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陰寒的域外星河。


    一口碩大的青銅巨棺,碾碎著燦燦晶光,乘風破浪,虛空翱翔。


    數不盡的碑文,在那青銅巨棺表麵,如蚊蠅般飛動著。


    星河深處,璀璨如寶石的星辰,熠熠生輝。


    縷縷星光,化作純粹的星能,注入那口青銅巨棺。


    棺蓋上,有青麵獠牙的異魔圖騰,幻化而成,似嗅到熟悉的天外氣息,欲要冒出來呼吸新鮮自由空氣。


    一聲冷喝,從棺材內傳來。


    幻化而出,以本體虛幻形態浮現的青魘,悶哼一聲,魂靈被瞬間打散。


    一枚大若山嶽的金燦燦丹丸,從一顆米粒大小的光點,倏然冒出。


    丹丸鐫刻著,早已湮滅的古老咒文,流淌著金色汁液。


    那金色汁液,蘊藏著最為璀璨的生命氣血,似能活死人,令白骨生肉。


    一枚枚古老咒文,突傳來清脆悅耳笑聲,然後就見那些咒文,變成成千上萬的,衣裳鮮豔的姣美女子。


    那些女子體態輕盈,提著明晃晃的劍,布置成劍陣,殺向那口青銅巨棺。


    如一串混雜著亮晶晶劍芒的流星。


    虛無深處,突然飛出一條條銀燦燦的鎖鏈。


    每一條鎖鏈,都寬闊如海,綿長千萬裏。


    鎖鏈也纏繞向那口青銅巨棺。


    青銅巨棺表麵,數不盡的碑文,如顆顆星辰,忽地飛了出去。


    昏暗的星河,驟然星光耀目,由碑文化作的星辰,憑空化作一隻巨大手掌,輕輕捏住那姣美女子劍陣,凝成的流星。


    似拽著一條光河,拉扯著,甩向那條條銀燦燦鎖鏈。


    刺目絢麗的光芒,突然在那青銅巨棺周邊的虛無之地,瘋狂地爆開。


    數百光球炸裂,億萬碎光星芒,四處濺射。


    “就此別過!”


    青銅巨棺內,響起了嘲笑聲。


    一圈圈幽光,不知從何而來,裹著那口青銅巨棺。


    巨棺在那幽光內部,神奇地縮小,小如芥子。


    然後和幽光一道兒,憑空消失。


    金燦燦的丹丸,膨脹了一下,猛地收縮。


    千萬持劍的姣美女子,如針芒歸來,消失在丹丸內。


    金燦燦的丹丸,化作一柄金色


    短劍,被一位身穿金色靈甲,以純粹天地能量、氣血淬煉的陽神提在手中。


    陰神為虛態,陽神有實體,這是根本差異。


    條條銀色鎖鏈,另一端的盡頭,浮現出一個小人。


    此人麵容精美,身形消瘦,脖頸上,有一條條銀色閃電,釋放出恐怖絕倫的力量。


    那鎖鏈在他手中,像是放風箏,隻是鎖鏈寬闊綿長,而他的體型,顯得太過於渺小,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協調。


    一男一女,凝望著青銅巨棺,憑空消失之地,久久不言。


    許久許久之後。


    提著金色短劍的女子,歎息道:“他掙脫出來,還帶上了青魘、白鬼,和那位撼天大帝。”


    “隕月禁地,前十的最後四位,也都成功脫身了。”男子目無表情。


    “他,這是強行衝破星空壁壘,故意讓我們看到,是想要告訴我們,那空間通道,他並沒有打開的意思?”女子思索著,“隕月禁地必然有了異變。他既然蘇醒了,還能破開封天化魂陣,就有能力讓那條空間通道重開。”


    “他如果當真想打開,乾玄大陸的眾生,早已滅絕了一次。”脖子上,都是銀色閃電的男子淡淡地說道。


    “他既然沒有做,何必?”女子輕聲說。


    “他隻是被鎮壓在隕月禁地,而不是魂飛魄散,就是因為他沒有真正去做。”男子語氣漠然,“可一部分天魔,能脫離隕月禁地,在乾玄大陸作惡,也是他的失職。”


    “現在怎麽辦?他走出浩漭天地,若是和神魂宗餘孽匯合,我們壓力更大。”女子煩愁道。


    “未必。”男子搖了搖頭,“依我看,隕月禁地出現巨變,他能脫身而去,絕非是意外巧合。”


    此言一出,女子大驚:“人為的?”


    “時代不同了,他現在很弱,而如今的神魂宗,強者太多。”男的若有所思,“他的歸來,對神魂宗這一代的很多家夥來說,可能意味著威脅。”


    “而他,脾氣向來很差,資格又老。”


    “神魂宗內部的動亂,興許會持續一陣子,還有多少人認可他那一套,還願意追隨他,可不好說。”


    “我們應該能輕鬆一陣子,坐觀他的歸來,會令神魂宗出現什麽變化。”


    女子聽的一驚一乍,“你們就不


    怕放虎歸山?”


    “現在的神魂宗,虎太多了,我們打都打不過來。”男子的神情,終於多了一絲陰鬱,“讓這頭殘了的老虎回去,讓那些虎崽子和他鬥,就是有些人想看到的。”


    “隕月禁地呢?那空間通道,不會出現意外吧?”女子再問。


    “沒了他,就憑別的那些宵小之輩,想敞開空間通道,根本就是癡人說夢而已。”男的滿臉不屑,“不必理會。再說了,你們劍宗那位遺留的劍魂劍意,對我們極其排斥,我們還是少去關注了。”


    “那,那好吧。”


    ……


    地魔汐湶,幻化的一道道魂影,脫離化魂池之後,依然能夠幸存。


    七道劍意,將一道道分化的魂影,逐個斬殺。


    欲圖蠱惑虞淵,將潛藏在化魂池底部空間通道敞開的青衣童子汐湶,終化作一條條青色流光,也逸入池壁劍痕。


    漫天古老劍意,繼續追殺著異魂妖靈,和銀月帝國的那些修行者。


    還殘存的,離化魂池越來越遠,再也不敢靠近。


    奪舍一人,以血影寄托的安岕山,神奇地沒有遭受劍意的追殺。


    除他外,尚有趙雅芙,同樣安然無恙。


    “虞大哥。”


    趙雅芙在池子上,小臉有些急切,揚聲說:“你可不可以,不要殺那位,傳承我龍族秘法的前輩啊。”


    她早看出,池壁的劍意,和虞淵有著玄妙關係。


    她能安然無恙,那安岕山,同樣沒有被劍意擊殺,必然是因為虞淵。


    池底。


    暗月城的轅蓮瑤,聽她這麽一說,抬頭看向趙雅芙,還有那有了血肉軀殼的安岕山,那張嬌豔如花的俏臉,突滿是驚容。


    她駭然看著虞淵,想起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池壁的劍意,你?”


    說這句話時,她嘴唇,都在輕輕顫抖。


    趙雅芙無礙,那道先前和虞淵有了默契的血影——安岕山,同樣沒有被攻擊,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虞淵能影響那些劍意!


    既然如此,化魂池之外,眾多銀月帝國的大修行者,他們的死亡?


    藺家之主,藺竹筠的大伯,陰神的爆滅,和虞淵有沒有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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