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蒙的觀點呂清廣是無法苟同的,但又找不到有力的言詞來駁斥,仿佛道理都在牛小蒙那一邊兒,他的言說是有力的是強大的,而呂清廣的語言是貧乏的,說出來的道理是蒼白的,就好像是在曆史的泥潭裏浸泡久了腐敗了,失去了活力。


    不過呂清廣很高興韋海風被打跑了,是的,看到象征惡勢力的經典形象連滾帶爬的狼狽樣,不得不讓呂清廣高興,雖然這高興看上去還是蒼白而貧乏的,可這事兒就是讓呂清廣挺高興的,仿佛是正義戰勝了邪惡,眼光透過烏雲照射了下來,朗朗晴空就要再臨人間一樣。


    寶鏡的畫麵沒有跟著韋海風移動,故事的主角是蕭若雲,起碼這一段兒是蕭若雲主唱。


    站在牆頭的蕭若雲沒有動,甚至臉上都沒有絲毫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喜還是悲,是怒還是憂,與年齡完全不相稱的老到呈現出古井不波的深沉。靜靜的站在牆頭上等那壯漢一家做好了飯,開始吃的時候,蕭若雲忽然動了,輕盈的向前一躍,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小巷深處,無人的小巷裏靜悄悄的。


    呂清廣在寶鏡麵前納悶兒的看著,感到總有些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可那是什麽呢?一時之間又看不明白,找不到問題的症結所在。


    蕭若雲落地的聲音雖然輕,但全神戒備的壯漢還是敏感的意識到危險的靠近,在蕭若雲落地的幾乎同時轉過頭來,手裏的筷子被攥緊了,隨時都可以當做飛梭打出來傷敵。


    “你好,”蕭若雲向窩棚走去,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輕聲問道,“我想問一下這裏有出租房嗎?”


    壯漢一家打量著蕭若雲,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攪擾了他們的晚飯,可十六七誰的少年形象讓人生不起懷疑,一身校服的蕭若雲更是怎麽看都是好孩子的樣子。


    蕭若雲已經走到了門口,依著門框進一步的解釋說:“我就在前麵的高中念書,明年就要高考了,離家有點兒遠,每天上學放學都要浪費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高三的時間太寶貴了,實在是浪費不起,所以想在附近找一處房子,便宜點兒的,家裏也不是很有錢,太貴了租不起。這附近有房子出租嗎?”


    “本來是有的,”壯漢的妻子搭話道,“這巷子裏的房子就不貴,可惜,你來的時間不合適,要是以前還差不多,這段時間住在這裏你可倒黴了,想靜下心來讀書更是不可能,你還是到別處去問吧。”


    “這麽回事兒?”蕭若雲一付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道。


    “唉,說起來氣死人。”那女人抱怨道,“不曉得哪裏突然冒出來一批惡人,非要這裏的人搬走,以前租房子在我們邊兒上的都走了,這兩天,一天到晚都有人來喊打喊殺的,也不曉得是哪來的人,社區的人也來了,跟黑社會說得話都是一模一樣的,態度也一樣的惡劣,非要我們搬家,我們就是不搬,看他們要怎麽樣。”女人說著激動起來,放下碗筷站起身,往門口走過來,像是要出去和惡勢力決一死戰的架勢一樣。


    蕭若雲仿佛是被嚇到了,東張西望著,聲音都小了,問:“真有黑社會啊?”


    “你以為是說耍的嗦。”女人還沒答話,小孩子已經高聲叫著回答了。


    “那你們啷個不搬走呢?另外租房就是了,何必在這兒神起,業主都不著急你們急啥子嗎?”蕭若雲替別人著想的勸說道。


    “我們不是租房子的,”女人自豪的說,“這房子是我們買了的。”


    既然是這樣問題就的確不同了,蕭若雲一付很擔心的神態,看看小巷子口,那裏清風雅靜的,回頭問道:“難道你們就這樣等到黑社會來打呀?”


    “他們打不過我們老幾。”女人更是自豪,孩子也神氣活現的叫道:“我們老頭兒一下子就把他們都把跑了,真的隻用了一哈!”


    “你會功夫啊?”蕭若雲睜大了眼睛,仿佛剛才他沒有在牆頭上偷看一樣,純真的大眼睛裏流露出崇拜的光芒,伸手去仿佛是要觸摸自己的偶像一樣。


    壯漢也嘿嘿的笑起來,伸手過來要和小夥子握一下,可他的手指剛搭上蕭若雲的手掌,立刻感覺到不對,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從對方指掌之間傳來,這突然的變故讓他來不及反應,正打算抽身撤步,卻不料眼前一黑就四周的景物就全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漆黑一片,他要張嘴叫喊,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這黑暗的空間裏沒有一點兒的空氣,一點兒都沒有,他喘不上氣來,窒息讓他全身痙攣,緊接著,無力的虛脫感湧上來,他想起了妻子和兒子,可現在想什麽都已經來不及了。


    女人和孩子一下子全都傻呆呆的愣住了,壯漢就這麽憑空消失了,就在他們身邊兒就在他們眼前,就轉瞬間,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就那麽沒有了,沒有任何事比這更令人驚訝了。


    蕭若雲趁著女人愣神的功夫將她也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手鐲裏,剩下的孩子他當然也不會放過,在小孩子啼哭聲才一響起的霎間也被收了進去。


    事情做完,蕭若雲並沒有立刻就走,他果斷的進屋將櫃子打開,裏麵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往儲物手鐲裏塞。


    “這些破爛兒他拿來幹什麽?還不趕緊跑。”風地看得挺入戲的,替蕭若雲著急起來,不自覺叫出了聲。


    呂清廣心裏不痛快,訓斥道:“風地,主意一下你的立場。”


    “立場沒問題啊!”風地無辜的反駁道,“我隨時都和一號人物保持高度一致的,主角怎麽樣我就跟著一起帶入啦,這難道還不算立場堅定麽?”


    “堅定個屁!”呂清廣在心裏咆哮道,“主角是壞的你也跟著代入壞人的立場嗎?你自己的立場呢?”


    “我的立場和人類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風地狡辯道,“我是太古靈族誒,哪有人類的立場!”


    呂清廣懶得理會風地的胡說八道,對牛小蒙說:“這蕭若雲心性太歹毒了,他那儲物手鐲一看就是低檔貨色,絕對是不可以裝活物兒的,這一點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這麽陰險的設圈套靠近別人,將他們一家都裝進去完全就是蓄意謀殺,連小孩兒都不放過,太狠了。”呂清廣這時突然想起郭嘉來,蕭若雲的所作所為和郭嘉何其相像,完全是一個路子,一個模式。


    牛小蒙的觀點和呂清廣的大相徑庭,滿意的微笑著說:“也不能這麽說,我看蕭若雲不錯,殺伐決斷,而且不是一味的用強,知道剛柔相濟的道理,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借勢用力順水推舟,知道用計謀是好事兒不是壞事兒。”


    “這是謀殺!”呂清廣叫道。


    “是啊!”牛小蒙點點頭,“我就是覺得他知道用謀才怎麽高興啊!憑武力,單純用力量殺人是典型的武夫,頭腦簡單,早晚是要出簍子的,作為打手還行,要獨當一麵就難了,即使趕鴨子上架,到頭來還是要出岔子的。知道用謀略就不同了,這說明蕭若雲做事兒動了腦子的,也說明他是有心計有膽識的。我看好這小子以後的發展,是個人才!”


    “可死去的人怎麽算?”呂清廣逼問道。


    牛小蒙輕鬆的一笑,滿不在乎的回答道:“死幾個刁民算什麽,小事兒,每天這樣的事兒不知道有多少呢,不值一哂,用不著理會的。正經是我看這兩個小院兒不錯的,用來做會所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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