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冰岩一塊塊地,被李禹揮劍斬碎。


    每碎一塊冰岩,都有一縷縷的冰瑩魂靈,趁機要逃離。


    早就蓄勢待發的李玉蟾,便將靈識編織的蛛網,灑向那些冰瑩魂靈。


    不知何等境界強者,魂飛魄散的殘念,被李禹、李玉蟾合力,一一收攏,納入到蛛網,獻祭之後,去成就李玉蟾。


    一陣子後,所有的冰岩,都被鑿碎。


    “差不多。”


    李玉蟾低垂著頭,輕聲說了這麽一句,便再沒有動靜。


    隻剩下那靈識蛛網,纏繞著諸多魂靈、殘念,獻祭熔煉,吸入她地魂。


    李禹凝望著虞淵遠去的方向,心情很複雜。


    曾幾何時,這位暗月城虞家小少爺,還不入他法眼。


    禁地門前,雖然有小姑提醒,可他何曾真正在乎過虞淵?


    就算是在之前的試煉地,虞淵的表現矚目,他也隻是欣賞,將虞淵視為銀月帝國,將來冉冉升起的棟梁。


    可現在。


    踏入這方天地的虞淵,整個人如脫胎換骨般,那種掌控一切的自信,讓他都為之驚歎。


    仿佛在突然間,虞家的這個小少爺,就變成了所有人的依賴,且很理所當然地,要他,要他小姑都要聽命。


    以前的虞淵,都是被動的,被局勢驅使著行事,不願意站出來主持大局。


    現在的他,完全不一樣了。


    “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巨變?”李禹怔怔出神,“穿越禁地,從赤陽帝國而出,也是他提議的。他對這片天地,究竟了解多少?連那至強月魔,他都不放在眼底了?”


    一想起寄托在馮馨身上的月魔,祭魂球都壓製不了,青玄劍也無法斬殺,他都覺得頭疼。


    如此強大月魔,虞淵生出感應後,竟要獨自去麵對,何等的自信?


    ……


    漫長到,仿佛永遠不會消失的那一輪圓月,終究還是不在了。


    烈日被厚實的雲層遮蔽,天空灰茫茫的,什麽都看不見。


    虞淵在寒風刺骨的曠野,閑庭信步。


    以他為中心,濃烈暴躁的靈氣,形成一個巨型漩渦。


    漩渦外層,皆是靈氣的渣滓、毒素,各類不穩定的流光電芒,還有諸多滿含怨恨、死寂的煞氣。


    臨近虞淵的,則是清涼精純的靈力,被他的元胎之身毛孔吸納。


    “煞魔煉體術”的反運作,令此刻的虞淵雖隻有蘊靈境初期的修為,但卻有一股頗為可觀的氣勢和戰力。


    “至強月魔,月魔一族,可笑。”


    虞淵在狂暴的靈氣漩渦深處,突然停下,一臉揶揄地,凝望著前方。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是一霎。


    一個冷冰冰的,有些別扭的聲音,忽然響起,“你知道我們來了?”


    “不然?”


    虞淵長笑一聲,那瘋狂流轉的漩渦,似憑空靜止。


    下一霎,漩渦外層的渣滓、電芒流光、毒素,還有混雜於內的奇異煞氣,忽然化作一條條溪河般,向聲音傳來的方位衝去。


    “月懸。”


    一輪以月華揉煉的新月,忽然升起,懸於半空。


    “月影斜。”


    新月搖蕩著,釋放出最為純淨的月光,將那些因虞淵而動的流光、電芒,煞氣,都給射的七零八落。


    一位嬌憨的白衣少女,頭頂著那新月,眸如綠翡翠,飄然而出。


    那輪新月,月芒似乎隻照耀她方寸之地,她走到哪兒,月芒就跟到哪兒。


    另外兩個追隨者,在她出現後,一左一右現身,都以木然無情的神色,靜靜地看向虞淵。


    “你,不該再次出現在我麵前。”


    虞淵滿臉堆笑,笑容和煦,如被雲層遮蔽的太陽光,“逃出去不好嗎?何必呢,非要過來送死,讓你們月魔一族徹底斷絕作甚?”


    “逃?”白衣少女眼瞳幽冷,“逃出去,在乾玄大陸流竄?我們怎麽甘心!我們月魔一族,因那人的一次次揮劍,從天而落,被封禁於此,我們為何要逃?就算是要逃,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一次次揮劍,從天而落,封禁……”虞淵咀嚼著她的那番話,眉梢一動,又笑了起來,“你們隻是月魔一族的分支而已。如果我沒有記錯,月魔一族也不是善類。外域冰冷幽暗虛空深處,月魔一族捕殺別的生靈時,手段也相當殘忍無情。”


    浩漭天地外,也存在著凶險殺戮,且更慘無人道。


    人族的大修行者,凝煉出陽神後,就敢翱翔外域,探索日月星辰。


    有的陽神,若遭遇到月魔一族的強者,被合力圍攻,同樣會魂飛魄散,成為月魔的饕餮美味,被其煉化吞沒。


    所以說,外域的諸多戰鬥,很多時候沒有絕對的對和錯。


    眼前的這些月魔分支,被劍魂的主人,揮劍斬落到乾玄大陸,也可能是原先有月魔,襲殺或得罪了他,或他的人。


    “我族,或許已經滅絕。”白衣少女道。


    “你們還活著,本來還有希望。”虞淵眯著眼,搖了搖頭,說道:“偏偏要來送死,真是愚不可及。”


    白衣少女碧綠眼眸,閃過一絲訝色,“你何來的自信?”


    她念頭一動。


    身後,另外兩個被月魔奪舍的追隨者,突化作兩道綠色流光。


    空氣啪啪炸開。


    兩人在這一刻,一前一後,一左一右,拖曳著長長的綠幽光點,帶著陰冷、冰幽、厭倦生靈的寒意,倏然而至。


    兩道陰冷魂念,幾乎不分先後,直湧虞淵腦海。


    “嘿。”


    虞淵伸出左手,以中指的指腹,按住眉心。


    臂膀內,一點點劍芒,忽流溢出魂念劍意。


    衝入虞淵腦海的,來自於那兩位月魔的陰冷魂念,一秒都沒撐住,就被劍意給撕碎。


    虞淵的右手,虛空一劃。


    高空雲層,大地深處,突有共鳴響應。


    “哧啦!”


    一道白燦燦的閃電,夾雜著數不盡的雷電符文,如瀑布垂落。


    一位月魔,被當成轟殺,濺為蓬蓬血雨。


    又有一縷劍芒,從地底縫隙飛出,一閃而逝。


    另外一位月魔,魂靈瞬滅,再不留一絲痕跡。


    模樣看似嬌憨的白衣少女,眼睜睜地,看著兩位麾下,被虞淵牽引指使著大陣力量,給瞬間秒殺,一下子呆住了,“你,你已經能動用陣法力量?”


    她說出這番話,親眼看到了,依然不敢置信。


    她太清楚,這座封禁古陣,多麽的龐大和巨型,要真正運轉掌控此陣,陽神境界者,都顯得勉強。


    那柄劍,不知所蹤,隻得到劍魂的虞淵,天地人三魂,都未完成任何一個的蛻變,怎麽借用大陣的力量?


    “天上的月魔一族,我不知,地上的,今天就滅絕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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