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關於他的議論和盤算,周宇根本無從知道。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感覺神清氣爽,略梳洗一番,便往議事大殿而去。


    議事大殿所在的山頭,緊挨著靈雲峰。遠遠地,周宇便看見大殿前的廣場之上人頭攢動。飛到近前才發現,廣場之上早已聚集了數百修士。


    這些修士自然分成了四群。來到靈雲門的兩年裏,雖然周宇一直是深居簡出,很少與人打交道,但稍稍留意,還是能夠大概地分辨出四群修士的身份。


    煉藥堂和靈草堂堂的弟子一群,講法堂和外堂的弟子聚在一起,執法堂弟子一群,雜事堂弟子也是單獨一群。這四群弟子的中心人物,自然都是那些身著白色衣衫的核心弟子們。


    周宇的到來,引起了廣場上修士們一陣小小的騷動。那些核心弟子們還算淡定,而此時所有身著灰衣的內門弟子們眼中,都是羨慕嫉妒恨!


    議論聲裏,周宇自然是走到了煉藥堂和靈草堂那一群修士中。雖然心裏並沒有把自己歸入哪一個派係,畢竟自己還是煉藥堂的內門弟子。這群修士對於周宇,大多也還友善,周宇也朝眾人抱拳致意之後,便安靜地站在一邊。


    廣場上的**百修士,最聚焦眾人眼球的,大概隻有三人。被眾多弟子尊為大師兄的蔣榮;百綠叢中一點紅的柳芸熙;再有一個,就是一直深居簡出,加上各種傳言,讓眾弟子感到有些神秘的周宇。


    麵對紛紛投來的各樣眼光,周宇依舊一副溫和淡定。不過他卻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道陰冷的眼神,淡然回首之間,卻是一張熟悉的麵孔,正是在龍骨山靈石礦突破到練氣期大圓滿,回到靈雲門後又加入執法堂的元馳。


    對於元馳為何會以那種陰狠加藐視的眼神盯著自己,周宇心中雖有些疑惑,倒也絲毫不懼。如今自己也已順利進階練氣期大圓滿,周宇自信法力手段都不會遜於對方。


    兩人隻對視了片刻,便被一陣“咯吱吱”的開門聲打斷了。


    議事堂大門緩緩打開,七位身著青衫的修士自門中走出。當先一位慈眉善目的圓臉老者,正是靈雲門掌門,築基期大圓滿修士鄭文才。跟在他身後的,是六大堂的堂主。


    大殿門前站定,鄭文才輕輕咳了一聲,廣場上的數百弟子瞬間便安靜下來。


    “眾弟子聽著!我靈雲門十年一次的靈雲試練今日開始,本次參加試練的弟子共九百七十二人,你們之中最終勝出的十人,將代表本門與青元宗的十名練氣期弟子鬥法。”


    “下麵,老夫來講一講本次試練的規則,你們可都聽好了!”


    “一,凡是本門練氣期七層以上的內門弟子和核心弟子皆可參加;二,凡參與試練的弟子


    “試練的規則眾弟子可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眾弟子山呼回應。


    鄭文才滿意地點點頭,“好!本次試練,老夫與六位堂主俱都觀戰。不僅如此,還有本門的一位金丹期長老,寒真子長老親自前去坐鎮!眾弟子都且稍安勿躁,我等敬候寒真子長老一到,便立刻出發,前去飛鳥澗!”


    話音剛落,眾弟子就感覺眼前一花,一道紫色人影倏忽之間已是站在議事堂大殿之前。


    “拜見寒真子師叔!”大殿前的七名築基修士一看見紫衣人,忙恭敬見禮。


    “拜見師祖!”廣場上的數百弟子大多根本沒有見過本門的金丹期長老,但眼見掌門並各堂的堂主如此恭敬,這紫衣中年人不是寒真子又是何人?


    周宇隨著眾弟子躬身施禮,心中暗暗讚歎,金丹期修士果然非同凡響!剛剛這位身材瘦小的寒真子師祖倏忽現身,周宇的神識也算強大了,事先竟是毫無察覺。


    那位寒真子雖身材瘦小,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靈壓,更是讓在場的所有練氣期弟子們噤若寒蟬。


    背負雙手,朝鄭文才等幾人略一頷首,算是回禮。寒真子目光又將眾弟子梭巡一遍,點點頭,道:“都到齊了嗎?那便出發!”


    言罷,隻見寒真子在腰間輕輕一拍,將手中一個黃褐色的物件朝半空扔去。“呼喇!”一聲響,一陣靈光閃過,半空中猛然出現了一艘巨大的飛舟。


    在場的絕大多數弟子,包括周宇在內,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飛舟,俱都一臉駭然地仰頭看去。


    隻見這艘飛舟通體黃褐色,長有三十來丈,寬約十丈,一共是三層,就這樣靜靜懸於半空。


    “這乃是本門珍藏的一件飛行古寶,渡雲舟!我等乘坐渡雲舟,可在一天之內趕到飛鳥澗。眾弟子俱進一二兩層,即刻出發!”


    掌門鄭文才朝眾弟子吩咐了一聲,又對寒真子恭敬一禮道:“師叔請!”


    寒真子略一點頭,人已飄然飛起,踏上了渡雲舟的第三層。眾弟子也忙各自祭出飛行法器,紛紛往半空中的飛舟而去。


    周宇隨煉藥堂眾修士一道,進到了飛舟的一層。雖然第一層的艙室內此時聚集了四五百名修士,但卻絲毫不顯得擁擠。


    艙室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蒲團,每排十多個。周宇在靠近角落處的一個蒲團之上盤膝坐下,一側頭,卻驚異地發現,原來看似光潔的舟壁之上,竟刻畫著無數細細的陣紋。


    難道這整艘渡雲舟竟是一個複雜的陣法?周宇正思索,旁邊一位修士也盤膝坐下,側臉朝周宇笑道:“周師弟此番可會與煉藥堂眾師兄弟一同進退嗎?”


    周宇回頭,見是靈藥堂的執事弟子豐旭,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自幼孤單慣了,踏上修行之路以後,也早已習慣於獨來獨往,就不牽累諸位師兄弟了!”


    在所有煉藥堂弟子中,也隻有豐旭和周宇還算是有些交往。不過在豐旭看來,周宇已是今日不同於往時,如今他雖然還穿著灰色的內門弟子服,卻已是貨真價實的核心弟子了!


    他其實也是被人差遣來,探探周宇的口風而已!所以,對於周宇的婉拒,豐旭絲毫沒有不悅之色,隻是略有幾分惋惜。


    “師弟可能有所不知,靈雲門中素來各堂弟子們都是抱團取暖。如今師弟雖然想獨自闖關,無牽無絆,隻怕其餘各堂口的修士不是這麽認為的!”


    周宇聞言笑了笑,其實他也知道,豐旭應該是被人差遣來探口風的。隻是自己早有打算,絕不可能憑著三言兩語便被說服,稀裏糊塗地做了別人的嫁衣裳。


    豐旭平日裏為人溫和,話也比較多,今日說話卻是點到即止。不過周宇也能聽得出,他言語之中對自己還是頗有幾分關切。


    “多謝豐師兄關懷!在下一則不會主動對本堂修士出手,二則也會盡量避免被其餘堂口弟子圍攻的。師兄且放寬心便是!”周宇略頓了頓,開口笑道。


    見周宇心意已決,再多言已是無謂,豐旭隻好苦笑一聲,不再言語。兩人便各自閉目養神。


    作為一件飛行類古寶,渡雲舟雖然載著上千修士,飛行速度卻絲毫不慢。不到一天,便已到了飛鳥澗。


    眾修士飛出渡雲舟,在飛鳥澗入口處前的一塊空曠之地齊聚。而峽穀入口處,早有事先趕到的修士搭起了一座涼棚。


    涼棚下麵,三名身著青衣的築基期修士和十多名外門弟子,見到渡雲舟飛抵,忙迎了過來。


    給寒真子,鄭掌門和幾位堂主見禮之後,稟告一切俱已妥當,隻等一聲令下便可開始。


    鄭文才向寒真子恭敬地說了幾句,待寒真子微微點頭之後,回轉身,對場上眾弟子朗聲道:“試練的規矩老夫就不多說了!一會兒,峽穀入口處的傳送陣會將你們分批傳送進入到飛鳥澗百裏之內。”


    “現在,各堂的執事弟子上前來,在雜事堂陳堂主處將所有各堂參與試練弟子的銘牌領回,分發下去!”


    各堂執事弟子應諾一聲,各自出列,從總是一臉心事模樣的陳堂主那裏領回一隻木匣,開始將木匣中的銘牌發給所有弟子。


    與墨綠色銘牌一起發放的,還有一張靈符。


    “傳送陣每次傳送一百人,俱是隨機傳送進飛鳥澗百裏之內。眾弟子切記,進入澗中之後,一定要將這張傳送符貼到身上。”


    “不管是被人或妖獸襲擊,隻要傳送符一破,你們便會瞬間被傳送出來,不會危及爾等性命。否則,就難說了!切記!”鄭文才再次叮囑道。


    “出發!”


    隨著鄭文才的一聲令下,眾弟子開始依次踏入設在涼棚前的一個圓形的巨大傳送陣。


    周宇被排在第六組,與其餘九十九名弟子一道站在傳送陣中間。隨著傳送陣發出一陣嗡鳴,隻覺眼前一黑,片刻之後,便恢複了清明。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朦朦的霧氣。


    周宇為了壯大丹田之中的朱雀靈火,曾數次進入飛鳥澗,此時略一觀察四周,便已知道自己被傳送之處,應該距離入口不遠,大約三十裏左右。周圍寂靜無聲,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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