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靈雲門掌門,以及各堂堂主齊齊注目,周宇倒並未慌張,躬身深施一禮,從容道:“弟子周宇,拜見掌門師伯並各位師伯、師叔!”


    “好!馮師弟一向眼界甚高,所收的高徒果然不俗!既如此,那周師侄!你便將你師母所說之事細細講來!”掌門老者微微點頭,吩咐周宇道。


    周宇並未說出自己的身世,而是將自己如何巧遇張冰,雲蒼城經曆,搏殺大夏國師崔守元等事簡略一說。接著便將龍骨山靈石礦的情況詳細說明一番。


    “管某還有一事不明,想要問問周師侄!”周宇剛說完,坐在左手邊第三位的白麵無須男子,凝目看著周宇問道。


    “師叔請示下!”周宇抱拳一禮。


    管姓修士點點頭,“被金聖子封印了靈力,周師侄到底是如何突破的封印?”


    盡管周宇先前已將這段有意含混過去,但此刻被管姓修士特意提及,倒也並未慌亂。先前已就此事想過對應之策,連青靈老祖都看不出自己身懷小鼎的秘密,遑論他人?


    “稟師叔!這個弟子也很疑惑,可能與弟子曾誤服了一枚不知什麽妖獸的內丹有關。”周宇從容應答。


    “管師弟,此等小事且不去論!周師侄,如你所說,這龍骨山靈石礦每日所出竟有上萬塊各階靈石,還有數量不少的高階靈石?”掌門老者止住管姓修士,詳細問起龍骨山靈石礦的情況來。


    周宇忙借坡下驢,“稟掌門師伯!據弟子兩年的觀察,龍骨山靈石礦下礦脈極多。先前隻有聖元宗擄去的數百凡俗武者秘密開挖,產出尚且如此!若是由宗門組織開采,隻怕出產的靈石還要多得多!”


    “嘶!”聞聽周宇之言,大殿之中,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是又驚又喜。


    “龍骨山地處四國交界之處,這靈石礦本就應該有我靈雲門和青元門之份,竟被聖元宗秘密開挖了多年!此事確實事關重大,當即刻稟明宗門長老會,諸位師弟以為如何?”掌門老者壓抑不住地有些激動。


    “掌門師兄所言極是!事不宜遲,雖然諸位長老大多正在閉關,想來也不會怪罪我等叨擾!”眾修士紛紛附和。


    “如此!妾身便帶周宇先告退了,妾身還要即刻趕去收斂夫君遺骨!”倪秀芝見事已說明,向眾人告辭道。


    “倪師妹!馮師兄乃是我執法堂堂主,於公於私管某都應該隨師妹走這一趟,管某欲與師妹同去,還望萬勿推辭!”那名長臉無須男子,起身叫住倪秀芝。


    “管師弟言之有理!此事鄭某疏於安排了。倪師妹,管師弟身為執法堂副堂主,理應幫著前去善後馮師弟之事,你們便同去吧!”掌門老者聞言忙安排道。


    倪秀芝心中悲苦,本不願別人同去,奈何那管副堂主說的在情在理,掌門又作了安排。隻得微微一福,“如此,妾身謝過掌門師兄!有勞管堂主了!”言罷,戚戚然往大殿之外而去。


    那管副堂主與眾人一抱拳,也緊隨而出。周宇自是朝眾人躬身一禮,“弟子告退!”,跟在二人身後。


    出了大殿,倪秀芝道了聲“宇兒帶路!”,便扔出飛劍,淩空而去。周宇和管副堂主也忙扔出飛劍,緊隨而去。


    一路上,三人心中俱都抑鬱,也無多話。半天一夜,終於到了馮大同埋骨的深淵底部。


    清開墳塋上的碎石,終於見到了雖已枯幹卻並未腐化的馮大同屍體。倪秀芝自是悲忪不已!管堂主則是細細查看了馮大同的傷口,又隨周宇在小溪對岸尋見不少猿麵鷲的碎骨。


    事情已是水落石出。周宇所說不虛,當年馮大同是為尋找煉製法寶的天材地寶,誤闖四階妖獸猿麵鷲的巢穴,從而遭到妖獸圍攻,逃到此處,卻最終與妖獸同歸於盡。


    在管副堂主的建議下,周宇砍來些柴草,將馮大同的屍身就地火化了。周宇脫下自己的衣衫,將師尊的骨灰仔細收攏。扶著哀哀戚戚的倪秀芝,回往靈雲門。


    回到靈雲門,三人直接來到倪秀芝夫婦所居住的小山。原來,在靈雲門,凡是築基期修士,都會依身份地位不同,一人或幾人占據一座山頭,開辟自己的洞府。


    而練氣期弟子,則是分為內門和外門,分別在兩處集中修築修煉之所。隻有極少的核心弟子,會被允許在其他地方自建洞府。


    馮大同原是執法堂堂主,築基期大圓滿修士,身份不低。和道侶的修煉之所自是單獨占據了一座靈氣不錯的山峰。


    來到住處,早有兩名練氣中階的侍女迎了出來。倪秀芝轉身朝管修士盈盈一福,“管堂主一路辛苦!宗中事務繁多,妾身就不留管堂主了!”


    亦步亦趨跟著,正準備一同進入院中的管修士聞言略顯尷尬,不過片刻便換了一臉關切之色,“無妨!隻是,逝者已矣!師妹要節哀順變才是!”


    “這些道理,妾身明白。勞管堂主費心了!”倪秀芝平靜道。


    “那,師妹保重!管某先回執法堂去了!”管修士抱拳轉身離去。


    見管修士轉身,周宇躬身相送,“恭送管師叔!”


    進到院中,倪秀芝溫聲道:“宇兒,你隨我進來,師母有些事要交待與你!”


    周宇應諾,跟隨進了洞府客廳。倪秀芝上位坐了,周宇身前侍立。侍女端上靈茶,便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宇兒!你師尊如今不在了,你可有什麽打算嗎?”


    “稟師母!師尊於弟子有再造之恩,如今師尊雖不在,弟子一切聽從師母吩咐!”周宇懇切道。


    “你是夫君唯一的弟子,我自當盡力護你周全!隻是,你師尊這一去,世態炎涼,以我在宗門中的地位,未必能幫你多少!”說到此處,倪秀芝眼圈不由一紅。


    “這是我的令牌,你且拿著,先去雜事堂報到。領取衣飾、居所等物之後,你便說是我的安排,先派你到煉藥堂做些雜務。先歇息兩日,兩日後,來煉藥堂找我。”倪秀芝一麵吩咐,一麵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墨綠的令牌,遞與周宇。


    周宇接了令牌,辭別倪秀芝。出來問了侍女去雜務堂的路線,便駕起飛劍而去。


    來到雜務堂,遠遠便看見不少修士忙忙碌碌地飛來離去,全是清一色身著灰衣的練氣期弟子。踏入雜務堂大殿,大廳中迎麵是一道半人多高,長長的半圓形櫃台,看著頗有些像商鋪的櫃台。


    半圓形櫃台後麵,是一排五層的高大木櫃,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抽屜。絡繹進來的修士們,都圍在櫃台前。


    櫃台裏的三名灰衣修士,則是不緊不慢地,一會兒從木櫃抽屜中取出一張獸皮紙卷,遞與外麵修士;一會兒又從修士手中接過點靈草、材料等雜物,轉身放入木櫃上的抽屜裏。間或也會牢騷幾句,或訓斥一番櫃台外的修士。


    周宇立著靜靜看了一會兒,櫃台裏的三人,兩名練氣八層,一人是練氣九層。瞅見一個人少的空當,周宇快步走到櫃台前。


    抱拳一禮道:“這位師兄!在下周宇,是來報到的,勞煩師兄多提點!”


    “周宇?哪裏來的?可有哪位師叔伯的薦書嗎?”那名練氣八層修士見周宇沒有身著本門弟子服飾,也是練氣八層的修為,倒也沒有不耐煩,隻是木然道。


    “哦!這是在下師母的令牌!有勞師兄了!”周宇忙將倪秀芝的墨綠令牌取出,遞與那名修士。


    一見到令牌,那修士立馬麵色溫和了許多,“哦!原來是煉藥堂倪師叔引薦來的!不對呀!你剛才說什麽,師母?你,你就是那個據說殺了聖元宗六名練氣期高階修士,逃出龍骨山靈石礦的周宇,周師弟?”


    “正是在下,那些都是誤傳,在下隻是僥幸而已


    ”周宇忙解釋,櫃台裏的另兩名修士,和櫃台外的七八個修士,已齊刷刷將目光投了過來。


    “不像吧!也就是練氣期八層的修為,不過高我一階而已,能一人擊殺六名練氣期高階修士?聽說還有兩名練氣期大圓滿修士呀!”


    “也是!可能真是誤傳呢,怎麽可能?練氣期大圓滿呀!“


    “嘿嘿!誤傳?我看別是自吹自擂的謊報軍情吧!好邀功唄!”


    一名練氣七層的修士疑問一句,餘者便七嘴八舌地紛紛議論起來。


    “肅靜!你們都給我閉嘴!胡亂議論猜忌同門師兄弟,你們是想要被責罰嗎?完事的速速離去,餘者各自交接任務,不得妄言!”那名練氣期九層修士怒喝道。


    見眾修士紛紛閉嘴,低頭各忙其事,那九層修士這才麵色緩和下來,朝周宇一抱拳,“周師弟見笑了,這些外門弟子平日散漫慣了,言行無狀,師弟不必計較!”


    周宇忙抱拳回禮,“師兄言重了!在下怎會計較師兄弟們的嬉笑之言?”


    “如此便好!對了,在下常天羽!是這雜務堂的執事弟子。周師弟除了前來報到,倪師叔可還有什麽交待嗎?”那練氣九層修士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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