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浪淘金11


    二樓上的最大一個包間裏,褚國棟正在接受顧羽如的教訓,顧茲冀一臉幸福的躲在祖蔭下感受著撲麵而來的護佑,王曉鬱心驚膽顫卻隻能強自鎮定的冷眼旁觀,慈悲大妖王似乎在看似乎又沒有看,而呂清廣卻是一心兩用,一邊兒心不在焉的看著眼前的教育實踐一邊兒分神關注著靈識束追蹤的另一邊兒發生的故事。


    靈識束追著車隊,在前麵路口一拐,往影視基地開去,那是莊有德他們的老窩,去那裏是很恰當的。


    黑色商務奔馳停在影視基地大門外空寂的停車場上,連續的關門謝客似的曾經繁華熱鬧的影視基地變得冷清蕭條了,在陳宇出事以後,這麽長的時間了,影視基地既沒有接受劇組進駐也沒有對遊客開放,好似就要無限期的關閉下去似的,給人無限猜想的廣闊空間。而陳宇被隔離在看守所裏也一直沒有個動靜,久久不見審判,似乎已經被遺忘了一般。這種遺忘又是刻意為之的,就跟影視基地一類。停車場周邊兒的茶坊生意蕭條,外來客已經斷了,本地人又似乎有意無意的回避這裏,有的商家已經歇業了,有的還在堅持不過規模隻能無奈的在縮減中。


    車隊停在靠近大門的位置,車上的人並沒有照顧一下那些店鋪差到底的生意的意思。


    王十八的車子一停下,黑色的商務奔馳卻又動了。王十八沒明白是怎麽個意思,腦袋伸出車窗外,脖子拉得老長的凝望著移動的黑車。莊有德的車子隻是掉了個頭,他自己所在的車窗對上王老書記所在的車窗。車子一停,莊有德就按下了自己這邊兒的車窗,緊跟著,王老書記的車窗也放了下去。


    跟在他們身後追蹤的車機智的停在了停車場的外麵兒,如果他開進來,還真的想不暴露都不可能。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王十八的車子擋泥板縫隙中,一個小小的蒼蠅正調整著身體的位置以便看得更清楚聽得更明白,要是將這隻蒼蠅抓住,然後細細解剖才能發現這居然是一隻再造的蒼蠅,而且是生物技術遙感技術和竊聽偷窺技術的集大成者,其技術含量之高,簡直遠超登月飛船,比星際戰艦技術含量絲毫不弱。這是小胖從位麵商人交易平台搞來的,帶三維通訊係統和分析終端,一整套,居然才十六塊黃河奇石。當然,是十六塊相當漂亮的黃河奇石。有這套設備在,跟蹤的效率提高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要不然的話,稍微近身一點兒,莊有德是一定能發現的。


    按說,莫荒小七是應當能發現有異常信號傳輸的,可事情也是湊巧,他才被顧羽如威懾了一番,靈識被狠狠的震撼了個天翻地覆七葷八素昏昏噩噩,此時還尚未恢複呢。這真不知道是莊有德和莫衛東運氣太背還是小胖福星高照,反正在機緣巧合之下,小胖手下的兄弟以略超特種兵的水準跟蹤鄉土黑道二流人物加上昏聵的科級退休書記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但要順帶著同時跟著一個元嬰期的修真者以及一個五劫散仙,那簡直就是自取滅亡了。卻不料這個元嬰期修真者是個是繡抱枕頭的大少爺,實際爭鬥的經驗一點兒沒有,被跟蹤了也是不知道的。五劫散仙又被大羅金仙嚇破了膽還受了傷,自顧無暇,對周圍的動靜不待理會得了。


    莊有德從反光膜保護的車窗撤消後的空虛中露出臉來,苦笑著叫了一聲:“老爺子呀,您是何苦跑這一趟呢?”


    王老書記已經將助聽器戴好,強提中氣說道:“功名路上成王敗寇是自古就有的,小鬱兩父子栽下去雖然讓我意外但也不是理解不了,浮浮沉沉,衝得太快難免會出差錯的,比不得你們樹大根深。我今天來是想求你們看在從小玩兒到大的交情,伸一把手,救小鬱一條命吧。小鬱還年輕呐!”


    莊有德苦著臉說:“能幫忙的我們怎麽會不幫忙呢。案子……那個,這進度您不會不明白吧?”


    王老書記老臉掛上了寒霜,搖頭道:“我是從民國活到現在的,年輕時候也出門闖蕩過幾天,在國民黨的監獄待過,在日本鬼子的憲兵隊也蹲過,還被解放區的保衛處審查過。我是個倒黴的人,所以監獄的事兒我知道的很多,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也知道,如果要是能耐夠大,監獄裏啥事兒都能發生。我相信,你們的能耐是一定夠得上大的。直說吧,審判啥的的不關心,我就想看著這個小外孫能回山上去,回去以後在山裏平平安安的活一輩子也就是了。”


    莊有德為難的齜牙。


    “好。”莫衛東一撥他,伸腦袋過來,搶到車窗前說道,“就這麽說了。”


    王老書記渾濁的老眼中精光一閃,縮頭回去。


    莊有德按鍵升上了窗戶,黑色商務奔馳車緩緩開動,從停車場駛向影視基地的大門,開了進去。


    王十八也啟動車子,卻是往市區的方向開去。


    小胖的兄弟請示了小胖之後跟上了王十八的車,吊在後麵,不遠不近的尾隨著,有那隻蒼蠅在,他也用不著擔心跟丟了,隻要小心點兒不被發現就行。


    在這個時間裏,褚國棟已經完完整整的享受了十八層地獄刑罰精品濃縮版經典套餐,不過外表並沒有損傷,連衣服都沒有起皺沒有汙損,隻是精氣神嚴重的不足。當然,這是正常的,也說明顧羽如玩兒這手相當的精到相當的純熟,可以確定這不可能是第一次使用,有過多少次就不可考了,也沒有必要去考量。


    會所外,一輛大型的廂式貨車正在緩緩靠近,朝著地下停車場開去。一般來說,地下停車場都是有比較嚴格的限高的,大部分限高都在二米一到二米五之間,但這裏情況特殊,土建時地下室是根據顧茲冀的要求設計的,他要在地下室的第三層存貨和中轉,就需要大貨車能下得去,所以地下室不僅車道寬闊,彎道弧度不大,而且限高也是五米四的,地下車庫有這個高度的怕真是找不出第二家的。當時設計師都覺得簡直是在開玩笑,可投入之後,所有的客人一致叫好,覺得特大氣,大氣就大氣在這兒了。


    從客觀條件來說,車子能進得去,但還沒有接近入口,就有小跑的保安奔過來,將車子攔住。


    保安客氣的問:“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您是會員嗎?”


    開車的小夥子搖頭。


    “車裏有會員嗎?”


    還是是搖頭。


    “那麽,是某位會員邀請你來這裏的嗎?”


    依然是搖頭。


    保安的客氣勁兒已經被消耗一空了,他一指前方入口處的警示牌說道:“這裏是私家會所,停車場不對外的。開走開走,趕緊開走。”他說話間使勁兒的擺著手掌,像是趕蒼蠅,恍若一揮手就能將幾頓重的大車扇得無影無蹤。


    駕車的小夥子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嬉皮笑臉的說:“不就辦個會員卡嗎,說吧,多少錢?”


    如這等的惡客,保安卻也經見過一些的,有幾個小錢就牛皮哄哄的。當然了,牛逼的也有,現辦會員卡的也有,這家會所的會員製度執行的是分級製,普通級別的會員卡並不需要審核,交錢即可,高級會員才要經過資格審核,要三位以上的高級會員保薦,還要經過理事會投票通過,而玉石卡則是更難了,一共也沒有幾張。保安後退半步,從整體到局部將這輛箱式大貨車重新看了一遍。他不太明白了,如果是豪華小跑或者進口豪車,那麽直接請到大廳辦證,自己等前台通知然後替客人泊車就可以了。要是十來萬以下的車,直接轟走就行,可眼前這個車他沒見過,真不知道是個什麽價位,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新浪潮中卷帶的極品怪車。


    “單位會員三十萬一年,個體會員五萬一年。”保安報價道,“這是基礎消費,相當於門票錢,辦了卡還得往卡裏存錢才能進行消費。”


    這價格對於這個會所的外觀來說是相當高昂的,被豪車的車主罵神經病都是常有的事兒,就連保安自己都覺得這個價簡直就是發神經,更發神經的是偏偏有那麽多的公司那麽多的老板從全國各地而來,並且年年的會費都分毫不爽的照交,而且還隻嫌交的錢少都趨之若鶩的想加入高級會員。這現象不說保安,就連會所的高管也是不明白的,類似的會所在玉蘭市不在少數,但門檻兒費這麽高的卻不多,有幾家也是頂級的豪華配置――高爾夫球場、五星級酒店、攀岩俱樂部等等,俊男美女更是少不了的,還得時不時的組織大大小小的領導們來交流,以增加凝聚力。可這裏似乎差了一大截,軟硬件都不足以支撐一流會所的級別地位,而同樣條件的,在玉蘭市也多,會員卡裏的錢那是能消費的,也就是說實際上都是不收門票的。


    廂式貨車的後門開了一個縫隙,一道人影閃出,他提著一個大口袋走到保安麵前,笑嘻嘻的拉開口袋,露出裏麵緋紅的鈔票,給保安看了一眼,然後捏攏袋子口兒問:“交給誰?”


    保安立刻被粉紅的圖案灌滿了禮貌,鞠躬後回答道:“請您到前台辦理。您和您的朋友可以一起去,我來替您泊車。”


    車上把著方向盤的小夥子搖頭說:“這個不好,車子還是得我開。車子就像是老婆,我沒拿給別人玩兒的癖好。”


    大門處的保安看到這裏似乎有麻煩,跑過來一個。


    領著大袋鈔票的小夥子將錢袋往保安腳下一扔,全然不當回事兒的說:“這是一百萬,辦一個單位會員,剩下的存到我們戶頭上。”


    在這兒當保安的都是見過大老板的,可是這麽把錢不當錢的還真是不多見,而一般來的客戶都是刷卡的,直接扔出一袋子現金的還真是獨一份兒。


    剛過來的保安有點兒傻眼,而先前擋在車前的這位倒是醒過神兒來了,一把提起錢袋,雙愣的同伴兒叫道:“你帶他們去泊車,我這就去替客人辦手續。”說完撒丫子就往前台的方向跑去。


    那後來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反應太慢了,不過也沒辦法,這本來就是別人先接手的客戶,自己也隻能幫點兒小忙,雖然有些不甘心,卻不得不陪著笑臉小跑著在前引路。


    箱式大貨車停到了地下室一層的空位上。總的來說,會所的會員總數並不是很多,而且玉蘭市的就更少,保留固定停車位的隻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一層的停車場此刻顯得空空蕩蕩的,會所裏備著的一排商務車占了將近一半兒的數量。


    後車門再開,小胖靈活的一步跳了下來,原地轉了一圈兒,給錢的小夥子跟在他身後,並立刻將後車門合上。開車的小夥子卻沒有下車,連墨鏡都沒有摘,好似隨時準備著在車河中搏擊一把的摸樣。


    當小胖進了電梯,引路的保安趕緊跑過去,替他按了一樓的按鈕。


    前台已經迅速的點好了錢,沒有偽鈔也沒有少,整整的一百萬。但是,手續卻沒有辦好,因為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這位新來的會員是誰。沒有名字是不方便的,特別是登記做賬。前台的在點鈔票的同時也將事情上報到上層,沒能進到王曉鬱身邊兒的妖嬈少婦此刻出現在了前台,她不僅是二樓最大包間的主持者也是高管之一,恰巧她被轟出包間,正在走廊遊蕩呢。


    看到小胖,她的眼皮子猛的跳起來,而且一起跳就不帶停下的。


    隨著身體強化腦域開發,小胖的觀察能力也成倍的往上翻。看了一眼那雙上眼皮不斷跳動的桃花眼,笑道:“這麽一瞧居然反應夠強烈的,嘿嘿嘿,那麽說你是認識我的嘍。”


    關於巧舌如簧的利嘴美婦不會說話了,據她所知,這位爺現在現在正在被警方通緝呢,說認識明顯是不合適的,平白的就能讓自己落一個包庇的罪名,起碼也是個知情不報,不是順民該做的,在治理順民的法典之下這可是有罪的。要說不認識,那也不行,對方憑這句話就能自由心證你是要報警,告官也不是一個順民該有的表現,在順民生活的社會中潛規則是緘默法則,出聲的就該被修理。正宗的順民是低頭幹活沉默勤勉的,不管認不認識看了就應當是當做沒看的。也是她活該倒黴,按說她也是久經的江湖奇女子了,眼皮子不該那麽不聽話的亂跳的,但這事兒也是緣分,也是一連兩次機遇都被扼殺在萌芽狀態,她的情緒波動太大,要不然萬不至於如此的。


    將錢拎過來的保安趕緊解圍,他也是被前台埋怨得頭大了,向給他錢的小夥子問道:“先生,真對不起,剛才由於我的疏忽忘記詢問您公司的名稱了,請問是――?”


    小胖眼睛依然盯著那婦人,嘴裏回答道:“劉駿工作室。”


    “請問,貴公司的經營業務可否告知。”前台的女孩一邊兒登記一邊兒問道,“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將貴公司的供求信息也一並登記,會員單位之間的業務往來我們可以幫助搭線和協調。”


    “沒有供求關係,”小胖回答道,“我們工作室就是做簽名設計的。簡單吧。”


    前台有點兒傻眼了,不過還是按照客人說的登記了下來:公司名稱,劉駿工作室。業務範圍,簽名設計。產品,無。采購方向,無。


    聽到劉駿工作室,少婦就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認錯,但她想不出這位爺來這裏做什麽,似乎這家會所跟劉駿沒有多少生意往來,也沒有仇怨吧?


    小胖替她解惑道:“聽說你們這兒,這幾天成了黃金集散地了,我來看看,可以見見大老板不?”


    少婦一陣頭暈,知道又是來找顧茲冀的,可這回她不敢直接領上樓去了,此人是通緝犯,雖然名氣在玉蘭市也夠大的,但身份跟剛才來的兩位大少沒法比。直接帶他上去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那房間裏可還坐著本市的一號老大呢。她隻覺得褚國棟了不得卻絕想不到此刻這位一號老大正在受刑呢。“您請稍後。”她耷拉下眼皮小聲說,“我主事的人在不。”說著不等對方回答自己就先轉身小跑著去了。


    樓下的情況樓上的幾位都是清楚的,連王曉鬱在莊有德離開之後都多了份警覺,那倆來得太突然了。他沒有達到靈識可以長時間掃描的地步,隻能將靈力灌注於耳道,將聽力激發到一個極限,能從一樓的各種聲音中找出另類來。當前台小妹在尖聲尖氣的抱怨保安連顧客名字都沒有問就拿了對方一百萬時就將聽力的定位集中到了前台,後麵的對話他都聽見了,也從劉駿工作室這個名稱猜到了來的是誰了,在驚詫之餘也饒有興味的等著看事情往哪裏彎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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