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部已經收拾撤離了,所以沒受到衝擊,糜芳和劉封所部在爆炸衝擊圈兒的邊緣,所以受傷的不少,但沒幾個送命的。曹軍後麵的尾巴徹底的被消滅了,曹仁、曹洪、許褚等帶領的大部隊卻沒受到多大的影響。他們都快跑到白河邊兒了,隻是被衝擊波推得摔了一串跟頭。


    白河上遊,關二領了諸葛孔明的計策,帶著兵士用布袋盛著泥沙阻攔河水,河水被阻斷,下遊水位下降,上流水位上漲。再稍等一會兒工夫,等人馬都焦渴的曹軍衝進白河飲水時就能見功了。可是衝擊波順著河道揚起波浪,直接就將關二鑄就的這一道堤壩給衝垮,河水嘩嘩的向下流去。


    罵關二修豆腐渣工程是沒有道理的,他幹的本來就是個臨建的活兒,修得太瓷實了回頭該脆不開了。可話也得兩頭說,要是他修得結實一點兒興許就扛過去了,畢竟大衍神陣爆炸的衝擊波在高空比較強烈,在貼緊地麵的位置削弱的幅度就要大得多,到他這兒已經是一點餘波的尾巴,威力沒多強了,要不他帶著守在河道裏的兵士還不得全都覆滅了。所以定關二建的是豆腐渣工程也可以說是事實確鑿板上釘釘的。當然了,劉大不可能追究他的責任,畢竟人家是兄弟,換個人那就不一樣了,嚴辦是絕對夠格的。


    曹仁、曹洪、許褚帶著一杆逃命的曹軍被震蕩波丟翻以後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但眼下就逃命最重要。爬起來摸摸腦袋還在,捂捂心口還在撲騰撲騰的跳動,趕緊接著逃命。一口氣跑到白河邊兒,還沒來得及靠攏呢,上遊的水就奔瀉了下來,聽到上遊傳來奔騰的浪聲,已經是驚弓之鳥的敗軍不需要命令立刻向著下遊就衝了下去。要是過了白河,這樣衝下去就一路衝到樊城了,以這個衝勁兒不用捉,直接就能把劉大衝死。可是他們在白河這邊兒呢。衝下去就是博陵渡口。


    張三在博陵渡口已經等了很久的,本來他是憋著一口勁兒要好好的截住曹軍狠狠的殺一陣——如果曹軍跟諸葛孔明預計的敗退到這兒的話,可是新野城上空劇烈的爆炸和迅猛的衝擊波讓張三想不通是怎麽回事兒。越是想不通他還就越是不停的去絞盡腦汁想,一邊想一邊兒就往前湊合。不知不覺中就離開埋伏地點向上遊的反向走了一大段路了,他背後的兵士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茫然的跟在後麵。人倒是都跟著的,但隊形卻是被拖得稀稀拉拉沒法看的了。


    曹兵奔下來,張三遠遠望見就催馬迎了上去,隔著老遠就高聲叫道:“怎麽個情況?”——他此刻的台詞應當是‘曹賊快納命來!’而且還得退後幾百米以上才是正確地點,但是好奇心不僅能殺死貓也能讓張三犯糊塗,在這一刻,他都忘了自己是來截殺的了,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爆炸。他非得搞清楚那是怎麽回事不可。他沒有替呂清廣遮掩。呂清廣的情況不是一般存在能探得到底兒的,即使來的是太乙金仙都不可能輕易認清呂清廣的靈力等級,這些遠距離掃描的小家夥就更不行了。


    在新野城這裏一片混亂的時候,童侲已經遠離了這裏,向著西北方而去。


    濮梅美等人不是來閑逛的,在山林上蹭邊兒采集了一些糜芳劉封部行為藝術的喜悅氣息以後,退到更靠邊兒的外圍,等著揀點殘羹冷炙,為了能發現哪有各家族陣法的遺漏點,所以她們飛得比較高。跟她們一起的小雜魚還不少,在周邊兒都有,而以濮梅美這兒為最,居然聚了三十來位。爆炸的時候她們受到的衝擊比地麵強大得多。跟爆炸中心比當然要弱了很多,但她們的防護法寶卻要弱更多更多啦。狂暴的衝擊波將她們吹散,撞擊得飛向遠處,而且撞擊的重壓將她們的五髒六腑都撕裂撞破,各個吐血昏迷,還能保持清醒的都沒幾個。濮梅美和兩個平時交好的女修拉手挽臂的在一起,還有六個靠得最近的追求著也跟她們一起被拋落到遠方,又百十裏外的一個山壁上,撞上山壁後跌落下去,昏死在山溝裏。


    童侲在地下。基本上沒受到爆炸的影響,在最初的驚詫迅速過去的同時他跟別人不一樣的優勢顯現了出來——他根本沒有去理會為什麽會爆炸,不理會爆炸的前因後果,隻牢牢的盯住自己的目標。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濮梅美,在濮梅美被衝擊波打飛出去的時候稍稍一愣,然後立刻沿著她們飄飛的軌跡從地下遁行追蹤而去。在她們撞上山壁的時候童侲就到了山溝下。九具昏迷的身體做自由落體運動摔下來的時候童侲從地下鑽出來,一把就抱住了濮梅美。


    要是凡人,這一摔就足以致命了,但對於這幫合體期的修真者來說隻是在原本的傷勢上雪上加霜而已,頂多讓他們多昏迷一炷香時間。


    懷抱佳人的童侲沒有閑情逸致享受片刻的旖旎。將濮梅美輕輕放在一塊稍平整的地方,然後飛身而起,雙手連抓,把六個妄圖複製自己生命軌跡的家夥都抓過來,並排放在腳下。童侲家破落已經很久了。他沒有家傳的係列修真法訣,也不是完全沒有。零零渣渣的有一些,但都是低檔貨色。在童侲出竅期以後就發覺靠家傳的這點兒東西不行,所以他才離開家出去混。在外麵童侲是有啥學啥,能交流的交流,能偷師的偷師,更多的還是靠打悶棍然後取得別人的法寶丹藥順帶連法訣也是一起都能到手的。


    雖然這樣不專精,但廣度是相當不錯的,童侲會的法術想當雜,而在應用的時候他急用就用自己最精通的,不急的時候就選對自己最有利的。眼下就不太急,有時間讓他將所會的功法一一的清理一遍,看哪一樣是最合適的。


    童侲要殺這六個昏迷者很輕鬆很簡單,但那不是他要做的,這樣不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殺了他們,他們身上的東西當然是都歸了自己了,但修真者的東西現在已經難以進入童侲的法眼了,特別是散修的那點兒玩意兒——散修都比較慘,身上不可能有什麽好東西的,能弄到點兒東西立馬就會用在提高自己修為上,頂天也就有點療傷丹藥,有一兩樣法寶,但這些修真者的東西他都用不太上了。在他看來,這六人最有價值的就是他們自己了,一身精血和修為倒是對他不乏補益。


    最終,童侲選擇了貔貅吞咽術,這法術是他很久很久以前在上界爭鬥中得到的,一直都沒有用,這個法術是從遠古流傳下來的,等級極高,但有一個致命的瓶頸。修煉此術需要不斷的吞咽,這都還好辦,因為一切都在吞咽的範圍之內,修煉到高級別以後連別人的攻擊都能吞咽,號稱天下無不可吃。可是貔貅這東西最大的問題是沒屁眼兒,什麽都往嘴裏吃往肚子裏吞但什麽都不往外拉,連吐都不帶吐的。於是肚子的容量和消化能力就是限製這項功法的瓶頸了,傳說以前修煉初級就被撐死的不是少數,謠傳這個功法本就是神獸修煉用的,並不適合修真者。所以童侲在得到這個功法以後也一直沒有修煉。但此刻他已經渡劫成仙了。修真者不合適修煉的他如今作為一個仙人修煉起來應當是可行的。而他目前的功法中超脫修真界範疇的還真就這麽一個,舍此他還真沒有別的可以修煉的了。


    如果是呂清廣,他必定還得再考慮考慮權衡權衡,但童侲不同,一旦認定他立馬就運轉起貔貅吞咽術。此術並非修煉的足陽明胃經而是混同五髒六腑,將五髒六腑合成一個巨大的空間,把吞進來的一切都吸收掉。而吸收不完全的就回滯留在這個空間裏,要是這個空間被脹爆了修煉者也就完蛋了。所以修煉這個功法有三個重點,一個是肚腹中的空間要足夠大,二是消化能力要足夠的強。三是吞入的速度要跟肚子裏的存量相適應。這三點隻要有一點控製好了都不會有危險,貌似挺安全的,實則不然。一旦開始修煉貔貅吞咽術,想停下來不吞咽是不可能的。是的,貔貅不是饕餮,沒有貪吃到不可控製的地步,不吃是能夠控製得住的,但是不吃就沒有靈力供驅使應用,一樣會是死路一條。所以這三條中最至關重要的其實是第二條——消化能力,但這也是最難提高到頂點的。吃進去的東西被全部消化必須要修煉到最頂尖才行,越是初級消化功能就越是不完善,自然留下的不能被消化的部分就會越多,所以也就越可能被脹死。


    童侲得到這套功法的時間不短了。雖然他一直都沒有修煉它,可是揣摩的次數卻是不少的,對這套功法也有足夠的認識,開拓出肚腹巨大的空間之後並沒有得意忘形的將地上的六堆食物一口氣吞下,而是忍著強烈地饑餓感把他們都先剝光,然後抽離出他們的元嬰元神,先吞掉,然後逐一的扣住其心脈,把血液都抽取出來吞下,幹癟的軀體卻丟棄到一邊兒。


    片刻之後。童侲左右就各出現一堆——左邊兒是幹癟的屍身,右邊兒是這六人的遺物。屍身中還是有不少養分的,但童侲相當的清醒,他知道以他現在的消化能力不可能全部消化吞咽的東西,他才剛開始祭煉。雖然起點不低,肚內空間廣闊。可要是不小心一點兒他自己都不知道離撐死或者眼巴巴餓死還有多遠。三味真火一出,瞬間毀屍滅跡,左邊兒的屍身化成飛灰。童侲再吹一口氣,一股小旋風刮向左邊兒,將灰都吹飛。右邊兒的東西待遇就不一樣了,童侲先把其中的儲物法寶都挑揀出來,用自己仙靈之氣衝擊洗刷掉原本附著在內的精血和神識,然後將靈識探進去查點一番。這些儲物法寶裏麵還真沒有多少的好東西,雖然這在童侲意識之中但也在難免有點兒小小的失落感——丫的,就不能給點兒驚喜嗎?


    儲物法寶有七個,手鐲兩個,戒指四個,項鏈一條。童侲一個手腕兒一個手鐲,戒指一隻手兩個——都戴在中指和無名指上,項鏈當然戴在脖子上了。這些儲物法寶中項鏈的空間最大,所以童侲將所有東西一股腦都裝在這條項鏈裏,他現在沒心情整理這些雜物,等以後有時間再收拾好了。


    他這會兒甚至都沒時間多檢查吞進肚腹空間中的六個元嬰和大量鮮血,時間不敢耽擱,他耽擱不起,濮梅美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濮梅美跟另外兩個女修比少摔那麽一下,而且她的戰甲等級要高一截,所以先一步醒過來。她一睜眼,童侲就感覺到了,立刻回身來到她麵前,微笑著看著她。


    濮梅美瞪大眼睛看著童侲,半張著嘴,還好,她沒有發出驚聲尖叫。


    “我回來了。”童侲酷酷的說。“我不是那麽容易就會死的。”


    濮梅美咂巴著眼睛問:“怎麽會這樣呢?強家都說了,你已經死了,你怎麽還能活著呢?不可能,強家說你死了你就死了,沒可能再活著了。”這就是相信權威的力量了,即使麵對活生生的童侲,濮梅美也堅定的相信強家說的。她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童侲,她相信強家,強家絕對不會出錯的。


    童侲也曾經迷信過強家,程度絕對不在濮梅美之下,但現在他已經不信了,強家已經徹底的拋棄了他,他要是再信強家可就真的隻能有死路一條了。經曆一回生死的洗禮之後一切的迷信都被衝洗幹淨了,勿論當初信的有多深,跟自己的命比起來都不算什麽。在迷信的時候可以不顧自己的命,但迷信破碎以後信的就隻剩自己這一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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