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鑒所放出來的白光是利用所持之人的靈力將天地間的極正之氣聚集濃縮再放出,對於魔族來說十分致命,幾乎能算得上是天敵。有了沈言昭和玄光鑒,幾人的打法再度變為了一退一打的模式。沒花上多少時間,空中的墮龍便被掃蕩一空,就連方才苦於抵擋的幾個首座見了這效果也十分震驚。


    但沈言昭在雲島上就已經耗去了許多的靈力,現如今又是連著擊退了這二十餘條墮龍,體內的靈力早已經降到了危險線之下,此刻連浮空也都不行,盤腿坐在地上心想能歇一會是一會,能多恢複一些靈力也好。


    隻是這天虞山脈的上空覆蓋著厚重的魔氣,不斷侵蝕著山脈中蘊涵著的靈氣,沈言昭此刻吸收靈氣的過程也十分不順,斷斷續續地讓人心焦。墨行衍和萬煉回到了世尊的身側,宛漫千卻仍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宛漫千,今日我們便做個了斷罷。”世尊身周的氣勁全部集中到了手上,茫茫的白色霧氣流動,在他手中凝成了一把宛若實質的長劍。他的五指略略一緊,將劍柄攥住。


    “了斷?”宛漫千輕笑了一聲,這回倒是省去了輕蔑,身形一晃,空中便接連劃過數十道虛影。隻是這麽一瞬間的工夫,她便已經浮空來到了世尊的身前,“好啊,我們便做個了斷。把當初陸規欠了我的,全部都還來!”


    說著,宛漫千五指成爪,飛快往世尊門麵上一罩。世尊自然不堪示弱,手中凝成劍的勁氣驀然一散,反向又凝出了劍,正好卡在了宛漫千的手指之間,將她的進攻阻住,相撞時發出的聲音宛若金石相碰,極其清脆。


    世尊用了些力。氣劍往宛漫千的方向推了幾分,空中劍行過的軌跡帶起了一陣黑煙,仔細一看那些黑煙竟全是被扭曲了的空間,裏麵有無數細小的裂紋。映出了像是另一個世界一般深沉的黑暗。(..tw好看的小說)而世尊用的這氣劍縱然有著扭曲撕裂空間之能,卻也仍是無法傷及宛漫千半分。宛漫千成爪的一手虛扶在了氣劍的刃上,看似輕鬆,實則內勁洶湧。這正麵交鋒的對峙才剛剛開始,世尊的心裏便感到十分的沒底。


    此刻的他不禁又想起了陸規。


    那個總是懶洋洋的,吊兒郎當的師兄,到底是用一種什麽樣的心情才能隻身突入魔族,將宛漫千封入厲血池的?


    沈言昭望向天空,麵無表情,心裏卻急得恨不得掘地三尺將天虞山脈裏頭存儲的靈氣全部都灌到自己的身體裏。可越是著急。身體吸收靈氣的速度反倒就越慢。她不得不安安靜靜地打坐。


    晏碧和雲天走到了她身邊,一左一右夾住她為她護法。


    沈言昭明白了兩人的意思,寬慰道:“沒事的,有世尊還有各位首座,宛漫千攻不下來。”


    雲天眉心一皺。下意識抬眼望向天空。


    那個穿著墨色長袍浮在天空當中,不是最為顯眼的人,修為也不是最高的。可他知道,她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基於對他的信任。


    可他又何德何能?


    如今的沈言昭展現出了遠遠高於他的修煉天賦,更是有著超乎常人的氣運,幾乎能夠預見再過上幾十年。她一定能夠超越他。


    可是……她無條件地信任他,依賴他。明眼人恐怕都看得出來,這並不僅僅因為那個人是她的師父。


    這樣的認知,讓雲天心裏感到一股無名之火就這麽竄了上來,如野草瘋長,一瞬間就將他的身心都吞沒了進去。


    “你就這麽信他?”不隻是什麽催使著。雲天的嘴裏緩緩說出了這麽一句。


    沈言昭疑惑地將頭扭向他,道:“世尊是全天虞上下人的表率,我自然是信的。(..tw無彈窗廣告)”沈言昭頓了頓,察覺出了雲天的臉色極差,方才的口氣也像是質問一般。便又道:“雲天,你怎麽了,哪裏受傷了嗎?”


    雲天被她的回答一噎,登時也說不下去了,便轉過頭不再看她。


    雲天這樣的悶性子沈言昭也見識過許多次了,也不糾結便決定不自討沒趣,又將目光投向了天空,卻沒看到晏碧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仿佛往日那些溫和的模樣全部都被她塞到了心底。


    晏碧心裏很清楚,她恐怕是對這個從小就跟在自己身後的孩子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可她更清楚的是,這個孩子已經離她越來越遠。從他去留劍峰學劍開始,她就清清楚楚地明白了。


    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他不會再將自己的生活重心放到她的身上,甚至……他也有了在意的人。那個人她也是看著長大的。不僅僅是雲天,就連晏思也十分喜歡她。唯獨她,在這四個人中扮演的角色都越來越尷尬,再到後來,她幾乎都不願意再去歸宗峰找沈言昭了。


    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都已經不是孩子了,唯獨她,虛長了他們幾十歲,心智卻仍然跟個孩子似的。


    宛漫千方才騎著的墮龍伸展著比其他墮龍都要大上幾倍的巨翅,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弧度衝向了墨行衍。墨行衍手中法訣一變一揮,身前便出現青光巨劍,帶著和巨大身材完全不符的靈敏衝向了發狂的墮龍。墮龍伸出爪子想要將巨劍撥到一遍,巨劍卻巍然不動,甚至隱約有將墮龍壓下的其實。


    墮龍嘶吼了一聲,尖利的指甲劃過巨劍的劍身,磨出了一聲極其尖長的金屬摩擦聲,叫人渾身都隨之發癢,雞皮疙瘩都浮了起來。


    巨劍宛若實質,死死擋住了墮龍。


    萬煉就在墨行衍的身邊,手中大錘一輪打出了一道極豔的紅色火焰撲向了墮龍的眼睛。墮龍張口,又是一聲尖銳的嘶叫,口中振出的氣波將火焰分割成無數塊。然而火焰並沒有因為氣波的攻擊而消失,反倒是數量增長了許多,張了眼似的飛到墮龍身邊,貼在了他的鱗片之上。


    空氣中立刻彌散出一股焦糊的味道,說不出的詭異。


    世尊與宛漫千的戰鬥自然容不得他人插手,各首座便也紛紛到了墨行衍的身邊,不時施以輔助。墮龍縱然仗著體積力量之利,卻也抵不過這麽些人的圍攻,一時間也落了下風,隻能擋上兩下,幾乎無力回手。


    而是世尊和宛漫千那邊也算是戰局正酣,誰也沒有占據上風,打得雖然比六峰首座這邊激烈得多,卻是處於一個奇異的平衡當中。


    沈言昭一直都看著空中的戰況。雖然她從來沒見過趙昌完全變成墮龍的樣子,但心裏清楚明白,那最後的一條墮龍,應該就是趙昌了。卜天龜殼中的預言是客觀真實的,也就是說趙昌必然是宛漫千鏟平天虞極有力的武器,現在用……也是正好。


    而她,到底要如何才能將趙昌的人性喚醒呢?


    沈言昭足足打坐了有半個時辰,體內的靈力卻隻恢複了兩三成。沈言昭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但最終隻得抬起了左手露出了掌心的玄光鑒,將方才那半個時辰吸收的靈力全部都注了進去。


    “沈言昭!”雲天察覺了沈言昭體內的靈氣飛快地流失,仿佛是投入了一個無底洞一般,便立刻想到了她手中的那麵小小的鏡子。


    沈言昭偏過頭看了雲天一眼,略微笑了一下,便禦起劍氣飛上了天空。


    淩厲的風聲從她的耳畔掠過,幾乎要封住了周圍所有的聲音。此刻的她,全身心都投在了那條黑色的巨大墮龍上。


    “趙昌——”沈言昭大聲喊著,將左手平舉,掌心對準了墮龍。


    玄光鑒在她手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她會的可不僅僅隻有射線攻擊這一種!


    玄光鑒裏頭竄出來了一道鐮刀似的圓弧,對著墮龍的頭飛了過去。墮龍掀起眼瞼,血紅的瞳孔中映出了這白色的光弧,下意識便偏頭躲過。光弧飛到了墮龍的身後,沈言昭的左手用力向後一扯,那光弧便仿佛是和玄光鑒連著一條線一般,在空中一滯,又回旋到了墮龍是翅膀下。


    墮龍又豈會無法察覺,隻是畏於光弧乃是極正之氣凝成的因而未曾硬碰硬地對撞,翅膀一抬便讓光弧打了個空。


    墮龍被光弧纏住,墨行衍等人都偏身子看沈言昭。可看沈言昭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策略,除了麵色越來越蒼白之外,表情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可墨行衍想起了自己和沈言昭練習玄光鑒運用時候的景象,不好的預感慢慢浮上心頭。可此刻的他明白,沈言昭既然已經開始使用玄光鑒,便沒有回頭的可能。這一擊必須成功,即便不能造成多大的傷害,也必須完成。


    沈言昭的左手不停操控著光弧,那光弧繞著墮龍來回十幾下,體積縮小了許多,卻仍然明亮。


    沈言昭的麵色已經蒼白如紙,終於,她左手的食指一收,扣住了掌心的玄光鑒。指節泛白,青筋幾乎要破皮而出。體積縮小了許多的光弧卡在了趙昌的翅膀邊緣上,薄薄的肉翼立刻被侵蝕出了一塊洞,焦糊的味道比方才更盛。


    此時,方岐玥忽然發現沈言昭的左手的掌心延伸出來了一根細白的,幾乎透明的絲線。而線的另一頭,正是連在了墮龍的身上。


    ps:


    ……這麽多天寫一章我也真是要羞愧死了!明天開始盡可能日更,越到後麵寫起來越艱難,熬過這一段就好了orz這都馬上一本書下來了我還是不擅長些戰場,我需要燃起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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