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李禹孤身一人,重返那片曠野。


    “禹哥!”


    李源等李家族人,看到他的那一霎,簡直要熱淚盈眶。


    實在是苦侯太久。


    嚴祿、蘇妍和藺竹筠等人,在李禹現身之後,也分明生出一種輕鬆感。


    這幾日,他們日夜都在擔憂。


    擔憂,會再次出現朱煥、婁玲般的異魂奪舍者,擔心即便是合力斬殺了,會留不住逃逸的異魂。


    因為虞淵帶領暗月城、冷月城和幽月城的人,已先行離開。


    如今李禹來了,懷有大殺器“祭魂球”的他,將會取代虞淵,成為眾人的定海神針!


    “怎樣?”


    落定之後,李禹以淡漠的眼神,掃了一下眾人,微微皺眉。


    他離去後,李家有族人不在李源身邊,他已經猜測出,必然有意外發生。


    隻是,修行之路,從來都步步凶險,誰都麵臨著死亡危機。


    他天性薄情,即便是自家的族弟,死了也就死了,動搖不了他的道心。


    “是這樣的。”


    李源知道他性情,不指望他一句句追問,趕緊一五一十地,將他離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腦兒倒出來。


    李禹始終都很冷漠,中途沒有發問。


    隻在李源說到,從朱煥、婁玲體內逃逸的異魂,似乎是被虞淵轟滅時,他才略顯驚訝。


    別的事情,包括虞淵識破朱煥的身份,突然下殺手,他都沒有丁點吃驚。


    “是這樣嗎?”


    待到李源停下來,他忽然望向嚴祿。


    嚴祿點頭,“大差不差。除了他對虞淵,稍稍有點惡意,說了幾句不中肯的話,別的都是事實。”


    “哦。”李禹神態自若,“看來,那暗月城的虞淵,還真幫了不少忙。”


    “你呢,可遇到類似的家夥?”嚴祿奇道。


    “碰見一個,也出自殘月城。”李禹很隨意地說,“試圖暗算我,被祭魂球提前預警發現,我廢了一點功夫,將他轟殺了。”


    “魂魄呢?”嚴祿再問。


    “被祭魂球祭煉了。”李禹道。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神情振奮。


    他們斬殺朱煥、婁玲,眾人合力,煞費苦心,而且還付出了死亡代價,才最終成功。


    李禹僅一人,單槍匹馬,輕而易舉地轟殺一位,並令其魂飛魄散。


    這讓苦苦等候的眾人,都覺得沒有白等,都覺得自己留下來的選擇,是極其明智的。


    有李禹在,有祭魂球,何懼入侵的異魂?


    而且,李禹可是李家新一代的至強者,帝國未來的擎天柱。


    他在這裏,帝國和李家,必然要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護他。


    因此,和李禹一道兒,絕對是最明智的決定。


    “禁地不宜久留。”


    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李禹,微微皺眉,道:“那虞淵的判斷,是非常聰明且理智的。我們也立即動身,放棄後續的禁地試煉,先逃出去再說。”


    “為什麽?”蘇妍奇道。


    “天地靈氣發生巨變,從禁地深處,湧入了暴亂的靈氣波濤,即將淹沒這裏。”李禹給出解釋,“另外,我小姑始終未曾現身,我總覺得不對勁。為了大家的安全,必須盡快撤出。”


    他和虞淵,做出同樣的決策。


    ……


    虞淵一行人,不再探索任何坑洞,隻是在銀白曠野趕路。


    月夜漫長,似永無止境。


    趕路的眾人,都感到隕月禁地變得比來時,要酷寒冰冷。


    尤其是深夜,寒風怒嘯,宛如冰鬼慟哭。


    “奇了怪哉,怎麽夜晚,越來越長了。”詹天象望著天空,仿佛永遠高懸的彎月,道:“我們這趟試煉,又不是在寒冬。我們銀月帝國的天氣,不會那麽多變啊。”


    他想不通。


    “嗯,確實有點古怪。”韓慧也輕輕點頭,“寒夜漫長,氣候冰冷,完全不合常理。不過……”


    “不過什麽?”詹天象訝然。


    韓慧沒有立即答話,而是緊皺著眉頭,暗暗深思。


    好半響,韓慧猛地變色,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帝國一個古老傳說?”


    “什麽古老傳說?”


    虞淵也被勾起興趣,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


    “古老傳說?關於帝國的?”詹天象一臉迷茫,揉著額頭,突然駭然失色,道:“韓慧,你,你不會是說,不會是?”


    韓慧重重點頭。


    其餘人,依然一頭霧水,都在催促兩人,快快說清楚。


    詹天象不斷深呼吸,調整著心境,正要開口解釋,又聽到什麽動靜,道:“有人!”


    所有人瞬間緊張起來。


    寒風呼嘯聲中,有明顯的破空聲,迅速接近。


    大家各自運轉靈力,取出器物,嚴陣以待。


    “虞淵,如果是婁玲、朱煥那樣的家夥,我們負責轟殺其血肉,你來解決逃逸的異魂。”詹天象麵對未知凶險時,相當的冷靜,“你放心,我們全力下殺手,絕對可以轟滅其血肉。”


    在他眼中,蘊靈境初期的虞淵,沒有銀鐵玄雷在手,正麵的硬碰硬廝殺,幫不上忙。


    既然如此,就幹脆省點力氣,隻來進行最後一擊。


    虞淵也很識趣,“嗯,第一波針對肉身的戰鬥,我就不參與了。”


    大家達成一致,做好了來一場惡戰的準備。


    可等到人出現,緊張不安的眾人,瞬間懵住了。


    來的人,是樊家的樊離。


    帝國年紀一代,最著名的美男子樊離,如今孤身一人,衣衫破破爛爛,滿是血跡,他本人也披頭散發,蓬頭垢麵,猶如逃荒乞丐。


    再沒有一絲風度翩翩可言。


    “是你們!”


    樊離看到他們之後,眼睛驟然放光,“你們,有沒有遇到殘月城的人?有沒有,被殘月城的人攻擊?”


    “可是,你們遭遇了被異魂奪舍的殘月城試煉者?”韓慧忽然明白過來。


    “你們也遇到了?”樊離深深吸了一口氣,眸中,有一絲痛苦之色,“我樊家參與試煉的所有人,應該都活不了。隻有我,從兩個這樣的家夥手中,活著逃離了。那兩人,還在追擊我。”


    “兩個,就要了你們那麽多人的命?”詹天象皺眉。


    “我們未能識破對方的身份,他們下手時,我們沒有任何防備。”樊離心情極差,“我們在修行時,被對方偷襲。在一霎間,就被殺了一半人。”


    這番話一出,詹天象和韓慧兩人,不由看向虞淵。


    他們都想到一個不寒而栗的可能。


    當初,若非虞淵識破朱煥身份,再讓婁玲潛入,這兩人在某個深夜,趁著大家修行時下手。


    要死多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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