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莊建在湖邊,背麵臨著一座高山,上山的路並不陡峭,山中也並無猛獸。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裏沒有平整的土地,幾乎無法種植糧食。不過好在依山傍水所得產物豐富,陳家莊的人時常將從山上采摘的菌類和從湖裏捉到的魚帶到附近的集市上換錢換米。日子單調,但也富有趣味。


    這日傍晚,陳大雷從山上下來,背上背著一大捆木柴。這些木柴也僅僅夠家裏用上半個月,過兩天還得再上山砍一些下來。


    村口圍著些老人,陳大雷看著他們的臉不禁有些厭惡,那些張張合合的嘴仿佛隻是臉上的一道皺紋,鬆弛的皮膚仿佛在傳遞著他們死期將至的訊息。


    他撇過頭,快速從他們身邊走過。


    “莊頭那家的旺財今天中午從山上咬下來一條人腿!”


    兩個老婦人的竊竊私語的聲音仿佛蚊子叫一般鑽入了陳大雷的耳朵,他眉頭一皺,卻被話題吸引住。


    “說是剛死不久,還挺新鮮的,血流了一路……”


    “最近莊子裏失蹤了好幾個,聽說都是上了山就沒回來。”


    “對對,秀琴他們家的兒子就是上了山沒回來,就是昨天的事,莊裏的男人都上山找過了就是沒找著。你說這會拖回來的要是秀琴他們家的……”


    “唉他們家孤兒寡母過得本來就艱難,現在孩子一去,秀琴也不知該怎麽活下去……”


    “別說是秀琴家的,如果我們家兒子出了事……”


    說罷,倆老太太又是一陣唏噓。


    陳大雷最煩的就是這點。這些老頭老太太整天沒事幹,湊在一處閑聊,無論說什麽話題,最後都能扯到自己身上。辛苦操持家裏一輩子,就覺得人人都合該欠他們的!


    陳大雷興致全失,快走幾步回到了家中。


    他家裏隻有他一個人,生火把中午剩下來的飯菜熱了一下,隨便吃過就算了事。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想著明日得多捕上幾尾魚,去集市上換點錢來。自己年紀老大不小了,去年給家裏老爹送葬將積蓄全部花光,再不存點錢就別想討老婆了。


    想著想著,陳大雷就進入了夢鄉。


    深夜,門口突然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用力之大陳大雷幾乎都覺得門要給來人敲下來了。


    他一個骨碌從床上翻身起來,走到門口將門拉開。


    隔壁家的陳力星舉著火把,一臉焦急地看著他:“大雷,莊子裏進野獸了,快抄家夥跟我們走。”


    這裏哪來的野獸?


    陳大雷心裏疑惑,卻不多問,跑到廚房去揀了根粗長的木棍便跟陳力星去了。


    中途陳力星又喊了好幾家的男人,幾人趕到莊頭的時候已經有許多人舉著火把守在那裏了。一片的火光將莊頭這一片地方照得通亮,一直巨大的野獸半身匿在火光照不到的陰暗處,想是怕火不敢接近。


    可這野獸也太高大了吧!


    眾人屏息以待,一句話都不敢說,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莊頭那戶人家養的旺財被這沉重的氣氛壓抑得難受,居然是雙方最先沉不住氣的,喉嚨中咕嚕了幾聲便“汪汪”叫起來,衝到了眾人的前頭,對著巨大的野獸怒目而視。


    野獸緩緩從陰影中走出,在眾人的火光中露出了巨大的身體。身形高碩,渾身披滿灰毛,四腿纖長有力,血盆大口咧開,露出森白的一溜牙齒。


    天呐,這野獸幾乎有一間屋子那麽高啊!


    旺財這才被野獸所散發出來氣勢所震懾,一縮尾巴嗚了一聲就想往後跑。


    野獸突然迅速地移動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旺財已經被野獸叼了起來,脖子被咬斷,飛濺出的血落到地上,就跟從水缸裏倒水一樣流暢。


    血紅的眼睛!


    這是陳大雷此生心中最後的一個念頭。


    ……


    一晃眼的工夫,沈言昭四人離開天虞山已兩個月了。


    同泰寺之後,他們再也沒遇上更大的麻煩,不過南方丘陵遍布,森林茂密,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的妖獸。四人在與妖獸的纏鬥過程中都成長了許多,其中修為最高的肖語白,竟是已經隱約感受到突破至金丹的征兆。


    這日,四人禦劍接著向南方飛行,忽然從空中看到地麵上隱約有什麽在發光,便降了下去。


    隆隆!


    越是接近地麵,巨大的水聲便越是清晰,等他們幾個看到眼前這個巨大的瀑布時,水聲已經如雷震耳,麵對著麵說話都聽不清了。


    水流從高處的懸崖落下,如一條銀白色的布匹鋪在半空中,水花四濺,瀑布周圍水霧迷蒙,才在瀑布邊站上幾息的時間,沈言昭四人的衣服裏裏外外便都已經濕透了。


    沈言昭第一次見到瀑布,興奮不已,在瀑布周圍繞著飛了好幾圈。


    瀑布的正下方是一塊青黑的岩石,呈微凸狀,倒是和黑色的棋子有幾分相似。周邊是個極大的水潭,方才四人在空中看到的閃光便是水潭反射了的陽光。


    她定睛一看,那青黑的岩石上似乎有著一道一道刻痕。可這裏全然是天然的瀑布,若說水流將岩石衝擊得凹了下去或者是坑坑窪窪的倒還能夠理解,可這深深的刻痕……


    “肖師姐,延師兄,張師兄!”沈言昭大聲喊著,卻礙於瀑布水聲太大,無法傳達到,便又飛了回去,拉著三人下來。


    張清江一看到這塊青黑大石便眼睛一亮,可隨即又有些困惑,他盯著瀑布之水衝了過去,但水的衝擊力又太大,硬生生將他釘在了青黑的大石上,一點一點下滑。


    肖語白見張清江這副狼狽樣子,便也飛身上前,想要拉他一把。


    張清江的舉動卻十分奇怪,雖然被水流衝得滿臉痛苦,一雙手卻不停地撫摸著青黑大石。忽然,他手上青光一閃,青黑大石竟直接被他收入了儲物戒指中。


    身下少了青黑大石,張清江直接被瀑布之水打到水潭地,激起的水濺了肖語白一身。原先全身衣物便被瀑布周圍的水霧弄濕,再經水一潑完全就貼在肖語白身上了。本就是為求方便束身的衣服,這會更是曲線畢露。


    肖語白臉色一黑,迅速飛退到一旁的岸上,用靈力蒸幹衣服,無心再去管張清江的死活。


    延褚和沈言昭則是功力不夠,再稍微一靠近就會被瀑布卷入潭底,別說是拉張清江一把,恐怕連自己都能給栽下去。


    張清江獨自奮鬥,往身上貼了好幾張浮空符,又貼了好幾張防禦符,掙紮了好一會才從潭底浮出睡眠來。


    盤好的發髻已經全部散掉,滿臉粘著海藻似的頭發,眼神卻晶亮,唇邊難掩笑意。


    “嘿嘿嘿……”張清江笑著走到水潭邊上,見肖語白臉色發黑,神情嚴肅,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太過突然,沒顧及到肖語白,便傻笑著賠罪。


    沈言昭和延褚也飛到岸邊,看張清江臉上的笑容,不由得都退後了一些。


    “張師兄,你的表情……好……”沈言昭思索了一會,這才找到了一個形容詞:“好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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