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舊郵票得等到多年以後才能變成錢,雖然是不小的一筆可遠水救不了近火,眼下陳宇被這些麵值八分四分的新郵票給難住了,要保持通訊聯係就得經常寫信,頻繁的去些,算起來可不是一筆小錢,對於隻有半邊戶口一份兒收入的一大家子來說,一分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兒‘花’,哪裏有閑錢讓陳宇去禍害。.tw[棉花糖小說網],最新章節訪問:.。


    找錢就成了陳宇等亟待解決的首要問題,而這個問題還貌似無解。


    市場經濟的時代還遠遠沒有到來,買東西還是靠配給製,除了錢還得各種的票,糧票、布票、‘肉’票……想做生意也沒轍,就算是膽大,敢於投機倒把那也得有本錢才行,本錢這東西可是不那麽好解決的,缺的不就是錢麽。


    靠著不怕髒不怕累的革命幹勁兒,在家屬區垃圾堆奮戰了兩個月,一有空就刨垃圾堆撿破爛兒,總算將第一批信件都發送了出去,而悲慘的日子讓陳宇不堪回首,心裏對財源的渴望就更加炙熱了。


    就在小陳宇糾結的歲月中,日子一天天過≠√,m.去,不知不覺中,‘春’節就過了,壓歲錢加上撿破爛兒的收入,勉勉強強發了第二批信件,第一批信也陸陸續續的收到了回信,讓小陳宇高興了一點兒。一晃眼兒就快到‘春’天了,這可是一九七八年的‘春’天,是未來的一個轉折點,是政治上冒險的最佳時機,陳宇知道自己太小,政治上目前還不會有任何的作為,但是。自己要是讓父親出頭了,自己不是也一樣提高了起點了嗎?


    陳宇記得很清楚。在上一世,這一年五月十一日。《光明日報》將刊登題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特約評論員文章。而就是在當天,新華社就轉發了這篇文章。十二日,《人民日報》和《解放軍報》同時進行了轉載。[棉花糖小說網.tw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文章論述了馬克思主義的實踐第一的觀點,指出任何理論都要接受實踐的考驗,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寶庫並不是一堆僵死不變的教條,它要在實踐中不斷增加新的內容。緊隨其後的大辯論將進行全國範圍的重新站隊,這一次站隊是非常關鍵的,站到了正確的一方麵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期都會一帆風順,可要是站隊錯誤就將一落千丈。


    這個時候。陳宇的父親還是個工人,一線工人,連以工代幹的班組長都不是,如果錯失這個機會,那就隻有等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吹來的時候爭取第一批下海,可做個富二代哪有當官二代有前途,官二代可以有錢,甚至比富二代還富,可富二代卻不可能有權。這是本質的不同。


    ‘春’節已經過去了,剛開學陳宇就逃課了,每次都一百分的陳宇經常逃課,老師卻很少修理他。誰讓他成績夠好呢,再說了這是子弟校,本質上就是托兒所的‘性’質。管理得真的不嚴。


    在幾個垃圾堆翻騰了一遍,除了一腳爐灰渣子以外什麽都沒有得到。陳宇鬱悶的坐在家屬區與廠區之間的山坡上,在剛發芽的草地上坐下來。看著廠‘門’口幾個宣傳人員正在修補《你辦事我放心》的巨大宣傳畫,畫是油漆和油畫顏料‘混’合畫的,大概是底子沒有做好,有的地方開裂了。


    還有兩個多月就是關鍵‘性’的時刻了,這個時候如果再不動就晚了,可怎麽動呢?寫稿子投遞到報社?發出來得可能‘性’幾乎就沒有,如果反過來追究也是好事兒,就怕寄出去就石沉大海,要是被扔在哪個編輯的廢紙簍裏豈不明珠暗投了。可別的渠道又明顯不具備條件,就算黑板報都沒有陳宇他爸參與的份兒。


    陳宇躺在青黃不接的草地上,感歎著,要走進曆史事件真的不是那麽的容易啊!


    想了半天,除了投稿以外還真麽有什麽好辦法,陳宇歎了口氣,隻能一稿多投了,起碼這樣保險係數要大得多。回到家陳宇就開始動筆寫稿子,指望老爸自己寫一篇這種有真知灼見的稿子是絕不可能的,而作為重生者,在大機關‘混’了一輩子的陳宇來說就完全是信手拈來了。大筆一揮,千言立就,一片錦繡文章寫好以後,陳宇就‘交’給了老爸。陳宇的老爸叫陳建國,是個有很多重名者的庸俗名字,廠裏同名同姓的就有好幾個,同名不同姓的更是海了去了。


    陳建國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抓起來就要點火燒掉。被陳宇一把搶了回去,陳建國抓起‘雞’‘毛’撣子就要行使家庭暴力,被及時趕到的老爺子給揪住了。


    陳宇的爺爺叫陳雍,出生在舊上海,如果從他出生時的家境算成分是個小業主的出身,因為上海大資本家多,如果轉換成現鈔的話在內陸地區還是遠超一般大地主的,話說他們家在老家本就是大地主。上海淪陷的時候,一大家人不敢留在‘混’‘亂’之地,小部分回了老家,大部分去了香港,後來又有部分去了美國,唯獨陳雍跟他爹留在了上海。雖然兵荒馬‘亂’,可家裏的店鋪生意不能丟下不管,而那會兒逃離的很多,想折現不容易,就算賣出去就最多拿到兩三成,這是很不合算的,所以隻能冒險留人守著。陳雍的老爸之所以被留在上海,是因為在家裏他不受待見,被定為家族繼承人的兄長和幾個堂兄弟都去了香港,老太爺帶著其餘人回了老家,其中就包括他老婆和小兒子,也就是陳雍的媽和弟弟。不受待見的原因是他遊手好閑,上過好幾年洋學堂,可再學就真學不進去了,跟著一群誌同道合的朋友喝酒跳舞聽戲找‘女’人,如果不是後來遇上戰‘亂’,小業主那點兒家底兒根本抗不住他禍害。一家人分散開之後,因為能帶走的都帶走了,他又真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結束了生意,能賣的都賣掉之後,正式成了拆白黨的一員。


    陳雍那時候十多歲,一邊在教會學校上學,一邊幫著自己老爹行騙。到了抗戰結束的時候,家道完全敗落,兩爺子身無分文就有一屁股債。老家也在戰火中被變成了灰燼,幸存下來的隻有遠方親戚了。香港那邊兒也失去了聯係。他們兩爺子想找個投靠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陳雍兩爺子在這個時候騙上了的一個闊太太出問題了。這些年來他們爺倆就靠這個活著了,同時騙著的還有好幾個太太小姐,不過就屬這位出手大方。對作為拆白黨可能會遇上的各種問題,陳雍跟他爸都有準備,他們以及他們的同黨們類似的情況基本上都經曆過,不外乎是被識破或者被反過來賴上或者被捉‘奸’,都是有預案的,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能脫身,少數情況下會被暴打一頓,裝麻袋丟進黃浦江的事兒極少發生。


    這一回並沒被裝麻袋,那是上海幫會的規矩,動手的是兵痞,他們習慣用槍。


    陳雍看著他老爹被直接拉到院子裏,就跪在後院兒圍牆下,被馬弁給槍斃了,打了十好幾槍,用的是美國湯姆森衝鋒槍,一梭子子彈全打在腦袋上了,整個腦袋打了個稀爛。


    被嚇得大小便**的陳雍不敢再在熟悉的場所出現了,他進了工廠當學徒。因為上過學,上的還是教會學校,別的不說,英語還是不錯的,算數也還行,就到了賬房,活不累,收入還行。四八年初娶了親,妻子家就更窮了,嶽父也是一個廠子的,算是小工頭,也親自得幹活的那種。解放的時候,是四八年底,他一家子就都成了工人階級的一份子,但知識水平一點兒不比知識分子差,眼光就更是犀利,小業主那點兒‘精’明勁兒和拆白黨的靈便力一點兒沒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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