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定在五月一日,也就是明天,按老理兒說今晚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麵的,根據秋軒瑩和陳宇的現實情況,秋家覺得嚴格按照規矩辦是適合的,所以辦了證之後兩邊兒的車隊就分開,各自離去了。


    秋家嚴防死守,抓緊時間對秋軒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並兼用威脅恐嚇以確保明天婚禮的順利進行。


    陳宇這邊兒,婚禮由老媽張羅,王十七和王前進都趕過去幫忙了,陳宇自己反倒沒什麽事兒。婚紗照昨天已經拍過了,別扭歸別扭,但在專業人員的處理下看上去還是挺不錯的,就是秋軒瑩的臉不是很容易被認出來。


    莊有德和莫衛東聯係了一群狐朋狗友,安排好了節目為陳宇告別單身,據說這是西方上流社會的傳統,現在已經成了華夏有錢人的時尚。地點就定在莫衛東自己開的小會所裏。以莫衛東加上莊有德和陳宇的人脈財力,不是沒有搞一家頂級會所的可能性的,當初陳宇就有這方麵的意向,但被莊有德和莫衛東聯手扼殺了。陳宇有這樣的想法自然不僅是為了賺錢,頂級會所經營好了的確利潤可觀,都能絕對看不到陳宇眼睛裏去,不論股市匯市還是期貨市場,陳宇如今博浪一回就能賺回幾家幾十家頂級會所來,他看重的是頂級會所聚集起來的人脈。但是,很顯然,陳宇看待人脈的眼光跟莊有德和莫衛東這兩個古老世家的子弟是不一致的。在陳宇的這兩位最重要好友的強力反對下,會所隻能搞得不顯山不露水,外表看要多平淡有多平淡,一點兒不起眼兒,但內裏的配置,不論是軟件還是硬件都是世界一流的,會員則是精挑細選,基本上就是莊家和莫家線上的自己人,每年都虧損不小的數目,但莫衛東他們不在乎。


    今天的節目是莫衛東進行準備的,然而陳宇並不在狀態,更不在狀態的是莊有德。


    車到地方,莫衛東看著一臉嚴肅又心不在焉的莊有德笑著說:“光看你的表情會讓別人誤以為你是明天的新娘。”


    一陣持續地大笑,所有人都在笑,除了莊有德和陳宇。


    陳宇一臉沉重地擔憂,悲觀地說:“你們注意到秋軒瑩看我的目光沒有,充滿了刻骨仇恨的樣子,看著滲人呀。”


    “你怕她謀殺親夫?”莫衛東這話是笑著說的。


    陳宇也笑了,不過是苦笑。“謀殺親夫倒是不至於,秋軒瑩不是個不計後果的人,否則明天也不會有婚禮了。”


    “總歸是要妥協的。”莫衛東自己就是聯姻的,人選是家裏定的,但還算運氣比較好,是個性子軟的,莫衛東在錢上又大方,日子過得還算舒服的。這些年裏,利用家裏的關係莫衛東沒少摟錢,再加上陳宇先知先覺地指點,不動產置辦了一堆不說,手裏的現金也是好幾十個億,而且是美元。他老婆每月十來萬的花銷對他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而一個月十多萬零花錢對家教嚴格的乖乖女來說已經用不完了,需要和閨蜜出國去玩兒或購買奢侈品老公另外會給一張卡,這樣的日子她過著也挺開心的。


    陳宇搖頭:“她跟家裏是妥協了,跟我未必。”


    旁邊兒一個哥們兒――也是當初小時候在同一個五七幹校待過的,這些年也保持著聯係卻不似陳宇和莊有德莫衛東那麽親近那麽鐵――輕輕拍拍陳宇的肩膀頭,嬉笑著安慰道:“當別人的老公怎麽會是一件輕鬆事兒呢,尤其是你這回,可是相當了不起,你是給人家老公當老公。”


    另有一位笑嗬嗬地問道:“怎麽樣?是不是連秋軒瑩的老婆也一起接收過來?為明晚準備的床夠大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這幫沒心沒肺的家夥,陳宇隻有一臉苦惱人的笑。


    安排好的午餐很是豐盛美味,但吃在陳宇嘴裏味同嚼蠟。一群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酒足飯飽之後,興致勃勃地準備開始豐富多彩的節目,莊有德一把拉住陳宇,低聲說道:“我跟你說點兒要緊事兒。”


    要是平時,組織這種私密聚會是陳宇是非常有興趣的,可以拉近和這些衙內的緊密關係,對他的仕途是有幫助的,但此時他是真沒有這個心情。看著莊有德嚴肅認真的表情,陳宇想不出會有什麽樣的事情非得在這個時候跟自己談。


    莫衛東早看出莊有德不對勁兒了。要說陳宇心情不好,莫衛東覺得情有可原,任誰娶秋軒瑩心情都好不不了,但莊有德不該這樣,別的事兒可以替朋友分憂替朋友出頭,娶媳婦兒這事兒不行,再是朋友也不能強出頭,要是真出――你是出大頭還是小頭?不是個事兒呀!


    “你怎麽回事兒?”莫衛東放過陳宇,拉住莊有德耳語。“什麽事兒也都過了這兩天再說。”


    “不行。”莊有德聲音也壓得很低,隻有莫衛東能聽見,但態度是斬釘截鐵的堅定。“一會兒你替陳宇張羅一下,我和陳宇談完就得趕回去――回一趟老宅。明天下午,唉,明天中午叫你不喝酒不現實,算了,你明天晚上不要喝酒,明晚我和你詳談,如果咱們能達成一致意見,後天兩家主事人聚一下吧。”


    莫衛東心裏咯噔一下,他敏銳的抓住兩個關鍵詞‘老宅’和‘兩家主事人’,知道事情不一般了,當下也不多問,高聲招呼著三朋四友徑自展開預備好的節目。


    對這個會所,陳宇和莊有德跟自己家一樣熟悉,並不需要莫衛東招呼。看著莊有德鄭重的臉色,陳宇的心思從對婚後小日子的擔憂中轉移開來,主動問道:“咱們在哪兒談?桑拿?”


    莊有德搖頭,不是不想跟陳宇赤誠相待,這樣的事情他們是經常有的,是要說的事情太重大太嚴肅,不適合在水池裏泡著說。“去賬房吧。”莊有德做了決斷,並邁步先行。


    賬房不是財務室,不對外的,賬房這個名稱也僅僅隻有陳宇、莊有德、莫衛東三個知道,是他們自己這樣稱呼的,會所裏的人並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房間。賬房在地下,在酒窖珍品庫的下麵。會所有兩個酒窖,並不在一起,一個是和綜合庫房放在一處的,由會所管理層負責,另一個在最核心的玻璃花房下麵。進入玻璃花房後向下才能進珍品酒窖,穿過珍品酒窖再像下才是賬房。在會所的報建圖紙裏是查不到這樣一個功能區存在的,當初建造時,莫衛東是抽調的他任職的研究所的工程人員,這個隸屬於軍方的研究所有很高的保密等級,建造人員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是去哪裏,坐箱式卡車來的,來了就一直在地下施工,完工後又是坐箱式卡車離開。當初莊有德還笑話莫衛東故弄玄虛,莫衛東也真是那段時間看淩淩漆電影中了毒,現在看來是很有必要很有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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