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亮光之後,眾人的心都安定了一些。在鮫珠的光芒下,四人發現他們站在一個狹小的通道中,但洞口確實已經不見了。


    沈言昭不是第一次在這種漆黑的通道裏頭待了,當即閉上眼仔細感受了一下,發現一側有微弱的氣流緩緩拂過,四人決定逆著氣流走。沈言昭和張清江禦劍,肖語白淩空飛行,延褚騎在深雪的背上,飛快地前進著。


    大約過去了一盞茶的工夫,四周狹小的洞壁大了許多,不久,四人終於衝出通道,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地方,卻又被眼前的一幕驚嚇到。


    這個地方是一個巨大的洞,不僅曠闊,而且還有光從頭頂上射下,雖然光是陰幽幽的藍色,但總比一片漆黑要好些。


    他們四人的正前方是一株巨大的樹,盤虯臥龍,樹幹粗壯得至少要上百個成年男子才能圍抱得過來。樹枝分叉極多,密密麻麻延伸出去很大的一塊地方。隻是樹枝上半片葉子都沒有,空中漂浮著靈魂光團,不時沒入樹幹,沈言昭幾乎能夠感受到那些靈魂光團沒入樹幹後的一瞬間整棵樹都散發出一股巨大的死氣,這股威壓讓沈言昭額角都沁出冷汗。


    這棵樹栽在一片極大的空地上,樹的根係十分發達,粗壯猙獰,從土層中**,將平整的地麵拱得亂七八糟。土都已經呈現出黑色,有一些溝壑中還存著黑水,雖然沒有奇怪的氣味,但光是這副景象就足夠讓人一陣一陣的犯惡心了。


    沈言昭一看身邊的同伴,臉色也不都不太好,鈴鐺依然懶洋洋地趴在她肩頭。


    “肖師姐,這恐怕……”


    肖語白了然地點頭,他們走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將任務玉牌上麵的任務做完。可如今他們困在此處,也不知能不能出去。


    肖語白道:“我和張師弟現在這裏守著,沈師妹和延師弟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出山洞。”


    沈言昭與延褚點頭。


    肖語白沉吟片刻有道:“無論結果如何,快去快回。”


    沈言昭與延褚相視一眼,折身返回了洞中。


    肖語白和張清江便在這片空地上來回巡查。那棵樹確實十分詭異,靠近了看更是奇怪,它的樹身光滑,一點粗糙的老樹皮都找不到,上麵還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透明膠狀物,枝椏的尖端部分還隱隱透著盡數的光澤,看上去十分尖利,張清江甚至覺得光是一根樹枝就能將好幾個人紮個對穿,跟糖葫蘆一樣掛著。


    就這樣過上了四五盞茶的工夫,沈言昭和延褚都還沒有回來。


    肖語白歎道:“該不是出什麽事的吧……”


    張清江心裏隱約也有不好的預感,加上這棵樹越看越詭異,不禁想要回到原來那個通道中,便提議道:“要不我們也回通道那裏?”


    肖語白搖頭:“我們手裏頭沒有光源,回去了也做不了什麽,還是暫且等著吧。”


    肖語白還想再說兩句,突然看張清江麵色瞬間變得煞白,一臉驚恐。


    ……


    沈言昭和延褚在洞中行進,隻覺得這通道長得簡直沒有盡頭。她沒有算過時間,但粗略覺得至少也過了四盞茶的工夫。


    “延師兄,我們還要繼續走下去嗎?”


    延褚道:“再走一會,能走到洞口最好,找不到……我們就回去吧。”


    沈言昭讚同,兩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速度,往前疾速移動。


    原本懶洋洋趴在沈言昭肩頭的鈴鐺突然大叫了一聲,渾身都緊繃。深雪似乎被感染,也低低地吼了一聲。沈言昭與延褚知道前麵有什麽不妙,但在此地神識又毫無作用,隻得暫且停下來。


    在鮫珠照不到的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在挪動著,並且不停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沈言昭心下一凜,飛到延褚前頭,將鮫珠一扔。


    鮫珠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到了地上,滾了一小段,隻見鮫珠前頭不遠處有幾根粗大的植物莖條正擠著山洞,狹小的通道被塞得滿滿當當,一點一點地往前,發出嚓嚓的聲音。


    沈言昭瞳孔一縮,喊道:“是樹根!”


    延褚立刻心領神會,馭著深雪轉身就跑。沈言昭舍不得鮫珠,稍稍一頓,驅物招回鮫珠,這才緊隨在延褚身後。


    那些巨大樹根聽到沈言昭的叫喊時頓了一下,但見兩人跑路,又將光源帶走,也就顧不得一寸一寸地挪動了,飛快伸長衝向兩人。


    沈言昭心中一急,將鮫珠放回了儲物鐲子裏,手上結印不斷,越火陣天水陣雷光陣一個一個往後丟,在黑暗的空間中炸開一道道光芒。越火陣放出的火球不斷灼燒樹根,然而樹根卻似乎絲毫不懼,被燒焦的樹根頃刻間就被新的充滿強大生命力的樹根給蓋過,陣法也一個一個被洶湧而來的樹根給擊碎。


    沈言昭心裏頭已經失了主意,隻得一邊機械地一個一個放著攻擊性陣法和限製性陣法,一邊和延褚飛快地在通道中衝刺。


    自己這邊遭到了攻擊,不知肖師姐和張師兄那邊怎麽樣了。


    思及此,沈言昭的心頭不禁布滿陰雲。


    ……


    肖語白右手拈著劍訣,淩空劃痕,之間幾道風刃從她指尖探出,疾速飛向身前群魔亂舞的樹根。


    那些樹根和樹幹樹枝一般,全部都光滑無比,擠在一處看甚是惡心。


    方才肖語白見張清江臉色不對,就飛快地往身後放了一道風刃,正好打斷了一根偷襲來的樹根。不過以此為信號,整棵樹的樹根全部都從土層地下冒了出來,一波一波地朝著張清江和肖語白打過來。


    原先漂浮在空中數量甚多的靈魂光團突然齊齊大亮,白光照得兩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不過僅僅是片刻的工夫,那些靈魂光團便全部化作流光,疾射沒入到了樹幹之中,而樹根則在光團進入樹幹後舞動地更是厲害。


    張清江將腰間的流金鈴摘下,口中念念有詞,每念完一句,青金小鈴便亮起一個,肖語白便幫他打掩護,在他身周不斷用風刃削掉樹根。


    終於,十餘個青金小鈴全部亮起,張清江將流金鈴拋到空中,口中咒文不斷,青金小鈴劇烈顫動,響聲回蕩在這整個空曠的大山洞中。


    一聲聲慘叫驀然響起,肖語白和張清江齊齊將目光投到那響聲的來源――樹幹上。


    那平滑的樹幹表麵突然有小球不斷拱著,仿佛突然就要長出無數的樹瘤一般。而後,那樹的表麵凸起的球狀物固定了下來,飛快地浮現出了一張張人臉,眼睛鼻子嘴巴頭發一應俱全,此刻正張嘴嘶叫著。


    整個山洞立刻充滿了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死死壓過了流金鈴的聲音。張清江和肖語白都不禁想要封閉聽覺,以阻斷這擾人心神的聲音。


    嘭!


    一聲巨響後,兩人看到他們出來的那個洞口已然塞滿了一大群樹根,正擠著從洞口噴薄擠出,洞口石壁顯然不堪樹根擠壓,驀然被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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