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收好丹藥,喝了最後一口茶,“一月之後小子再來叨擾”!辭別了王掌櫃,施施然向三山鎮外走去。


    輕車熟路,但還不是馭劍飛行的時候,楊木一路飛奔。夕陽西下,山區與平原交界的狼牙灣已經不遠。就在楊木欣賞著沿途美景,尋找落腳之處時,突然發現身後不遠,一人馭劍疾飛而來。


    “不會衝著我來的吧”!楊木被這個猜想嚇得一哆嗦,荒郊野嶺地,殺人奪寶時!就在他還在猶豫是否要馭劍逃跑時,那追趕之人已經到了近前。


    “是你”?楊木有些驚訝。這少年正是歸真閣的常樂,卻是換上了一襲黑衣,嘴角掛著冷冷笑意,眼中閃著凶戾之sè,哪還是那老實謙卑的樣子!


    “沒錯”!常樂降下飛劍,在楊木身前十丈處站定,“你小子跑得太慢,廢話也不多說了,把儲物袋交出來,本少爺未必不能饒你一命”。常樂似在訴說最平常的事情,手掌一翻,多出了一柄飛叉法器。


    此時的楊木反倒鎮定了下來,看著常樂眼也不眨,“是你的意思,還是歸真閣的意思”?


    “哼!歸真閣算個什麽!若非近ri風聲有些緊,就算歸真閣求上本少爺……”常樂滿是不屑,突然中斷不言,“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小子是要我動手不成”!


    “你那熔靈四層的修為居然能馭劍飛行數百裏,不是真的吧”?楊木不為所動,自不會見人來搶就真交出儲物袋,盡管他覺得常樂是隱匿了修為。


    “四層?低劣的激將法,告訴你也無妨!”常樂嘿嘿一笑,“四層修為豈敢打家劫舍”?就見他手腕上青光閃爍,一件暗青sè手鐲被抓到手中後,渾身氣勢陡然大漲,熔靈六層巔峰修為顯露無疑。“小子,見識本少爺的真正實力後,還是乖乖的交出儲物袋,我會給你個痛快。要怪就怪你偏偏要選擇這荒郊野嶺的好路線,上天入地,你也別想逃脫了”!


    楊木隻覺喉頭幹澀,不管是陽光大道還是羊腸小徑,對他這等低階修士都不安全,倘若對方是鍛靈修士,說不得真的要交出儲物袋了。但常樂不過高出一個小階,就算不敵,拚著受些傷勢,逃回去的希望並非沒有。


    常樂見楊木不為所動眼珠亂轉,獰笑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手腕抖動,飛叉激shè而出。


    楊木見常樂幾句話說完就悍然出手,暗罵不已。在楊家,小輩們常常好勇鬥狠比武爭鬥,但大多點到為止,最多受些皮肉之苦,豈會真正就要打殺他人xing命?眼前常樂顯然出手就是致命手段,飛叉帶起陣陣嘯音。


    “啊呀”!楊木驚叫一聲,順手甩出一道赤紅光芒。


    “當”!


    隨著金鐵相交的脆響,常樂的飛叉停在了半空。那赤紅光芒倒飛回楊木手中,震得他後退兩步,手心中正是赤影劍。


    “你走這條路線,又姓楊,莫不是清溪澗楊家?嘖嘖,還是有幾分油水的嘛”!常樂的飛叉被擋住,並未有意外之sè,反而看著楊木手中的飛劍有幾分貪婪之意。飛叉又攻出數招,輕鬆而隨意。


    雖被說破了來曆,但楊木並未接口,隻是禦使著赤影劍竭力抵擋,倒也沒有xing命之憂。相比於修為上的差距楊木更驚訝於常樂的推斷,他自認為小心謹慎秘密行事,在旁人眼中卻是昭然若揭。這十七八歲的常樂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平複著翻湧的真元,今ri若想逃脫,還要費些思量了!


    常樂見楊木並不理會自己,頓時大怒,“激怒我隻會讓你死得更慘”!說罷澎湃的真元狂湧而出,這是要打算一擊建功!


    楊木識得厲害,抽身便退,同時長袖甩出,遮住雙手。


    “疾”!常樂雙指並攏,遙遙點出,泛起微光的飛叉低鳴一聲,直奔楊木胸腹。常樂打得好盤算,他的修為高出一層,正是要以力壓人!


    “拚了”!楊木心中發狠,他也知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是不利,真元滾滾,向自己手中的法器流去,甚至都有了一絲虛弱之感!


    常樂見楊木臉sè發白,冷笑連連,修為弱小的修士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啊。


    十餘丈距離,飛叉眨眼及至,楊木怒目圓睜,藏在衣袖中的手指連連掐訣,接著白光一閃,從袖中飛出一物,與那飛叉在身前三尺處碰撞一處。


    “鏘”!


    金鳴之聲響過,就見原本靈氣盎然的飛叉陡然化為兩段,餘勢不竭,擦著楊木身旁三寸掠過,噗噗兩聲,沒入地下不見了蹤影。


    飛叉法器被毀,常樂立時受到牽連,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可憐他此時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雙方法器交接,振的楊木難受之極,修為上畢竟低了一籌,但卻不是放鬆的時候。楊木強忍識海中的眩暈之感,手印一變一引,那白光無聲無息卻又迅捷無比的飛向常樂。


    或許是長久的爭鬥,練就了敏銳的直覺,又或許是法器被毀反噬之力並不太深,就在那白光臨體之時,常樂動了。


    就見他身形微晃,同時手掌翻動,一塊尺許大盾牌擎在手中。可惜變化太過倉促,繞是他經驗豐富也來不及注入靈氣了。


    “嘭”!


    盾牌法器上赫然出現了拳頭大的洞口,一擊而毀!


    隨後就聽見常樂慘叫聲起,一條胳膊被那白光斬斷,飛出數丈之遠,而那斷手還緊緊握著靈氣盡失的殘破盾牌,鮮血噴灑一地!


    白光又飛出十餘丈遠,插在泥土中,隻剩劍柄。楊木見得地上的斷臂,不敢想象那是出自自己之手,腹中不由一陣翻湧。


    “上品法器”!常樂終於看清那白光中的事物,見鬼一般,轉身就走,似乎那斷臂之痛都不值一提。


    剛剛躍過數丈遠,常樂猛然回身停住!怒目圓睜直yu噴火,他剛才被楊木嚇破了肝膽,大失顏麵,厲聲咆哮道,“敢傷我!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說著竟一步一步走向楊木。


    楊木此刻跌坐地上有苦難說,他何曾知曉這上品法器就是個吞吃真元的無底洞?先前因為數個時辰的連續奔行,真元就消耗了兩成,一番交手也是出了全力才堪堪守住,真元如流水般隻剩不到一半。可是剛剛禦使圖靈刃,真元幾乎被抽了個幹淨,渾身無力疲憊不堪!楊木看了看二三十丈遠的圖靈刃,這麽遠的距離,已經超出了他的神識範圍,此時卻是召喚不回。


    “常樂,嘿嘿,終ri打雁反被雁啄,哈哈……”楊木低低的笑了幾聲,以致咳嗽起來,是真脫力了。


    “盡管笑吧,看看這最後的天地”!常樂走過數步,反而平靜了幾分,將一枚療傷丹藥吞入腹中,斷臂之處立時止住了鮮血。手上更多出了三尺彎刀,閃著森寒光芒,又是一件法器。


    “是嗎,要我死你也別想好過!”楊木毫不退讓,輕輕的撫摸著赤影劍,無所畏懼的樣子。


    “你的真元還剩幾分?連上品法器都召喚不回,我倒想看看你最後還有什麽本事!不過得謝謝你,上品法器啊,本少爺生平隻見過一次哩”!常樂竟然調侃起來,但眼中的殺意卻是越來越重,彎刀上漸漸泛起微光,手腕一抖,彎刀急速旋轉著攻向楊木。


    彎刀在眼中急速放大,楊木屏氣凝神,赤影劍無聲滑落插在地上,手上卻多出了一麵黝黑鐵盾。楊木並未將靈氣注入,隻是憑著巨力,掄起鐵盾向著彎刀橫掃而過。自從摩訶金身決修成了第一重,他的力量早已翻倍,憑著靈器盾牌的堅固本體,要擋下這彎刀並不費力。


    “當”!


    彎刀被砸飛,猶如在常樂胸口上給了一記重擊,身形略微一滯。“靈器盾牌”!常樂再次驚叫出聲,這小子怎麽可能有靈器盾牌?那是鍛靈期修士的寶物,價值之高,豈是小小熔靈修士能擁有的,想到此節,常樂不怒反喜,熔靈修士無論如何也無法真正禦使靈器,那還不是給自己送寶!


    將彎刀擊飛,楊木並不停歇,右手兩指捏著符紙,法決催動,符紙無風自燃。


    常樂尚未收回彎刀,就見楊木手中火光一閃,一枚火箭就迎麵而來。他腦海之中隻來得及想到“符籙”二字,下意識的撐起靈氣護罩。可惜施法倉促,常樂隻覺胸口被什麽撞擊到,渾身上下有種灼熱之感,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楊木看著火箭符毫無停頓的洞穿常樂招出的靈氣護罩,隨後更是暴起一團炙熱火焰,頃刻就將常樂化為了灰燼。楊木有些訝然,這結束的太快了些吧!那火箭符的威能也就與他自身的法術攻擊相當,若非常樂大意,斷不至於命喪於此,他若想抽身退去,楊木可是毫無辦法。


    一座秘密洞府中,光線幽暗,光華的石桌上一字排開著十二枚血紅玉牌,就在常樂中箭身隕的那一刻,其中邊上的那枚玉牌表麵突然浮現了幾道裂紋,一聲輕響,碎裂開來。碎片上的字跡,大致拚湊來看,似乎正是“常樂”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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