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地有沒有預言能力呂清廣不知道,可他從風地的話語裏聽出了一點兒裝神弄鬼的味道。


    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彼此熟悉了,大家誰有點兒什麽毛病也都互相大致有個了解,風地這麽明顯的把漏洞暴露出來也是不怕呂清廣追究的意思,這樣說也是逗著玩兒的意思,呂清廣也沒有刨根問底兒。


    這次風地的確不是預言,那火光處也是在十裏直徑的安全控製範圍裏,這個大圓裏太細微太瑣碎的太古靈族沒有去管,但來個人還是不會輕忽的。那人已經監控範圍就被發現了,隻是沒有立刻向呂清廣通報,十裏範圍不算小了,要是是個百十斤的走動就向呂清廣匯報還不把呂清廣給煩死。


    “來的是誰?”呂清廣沒有去管風地的故弄玄虛,直接了當的問向核心問題。


    風天還沒回答風地已經急吼吼的叫道:“你猜一個,這人你見過的。”


    “認識的?”呂清廣有點兒不敢相信,他在這兒可沒什麽認識的人,通過靈識束看到的可不能算是認識啊,“是約拿旦?獅心,也就他算是認識的。”


    風地意猶未盡卻隻得承認道:“算你聰明了一次。”


    “這不是我聰明,”呂清廣謙遜的說,“都是你這問題問的吧,它太愚蠢了,我在這裏認識的可不就約拿旦?獅心一個人嗎?其他的就不能算認識了,這有什麽好猜的呢?”


    “你的確不聰明,”風地坦誠的對呂清廣說,“這麽簡單一個迷你都猜不錯,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有你這麽笨的嗎?你都知道正確答案了,還不知道怎麽回答嗎?除了那個正確的,回答什麽不都是對的,你隨便說一個阿貓阿狗不就行了,非要頂針針啊,知道哥白尼怎麽死的嗎?”


    “忘了,”呂清廣遲疑著,“這個,我也失憶來著的。”


    “得多讀書,多知道點兒東西。”風地痛心疾首的對呂清廣掏心窩子,“我這真不是和你抬杠,作為生命體,你現在就是生命體,你也不想放棄生命,是不是?那就不能太較真兒了,該糊塗的時候就得糊塗。鬥嘴可以隨便兒一點兒,可也可以看出你的脾氣秉性來,太直沒前途的,生命體的事兒我聽說得太多了,沒事兒別習慣了說真話,那不是什麽好習慣,關鍵時候會害了你自己的。”


    這話說得在情在理,呂清廣沒有什麽好反駁的,可老覺得怪怪的,這話好像不應該從風地嘴裏說出來吧?這樣說話和風地的性格不是太符合啊!


    可轉念一想,多重人格都很普遍了,一個靈體出現點思維混亂的時候也不是不可能的,也許這幾句這是風地的心裏話也說不定,很多大大咧咧的人其實內心精明,外表一臉豬像的未必就一定心中嘹亮。老虎有打盹兒的時候,聰明一輩子的人也有犯迷糊的時候,風地突如其來的掏一次心窩子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呂清廣這麽一想就不再想這事兒了,注意力轉回到約拿旦?獅心身上。


    約拿旦?獅心舉著火把往裏走的畫麵也傳到了呂清廣的靈識束。


    畫麵裏,約拿旦?獅心的火把比詹姆斯邦德的正規,做工更細膩,用材更考究,所以耐久性比較好,就是火頭子不亮。不過誰也沒有在乎這些小事兒,兩團火逐漸的靠攏了,火光在山洞裏和在了一處,兩個畫麵也融合成了一個。


    靈識束就是這點兒最好,再多的畫麵都不需要分屏器,想來來想去去,隻要你的靈識顧得過來要多少幅畫麵就有多少幅畫麵。


    呂清廣已經做了起來,不過這會兒他還顧不上做別的,全部心思都在詹姆斯邦德和約拿旦?獅心會麵的畫麵上。


    詹姆斯邦德有些猶豫的盯著對方藍色的眼珠,讓他疑惑的是來人淡黃色的頭發,可他還是按規矩說出了暗語:“如果我能找到一個買主,我可以把倫敦賣掉。”


    “不用擔心,人民會支付贖金的。”約拿旦?獅心沉穩的回答。


    暗號是對上了,可詹姆斯邦德卻一點兒沒有鬆懈,“獅心王”理查一世是個身材高大,長著一頭濃密的棕色長發的偉大騎士,喜歡著黑色盔甲,騎黑色戰馬,每逢大戰必定是是身先士卒地揮動著戰斧衝向敵陣。可眼前這位獅心王的傳承者卻是一個略顯單薄的英俊青年,奶味兒還沒有褪盡呢。就算他是獅心王的傳承者,這樣一個稚嫩的雛鳥能有什麽用呢?懊惱和氣悶的情緒在詹姆斯邦德身上積聚,他都失掉了和接頭者對話的興趣。


    約拿旦?獅心沒有理會詹姆斯邦德的情緒變化,也許是他太嫩也許是他根本不在乎詹姆斯邦德怎麽想,確認了對方身份之後就掉頭往回走,轉過頭走了幾步,發現詹姆斯邦德並沒有跟上來,才又站住腳,頭也沒回的說:“你需要的裝備和馬匹我已經都準備好了,就在前麵,你現在就可以去拿到它們,如果你退縮,我將一個人去完成任務。”說完約拿旦?獅心並沒有再等在,詹姆斯邦德徑直往來路返回。


    “都準備好了?”詹姆斯邦德有點兒不敢相信的問道,腳下也向著約拿旦?獅心移動起來。


    “該準備的都準備齊了,我已經在山裏等了你兩天了。”約拿旦?獅心聲音單調而低沉不想一個少年的聲線發出來的。


    詹姆斯邦德緊趕兩步追近約拿旦?獅心身後,兩個火把的光亮再次連成一片。


    前麵的山洞還是七扭八怪的,兩個人舉著火把在山洞裏又走了半個多小時。


    卡曼亞卡的滕格爾已經等到了他的親衛和馬匹。


    親衛從馬背上卸下包裹,在樹林裏拉起吊床,簡單的吊床卻是很舒適的休息之所,卡曼亞卡的滕格爾躺在吊床上,透過稀疏的枝葉遙望星空,星星在眨著眼睛,他很想休息可就是睡不著,周圍逐漸響起親衛的鼾聲,除了一個守夜的,其餘的四個親衛都已經睡熟了。聽著無憂無慮的鼾聲卡曼亞卡的滕格爾更是睡不著了,他一邊兒數著星星一邊羨慕著頭腦簡單的親衛,單純的人是有福的。


    兩個找水去了的輕騎兵還沒有回來,卡曼亞卡的滕格爾相信就是會大軍的宿營地取水也早就應該回來了,可這兩個笨蛋居然還沒有回來。


    卡曼亞卡的滕格爾心裏煩亂,可他又不斷的告誡自己,為兩個愚蠢的輕騎兵煩躁不安是不明智的,沒有道理的,根本不值得的事情。可是煩亂的思緒卻並不聽理智的解釋,心情不是想要平靜就平靜得下來的。


    時間已經很晚了,卡曼亞卡的滕格爾強迫自己睡去,他努力的認真去數星星,完全的將身心沉浸了進去,除了星星沒有什麽可以影響到他,幹擾到他。可卡曼亞卡的滕格爾依然沒有睡著,唯一的成果是星星數了不少,而且還越來越多。


    呂清廣也已經很久沒有安睡過了,他覺得可以打呼嚕真是一件美妙無比的享受,是人生最甜美的音樂,閉上眼睛,當什麽都看不到時世間最絢爛的畫麵就會出現在麵前,有人說夢是沒有色彩的,呂清廣不清楚,他已經不記得夢是什麽樣子的了,夢已經離他太遠太遠了。


    詹姆斯邦德跟在約拿旦?獅心背後往外走,他可不敢輕易將自己的背暴露在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麵前,何況這個人手裏還提著刀,這就是不成熟啊!望著前麵晃動的脖頸,詹姆斯邦德不由自主的想好了三種割開它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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