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職業尾氣人2


    車子兜了一圈兒,然後加速,對著呂清廣猛衝過來。


    斯巴魯賽車中把著方向盤的職業尾氣人執著的掉頭繼續衝擊,加速,再加速。


    慈悲大妖王沒有再用妖力裹住呂清廣,呂清廣既然不願意再繞圈子那麽就讓他麵對好了,慈悲大妖王本來不願意這樣的,可呂清廣非要堅持,那也就隻能這樣了。蟲子臉看著正對著自己衝來的斯巴魯賽車,最後確證:“你確定要正麵一拚嗎?傷亡的可能性可不小,你決定了?”


    呂清廣也同樣看著飛馳而來的斯巴魯賽車,看著它不斷加速,看著隱身其上戰鬥機做好了射擊準備轟炸機做好了投彈準備,而排氣管裏冒出來的血腥氣更是已經如天羅地網一般將這片空間禁錮,網眼越來越小。呂清廣沒有說話,他堅定的看著前方迅速逼近的鋼鐵怪獸。


    佛臉微歎一聲,斯巴魯賽車已經衝到麵前來了,他也隻來得及歎一口短短的氣。既然呂清廣這麽認定了,並且拿出了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勁頭來,說什麽也不再有用了,慈悲大妖王向來都是殺伐決斷的主兒,此刻一旦定了下來也就不再遲疑,左右兩邊靈力突出,噴發爆突,兩個分身一左一右分離出來。分離的同時,兩個慈悲大妖王的分身一起撲向白光燦爛處。


    白光之中,須佐之男和八幡大菩薩隱身在其中,警惕的關注著戰局。與初到之時信心滿滿的驕橫比,須佐之男和八幡大菩薩已經迅速的轉變到陰狠毒辣,這些品質他們本來都是具有的,隻是在不同的場合使用,如同符合節氣的麵具一樣。最初以為隻是慈悲大妖王的一個分身在這裏,就像尋常的爭鋒一樣,等級不高的天材地寶出世慈悲大妖王可都是隻舍得派一個分身前往的。這裏值得一看的也就位麵剝離了,這個連天材地寶都還算不上,慈悲大妖王是不該來的,來了那隻能是巧合,一個分身都嫌多才對呢。須佐之男和八幡大菩薩都是這樣認為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興衝衝的衝殺過來了。以他們分析,慈悲大妖王的一個分身須佐之男是能頂得住的,吃力一點兒是難免的,可抗住問題不大。都知道慈悲大妖王法寶不多,在爭鬥中一個分身身上就那麽一兩樣拿得出手的,頂尖級別的似乎一件都沒有。比法寶須佐之男是有決勝信心的,這方麵他依靠高天原的積澱,怎麽著也比慈悲大妖王強,而且很可能強的不止一兩條大街遠。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看到了四個慈悲大妖王分身了,那麽是否還有第五個呢?這個誰也說不準了。好在這裏並不是隻有他們兩個,須佐之男和八幡大菩薩要是獨立麵對上四個慈悲大妖王的分身,而他們自己也並非本體,那麽溜之大吉才是上策。但現在的情況不同,奧運火炬熊熊的燃燒了起來,奧運平台上亂舞,聲勢浩大,慈悲大妖王多出現幾個分身似乎並不是那麽嚴重的了,因為他們相信,這裏凝聚的力量隻會是更高、更快、更強的。


    當克裏斯平.阿米蒂奇的小空間在這個星球上出現,奧運平台包裹之下的星球中出現這等異物,平台中的各位大能者又如何會不知道呢,他們不僅看到了,而且非常愉悅的看著慈悲大妖王的一個分身跟呂清廣一起進到了其中去。反觀另一地,一聲獸皮鎧甲套裝的慈悲大妖王還在水麵之上靜立著。


    這無疑是一個機會,一個大好的機會,慈悲大妖王的分身分離了,那麽把他打跑完全是可行的。但還是遇到了老問題,誰來出手呢?遇上分身眾多的慈悲大妖王,誰也不願意沾惹上身的。


    當克裏斯平.阿米蒂奇招來的天劫被蹂躪性的搞崩潰之後,這個顧慮才消除掉,不用在擔心黑鍋的問題了,天劫將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在這些大能者,這些有神位的麵前,天劫並不是多大的事情,他們中不在乎天劫甚至扭曲濫用過天劫的不在少數,但是,天劫畢竟就是天劫,是幾乎所有排的上號的勢力共同簽署的,可以收買可以賄賂可以歪曲可以利用……但是正麵對抗是絕對不可行的,因為那就是和所有異界的勢力作對,是挑戰整個法則體係。


    即便是慈悲大妖王這樣的一類也不可以這樣囂張,他也從不曾如此過。挑戰一兩個勢力的時候是有的,在爭奪天材地寶的戰鬥中,跟一個勢力打完往往緊跟著就與另一個勢力打,有時也有同時跟幾方交戰的。但是,這隻是少數的幾個而已,爭鬥也隻是一時的。正麵挑釁整個異界所有勢力的事情慈悲大妖王不會做,那太愚蠢了。但呂清廣這樣做的時候慈悲大妖王就在他的身邊兒,他看著呂清廣這樣做的,他並沒有阻止,這樣的事情似乎隻有呂清廣會去做,也隻有他才做得那麽到位,絲毫沒有戰鬥力居然就能直接挑釁整個法則體係。


    慈悲大妖王自己一點兒都不擔心,他沒有碰天劫一指頭,而斯巴魯賽車的撞擊卻是直接對著他來的,他不怕到時候沒個說道,打到最後是否成為全名公敵不是那麽簡單的,現在麽,不吃眼前虧才是最主要的。


    本來,慈悲大妖王的打算是趕緊離開,先躲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可是呂清廣堅決不幹,那麽也就隻好硬對硬了。


    死白死白的光霧中,須佐之男和八幡大菩薩看到慈悲大妖王撲出兩個分身,而在呂清廣身邊兒還留了一個都是一驚,他們無疑又算錯了,他們本來是堅信此處的分身絕對是單體的,是的,怎麽看也應當是全套鎧甲拿著成套法寶的才是多分身合體才對,沒道理顛倒過來呀!


    可事實就是事實,撲過來的兩個慈悲大妖王分身都不是假的。


    要是假的倒好了呢,須佐之男和八幡大菩薩巴不得是假的,但他們心裏清楚,這樣衝擊過來的就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須佐之男並沒有害怕,他失望隻是因為失去了一個痛毆對方的機會,如果此刻慈悲大妖王隻有一個分身,那麽他跟八幡大菩薩聯手穩穩的能虐對方一場,可現在分明已經不可能了。


    說時遲那時快,慈悲大妖王的兩個分身已經出現在須佐之男和八幡大菩薩的麵前,而這時,先一步撞擊而去的鋼鐵怪獸斯巴魯依然還在路上呢,他隻前進了十分之一個車身不到,慈悲大妖王卻已經橫跨了整個空間,出現在死白死白的光霧之中。


    慈悲大妖王的兩個分身都沒有拿出任何法寶,身形一錯,以自身為武器,分別攻擊向須佐之男和八幡大菩薩。空著手的慈悲大妖王依然是可怕的,到了大羅金仙的地步哪怕是放個屁都可以是當成殺器用的,手指甲也罷、牙慧也罷、肚腩也罷、頭皮屑也罷、鼻屎也罷,隨便哪一樣都是可以兼攻帶守的妙物,隻是大羅金仙通常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動用自身的存在物。哪怕一片頭皮屑也是難得至極的,損失了之後再要長出一片來可就不容易了,大羅金仙的身體即使斷折損失了也可以再生,但新生的要重新達到原來的程度卻是幾乎不可能的,即便是接近那也得花上無數的歲月。慈悲大妖王此刻是完全顛覆性的使用肢體強硬攻擊,手掌如刀,搓指作劍。


    須佐之男和八幡大菩薩齊齊大驚,向光彩中心急退。


    白光中心突然一點火光乍現,一支長槍橫空出世,槍頭急點,對著慈悲大妖王左邊的分身脖頸處紮去。


    幾乎在同一時刻,火光凝結成一道細細的白線,撲向右邊兒的慈悲大妖王分身。火光中洛基猙獰的笑聲凝而不散,火光之外一點兒感覺不到,沒有笑聲,也沒有火的炙熱。


    慈悲大妖王的兩個分身絲毫不退讓,拳指對象一變,迎著敵手就打了過去。


    火光在在兩處戰火撞倒一起的霎間猛然撲出,迸發到白光之外,將白光內的一切都裹住,包括慈悲大妖王的在內,連同須佐之男、八幡大菩薩、雅典娜、洛基都全部被包裹在火光之中,與外界斷絕了開來。


    火光之外。


    鋼鐵怪獸斯巴魯塞車越來越快,瘋狂的向著呂清廣和守在他身邊的慈悲大妖王的分身撞了過來。加速,它還在不停的加速再加速。


    慈悲大妖王守在呂清廣身邊兒的自然是千分分身混聚在一起的合體,一輛鋼鐵怪獸並不放在眼裏,一抬腳,對著衝到近前的斯巴魯賽車就踹了過去。一腳正踩在星海標記之上,整個鋼鐵怪獸在自己的推進力作用下被一腳踢爆,化作烏有。


    但是在呂清廣的靈識束中,斯巴魯賽車受了這一下,卻不過是化整為零,分化成近兩萬架戰機,以更凶猛的姿態衝擊向呂清廣。然而,慈悲大妖王卻看不到這些,他似乎隻能看到斯巴魯化為烏有,看到那一腳的輝煌成果,而這樣的差異又是他早已意料到的,在勸呂清廣離開的時候他就說過了的,他自己絕不會有事,但呂清廣很可能受到傷害。


    呂清廣也清楚的記得慈悲大妖王說過的話,他冷言看著遍布自己身周的戰機知道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了。他沒有怕,一個太乙金仙不該那麽膽怯,對上戰機值得怕嗎?


    這似乎不是一個問題,戰機敢對太乙金仙發威絕對是找死的,太乙金仙揮揮手一個星球就爆掉了,戰機算得了什麽呢,不值一曬。但對呂清廣這個太乙金仙來說就未必適用,他倒是在曾經踩碎了一個地球的,噢,也許隻是踩扁了。可那是偶然的一次,呂清廣自己都搞不懂當時是怎麽做到的,讓他再來一次他可沒有絲毫的把握,即使現在靈力等級上升了很大的一節,呂清廣也同樣沒把握再次坐到一腳踩扁一個星球。甚至呂清廣都想不通自己當時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能耐,那是自己做的嗎?他不敢確定。能確定的是現在要再來一次怕是不太現實的。


    即使不知道該怎樣對敵呂清廣也絲毫沒有退縮,他冷冷的,目不轉睛的看著逼近的戰機,看它們能夠如何,是否有能耐傷害到自己。


    漫天的戰機翅膀下紅色圓餅的太陽旗在滴血,因為維度不全於是無距離感的天空中,血舞。


    血滴在舞蹈。


    呂清廣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是華夏一族的血脈在舞蹈,可為什麽要舞蹈呢?


    忽然,空中的戰機全部消失不見,在平麵中重新凝結成斯巴魯賽車,呼嘯的在賽場裏奔馳,卻並不撞擊向呂清廣,好似不再有他一樣。


    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就守在呂清廣的身邊兒,可是他看不到重新凝結而成的斯巴魯賽車,或者說,對於他已經不存在斯巴魯賽車了,那本來就不夠格給他帶來危險的,現在就更不可能了,鋼鐵怪獸已經在他一腳之下消亡了,不複存在了。


    血舞,在不完整的第三維度上不知所謂的舞蹈的血珠同樣不為慈悲大妖王所見,但它們卻鎖住了呂清廣的空間,讓他跟慈悲大妖王站在一起卻又似乎是在兩個完全不相關的空間一樣。


    重新凝聚出的斯巴魯賽車與之前被慈悲大妖王踩爆的那一輛沒什麽區別,起碼感覺上沒有。可是在從慈悲大妖王視野裏消失之後,鋼鐵怪獸就好似失去了目標,在平麵的兩個維度形成的框架中兜著圈子。


    斯巴魯賽車開開停停,停頓的時候越來越長。每一次停頓與飛馳,血腥氣與尾氣都會更加劇烈一層,同時,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也從尾氣中蔓延開來。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會出現呂清廣並不奇怪,在華夏一族先輩血滴飛舞中呂清廣就在等,他知道信仰之力是一定會出現的,隻不過,呂清廣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從尾氣中冒出來的。這可能嗎?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居然能跟尾氣合一?那還是信仰之力嗎?


    呂清廣不知道,他感覺自己整個掉進了泥沼之中,在最汙穢的黑暗深淵裏也未必有這麽糟糕。


    空間已經不是黑色的了,賽道上有光彩閃動,賽車的燈光在血滴與尾氣構成的霧靄中變得迷離,好像殺人的刀光。


    秋雨殺人,血雨呢?


    在空中飛舞的血滴不是雨,因為它們並不飄落,因為它們更會殺人。


    在這個空間裏,不受其影響的是慈悲大妖王,受其影響的是呂清廣。現在,站在這個空間裏的就隻有他們兩個了。慈悲大妖王恍若無事,或者本來就真的一點兒事兒也沒有的。呂清廣麵色凝重身形僵直,他裹在道袍中的身軀似乎不受抑製的在顫抖在哀嚎。元嬰之軀裏的血霧微粒感受到舞蹈血滴的悲哀,呂清廣的每一個毛粒子都在一起悲哀,一起呼號。然而呂清廣卻發不出一絲的吼聲,他甚至說不出話來。他沒有語言也發不出聲,這個空間更是不給他說話的任何機會,就是那些舞蹈的血滴,也沒有絲毫要聽呂清廣傾述的意思,每一個血滴都在高叫著,他們隻喊叫不傾聽。


    同樣在叫喊的還又從尾氣裏生出來的華夏一族信仰之力,它們在歡唱在搖擺在呼叫,它們酣暢淋漓,它們的興奮與衝動在呼喊在歡笑,甚至笑聲都不足以表達它們的興奮,它們發出劇烈的馬達轟鳴聲。


    這是令呂清廣感到窒息的原因,比尾氣更加可怕的是華夏一族信仰之力形成的尾氣,而且是充滿了青春的尾氣。


    呂清廣想要衝過去,可是他感覺到束縛之力越來越緊,舞蹈的血滴讓呂清廣血霧中的毛粒子凍結住,不能再使用不能發揮出作用。血與血仿佛是相通相連的,血滴的悲傷與痛苦毛粒子都能感覺到,也是也同樣的悲傷與痛苦。不,甚至更加的悲傷更加的痛苦,以至於沒有力量去做別的了,全部都陷入到悲傷與痛苦之中。呂清廣感覺到每一滴血滴的不同與相同,它們都是華夏一族的血,都是被翅膀塗著膏藥旗的戰機殺死的,有的頭被戰鬥機俯衝掃射擊爆,有的被轟炸機投放的彈片切碎,有的被炸垮的房屋活埋。有的是軍人,死在戰壕裏,死在前進的路上或者逃跑途中,但更多的是平民――老弱婦孺,在一個個城市中,上海、武漢、重慶……,特別是重慶,形成的血滴很多。所有的血滴都在哭訴,在訴說自己的不甘,講述自己的痛苦,講述自己的驚慌。


    它們在求助在控訴,可是這一切並沒有意義,它們被囚禁在膏藥旗裏,被戰機的翅膀帶走,它們死了可是冤屈依然還在,而且一直在繼續著,從來沒有停止過。


    近兩萬架這樣的戰機在呂清廣的靈識束中呈現,它們呈現出戰機狀態的時候標示著中島出品,而組合在一起,隱形變化成賽車,則標示著斯巴魯。


    斯巴魯怪獸,帶著華夏一族淋漓的血滴,從過去駛來,這讓呂清廣悲哀,但令呂清廣感到恐懼的是它尾氣中居然排放著華夏一族信仰之力,而且是代表著青春生機的信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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