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岐?給了沈言昭一張紙,上麵寫著靈氣丹所用的材料、配比用量以及詳細的煉製步驟。


    “煉製丹藥是要耗費靈氣的,你自己量力而行。”方岐?正說著,煉丹室的門口便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弟子。


    “首座大人,您要的草藥已經準備好。”


    “嗯,進來放下吧。”


    那女弟子又是頗為恭敬地一躬身,連同沈言昭也一同拜了。而後進屋走到角落,不多時,那屋子的角落就堆滿了諸多草藥。


    沈言昭瞪大眼睛。


    以前晏碧來歸宗峰送米麵的時候也是這樣,兩手空空地進來,然後一晃神就堆了一大堆東西在麵前。


    “這是儲物法寶,墨師弟沒有給你?”


    沈言昭搖頭,事實上,除了兩人每夜同塌而眠外,他們見麵的時間是相當少的,經常是一天都說不上一句話。


    方岐?卻是一副從容了然的樣子,從手腕處褪下來一隻鐲子塞給沈言昭。


    “這鐲子能暫且存點東西,裏頭有空藥瓶,你一會若是練好了丹藥便可裝在裏頭。使用時將靈氣注入便可。”


    沈言昭也隻長輩送的東西不好推辭,便接在了手上,道了一聲謝。側頭又看那張方岐?給她的煉製單子,對著頂上“靈氣丹”那三個大字頗為熟悉。


    “師叔,這靈氣丹是拿來做什麽用的?”


    方岐?正將剛才煉好的靈氣丹從爐中取出放進手裏的藥瓶,見沈言昭問,便分心答道:“靈氣丹對於內門已經步入築基的弟子並沒多大作用,也是一種十分低階的丹藥,一般是下賜給外門弟子。或者……”


    或者?


    之間方岐?臉上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她道:“或者是給你巫師叔的那座山河塔的本靈當零嘴。”


    沈言昭一時間無法將“下賜”和“零嘴”這兩個詞串聯起來。


    方岐?見沈言昭這副迷茫的樣子,又是淡淡一笑,而後又叮囑了幾句要量力而行、不可著急之類的話,便領著方才那個送藥來的女弟子一同出去了。


    沈言昭盤腿坐下,仔細閱讀了那張紙上所寫的種種關於靈氣丹煉製的注意事項,直至記數,全部了然於心,這才開始煉製。


    沈言昭向陣法注入靈氣,小心將火升起來,依照紙上所述先用中火將爐內的溫度升高。沈言昭不知道輸入多少靈力所得的是中火,於是便一縷一縷的靈氣注入陣法,反複十幾次,這才把火升成中火。


    這是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沈言昭用神識一探,發現丹爐早就已經達到了溫度,便連忙驅動房間角落堆放著的各類草藥投進爐子裏。


    但由於爐內的溫度過高,那草藥無法承受,直接是形體連同著精純的藥液一同被焚化,變作灰渣落到爐底。


    沈言昭並不氣餒,停止靈氣輸入,同時打坐讓靈氣再度充沛,而後爐子也涼得差不多了,沈言昭便開始了第二次的煉製。


    這次沈言昭一次性輸入了較多靈力,結果陣法中心地火大盛,瘋狂地舔舐著爐底,沈言昭手忙腳亂,連忙又抽回靈氣,總算才將火熄滅。


    沈言昭無奈,覺得還是慢慢加熱的方法比較靠譜,於是便依著第一次的樣子,慢慢輸入靈氣,同時神識早早就籠罩住丹爐,一發現丹爐達到溫度,便迅速驅動草藥投入。


    這次的溫度倒是正好,可草藥投入之後沈言昭無法將數種草藥分開,以至於煉化時藥液揉做一團。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那揉雜的藥液竟在爐中發生了一次小小的爆炸。


    沈言昭驚了一跳,停止了向陣法輸入靈氣。


    三次!


    居然連著三次都沒成功!


    沈言昭心裏湧出來一絲懊惱,從懷裏再次掏出那張紙,垂頭再度仔細研讀。半晌過後她睜開眼,往陣法輸入靈氣。


    經過前三次的失敗,她清楚的記住了她輸了多少次靈氣才到中火,這次她再度試驗,卻還是偏大了。她從陣中抽回來一絲靈氣,火總算是到了中火。


    她盯著那中火良久,穩定地往陣內輸送靈氣。等到她感到靈氣在自己身體中流失殆盡,這才停了下來,運起心法吸收周圍的靈氣。


    反複數次,她終於能夠精準地將火調到中火!


    她收回靈氣等爐子冷卻,突然覺得整個房間都燥熱不堪,方才她專注著控製火力完全沒注意到,這會停了下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汗流浹背,裏衣完全被汗水浸透。


    沈言昭起身,推開自己身後的門。


    涼爽的風立刻就流進了這間房間,軟風拂麵,沈言昭覺得身上一涼,燥熱褪去,渾身舒暢。


    就這麽吹了一會風,沈言昭轉頭再度投入房間。


    丹爐已經完全冷卻,沈言昭伸手掀開丹爐的頂蓋,看了一眼爐底的灰渣,心中暗道這次一定要成功。


    她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了丹爐內壁刻著的淬煉法陣,心裏某根弦似乎被觸動了。


    方岐?的話驀然在她耳邊響起:“丹爐內部有淬煉陣法,能夠化去草藥的雜質,留下精純的藥力。”


    化去雜質,留下精純的藥力……


    草藥能這樣,那天地靈氣呢!


    沈言昭心裏猛地冒出來這個想法,立刻就激動地不能自已。


    可她看向那堆草藥,還是決定再試幾次。於是她稍定心神,再度盤腿坐下,將體內的靈氣注入陣法……


    這次倒是將所有的藥草都成功地淬煉成了藥液,隻是融合的時候還是失敗了。


    沈言昭無心再試,便除了煉丹房,和方岐?說了一聲便回了歸宗峰。


    一回到歸宗峰,沈言昭就一頭紮進了藏書室,從毛毯上摞得老高的陣法書中翻找關於淬煉法陣的信息。


    淬煉法陣是一種二階法陣,比起她現在用的聚靈陣還要高上一個階層,她就連繪製淬煉法陣都十分困難。不過她也再找不到關於突破到縛神的任何方法了,於是就下了苦工來研究這淬煉法陣,希望能快些掌握它。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半個月,沈言昭數次想要嚐試在紙上畫出淬煉法陣,可都失敗了。


    沈言昭心裏真是想不急躁都不行。


    正當沈言昭無力癱倒在藏書室的毛毯上時,墨行衍突然到來。他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隨意放著的各類關於法陣的書籍,臉上沒什麽表情,甚至也沒有不滿之色。


    可沈言昭卻是一個激靈坐起來,恭敬喊了聲師父。


    “圍棋的規則都看了?”


    “看了看了!”沈言昭連連點頭。


    “那來與為師對弈一局。”


    師徒二人來到亭子的石桌前,各自落座。墨行衍那邊的棋子是黑的,便執黑。沈言昭拿過白色的棋盒,心中忐忑不安。


    墨行衍掀起盒蓋,伸出兩指夾起一顆棋子,手起起落。他的指節分明修長,隨著這動作,一聲脆響在亭中漾開來。


    沈言昭應棋。


    這麽一來一回,下了隻有半個時辰不到。


    沈言昭輸了,輸得徹底而沒有懸念。不過也是因為沈言昭棋力低微,不然到中盤就能看出大局已定,投子認輸了。


    麵前的棋盤,幾乎全是黑子的天下,白子隻能龜縮在一角。


    “萬物之數,從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


    墨行衍手一抬,棋盤上的棋子盡數浮空。


    “我們來複盤。”


    墨行衍從第一手擺起,每擺一步便告訴沈言昭哪裏是好手,哪裏是昏招。沈言昭發覺自己下的幾乎全是昏招,羞愧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複盤完畢,墨行衍悠然道:“無論是怎麽樣的棋局,都是一步一步經營而來。棋理同修道相似,對養心靜氣亦有很大用處。你這才是初學,以後得了空便多多擺譜,慢慢就能夠領悟了。”


    沈言昭麵色通紅地點頭。


    墨行衍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都收歸回棋盒,半晌,又道:“慢慢來。”


    沈言昭猛地抬頭。


    原來師父是想告訴我這個嗎?


    是因為我現在急切地想要學會淬煉法陣,所以師父才來提醒自己的嗎?


    沈言昭看向墨行衍,可他依然還是那麽一副淡然的樣子,仿佛沒什麽事情能叫他動容的了。


    沈言昭道:“謝師父指教。”


    是啊,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心急想要學會淬煉陣,而且是想要越階學會它。明明自己現在連聚靈陣也隻是能勉強施展,為什麽會把主意打到淬煉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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