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離!”


    以李禹為首的,另外一群大部隊,在冰冷的月色下,看到了樊家的少爺。


    樊離獨自一人,立在銀白曠野,被寒風吹的衣決飄飄。


    撕下偽裝的他,恢複了一貫的俊美,他那獨特的氣質,仿佛和月色相融,宛如謫仙。


    幾大家族的少女,還有別的城池的女孩,望著月光下的他,眼神有些迷醉。


    “終等到你們。”


    樊離輕輕吐出一口氣,眸中流溢著悲痛,“我樊家族人,幸存者,隻剩下我一人。不久前,偶遇詹天象、韓慧,還有暗月城的虞淵。虞淵,覺得我很麻煩,將我驅逐離開。哎,還以為,怕是走不出禁地了。”


    他低歎著,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痛心疾首的話語。


    講完,他才看向李禹等人。


    李禹神態淡漠,連“哦”都沒有一聲。


    “虞淵那家夥,的確令人喜歡不起來!”李源冷哼一聲,“如果不是他,我們大部隊一起,會更穩妥一點。”


    嚴家的嚴祿,兩手交叉抱肩,道:“虞淵雖然不合群,倒是有真材實料。他連我們,都要拋棄,何況是你?”


    “我覺得吧,他不願意和你一道兒,並沒有什麽不妥。”蘇妍表態。


    藺竹筠則沉默以待。


    樊離為之愕然。


    本以為,很多人會指責嗬斥虞淵,連帶著將詹天象、韓慧也牽連進去,沒有料到除了李家的李源,其餘人的反應,都和他所想的不一致。


    很快,他就意識到,虞淵必然和他們發生過什麽,於是問:“虞淵和你們,遇到過那些異物?”


    “雖然不願承認,可如果沒有虞淵,我們會很慘。”蘇妍再次開口,“畢竟在當時,李禹還沒有回來,我們本來很難對付,逃離出血肉的異魂。”


    嚴祿、藺竹筠,還有很多人,都輕輕點頭。


    內心深處,他們都認可虞淵的實力。


    ——但不齒他的為人。


    “樊離,你如果和我們一起,必須聽我安排。”李禹終開口,“不願的話,你自行離去。”


    很多時候,李禹其實不願意出頭,不願意去做首腦,去幹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趟不一樣。


    在場所有人,都是帝國未來,異物入侵,搞不好帝國的將來,都要在此滅絕。


    他身為李家新一代希望,責無旁貸,必須要站出來,帶領眾人活著出去。


    而他,又知道樊離一些事情,知道這家夥就是一粒老鼠屎,弄不好會害死很多人。


    因此,他是一點不客氣。


    他甚至覺得,如果他不是顧忌自己李家的身份地位,他會和虞淵做出同樣的選擇。


    ——驅逐樊離!


    “李老大,你說什麽呢?”樊離訕訕幹笑,“我當然聽你安排,他虞淵正能和你相比?虞淵指揮不了我,你當然可以了。”


    “那就好。”李禹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


    ……


    隕月禁地,寒月越發漫長。


    失控的暴亂靈氣,伴隨著寒風呼嘯,肆虐著天地,和眾生。


    朝著禁地入口處,趕路的眾人,步履愈發艱難。


    時不時地,就要停歇修整,覓洞苦修。


    達到黃庭境,如趙雅芙、詹天象、韓慧者,目前還能適應,不用隔一陣子,便要休息,吞納靈石的靈力,恢複損耗。


    蘊靈境者,隻能如此。


    虞淵所在的石洞,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咆哮,如寂滅大陸北部的妖獸,被剝皮抽骨。


    很快,便又恢複沉寂。


    這趟,詹天象並沒有急著探望,而是和韓慧一道兒,站在另外一個洞口。


    “虞淵修行的,可是魔決?”


    韓慧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疑惑,“蘊靈境,正常的修行煉體法決,不會像他那樣淒慘吧?傳說中,隻有魔決和妖決,修行的過程中,才伴隨著恐怖劇痛。”


    “抱歉,我沒法給你答複。”詹天象笑著說。


    “他,會不會太拖?”韓慧微微皺眉,“近期,我們都在照應他。由於他每次修行過後,都重傷的奄奄一息,反而令我們行程緩慢了。”


    “初始時,的確是這樣。”詹天象話鋒一轉,笑著說:“不過現在,他倒是沒有拖後腿。其餘蘊靈境,我幽月城的,還有你冷月城的,都在拖後腿啊。”


    韓慧奇道:“他可是需要你攙扶,才能艱難行進啊?”


    “有些情況,你並不清楚,也無需清楚。”詹天象咧開嘴,對韓慧說道:“相信我,他如今比任何人,都要適應這方嚴酷的惡劣環境。我甚至覺得,黃庭境以下,和他在禁地戰鬥,必死無疑。”


    韓慧看傻子般,看向他,“你胡說什麽?”


    詹天象不做解釋。


    這段期間,每次虞淵修行過後,都是他帶著虞淵,跟隨著大部隊前行。


    而非趙雅芙。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虞淵從始至終,都未曾調用一絲靈氣,去庇護周身。


    其餘人,包括他和韓慧,都需要運轉靈力,守護丹田血肉。


    以免,不自禁地,吸納了那些狂暴且蘊含雜質的靈氣,傷害內髒和筋骨。


    虞淵,每次重傷都奄奄一息了,這種狀況下,被他攙扶著行進。


    有時,血肉傷痕還會迸出血跡。


    可虞淵絕對沒有動用靈力,去阻止那些混亂暴烈的靈氣,沒有小心翼翼地庇護著自身。


    對在場所有人,都會造成傷害的暴亂靈氣,滲入他血肉骨骼,他一點反應都沒。


    仿佛完全免疫了一般。


    這意味著什麽?


    隻要在隕月禁地,他和任何人戰鬥,都不需要額外分心,抵禦暴亂靈氣的滲透入體。


    而且,詹天象還隱隱感覺出,這方失控的禁地,暴亂可怕的靈氣,虞淵似乎能夠吸納,能夠淨化,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我好了。”


    虞淵的聲音,像是要斷氣一般,氣若遊絲地響起。


    詹天象毫不猶豫,立即闖入他洞穴,看著遍體鱗傷,胸腔腰腹部位,還不斷有血跡滲出的他,讚道:“你比我狠多了。”


    “我們應該被盯上了。”虞淵突然道。


    “什麽?”詹天象變色。


    虞淵低著頭,看著兩手的手臂,感受著劍芒的灼熱,道:“就是如朱煥、婁玲般的家夥,應該在附近徘徊,已知道我們的位置和存在。”


    詹天象驚訝過後,滿臉古怪,“你怎麽知道的?”


    “感覺。”


    “我最討厭你的感覺了,因為都會變成事實。”


    詹天象罵罵咧咧地,望著此刻由於修煉,而重傷的他,“你行不行?最後的一擊,還能施展嗎?”


    “拖一陣子,問題不大。”虞淵道。


    “有件事,我要和你說道說道。”詹天象深吸一口氣,將寒夜漫長,帝國或將更替的傳說,娓娓道來,“那玩意,應該叫月魔。”


    “月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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