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朗氣清,北方的沙漠上空,卻有一隻飛鳥,懸浮在空中,頂著風,不前進,也不後退,似在與風嬉戲。


    而茫茫的沙漠之中,悠悠地走著三個人,他們三人都披上厚厚的披風,頭戴絨帽,隻露出一張臉。暫時的風輕雲淡,讓三人都未察覺到這裏的不尋常。


    “梁護法,我們該找隻駱駝過來!”這是一個男子低低埋怨的聲音。


    隻見走在左邊的梁忠一臉嚴肅,抿著雙唇,眼神也變得幽深,哪裏理會蘇文炎的埋怨。


    走在中間的,自然就是木以凝,隻見她依舊麵若冰霜,朱唇不啟,明眸幽幽地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沙漠,心中也有些擔憂,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出沙漠,去到黑蠍堂。


    那蘇文炎沒有聽到梁忠的回答,心裏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他本就是一個任意妄為的紈絝子弟,一開始極度不樂意與木以凝、梁忠二人同行,卻又不能不從命,畢竟他是知道夕陽教梁忠梁護法的實力的。不過這些日子與木以凝相處下來,竟然又起了邪念,久聞夕陽教藍聖姑傾國傾城,如今一見更是大開眼界。雖然木以凝一直是男兒裝扮,但是也絲毫沒有減去她的美貌。


    他一雙賊眉鼠眼,直直地盯著木以凝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顫抖,嘴角也扯出一個賊賊的笑容。


    木以凝似乎感覺到了蘇文炎投來的目光,明眸又冰冷了幾分,卻沒有生息,直直地看著前方,也不知道沙漠的背後是什麽?是不是就有了綠洲?


    “聖姑,距黑蠍堂還有一段很長的路,我們先停下來歇歇。”梁忠別過頭,似乎看到木以凝強忍風沙的艱難,而且她的臉色突然有些蒼白,平時粉嫩的雙唇也變得有些幹燥。


    梁忠頓了頓,從側腰間拿出一個月牙水壺,遞給了旁邊的木以凝,溫和道:“聖姑,先坐下來喝點水。”


    木以凝接過水壺,也沒有說些什麽?緩緩地坐下來,卻沒有馬上飲水,而且遠遠地看著一望無際的沙漠,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絕望慢慢地縈繞心頭,堵得胸口發慌。她深吸一口氣,便拿起手中的月牙水壺。


    梁忠暗歎一口氣,也不明白為何木以凝會選擇步行,以他們瞬步的功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到達黑蠍堂了。可是現在,他們似乎都有些筋疲力盡了,想要輕功瞬步而行,都有些困難。


    “你們都坐下喝水吧!”木以凝別過頭,看了看一旁高高站著的梁忠,這才發現在他身後不遠處,竟然直直地長出一株植物。她心中有些驚異,急忙問道:“梁護法,那是什麽植物,竟然能在這寸草不生的沙漠之中生存。”


    梁忠順著木以凝的目光,回過頭,然後忍不住淡笑,又回過頭,笑道:“聖姑,那是仙人掌,沙漠中,很常見的一種植物。”


    “這麽厲害!”木以凝從小便一直待在夕陽山。雖然後麵也經常出山,但是也還是第一次走進沙漠,看到仙人掌,自然覺得新鮮。


    “嗬嗬……”梁忠忍不住笑出聲,又道:“聖姑有所不知,這仙人掌可是有一個很美的故事!”


    “哦?”木以凝好奇的看著梁忠,一雙大眼睛微微一眨,似有明鏡止水般明亮。


    梁忠也緩緩地坐下來,從腰間拿出一直帶在身上的酒壺,擰開塞子,小飲了一口,然後陶醉地歎了口氣:“啊……這酒真是越來越香醇了!”


    “梁護法,你倒是給我說說仙人掌的故事啊!”木以凝有些迫不及待地盯著梁忠,一時間都忘記了要喝水。


    蘇文炎自覺無趣,便悠悠地坐下,拿出腰間的水壺,自顧自地喝起來。他別過頭,這才發現木以凝蒼白的臉蛋上竟然微微泛著淡淡的粉紅,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溫柔地看著梁忠。這讓蘇文炎心中無比激動,傳說中的夕陽教藍聖姑此時就在他身邊,他的心裏就在不斷地打著歪主意。


    梁忠看著木以凝少女好奇的眼睛,忍不住輕笑,道:“也不知道這個故事,聖姑你會不會喜歡……”


    “梁護法,你快點說吧!”木以凝才不管自己會不會喜歡,她現在特別好奇沙漠之中的那株綠色的仙人掌,隻覺得它長得特別。


    梁忠頓了頓,看著手中的酒壺,笑道:“傳說那仙人掌曾經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可是?她卻愛上了一個人,一個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的男人。那男人不過隻是給了她一個承諾,她便死死地等候著,等到世事變遷,她的世界變成沙漠。後來,殘酷的風沙剝蝕了她傾國傾城的容顏,無盡的幹旱摧裂了凝脂般的肌膚,炎熱的烈日奪去了她昔日的美麗。她化成了一株仙人掌,身上帶刺,不讓任何人靠近,從此與她相伴的除了風沙還是風沙……隻是,仍然等不來那個人。”


    一旁的蘇文炎聽了,隻覺得好笑,沒想到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夕陽教左護法梁忠竟然隻也是個會騙小女孩的大叔。


    而木以凝聽了,卻若有所思,微微地別過頭,又看了看那株佇立於沙漠之中的仙人掌。她頓了頓,擰開手中的水壺塞子,輕輕泯了一口水。烈日當空,直直地打在她身上,此時,她微微仰首飲水,竟然也有一絲說不出的美,牽動著旁人的心。


    “聖姑,故事畢竟隻是故事,聽聽便過了。”梁忠忍不住輕笑道。


    木以凝微微點點頭,淡淡一笑,卻也沒有說什麽。


    蘇文炎咽了咽口水,也搭話道:“這仙人掌的故事自然是美,但是聖姑跟這仙人掌不一樣,聖姑倒是像陽春山上的雪蓮,冰清玉潔,遺世獨立。”


    木以凝別過頭,冷冷地看了蘇文炎一眼,隻覺得他非常多嘴。


    蘇文炎隻覺得背後一陣寒冷,畏畏弱弱地低下頭,想想他平日裏哪裏會受到這樣的氣,現在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犯人,被監視著,隨時都有可能被殺害。他暗暗咬牙,神情也變得陰暗。


    三人也隻是小息了一會兒,木以凝便緩緩地起身,淡笑著看著前方,道:“走了!”


    梁忠與蘇文炎聽了,也急忙起身。


    木以凝將手中的水壺塞給梁忠,便向前走去,依舊是一步步向前。其實她從來沒有見過沙漠,隻覺得新鮮,便沒有禦劍而行。現在走了一天,也覺得走起路來有些吃力,但是此時也沒有多少體力能瞬步而去了。


    “聖姑小心!”


    正當木以凝走神之餘,背後的梁忠突然驚呼,她隻覺得小腿突然像被時候紮到,痛覺瞬間襲來。木以凝驚異地低下頭,隻見一條不過才是一隻手臂長短的蛇從她腳下滑過。


    梁忠絲毫不敢遲疑,迅速拔出淩忠劍,急忙一揮,便將那條還沒有逃遠的蛇砍成了兩半。


    木以凝隻覺得渾身無力,身子也直直地向後倒。


    蘇文炎暗暗一笑,急忙伸出雙手,接住了木以凝。


    梁忠一臉的驚異,沒有絲毫猶豫,急忙蹲下來:“聖姑,你怎麽樣?”


    看著木以凝右小腿上被毒蛇咬過的痕跡,梁忠頓了頓,急忙俯下身,一口一口地吸出毒液。


    此時的木以凝隻覺得身子墜入漩渦,絲毫動彈不得,明明烈日當空,卻感覺身體的溫度慢慢地流逝。


    就在此時,遠遠的天邊,一個人影迅速地禦劍而來。不一會兒,也出現在了三人對麵。


    梁忠驚異地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子,心中滿是疑惑。


    隻見那女子一身綠衣,身段嬌好,手中握著一把劍,長長的烏絲在身後輕蕩,看起來應該是個美麗的女子,隻是為何卻用一塊綠紗蒙著麵?隻露出一雙深情的眼睛。


    “你是什麽人!”蘇文炎大喊起來,他還要回去享樂,可不想在這裏被不明身份的人殺死。


    那女子不多話,緩緩地拔出手中的劍,指著前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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