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湛開始享受他跟屈意衡之間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


    兩個人相處,話依舊不多,沒人注意到他們兩人平靜表麵下的暗潮洶湧,甚至連邵威也沒意識到。


    眼看著快要藝考,屈意衡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專業集訓上,他們每周的補習暫時停了下來。


    補習停了,但姚湛跟屈意衡的關係卻發展迅猛。


    並不是談戀愛,就隻是默契地互相撫慰。


    屈意衡在學校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可周末,姚湛會去他畫畫的地方等他。


    天越來越冷,姚湛穿著厚厚的呢子大衣站在已經光禿了的樹下,抽著煙,一般來說,當他抽到第三根的時候,屈意衡會出來。


    他們倆不至於去開房,還沒到那一步,屈意衡會帶著姚湛去他美術集訓那棟樓的儲物間,那裏堆滿雜物,平時不會鎖門,卻也沒人來。


    每周差不多一兩次,他們躲在那個地方,拉上窗簾,反鎖房門,握著彼此從來沒給別人看過的那根東西,一言不發地做著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


    照理說,學生時代值得回憶的事很多,多到數不過來,可是很多年以後姚湛跟屈意衡再回憶自己的高中時代,能記得清楚的就是兩個人偷嚐禁果的這些場麵。


    雖然沒做到最後,但應該也算是禁果。


    從秋天到冬天,他們就這樣相處著,誰也沒要跟對方討一個說法,就好像都清楚自己對對方來說隻不過是用來發泄年少時洶湧澎湃的**的工具。


    春節之後,屈意衡參加了藝考,再開學,他算是徹底回歸校園了。


    屈意衡是否徹底回歸校園對於其他同學來說跟以前並沒什麽區別,這個男生沒有關係親近的朋友,在班級裏也很少和人說話,尤其是到了高三下學期,以前愛玩愛鬧的人也都安靜下來,時不時來和他聊幾句的就剩下邵威。


    有邵威,自然也就有姚湛。


    他們學校的體育課都是前半堂課老師組織他們跑步或者走走方隊做做操,後半節課就自由活動,到了自由活動時,男生們湊到一起踢球打球,女生到一邊聊天或者也玩點什麽。


    沒朋友的屈意衡就無聊地在樹下坐著,有時候會去學校的小超市買一杯熱乎乎的奶茶捧在手裏,一邊喝一邊遠遠地看著籃球場。


    他們一周兩節的體育課,一節在室外一節在體育館,不管是在哪兒,總之解散後屈意衡唯一的活動項目就是看姚湛打球。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姚湛打球的時間越來越短,一局之後立馬下來,隨便扯一個借口,然後去體育館或者教學樓。


    在去之前,他會路過屈意衡,看他一眼。


    第一次的時候屈意衡並沒有領會到姚湛的意思,隻是喝完奶茶想去廁所,對方朝著教學樓走的時候他順勢也跟了上去。


    那一次,他剛上完廁所就被一直站在後麵抽煙的姚湛拉進了隔間,當時屈意衡很慌,不知道說什麽好,結果姚湛跟他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屈意衡特別震驚,他沒跟任何人提起過自己的生日。


    很多時候人都很容易被感動,一旦被感動,就想方設法回報對方。


    於是那天,屈意衡第一次蹲下來,含住了姚湛那個他已經很熟悉的部位,那感覺很奇怪,他閉著眼睛,皺著眉頭,一邊覺得這自己這麽做有些過了,一邊又覺得刺激。


    他的舉動讓姚湛驚訝到不敢相信,像他們這些年輕氣盛的人哪個說自己沒看過幾部小電影那都是唬人,“電影”裏這種場麵屢見不鮮,可是姚湛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有一個人會這樣對自己。


    他先是驚訝,之後沉浸在了屈意衡帶給他的快感中。


    那天結束之後,他跟屈意衡說:“不用這樣。”


    屈意衡去洗了把臉,然後說:“我願意的。”


    這一句“我願意的”,姚湛一直反複咂摸,直到晚上回家睡覺,躺在床上還在想屈意衡。


    在姚湛看來,屈意衡這男生已經不僅僅是有趣那麽簡單了,就像是一個人你一直以為他是個和尚,但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他竟然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起來純粹禁欲的人一旦打開某個世界的大門,簡直就像是吃了催情的藥物。


    或者說,對於姚湛而言,屈意衡本身就是催情藥。


    有幾個年輕人受得了這樣的引誘呢?


    姚湛跟屈意衡的這種隱秘關係一直持續到臨近高考,兩個人越來越熟悉,也越來越大膽,因為屈意衡之前的那一句“我願意的”,導致後來姚湛也不再畏首畏尾,想要什麽就直接索取。


    他們再沒接吻過,唯一的一次就是最開始時在籃球館的那一個吻。


    偶爾姚湛會看著屈意衡的嘴唇出神,但他始終控製著自己不去吻對方。


    因為一旦接吻,意義又會變得不同。


    很久以前他看過一部電影,裏麵的男主角說接吻隻會發生在相愛的人之間,那部電影講的是什麽姚湛已經不記得了,可是這句話給他的印象很深,深到奉為真理。


    所以,即便屈意衡濕漉漉的嘴唇讓他覺得很可口,他也沒有更進一步,去做更多的嚐試。


    有一次邵威突然說:“我發現你最近跟屈意衡走得很近啊。”


    當時姚湛一愣,問他:“怎麽看出來的?”


    姚湛並沒覺得自己在別人麵前暴露了什麽,他和屈意衡的秘密藏得還算是不錯。


    “我聽說他是同性戀。”邵威笑著看姚湛,“我補習班一個同學跟他一起美術集訓,說之前他們上課的時候總有一個男生去找屈意衡,倆人牽手被他看見了。”


    姚湛直接笑了出來,罵了一句:“瞎jb扯。”


    他剛剛是緊張了一下的,因為他猜測,對方口中的男生就是他,但聽見那人跟邵威說他和屈意衡牽手,就可以斷定,這事兒大多是那些人的猜測。


    既然是猜測就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沒人能說他跟屈意衡如何如何。


    “我是覺得這種事兒無風不起浪,他那模樣,倒是挺像的。”


    姚湛蹲在花壇邊,他聽見邵威這麽說,叼著煙扭頭眯著眼看向對方:“哪樣啊?”


    邵威用力抽了一口手裏的煙,吐出一個煙圈,又抬手給揮散了。


    他說:“白白淨淨的,長得挺清秀,不說像女生吧,但是比女生長得還好看。”


    姚湛沉默片刻,煙灰掉在了地上。


    半晌,他開口說:“是嗎?我怎麽沒覺得他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還有一章番外一就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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