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家主所住的小樓在建築群的後部,隻修了兩層。以前老白來過一次,修真者記性都好來過一次就不會走錯了。小樓燈火通明,白大十和呂清廣心中一陣高興:人在就好辦了。老白一馬當先直接撞開房門闖了進去。本來呂清廣還想在牆根偷聽一下先把屋裏的情況了解了在做打算,老白魯莽的舉動打碎了還未成形的計劃,呂清廣隻得苦笑,變化比計劃快很正常可也不用快得這麽離譜吧。


    呂清廣進屋時黃家家主和兩個兒子都在客廳裏,栗閑庭本來也在可這小子反應實在不慢,老白剛踢開門他已經撞碎窗子飛了出去,短途飛行蝙蝠的速度還是挺快的至少比受傷的老白快。栗閑庭本就沒被白大十看在眼裏跑了就跑了吧。肯定去找吸血鬼了,這邊的速度得加快才行。白大十也懶得清理客廳的家具了,一把拉過黃家家主就往外跑。剛好呂清廣正進門,看這架勢立馬倒著退了出來。小樓前麵有塊寬闊的草坪,白大十將地毯甩上去立即啟動防禦陣。


    黃家家主強自鎮定的幹咳了一聲,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白前輩,我黃家自問沒有得罪過前輩,不知為啥子這個樣子呢?”白大十布好陣法先將呂清廣接進來,聽了黃家家主的話也不分辨,掏出一把標準晶石在胸前晃晃:“俺趕時間,現在就交易。你讓你兒子趕快把誦鳥拿來。交易成了俺就走,這把晶石算是賠你大門的。”黃家家主一時哭笑不得,你趕時間的話在院子裏叫一聲我就出來了你踢我家大門幹什麽?但是聽到白大十願意賠一把晶石立時覺得踢碎的太少了,怎麽隻踢了一扇門呢,客廳裏那麽多家具你怎麽不踢呀!沒等黃家家主聯想開去老白已在連聲催促。這時黃家的兩個兒子都跑了過來,聽到了老白的話正盯著老白手裏的標準晶石目不轉睛。黃家家主反應過來,輕身一縱飛上二樓陽台,學老白的豪氣一腳踢開陽台的門進了自己的臥室。轉瞬間又出來,隻一縱就回到剛才站的地方手裏提著那罩著青布的大鳥籠,直把呂清廣看得羨慕不已。


    一道身影迅疾無比地劃過黑夜出現在黃家家主身邊,黃家家主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他身子一顫知道不好趕快沉腰坐馬丹田中鼓蕩金丹,迅即一股靈力將周身護住。可是手中一輕,鳥籠已被來人奪了去。


    伊格納緹伍茲公爵穿著很紳士的手工西服套裝,不倫不類的搖著手裏的鳥籠,咬文嚼字的說著中文:“尊敬的白大十先生,你不辭而別這很不禮貌,我們的合作還沒有蓬勃發展我不希望看到它半途而廢。在你們進行交易之前我熱切希望先達成與白大十先生的友好合作。”


    老白看著到嘴邊的鴨子要飛了心中怒火沸騰:“賊蝙蝠,速將誦鳥拿來俺饒你一命。”


    伊格納緹伍茲公爵卻不生氣:“我們的合作協議還沒有確定,你們不能交易。”


    白大十怒道:“說甚屁話,老子明白你們忽悠不了俺。”


    伊格納緹伍茲公爵一點尷尬的表情也沒有,語氣得意的說:“白大十先生,我們低估了您的精明。這次我們拿出的是非常珍貴的,價值無法估量的消息。”


    “尻,還是空口說白話。”呂清廣插了一嘴。


    伊格納緹伍茲公爵矜持而又神秘的偽笑:“一條重要消息的價值完全可以超越無數珍寶。曆來關鍵的情報常常左右戰爭的勝負。空口說白話?先生們,語言所涵蓋的信息真的那麽無所謂嗎?一句法訣能帶來什麽?一句咒語能帶來什麽?”伊格納緹伍茲公爵虛假的笑容收斂了,他稍稍停頓然後接著說:“白大十先生,真的沒有什麽能打動你嗎?難道你連‘十三付鎧甲’的消息也無所謂嗎?”


    “什麽?!”老白和呂清廣異口同聲的喝道。


    伊格納緹伍茲公爵意外的看看呂清廣,白大十關注‘十三付鎧甲’本就在預料之中他要不感興趣才奇怪了。可這個一點法力沒有的普通人怎麽可能知道‘十三付鎧甲’呢?看他的樣子關注的程度不亞於白大十,這真是奇怪的事情。哪來的這麽一個人呢?家族根本沒有查到他的資料,東方真是奇怪,奇怪的地方,奇怪的生物。


    白大十和呂清廣對望一眼,從對方的眼中可以清晰的讀到相同的內容:吸血蝙蝠這麽搞到‘十三付鎧甲’的消息了,這下麻煩了。‘十三付鎧甲’的消息必須得到,可泌火蟲。。。。。。


    白大十想不明白的事情他都習慣問大哥,他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習慣,既可以少動腦子又不會犯錯誤。大哥當時不在怎麽辦?好辦,那就把事情拖到問了大哥在解決。多少年來他一直堅持這個優良傳統現在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十三付鎧甲’的消息和泌火蟲怎麽處理的問題當然要拖到問過大哥再說。


    白大十大聲喝道:“別說那麽多,俺與黃家的交易在先當然要先辦。你的事三天後再說。”


    伊格納緹伍茲公爵這次倒也爽快,二話不說把鳥籠向白大十的方向緩緩推來,鳥籠在空中靜靜劃過,老白急忙打出法訣接了鳥籠進來。等老白拿到了鳥籠,伊格納緹伍茲公爵才不慌不忙的說:“我們願意相信白大十先生的信譽,那三天後我們恭候白大十先生。”


    伊格納緹伍茲公爵其實也是故作大方,白大十的防禦陣他根本被可能在傳送陣啟動前攻破,也就是說白大十要走他根本是攔不住的何不索性大方一點――老吸血鬼的算計能力一向強勁――何況那鳥籠又不是他的,慷慷他人之愷又有何妨。何況家族已經通知了自己白大十對‘十三付鎧甲’的消息誌在必得,並且明天親王就要來了,到時候自有親王做主。


    白大十也不管黃家家主的意見了,自顧自的扔下一句:“誦鳥俺先拿去了,升了級就給你送回來,三天後見。”話音未落一道黃光閃過,伊格納緹伍茲公爵和黃家父子麵前隻剩下被踩踏過的草皮。


    伊格納緹伍茲公爵轉身瀟灑離去。


    黃家父子呆立當場欲哭無淚:我家的誦鳥!我家的晶石!我們招誰惹誰了?怎麽這麽倒黴呀!


    這一夜黃家父子失眠了。


    誦鳥升級過程水到渠成一帆風順就不多敘述了,白大十老大老實的取了四十九滴誦鳥的血就把長出五色羽冠的成熟誦鳥關回大鳥籠罩上青布扔進懷裏了。望著裝誦鳥血的白玉瓶白大十百感交集,所有的材料總算收集齊全了可以開始煉丹了。


    呂清廣陪著老白膽戰心驚的從幾個高大古怪的洞口小心翼翼的路過,路過可以是華麗的,路過可以是無恥的,路過可以是平淡的,路過可以是囂張的,路過可以是搞笑的,路過可以是惡搞的。。。。。。終於有一天輪到呂清廣路過時居然是提心吊膽的。


    路過總歸是路過,目的地才是目的地。


    老白的目的地還是一個象征著安全的小型規整門洞,和晶石堆料場的門洞差不多。這次入門老白顯得情緒激動,連呂清廣都看習慣了的進門程序這次老白居然手指顫抖。呂清廣輕拍老白的肩背處寬慰道:“穩住,老白你太患得患失了。屁大點事,對不,還沒開始煉丹呐。好歹你老人家也活了近千歲了,有點心理素質好不好。”白大十穩住心神噴出黃光――進門。門後一如桃林的明亮。呂清廣抬頭看看什麽也看不到的不知幾許高的未知的光輝天穹。這又是個沒有夜晚的空間。四壁平整象小時候捉迷藏到過的磚瓦廠的大窯,呂清廣對著修真耐火磚又看又聞又摸又敲。


    這個空間看似一目了――博物館展廳一樣的大小和擺放方式。四壁一圈大大小小的各色爐鼎不下百個,有的金光燦燦,有的綠鏽斑駁,有的烏黑發亮,有的潔白無瑕,有的大氣磅礴,有的小巧玲瓏不一而足。白大十對這些爐鼎看也不看往裏疾走,老白來過這裏無數次了,對裏麵物什極熟,不像呂清廣東張西望一付沒見識的架勢。靠後的中央有個石頭台子,白大十在台子前停步呂清廣也跟了過去。呂清廣拍拍淡青色的石頭問老白:“就用這個地台上的爐鼎嗎?”


    “這叫鼎禁,青嵐玄石所鑄水火不侵,就是九天神火和天一生水都無法損它絲毫。”


    呂清廣一咂舌,再摸摸一塵不染的石頭心裏多了些敬畏。台子上的鼎樣子怪異,對於鼎裝飾設計師呂清廣還是知道一點的,在做中式風格時也用過鼎的造型和鼎上的紋樣,為了給客戶吹噓還專門查過資料。他還能記得――怎麽會記得呢?――中國曆史博物館收藏的“司母戊”大方鼎:長方、四足,高133厘米,重835公斤,是現存最大的商代青銅器。司母戊大方鼎是1939年3月在河南安陽侯家莊武官村吳玉瑤家的農田中發現的。由於日本侵略者多次勒索和強購,當時恐怕被日寇掠取,便把大鼎又重新埋在地下。1946年6月抗戰勝利後,大鼎重新掘出,但已失去一耳。司母戊鼎紋飾美觀莊重,工藝精巧,鼎身四周鑄有精巧的盤龍紋和饕餮紋,增加了文物本身的威武凝重之感。饕餮是傳說中好吃的野獸,把它鑄在青銅器上,表示吉祥、豐年足食。耳廓紋飾俗稱虎咬人頭紋,這種紋飾是在耳的左右作虎形,虎頭繞到耳的上部張口相向,虎的中間有一人頭,好象被虎所吞噬。耳的上麵還有兩尾魚形。足上鑄的蟬紋,圖案表現蟬體,線條清晰。大鼎的腹內長壁上有三個銘文“司母戊”。


    有人曾用光譜定性分析它的合金成份,結果表明大鼎的成份和殷代一般銅器的成份基本相同。人們又對銅、錫、鉛三元素用化學分析的沉澱法進行了定量分析,結果表明大鼎的合金成份是:銅占84.77%,錫占11.*%,鉛占2.79%,這一分析與《周禮考工記》上說的“六分其金而錫居一”的記載基本是相符的。剛才一路上呂清廣看到不少類似的巨鼎,圓鼎更多大半還帶著蓋子,材質各式各樣但都有精美古樸的紋飾。眼前這個鼎賣相慘點,土了吧唧的一個圓鼎蓋著個藤編的蓋子,倒是三足大肚,但那三條象腿也太粗了徹底破壞了美感。陶製爐鼎前麵也有,不大但都很漂亮。老白的審美觀念很前衛嘛居然玩兒審醜意識。


    白大十飄身而起定在半空,張嘴噴出黃色光珠懸在頭頂。他伸手虛抬用靈力隔空托起鼎蓋,鼎蓋緩緩地升上四五米高老白身影一晃來到鼎口上,黃色的光珠托著鼎蓋老白換出手來將懷裏的白玉瓶掏出來往鼎裏滴了五滴誦鳥的血,然後飛身後退,雙手虛抬用靈力托住鼎蓋才收回光珠,控製著鼎蓋緩緩落下。呂清廣踮著腳也沒看到鼎裏的模樣,有心爬到地台上去看,可瞧著老白鄭重其事的又沒敢往上爬。這時見老白幹完活飄身下來了就問:“老白你怎麽就放這一樣啊?你不是說這鳥血是輔材你老早就收集齊了一扒拉的主材嗎?沒看你往裏放呀。”


    “俺尋到一味就放入一味,這寶鼎能保持藥效。”


    “這還寶鼎?我看這是這裏最破最醜的一個吧。”


    “小兄弟,這就是你不懂行了。當年大哥帶我來時大哥說了,這裏的鼎件件精品更以次鼎為最。知道不,這是上古神鼎。老弟,你的眼力還得練。”


    “是不是這個鼎最容易煉丹。”


    “那要看你練什麽丹。象俺煉的這療傷丹叫往複來兮,是個冷僻的丹。要說這丹也是逆天之極,不管你現在修為多低隻要服了這丹就能回到以前修為最高時。”


    “那不是療傷的聖品。”


    “不是。這丹其實也不能算療傷。別看俺一天到晚說傷沒好,嚴格講傷已經好了,隻是當初傷的太重,修為掉下來太多。這丹能立即把修為恢複。這丹道學問深著嘞,俺也說不清楚。反正其他丹爐很難煉成這種逆天的丹,而對著個丹爐來說這是起點級的丹。明白不,低級丹爐煉不出高級丹。高級丹爐練低級丹太浪費。”


    “有啥浪費的,放在那裏不用不也是浪費。”


    “浪費的是藥材和火力,高級丹爐要吸收喝多的藥力和火力。低級丹的藥力和火力根本不夠這樣的丹爐吸收的,所以用它你根本練不出低級丹。”


    “尻,丹爐還吃回扣的。”


    “你先靜心待會兒,俺要生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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