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已經身心俱疲,回到了客棧後,肖語白同天虞聯係,說了這件事情後,四人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鈴鐺跳上床鋪就尋了個角落蜷起來睡覺,沈言昭從儲物鐲子裏翻出墨色玉牌,放在手裏反複撫摩著。


    師父現在在做什麽呢?


    沈言昭猶豫了一下,向玉牌輸送靈力。玉牌上有一道符文,隨著靈力的輸入而明亮起來,不久後,符文中傳來了墨行衍的聲音。


    “怎麽了?”


    沈言昭瞬間就覺得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後活蹦亂跳起來,就是速度有些快。


    “沒事!”沈言昭迅速回了一句,然後趴到了床上:“就是想試試這個怎麽用……”


    對麵的人“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師父在做什麽?”


    那頭頓了一下,半天才說:“吹笛子……”


    沈言昭“撲哧”一下笑出聲。


    墨行衍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無奈:“言昭……”


    沈言昭憋著笑,努力讓聲音正常一些:“嗯,嗯,我沒有笑……”


    玉牌那邊沉默了一小會,而後墨行衍道:“我吹給你聽。”


    “嗯。”


    笛聲悠悠然響起來,但已經有了調子。沈言昭覺得這曲子有點耳熟,聽了一段才發覺這是自己用竹葉吹出來的那首曲子。


    不過墨行衍顯然吹得還不算熟練,磕磕巴巴的一小段過後,就停了下來。


    “師父真厲害,已經能吹出來了呢!”


    “嗯。”墨行衍應了聲,又問:“在山下還好嗎?”


    “還行。”沈言昭將自己遇到的那顆樹叨叨著說了一遍,不過省略去了很多危險的部分。


    墨行衍靜靜地聽著,等沈言昭全部說完了才道:“小心一點,那棵樹沒這麽簡單。”


    沈言昭不以為然,道:“沒事的,我已經把它全炸掉了。”


    與墨行衍說了好一會的話,沈言昭本來就累,聽到師父的聲音更是放鬆了許多,疲憊感湧上,漸漸就睡著了。


    墨行衍聽到玉牌那頭傳來了輕輕均勻的呼吸聲,知道沈言昭累的睡著了,便不再說話,將玉牌收起。


    不過,從沈言昭的描述看來,那棵妖樹絕對沒有那麽就被炸掉。墨行衍從儲物袋中掏出通神符,接通了與天虞峰。


    “師尊……”


    ……


    “沈言昭,醒醒,醒醒……”


    沈言昭醒來時,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她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喊她,可是醒來時周圍卻一個人都沒有,原先在床角的鈴鐺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晚上了嗎?自己睡得真是有夠久的……


    沈言昭從軟軟的床榻上爬起來,渾身都十分酸痛,骨頭像是被拆開又重組一樣,稍微一動關節就發出嘎吱的聲音。肚子咕嚕了一聲,沈言昭想了想,便出門下樓想尋點吃的。


    客棧的大堂內一片漆黑。


    “掌櫃的!”


    沈言昭的聲音在這片不算大的空間裏頭回蕩著,但一個應聲的人都沒有。


    沈言昭連忙去敲了肖語白、延褚和張清江的房門,都沒有人應答,情急之下隻好用上了驅物將房內的門閂打開。


    她進了房門,見肖語白安安穩穩地睡在床上。


    沈言昭鬆了一口氣,坐到床邊搖了搖肖語白的身體:“肖師姐!醒醒!”


    肖語白依然睡得無比安穩,呼吸聲均勻綿長,就是醒不過來。


    “失了魂……”


    沈言昭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掌櫃苦笑著對自己說的這一句話,再看看肖語白……


    她不敢確定,又去了延褚和張清江的房間,情況也是一樣的。睡得安穩,但就是醒不過來。


    沈言昭進入識海,見玄黃正坐在神識之樹下,掌心貼著樹幹。鈴鐺也坐在她的身旁。天空中原本遊蕩著的五色氣團變得小了些,遊移速度也非常緩慢。


    “玄黃,這是怎麽回事。”


    玄黃沒有回頭看她,聲音有點勉強:“那樹沒死。”


    “什麽?!”


    “你出房門看看!”


    沈言昭連忙退出識海,將客棧的門打開。


    這哪裏是天黑了!


    整個天空都密密麻麻地覆蓋著那妖樹的樹根,擠著交織出一大片半圓的殼籠倒扣在少陵鎮之上,半點天空也看不見。


    街上橫七豎八地倒著行人,和肖語白他們一樣陷入沉睡,且明且滅的魂魄光團正慢慢從身體中竄出,似乎有些掙紮。但很快不敵,完全離開身體,浮到空中。


    沈言昭進入識海,見玄黃的麵色非常差勁,問道:“玄黃,這是到底怎麽回事?”


    “那棵妖樹沒死,它的根早就盤踞在少陵鎮的地下了,你們毀了它的樹幹沒用,它的樹根才是最麻煩的,現在它已經在少陵鎮上結了噬魂陣,封鎖了這裏。”玄黃瞟了沈言昭一眼,接著道:“要不是你修煉的是《魂基禦靈訣》,靈魂被穩固在這裏,再加上我一直守著,恐怕也早就和你那幾個同伴一樣被吸走靈魂了。”


    “我要怎麽做?”


    玄黃見沈言昭這副交集的樣子,不禁吼道:“什麽都不要做!你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不要浪費靈力,在它的陣中你不可能補充靈氣,用一點就消耗一點,知道嗎!”


    沈言昭被玄黃吼得愣住。


    玄黃見沈言昭老實了,語氣也緩和了些:“找找你師父有沒有給你準備補充靈氣的丹藥。”


    沈言昭點頭,在儲物鐲子中翻找起來。


    墨行衍確實事無巨細地給她準備了所有的東西,不僅有丹藥,鮫珠,小點心,一小疊符咒,還有幾個刻上了陣法的陣盤,甚至還有幾本書。前幾日她根本沒有想著查看墨行衍給她帶了什麽,如今這麽一看覺得鼻子都有些酸。


    很快,她在一堆丹藥中尋到了寫著“補靈丹”的小瓶子。


    沈言昭立刻就吞了兩顆。


    玄黃的臉色立刻緩和了許多,識海空中的五行靈氣也恢複了一點升級,壯大了一點,遊移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沈言昭問道:“現在……”


    玄黃知道沈言昭要問什麽,抬眼都懶得,不等她說完就回了一句:“等。”


    這一等,就過了兩個時辰。其間沈言昭又服用了四五顆補靈丹,靈力雖然不缺,但心裏的焦慮卻越來越甚。她也嚐試過使用傳訊玉牌,但無法與墨行衍聯係上,隻得坐在客棧前的台階上看著天空中擠作一堆不停挪動的樹根。


    鎮上百姓的靈魂光團有些融入了樹根殼,有些還在空中飄蕩。


    怎麽辦才好……


    忽然,整個樹根半圓殼的中心那一點的樹根不再挪動,而後褪去墨綠,呈現出燒焦了一般的黑色,這點黑色不斷延續到周邊,一眨眼的工夫少陵鎮上方的天空就露了出來。


    沈言昭目瞪口呆,見一棕一黃兩道身影從天空中落下,到了沈言昭的身邊。


    靈魂光團悉數回到自己的主人身上,隨著樹根半圓殼的消失,還不斷有靈魂光團被解放出來。


    “真麻煩……”穿著棕色衣服的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頭,臉上微紅,打著酒嗝還拎著個大大的酒缸,濃烈的酒氣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


    身著黃衣的是個身段婀娜的女子,笑著看沈言昭道:“沒事吧?”


    沈言昭點頭,道:“多謝師姐相救。”


    棕衣服老頭又打了個酒嗝,抱起壇子灌了一口,這才斜眼對著沈言昭道:“小輩,你該叫我們句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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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事外出,明天隻有一更,晚上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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