,我以為它是想趁機謀害我。”


    “因為上一次在灰域,也是兩頭龍神配合那頭幼小棘龍,想奪取我的血脈。”


    “現在我發現我預估錯了。”


    陳青凰沒再詳細解析,可虞淵已經了然,它要對付是妖鳳。


    “妖鳳遠比當初強大,浩漭的地底之物,無法通過本源指使天虎和虞蛛,對妖鳳實施懲治。它能夠做的,就是將來自於它的本源收回,讓妖鳳少兩個得力幹將。”


    簡單的隱秘


    傳訊過後,陳青凰道:“我需要時間恢複。”


    虞淵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陳青凰環繞著三座能量形態的巢穴,又向泥洹神土和“若尋神樹”的方向飛去,待到那株神樹成長起來,將一些枝幹交給她,她還能重新編織為巢穴。


    “她的意思,是浩漭剝奪了天虎和虞蛛的本源?”


    譚峻山等不死鳥女皇離開了,才滿臉驚恐地說道:“難道說,浩漭的意誌能隨意收回來自於它的本源?以前我們沒聽過啊!”


    “至高妖鳳的它似乎剝奪不了。”太始輕喝。


    “不止是剝奪……”


    事已至此,段奕生、君宸、譚峻山等人既然親眼看到了,代表浩漭意誌的源魂向星羅步甲的下殺手,便說道:“它似乎能潛移默化地,影響所有融合本源者。出自浩漭的至高,和有本源的妖神,都會被它指使。”


    “它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處於沉眠的狀態,蘇醒意誌的時候很短。”


    “而現在,它應該是難得的清醒狀態,幾萬年興許也就這麽一次。”


    有一句話虞淵沒說。


    上一次它蘇醒的時候,應該……是神魂宗被摧毀的時候。


    當初韓邈遠和妖鳳的密謀聯手,各大至高的響應配合,興許也是它意誌的展現。


    “我們該重新考慮一下。”


    段奕生別頭,眼看著巴洛、利奧等星族族人的匆匆離去,那位“群星之子”的慘狀,不是星羅步甲造成的。


    而是浩漭地底的意誌。


    陳青凰的這番話,白色天虎和虞蛛本源的遺失,令他感到了一絲心悸不安,於是他認真思考虞淵和太始給出的另一個選擇。


    ——以新浩漭來鑄造神位!


    神魂宗本依托浩漭,如今再次兵強馬壯,為何不在原來的浩漭大世界,讓太始、太虛、天啟凝煉神位?


    攝魂的神位,為何會無故重返浩漭?


    浩漭有現成的神位不融合,偏要耗費更多的精力和物力打造新浩漭,神魂宗究竟圖什麽?


    擺脫浩漭的意誌羈絆!


    段奕生突然想通了,也立即理解了虞淵,明白他因何讓大澤的老猿離開,並關閉了開天耀星和浩漭的通道,不允許別的至高進入了。


    虞淵是在提防浩漭的地下意誌。


    “我們不著急回歸浩漭,那三股本源……咱們靜觀其變吧。”


    有了決定的段奕生,示意譚峻山和君宸冷靜,不要離開星羅步甲藏身的天地,“耐心地等等看,等星羅步甲蛻變成功,等浩漭那邊更多訊息的傳來。”


    “聽你的。”


    譚峻山笑著留下。


    “浩漭的內務,還真是多姿多彩啊。”


    滿心好奇趕赴而來的卡多拉思,盯著虞淵眨巴眼


    睛,小巧的嘴角逸出淺笑,忽然說道:“深淵之門那邊如果需要戰力,我是可以過去的。”


    虞淵微驚。


    “深淵之門?那邊有什麽異常?”蕾貝卡不明所以。


    天魔族的大祭司裏德,深幽眼窩內魔火洶湧,聲音低沉地說道:“虞淵,不必為貝爾坦斯大人擔心。不管在我們的天地,還是在深淵內,他都不會有生命之憂。我始終堅信,貝爾坦斯大人已超越當初的泰坦棘龍。”


    “這是事實!”


    卡多拉思一臉的嚴肅,輕喝道:“時代一直向前,眾生都在進步。貝爾坦斯如此,妖鳳也是這樣。林道可,都在不斷地創造奇跡,還有檀笑天般的家夥脫穎而出。”


    “古老的,曾經無敵的存在,並不是不可超越!”


    ……


    深淵之門。


    “好險!”


    一扇飛快凝煉的“源界之門”中,飛出了以招魂幡裹住靈魂的極慧,旋即便見坐在黑暗蒲團的檀笑天也飛了出來。


    披著寬鬆漆黑法袍,整理鬢角淩亂發絲的魔主,神情陰鬱,“蠻虎非戰敗而亡,他沒有死竟遺落了本源!奇怪,他和虞蛛的本源消失了,我的為何沒事?”


    “唔!”


    抬頭,檀笑天先看到溟沌鯤和深淵巨蜥,還有化為霸烈少年的小棘龍。


    他一聲輕呼後,又發現了彩色海麵的虞淵,不禁冷哼道:“真是晦氣,我看到你小子在深淵之門,就感覺一定不會順利!”


    “妖鳳應該不會過來了。”極慧歎道。


    “浩漭內部,凝結本源之物可是出事了?不然的話,蠻虎和虞蛛怎麽突然失去了本源?”檀笑天皺眉。


    “您怎麽看?”極慧望向虞淵。


    “源界之神拚命要下地底,究竟要接觸什麽?還有,你在深淵漂泊那麽久,可聽說過深淵至寶的遺落?”虞淵不答反問。


    “您想知道答案的話,不妨去看一看。”


    靈魂形態的極慧,指向他凝煉的“源界之門”,朝著虞淵招手,“您,當年不是就想進去一探究竟了嗎?或許,等你進去看過,你心中就有答案了。”


    “不可!”


    溟沌鯤和小棘龍高喝。


    檀笑天怪笑道:“源界並不危險,隻是深淵生靈的魂魄在晃蕩,你想進去的話,我可以為你引路。”


    “是以靈魂進源界?還是進深淵?”虞淵微笑道。


    “都可以,你如果願意,我帶你的靈魂進深淵便是。”極慧彎腰邀請。


    “何必那麽麻煩,要不,我來碎裂深淵之門如何?。”


    端坐著的虞淵緩緩起身,腳下的彩色漣漪急劇湧動,一簇簇的彩雲向他匯聚,“我一腳下去,這扇門也就不複存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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